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和親》, 本章共3934字, 更新于: 2025-08-01 16:4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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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太偏,沒削下肩膀實在可惜。


深沉夜幕中,衝天的火光美得驚人。


 


隨行的人給我遞上一個方盒,最能要陳國命的東西,都在裡面了。


 


來人身形隱於夜幕中,端正朝我跪下。


 


「盧都督,你說我阿娘阿姐能看見嗎?」


 


盧今烈起身,望向遠方的齊王宮。


 


「王後和公主都在天上保佑您呢,您隻管發號施令,末將就是您的刀。」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見盧今烈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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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將我抱在懷裡,他也是這樣跪在阿娘面前。


 


他是烏孫最勇猛的男兒。


 


阿娘被送去與商聯姻,他去齊國做了將軍,從那之後商齊再無戰事。


 


後來阿娘身殒,齊國分裂為陳齊兩國。


 


他跑到西南,遵循烏孫舊俗為阿娘守著魂靈。


 


盧今烈是阿娘為我留下的最鋒利的一把刀。


 


他比我更想S了傷害阿娘的人。


 


滅了齊,陳的對手隻有商了,我沒必要再跟陳安虛與委蛇。


 


接下來要想的,是怎麼引火北燃。


 


想到這,我不禁笑出聲來,燃起一盞孔明燈。


 


不能陪你的太子表哥共苦,怎麼坐上王後的寶座呢?


 


這一夜,星鬥滿天,東風呼嘯。


 


京城的王公貴族落入一片恐慌之中。


 


國Ŧŭ̀⁹公趙府的大門被燒得焦黑,鑲金檀木匾轟然墜地。  


 


13


 


這一戰,陳齊損失慘重,齊都南安哀鴻遍野。


 


而上京趙家一夜之間幾乎被滅了族,聽人傳來消息說那叫一個血流成河。


 


隻是我並未對趙家有下如此S手之意。


 


原以為是趙徽的手筆,但他的來信隱約透露著一絲掩飾。


 


回商的路上,我聽見陳王要去泰山封禪。


 


青柳端著一杯茶,對此嗤之以鼻。


 


齊國被滅得倒是快,但陳齊兩國之間有太多隱患。


 


陳王卻志得意滿,並不把這些問題當作一回事。


 


邊境的小國被他挨個訛了個遍。


 


還迫不及待跑去泰山封禪。


 


陳安多次進言被駁,苦不堪言。


 


果然呢。


 


權力的誘惑不是誰都能架得住的。


 


大批的人才珍玩如流水一般湧進這一所皇宮。


 


皇帝被金燦燦的財寶迷了眼時,這個國家注定不會長久。


 


當年意氣風發想要建立新王朝的草莽英雄,也被權力銷盡了傲骨,再也看不見白骨於露野,千裡無雞鳴。


 


父王來了一封信,喚我盡快回國,有要事商議。


 


等我回去後,卻等來去陳和親的消息。


 


「孩子,你能明白阿爹的苦心嗎?你也不願再看見百姓流離失所,所以現下和親才是最好的法子。我兒,委屈你了。」


 


父王眼中含淚,面露不忍,好像一夜間蒼老了十歲。


 


連身邊的內監都抹抹眼睛。


 


隻是我們都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


 


當年先帝立有太子,父王不甘居於人下,聯合了齊軍在天狩那日宮變,許候景稱帝之後送上邊塞十五城。


 


但不知太子從何得了消息,暗中策劃反擊。


 


本來他可以帶著我和阿姐阿娘一起走。


 


但為了不讓太子抓住把柄,帶走了全部兵士,留下滿府的家丁和我們母女三人。


 


我永遠記得那天屍橫遍野的王府。


 


阿娘被凌辱致S。


 


阿姐被活生生扯斷了雙腿丟在地上踩S。


 


阿姐甚至沒有一口像樣的棺椁。


 


我被藏在馬食槽,目睹了她們的慘狀,回去後瘋傻了三年。


 


父王為了自己,終究是要再一次棄車保帥。 


 


不過我再也不是那個在馬食槽被嚇傻三年的孩子。


 


他的如意算盤,終歸是要落空了。 


 


自我痴症大好之後,聰穎過人,父王將我培養成S人的刀,對我灌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


 


我這樣的人生下來就是為了犧牲的。


 


不僅我,阿娘、阿姐、我的手足同胞,都是為了他的霸業而生。


 


可是,憑什麼?


 


聖人並未說明誰是君,所以這個君,人人當得。


 


從前我和陳安之間,是為出降。


 


而今陳王派的人來,卻希望和親。


 


且不說我當時當著陳安的面S了候景,給陳國帶來多大的損失。


 


單我全身而退回到商這一點,就夠他們將我拆得骨頭都不剩。


 


我的好父親還真是替我著想。


 


本以為陳齊之間能多拖些日子,隻是算漏了父親這一環。


 


我自嘲地笑了笑,將袖中的小銀刀丟進鐵水中毀了。


 


打贏了齊,就以為能一步登天嗎?


 


總有人認不清自己Ŧŭ̀ₓ是山雞ťû³還是鳳凰。


 


婚期將近,商國依然沒有動靜。


 


沒幾日,前朝的氣氛就開始異常緊張,商陳之戰一觸即發。


 


我在花園嗑瓜子,逗弄著新得的鸚鵡。


 


「要打起來了,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商不會輸的。」


 


哥哥饒有興味地看著我,面上噙著笑:


 


「怎麼說?」


 


「江南剛剛統一,陳又忙慌打著天子的旗號將周邊敲打一遍,趁火打劫到我們頭上,蠢,齊國官兵尾大不掉不去清理,反而將手伸到外族,壞。又蠢又壞,怎麼配贏?」


 


14


 


商陳兩國打了快十個月,僵持不下。


 


陳國的傷亡更慘重些。


 


但因後方優勢,如一塊狗皮膏藥黏在北境。


 


是日,我修書一封,讓陳安到邊境與我密會。


 


我帶上帷帽,侍女滿眼憂色:


 


「公主,您就這樣過去,萬一陳安對您動手……」


 


「你放心,我不會隻帶一個人過去的。」


 


我確實沒隻帶我這一個人過去。


 


還帶了商國的邊境布防圖。


 


戲隻有做得越假才越真,有的時候反其道而行之,遠比順水推舟來得有效。


 


我按捺不住S了候景,S了就S了。


 


之前反復多次向他暗示過我的S心,他尋不到我的錯處。


 


而我為何會回到商,跟商國的邊境布防圖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太在乎過程這種細枝末節的事不是一個打天下的君王該有的心理。


 


所以當陳安看見我淚眼婆娑地說著事先準備好的臺詞時,他還是假裝猶豫了一陣,而後將布防圖收進懷裡。


 


「陳郎,你相信我,此次齊國之行我隻是想為你做更大的事。」


 


我哭得梨花帶雨,他亦滿眼深情,將我發絲攏到耳後,然後擁我入懷對我說:


 


「阿寧,等我來娶你。」


 


我輕輕撫上他的背,手中的香料順著他衣料上的體溫逐漸消失。


 


來時有多怒氣衝衝,離開時便有多柔情繾綣。


 


真是不擇手段。


 


我笑著看向陳安離去的背影,期待接下來的惡戰。


 


前線潰敗的消息接踵而至,陳軍勢如破竹。


 


就在陳安帶領陳軍又破一城時,民間傳出這樣一句谶言:「天下將一,蟲豸食之。」


 


不出意外,陳安背後的香要發揮作用了。


 


聽前線來報,陳國太子身現異象,一覺起來昆蟲爬了滿床。


 


陳軍以為不詳,將被褥衣裳一把火燒了幹淨,不久谶言就流傳到軍中。


 


陳國軍心更甚,認為天子降臨,此戰必勝。


 


陳王此時卻急召陳安回宮,陳安不聽,固守前線。


 


魚腹丹書,篝火狐鳴。


 


「兒啊,這回是天佑我大商。」


 


父王多日未曾舒展的眉頭終於展開。


 


我躬身道賀,未置一詞。


 


愚蠢的人總愛把無法解釋的事劃給上天,總以為得失皆是天道。


 


可真正書寫天道的,最後還是人。


 


這天下走勢如何,歸權在我。


 


15


 


陳國內讧,商陳已有三月未曾再戰。


 


與陳安再見時,他是君,我是臣。


 


陳安篡位,陳王被軟禁在宮,宗室歸順者外放,反抗者S。


 


言官撞柱S諫者數人,朝堂風聲鶴唳。


 


好一番大戲。


 


父王上前線親徵也沒能抵擋「天子」的攻擊。


 


和親之日從三月之後慌張提至十日後。


 


我的陪嫁東拼西湊,對一國公主來說,少得可憐,連嫁衣都是工匠趕制而成。


 


倒是陳安給足了排面,十裡紅妝在城門迎親。


 


不過我並沒有見到這樣的儀仗,車馬將至上京時,我被人悄悄綁走了,無人發現。


 


再度醒來,我發現被趙冉竹關進了監牢。


 


她身著貴妃服制,華美無雙,和陰暗的監牢仿佛兩個世界。


 


我揉了揉腦袋起身:「趙冉竹,就算你不綁本宮本宮也會來見你,何必如此麻煩。」


 


她挑了挑眉:「你都知道了。」


 


「猜的。」


 


說話間,我卸下了腕間的鐵镣銬,拉了張凳子坐在她身邊。


 


「本宮不僅知道你屠了趙家,本宮還知道你是趙徽故意換去大房的女兒。」


 


趙冉竹面上有些驚訝,但很快反應了過來,自嘲地笑了笑。


 


「我做事都這麼明顯嗎?」


 


「是你目的性太強。」


 


在趙家被屠的消息傳來後我就開始懷疑趙冉竹,隻是我一直將她排除於計劃之外,並未多留心。


 


而收到趙徽的那封信後,我已經猜出了七八分,


 


趙徽獨女溺亡,大病一場後性情沉默,不似從前那般意氣風發,唯獨對大房的女兒趙冉竹疼愛有加。


 


人們都說他是看見趙冉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是也不是。


 


趙冉竹會開一石的龍甲強弓,趙家大房決計是不會教的。


 


唯有趙徽習得。


 


趙冉竹從小飽讀詩書,精通策論,心懷天下,也是趙徽的手筆。


 


如今趙冉竹找到我,很快便說明了來意。


 


屠了趙家是一方面,當今三國鼎立,未逢明主,有識之士皆隱於山林避禍。


 


她結識了一批,再加上親爹趙徽,將籌碼都押在了我面前。


 


「我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安於後院之人,如今天下戰亂,黎民流離失所,長寧,帶他們安定下來。」


 


她將玉牌放在桌上,站在我面前,目光堅毅。


 


這樣的眼神,自阿娘離世後,我很久沒再見過了。


 


一瞬間似乎渾身的血液都在向心口湧去。


 


我的心,久違地狂蹦亂跳起來。


 


這些年踽踽獨行於黑暗的日子,我早已習慣了獨自面對。


 


阿娘說這世上還有不甘屈服於命運的女子。


 


囿於深宮的她沒能看見,我見到了。


 


等全部籌劃完畢後,安插在陳國的眼線「無意間」發現了我的蹤跡。


 


我吃下了假S藥,偽裝了傷口。


 


陳安匆匆趕來時,我渾身血汙,奄奄一息。


 


他哭吼著將我抱回皇宮,身上還穿著朝服。


 


我被太醫不眠不休診治,補品流水一般送進我的宮殿為我續命。


 


闔宮上下都陷入緊張的氣氛。


 


這個節骨眼上,國公府裡又被告發豢養私兵。


 


我醒來之時,陳安衣不解帶在我身邊守著。


 


趙冉竹在門外磕頭。


 


侍女說她磕了滿地的血。


 


陳安眉頭緊鎖,似乎對趙冉竹的去留舉棋不定。


 


我看著他,心下惋惜。


 


這樣會演戲的人,為何不投生在戲班子裡。


 


國公趙府倒臺,陳安欣喜還來不及,居然還會為之難過。


 


他可不是這樣心善之人。


 


上位前他借著國公府的勢力做了多少事。


 


上位後他就有多忌憚國公府。


 


而今我在和親的車隊公然被擄走。


 


商陳的軍隊都是S的嗎?


 


無非是陳安想借機發難。


 


如果我沒熬過,S了,他不僅能鏟平國公府,還能借此敲商國一筆。


 


如果我沒S,沒S就更好了,還能繼續為他牟利。


 


國公府這一遭算是徹底完蛋了。


 


不過他以為能換個倚仗,妄圖通過三兩句情話讓我獻上商國的全部勢力,未免太異想天開。


 


陳王未立中宮,宮人們紛紛以我為尊。


 


我讓陳安將趙冉竹交予我處置。


 


似乎又回到了最初來陳國的樣子。


 


隻是陳安權勢滔天。


 


他說等戰事平定後要帶我回烏孫看看。


 


烏孫是我阿娘的母族。


 


我假裝驚訝於他的細心,對他愈加百依百順。


 


他擁我入懷,極盡溫柔,說:


 


「我們一直這樣下去好不好?」


 


16


 


我假裝不知道他對商國的虎視眈眈。


 


當初我的親衛靳衡說得對,我這是在引狼入室。


 


陳安的胃口逐漸變大。


 


完全不是一個齊國能滿足的。


 


他拿著我的布防圖,春來Ţŭ⁽化雪之日,劍指北境。


 


全宮上下的人得了陳安的授意都瞞著我。


 


我很配合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陳安每日依Ṫü₉然來我宮裡,有時剛坐下就被叫走,有時待了半日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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