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她捂著脖子像一條毒蛇一樣盯著我，緩緩道。
「我問心無愧，有什麼不敢的？」
我又扭頭看向秦牧：「你呢，如果這件事不是我錯的，你敢倒立吃狗屎嗎？」
秦牧立馬斬釘截鐵：「當然！我從來不會撒謊！」
行啊，這可是你們說的。
6
這事兒之後，醫院方立馬將我解僱回家。
可第二天我依舊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來了科室，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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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欣拉了拉我的胳膊，小聲說：
「你怎麼還敢來上班？」
我安撫地朝劉欣露出一個笑容，聲音鎮靜。
「放心，不敢來上班的，不應該是我！」
唐豔在暗處盯著我，笑得陰狠。
我劃開手機。
輿論經過一晚的發酵，顯然已經到達頂點。
唐豔是鐵了心置我於萬劫不復之地，所以用的手段極為刁鑽，畫面特意放大了 6 床家屬形容枯槁、嚎啕大哭的樣子，引起大批觀眾同情。
更別說，她還配了一大段顛倒黑白、煽動情緒的文案。
一時間群情激奮。
大家紛紛評論。
「這種人還能當護士！」
「連吊瓶都能搞錯，這不是就是蓄意S人！」
「嗚嗚嗚，瞬間代入我爸爸了，6 床也才 43 歲啊，真不把人命當回事！」
「強烈要求讓這個護士坐牢！」
「以後都不敢去醫院看病了，怕被害S。」
「黑心醫院，謀S人的護士！」
「一直轉發，別讓熱度低下去！人命無小事！」
難怪，我說我怎麼今天出門，門上遇到那麼多白著眼睛看我的人。
甚至還有小孩兒往我身上砸東西。
唐豔看著評論區的發言，笑得像喝了假酒。
「方遙，你害S了人，還敢大搖大擺來上班。」
「你看看評論，都是等著看你S的人，怎麼還好意思出門呢？」
「我要是你，直接出門一頭撞S，在家找一根繩子上吊！」
我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你隻要不要忘記你昨天發過的誓就好了。」
「狗屎，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當著她的面，提了提手中沉甸甸的黑色袋子。
這還是我特意問樓下養狗的大爺借的呢。
唐豔一愣，嘴角微斜，面部無意識地抽了兩下。
我一笑，直接越過她，朝樓梯口的警察招手，「警察同志，在這裡，是我報的警！」
唐豔猝然扭頭，臉色凝固，驚訝道。
「你還帶警察來了，那麼等不及要坐牢？」
我眯眼看她幾秒，笑出聲。
「要坐牢的人真的是我嗎？」
唐豔被激得臉色一變，恨恨咬牙。
「小賤人那麼牙尖嘴利，進去吃幾天牢飯就老實了。」
我扭頭不語，手指一動，科室大燈突然滅了，眼前白光一閃，大家下意識看向光源。
正前方，投影畫面開始播放。
茶水間。
唐豔臉色不太好。
「6 床那個病人馬上要S了，我下午給他換吊瓶的時候，不小心弄錯了，那老頭青霉素過敏，估計活不了了。」
「那個病人是你負責的，你也逃不了責任。」
秦牧表情猛然一變，語氣也變得不好：「是你換錯的吊瓶，就算我是他的主治醫生，這事兒也怪不到我頭上。」
「唐豔，你這可沒意思了，我可不想陪你吃牢飯。」
說完，秦牧轉身就要走。
可唐豔的神色突然變得微妙，嘴角隱隱牽出一個微妙的弧度。
「秦牧，如果你幫我證明，白天是方遙打錯的吊瓶，導致夜間病人青霉素過敏而亡。」
「隻要你讓她頂罪，你晉升的事情，下個月就能辦完。」
「病房的監控，我早就去保衛處刪除了，沒有人會知道的。」
秦牧一臉驚悚。
可他隻神色復雜地猶豫了一會兒，很快就點了頭。
唐豔神情驟然輕松下來，看了秦牧一眼，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你害S人了知道嗎，現在立刻來醫院。」
畫面結束，我按了一下開關，結束投影。
一片寂靜中。
所有人幾乎同一時間看向唐豔，她臉色漲得通紅，指著我瘋狂嚎叫。
「這是偽造的，我沒說過！這個賤人，她誣陷我！」
我淡淡微笑，把監控交給警察。
除了茶水間的監控外，還有病房裡唐豔犯案時的監控。
唐豔永遠也想不到，看到監控的地方可不是隻有保衛處。
「警察先生，唐豔並不是不小心弄錯的吊瓶，她是故意的，是蓄意謀S。」
「6 號床的那個病房，並沒有病人需要用到青霉素，那個吊瓶是唐豔自己額外去拿藥處取的。」
「我手裡有她去購買青霉素吊瓶的證據，現在就交給你們。」
話剛落，唐豔就瘋狂地朝我撲來，搶走了我手上的東西。
「放開！放手！不許給！我明明就已經把那邊的記錄刪除了，你是從哪裡來的！」
可等她將手裡的東西展開一看，才發現，那隻不過是一張購物票。
我微笑：「警察先生，你看，她自己承認了。」
她氣得目眦欲裂，立馬朝我衝來：「方瑤！你詐我！」
人沒到我面前，6 床的家屬突然衝過去，紅著眼，狠狠把她撲倒在地。
「原來是你！是你想的壞主意，害S了我爸，我要叫你賠命！」
說著，她拿起桌上的病例，狠狠砸向唐豔的腦袋。
我熱心地將手中的狗屎袋遞給家屬。
「昨天發誓要吃狗屎的人，福利來咯。」
家屬也毫不客氣地接過狗屎袋，將唐豔的頭狠狠地摁了進去。
唐豔不停哀嚎，滿臉滿嘴都是狗屎。額角逐漸流下幾縷鮮血，沒人敢上前幫忙，都怕被殃及池魚。
餘光一轉，我看見秦牧竟然想趁亂偷偷逃走，趕緊放聲大喊。
「涉事醫生要跑！」
秦牧驚慌一瞬，轉身想跑，被警察幾步追上鉗制。
家屬見狀，立馬抓起一把狗屎塞進了秦牧的嘴裡。
「無良醫生！給我吃狗屎！」
「秦醫生，麻煩配合回警局進行調查！」
唐豔見狀，眼睛一翻，當場暈了過去，被緊急送往急診。
7
當天的情況，很快被醫院目睹全程的小護士發上了網，甚至還上傳了偷拍的「秦牧唐豔吃屎視頻」。
我也順水推舟地將幾段監控視頻上傳。
一夜之間，網絡輿論兩極反轉。
「我天，之前那護士是背鍋的！」
「驚了！這結局我沒想到！」
「同驚，這護士長比S人犯素質好，就這樣還敢信誓旦旦發誓，吃屎也太惡心了，雖然視頻很快被和諧了，但我聽描述都覺得惡心。」
「天，真是笑話，那護士長裝得太好了，壓根看不出！」
「好害怕，我要是去那醫院，壓根活不過三秒，直接被戕害。」
「比甄嬛傳還恐怖，人心太黑我不敢看。」
「嚇S人了，嚶嚶嚶！」
「我天，這是蓄意S人啊！大家快頂起來啊，別讓S人犯脫罪了！」
「頂樓上，已轉發！」
「轉發加一！」
隔天，我再打開手機的時候，視頻已經衝上了熱搜第一。
明晃晃的一個爆字，轉發十萬加。
我勾唇笑了。
可是唐豔，這還完全不夠。
8
唐豔和秦牧被判刑的那天，我再次穿上護士裝，化了全妝走進了院長辦公室。
我看著那個禿頭老男人色眯眯的眼神。
這就是唐豔身後的那個人嗎？
我終於明白了，唐豔為什麼會這麼樂此不疲地在科室找年輕男醫生了。
院長看到我，表情很驚訝：「你不就是那個被唐豔汙蔑的小姑娘嗎？你來找我幹什麼？」
我裝作嬌羞地坐在了院長腿上：「是啊，我都快被她欺負S了，院長，以後你可以像之前保護唐豔一樣保護我嗎？」
「我可比她年輕漂亮多了。」
院長的眼睛立馬亮了，雙手僅僅抱住我：「當然可以了，我會對你比對她更好。」
我強忍著惡心和他裝模作樣了好一會兒，終於等到其他科室的主任來找院長開口。
「院長哥哥，我等你回來哦。」
等那老東西一走，我立馬重啟了他的電腦，手指飛速地在鍵盤上飛躍。
可我越往下破解，眉頭皺得越深。
這老頭的電腦裡面居然幹幹淨淨……
就在這時, 門被打開了。
院長面色陰沉地站在門口：「你不會以為你那點計量我不知道吧，小姑娘。」
「從你黑進我們的監控系統時，我就知道了，我不過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麼。」
「就你們這種小角色還妄想和我抖嗎？」
我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是我小瞧你了，原來醫院流傳的，你是靠老奸巨猾, 手段毒辣坐到這個為止, 是真的！」
院長毫不生氣地點點頭：「是又怎樣，老子手上的人命可比你手指頭都多，你拿什麼和我鬥呢？」
我皺緊眉頭：「所以唐豔曾經幹的事, 以及S在她手底下的人，都是你包庇的，對嗎？」
院長笑得猖狂：「那又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辦？」
「小姑娘，我勸你就真心跟了我吧，我會讓你過好日子的，你的私生活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可是院長爺爺, 您的好日子好像已經到頭了哦。」
院長冷笑一聲：「門外現在站滿了保鏢，這個房間的網絡信號也早就被屏蔽, 你以為我今天說的這些話, 你能帶出去嗎？」
我輕笑一聲, 插在兜裡的手摁了一下遙控器。
十幾臺無人機迅速從窗外的視野S角區域飛了出來。
同時, 對樓的窗戶內，無數扛著相機的記者也紛紛不再藏著身影。
院長臉色驟變：「你……你不是一個大學都沒考上的……怎麼？」
我唇角揚起：「這些無人機都是老娘我親手做的, 我會考不上大學？老娘隻是休學, 好有時間來教訓你們這幫傻逼！」
「不好意思嘞，老東西, 下臺吧您嘞！」
9
院長被當場帶走, 醫院隨後進行了大整頓, 曾經的陰霾逐漸散去，我也回歸校園繼續學業。
幾天後, 我去了一趟監獄。
在會見室看到秦牧和唐豔時，他們身形憔悴, 手銬腳镣作響。
見到是我, 秦牧眼睛一亮：「方瑤, 你來了！我錯了，被唐豔蠱惑, 天天反思, 悔S了！這兒暗無天日, 求你看在我們相愛過的份上, 幫我去法庭做個證, 減個刑好嗎？」
而唐豔還是和從前一樣, 從見到我面開始，就開始瘋狂辱罵、詛咒。
而我隻是安靜地坐著，一句話不吭。
他們自顧自說了好一會兒, 才不耐煩地問我：
「方遙, 你既然來探監, 為何一句話不說，難道是故意來看我們笑話嗎？」
我揚起一個燦爛的笑：
「不是啊，就是這幾天,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所以就沒忍住來找你們了。」
「什麼事？」他們異口同聲。
我一字一句道：「就是很好奇啊，狗屎到底是什麼味道？」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