魏劭盯著她,忽然將她一把拖了過來,翻了個身,摁在了床沿上。小喬人都沒反應過來呢,“啪啪”兩聲,魏劭揚起手,巴掌竟照她的翹臀抽了上去。
她的裙裳帶夾層,內填御寒的柔軟絲綿。但即便隔了層絲綿,她的臀也依然感到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可見他下手有多重。
這兩個巴掌,徹底是把小喬給抽懵了。起先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半晌,才慢悠悠地回過頭,睜大一雙眼睛,衝著那個打了人還一臉陰沉地望著自己的男人一字一字地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她的聲音充滿不可置信。還有一絲委屈,以及受了羞辱的氣憤。
說完,人就從床上一骨碌地爬了起來。
“你打我?你打我!”
想著剛才被他莫名其妙揍屁股的羞辱一幕,小喬兩頰通紅,嘴裡一邊繼續胡亂地嚷,攥緊兩手,拳頭跟雨點似的落到他的肩膀、胸膛上。
魏劭站在床前她的對面,雙目望著她,任她兩隻拳頭不住咚咚地落在自己胸膛上,等她漸漸氣喘籲籲,拳頭落下來也綿軟無力了,原本緊緊繃著的神色終於慢慢地舒緩了下來,忽然伸臂,將她一把緊緊地摟入懷裡,低頭湊到她耳畔,嘶啞著聲道:“鬧夠了沒有?”
小喬正在氣頭上,雖然已經沒力氣了,但哪裡肯讓他好好抱,嘴裡嚷著“沒有沒有”,又奮力掙扎,一隻拳頭不小心擂到他一側的胳膊上,見他“嘶”了一聲,面露痛色,這才想起方才落手時觸手有異,似乎裡頭這裡包了層東西,便微微一怔,終於停止了掙扎,瞥他胳膊一眼,哼了聲,問他:“又受傷了?”
她問完話,見他也不應聲,隻那樣繼續地盯著自己,慢慢地,竟衝她咧嘴,笑了起來,神色間全是愉悅。
小喬後背汗毛忽地豎了起來。接著被他帶著,兩人便一起倒在了床上。
這間屋是主家騰出來的去年剛娶了媳婦的兒子的新屋,和前頭的客舍分開,中間隔個小院,還算清靜。屋內家具也新,床是松木架的,卻不知哪裡的一個榫頭有些松了,兩人一壓下去,床腳便發出輕微的咯吱一聲。
魏劭就吻她。強行吻她。吻的極其重,要將她香舌吸斷,恨不得一口把她吞入腹中似的。
小喬可還一肚子的氣,何況這麼個接吻法,於她沒有半點吸引力,簡直就是折磨。不肯讓他親。他偏要。被他摁著,就如老虎爪下的小鹿,被強行吻了片刻,奮力掙脫出一隻手臂,抬手捶他胳膊的傷處。
這次她是故意的。魏劭大約是吃痛了。身體微微一頓,終於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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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趁機掙脫開他摟住自己的兩條胳膊,爬起來縮在靠牆的床裡邊,瞪著他。
魏劭摸了摸自己受傷的那邊胳膊,苦笑了下。跟著,慢慢也起了身,靠坐在床頭,微微側過臉,和她四目相望。
“你就不問一聲,我如何在這裡遇到你?”
片刻後,他慢吞吞地問。
小喬道:“不想知道!”
魏劭道:“我是特意南下來接你的。”
小喬一怔,隨即嘟了嘟嘴:“必是祖母差你來接。我也知你不樂意。實是難為你了。”
魏劭搖了搖頭:“是我自己想來接你的。”
小喬斜眼瞥他。
“我……”
魏劭仿佛遲疑了下,話說到一半,頓了一頓。
“頗思念你。思的幾欲入骨。”
他凝視著她,緩緩地,一字一字地道。
從沒想過他居然也會說這種話,而且,看他說的時候,居然還一本正經挺嚴肅的。
小喬難免有些驚訝,又覺得渾身別扭。
見他說完,雙目便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臉頰忍不住就慢慢地燙了起來。不自然地扭過臉,避開了他的注目,小聲地哼哼道:“我才不信。拿抹了蜜的好話來哄人!”
魏劭注視著她已經飛了紅暈的面頰,聲音不自覺地更加溫柔了:“你何嘗聽我說過好話去哄女人?我是真的想及早見你。”
小喬拿眼角瞥他一眼,漂亮精巧的尖尖下巴依舊端著,一聲也不吭。
魏劭道:“你不曉得,我從上黨遠徵回到漁陽,還沒到,半路就拋下了大軍,日趕夜趕,總算提早了十來天回到家。到家的時候,已是半夜。我第一個就想見你。等我進了屋,我才發現你不在家。那幾個晚上,我睡不好覺。一直在想你,白天也無心別事。思你入骨。祖母應是瞧了出來,她便叫我去接你。我當即南下,又是日夜兼程,幾乎跑死了幾匹馬,終於趕到了東郡你的家中,你卻已經去了靈壁。我又趕往靈壁,中間幾經波折,到了地方,聽說你已經返程北上。我不甘心,再去追你,不眠不休,一路終於追到了此處,又遇黃河封凍。起先我以為你已經渡河,我卻被困南岸,我心中……”
他皺著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幸而隻是虛驚一場。原來你比我走的慢。總算叫我接到了你。”
小喬這次是真有些吃驚了。一時怔怔地望著他。
“我如此對待女人,你是第一個。”
魏劭說完,靠在床頭朝她張開了雙臂:“過來!”
他的模樣,便似在等著自己朝他懷裡飛撲過去似的。
小喬被他弄的有點哭笑不得,又面紅耳熱,心也如鹿撞。才砰砰地跳了兩下,忽然想起兩人剛見面時候的情景,頓時又火了,一巴掌拍掉了他朝自己伸過來的胳膊,氣道:“那你剛才見了我,你還打我的……”
“臀部”兩字實在羞於出口。她咬了咬唇,用不滿的目光盯著他。
魏劭道:“我那也叫打你?隻是提醒你一下!我出徵在外,生死未明,你卻一聲不吭地丟下我回了兖州!我又這麼一路追你,逢兵荒馬亂,隻怕你路上出意外,恨不得能早些接到你才好。總算見到了,誰叫你見了我冷冰冰的!你可真當沒有良心!”
小喬聲音已經軟和了下來,態度卻依舊不肯放松,哼了一聲:“你說的我就是不信!上回明明是你先騙我的,離開漁陽前,你為什麼還和我生氣?”
魏劭凝視著她,忽然,雙眉微微蹙了蹙,抬手捂住他的那條胳膊,面龐上露出極大的痛苦之色。
小喬一嚇。本不想理會。隻是見他又實在很是痛苦的樣子,終於還是硬不下心腸,問道:“你路上到底出什麼事了?胳膊受了很重的傷?”
魏劭點頭:“我去靈壁找你,遇到了你那個阿姐的丈夫,出了點誤會,打了起來,他把我弄傷的。”
小喬吃了一驚,忙問:“你們怎會打起來的?他沒事吧?”
小喬問完了,見魏劭盯著自己,臉色又不好看了,方覺失口,改口補救:“你傷的如何?”
魏劭這才道:“他沒事。我本來也沒事的。就是這幾天為了追你,路上也沒顧的上好好處置傷口,這會兒又疼起來了……”
小喬望著他。
“你過來,幫我看看傷處!”
他說道。又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小喬咬著唇,起先還是一動不動。見他那隻手一直朝自己伸著,固執地停在半空。遲疑了下,終於還是朝他慢慢地爬了過去。爬到了他的近旁,魏劭一把抓住她胳膊,就將她拖到了自己的胸膛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小喬不過略略掙扎了下,便柔順了,安靜地趴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心髒在自己耳畔噗通噗通跳動的聲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魏劭起先一動不動,忽然一個翻身,將她完全地壓在了身下,低頭再次開始親吻起她。
第90章
春娘領主家婦人抬送來了熱水。
女君喜潔。在外雖不會如同在家那樣講究排場,但如此天寒地凍在外行路,每晚歇眠之前,春娘總會送熱水來給她洗身燙腳,如此方有好眠。
今晚在此意外逢了男君,春娘自然預備更多。好在主家本就是棧舍,燒水方便。預備好了便安靜在外等候。終於聽到房內起傳水之聲,忙預備送水進去。
主家心知這對夫婦地位尊崇,又給了足夠的錢。自盡全力侍奉。在春娘指揮下,婦人喚兒媳同來,很快將大桶熱水抬送入屋。入內,見一年輕主婦模樣的小婦人立於地上,隱約可窺內裡衣衫不整,雙肩隻胡亂披了件水粉起花色的綿緞小披肩遮擋,足下趿一雙紫色厚底繡鞋,貌美無雙,鬢發松散,雙頰酡紅若醉,眸光盈盈,中若飽含了一汪□□。
莫說男子,便是自己一個婦人見了,也是驚豔,一時竟挪不開眼去。又瞥見半垂床帳遮擋著,那個男主人似背朝裡地臥於床上,地上橫七豎八掉了兩隻黑靴,床尾衣衫凌亂,再不敢細看了,忙低頭退了出去。
春娘卻早見慣,目不斜視地將小喬一應貼身之物擱置好,方帶門退了出去。
小喬將門闩了,衝床上的魏劭道:“起來!水送來了!”
魏劭從出徵上黨開始,對她的想念一層層地疊壓,幾經周折,今晚方得以相見,能將她實實在在地把在手掌之中。說渴之若狂也不為過了。方才情正到濃處,卻被她強行給阻攔了,大為掃興。聞聲翻了個身,仰面四平八叉地躺著,雙手交叉枕於腦後,望著她懶洋洋地道:“你來幫我。”
小喬道:“你就臭著吧。休想碰我。”自管一個扭身走了,拉上那道簾子。自己舀熱水出來清潔身體。冷不防那道簾子卻被魏劭一把拉開,見他不知何時已脫個精光,絲毫也不遮掩,挺著虎威兇器就站在自己面前,大喇喇地道:“我因尋你負傷,還是被你阿姐丈夫所刺。你還不服侍?”
小喬早就看了,他胳膊上不過是道數寸長的皮肉傷而已。照他從前戰場負傷的程度來看,根本就如毛毛細雨。偏竟如此的厚顏無恥拿來要挾。本想唾他一臉的,又想他確實為了接到自己風塵周轉,心裡終究還是有著幾分感動,終不過掐了他一指甲的皮肉,便也替他擦起了身。
得到美人兒這般服侍,魏劭渾身舒坦,之前一路所有鬱懑一掃而光。從頭開始,摟著她上下親親摸摸,氣的小喬跳腳,嬌聲嗔個不停,嘻哈打鬧間,總算兩人都擦完了身,魏劭迫不及待抱著她便回到了床上。
房裡的松木床架微微晃動。起先聲細若線,時繃時松。漸漸聲如夜雨,潺潺不絕。再片刻,已是晃的咯吱作響,驚天動地,幾欲令人擔心下一刻便要承載不了重壓塌崩而下。好在終於還是熬了過去,最後一陣直教人心驚肉跳的劇烈咯吱聲中,伴著小喬被他入的情難自禁的斷續呀呀之聲,第一波終於雲散雨歇。
魏劭年少力強,心心念想如此許久的心頭肉人兒又躺在了自己臂間,如何這一番便能滿足了,抱著她頭頸交纏眠了不過片刻,便又勃勃興起,親吻把玩她一片羊脂玉體,又握她纖纖小手放到己身,要她遊戲自己。
小喬也不是頭一回和他做這種事,早知他禽獸屬性,根本也沒指望他能這麼一回便放過,半是含羞半也帶嬌,任他胡鬧,自己隻閉著眼睛,不肯張開。
魏劭想今晚乍見面時候,她轉過頭,睜大了一雙圓圓的烏溜溜眼睛錯愕望著自己的模樣,可憐可愛至極。心裡隻想她此刻也睜開雙眸,看著自己是如何愛憐她的才好,偏她雙排睫毛微微抖動,扭著張粉紅的俏麗小臉,就是不肯睜眼,雖媚態動人,心裡終究覺得不夠滿足,漸漸地喘息如牛,不停親吻她的眼皮,又含住她耳珠舔咬個不停,聽她發出了細弱的哼哼唧唧之聲,啞聲道:“蠻蠻想我怎樣做,才肯睜眼看我?”
小喬一雙玉臂攀抱他厚實的後背,隻搖頭不停,死活就是不肯睜眼看他。
魏劭冷聲道:“你再不睜眼,我惱了。”
小喬哼哼道:“你惱了又能怎樣?”
魏劭停了一停,在她耳畔一字一字地道:“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也不要你睜眼了!”
……
後來,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小喬被他從後提著腰兒折磨的連掉眼淚求饒也沒用的時候,終於深刻無比地領悟了一個慘痛無比的道理。
魏劭是隻禽獸。
而是隻是小心眼的,連做那種事情也不允許她閉上眼睛的睚眦必報的禽獸!
……
屋外漆黑一片,風雪交加。兩岸舟泊,大河封凍。
烏巢古渡口這間棧舍的陋室之中,卻是暖意融融,春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