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悵然若失。
害怕祁回知道了我這份心思後,會覺得厭惡。
15
這二十天過得很慢,幾乎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我思念祁回,每天都在期待與害怕之間糾結。
我看著時鍾倒數,零點的一瞬間,祁回打了電話過來。
「綿綿,我大概晚上七點會到別墅。」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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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生日這麼開心?」
「不是,是因為你要回來了~」
我壓抑不住地興奮,祁回也笑了。
「哥哥也很想你,生日快樂。」
這一整天,我嘴角的笑意就沒下來過。
我和朋友在別墅玩了一下午,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向窗外看去。
我在腦海裡排練了千百遍如何告白。
甚至還寫了一封情書藏在樓上的枕頭下面。
直到晚上六點,別墅外駛來一輛白車。
一直在注意著窗外的我一眼便看見了。
是祁回。
我激動地立刻起身,卻在出門前頓住了腳步。
我開始緊張,開始呼吸急促,開始胡思亂想。
祁回會是什麼反應?他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如果他接受我了,我要推倒他嗎?
如果他拒絕我了,我是放棄還是繼續強吻?
突然間,身後突然有人推了我一下。
江逸帆笑道:「衝啊姐妹,為自己的幸福。」
對,為自己的幸福。
我出了門,步伐越來越快,直到奔跑起來。
正是寒冬臘月,屋外下起了雪。
寒風獵獵,我的手心卻出了汗。
祁回剛好下車,他也看見了我,好像還皺了下眉頭。
他一邊向我走來一邊脫下外套。
直到我跑到他的面前,他用外套將我裹了個嚴實,笑了笑。
「生日快樂,綿綿。」
16
朋友陸續告別,我把祁回拉到了別墅二樓。
「祁回,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他失笑:「你過生日,怎麼反倒送我禮物?」
我從冰櫃裡拿出早上剛做好的蛋糕。
這是我經歷過上百次練習後,最成功的一個。
蛋糕上寫著一個單詞「devotion」。
是奉獻的意思,但也是摯愛。
我給他切了一塊,託著下巴看他吃下去第一口。
瞬間,他皺起了眉頭。
「綿綿,你吃了嗎?」
「當然沒有啦。」
我靠近他,用手撫平他的眉頭。
「這是專門給你做的,我怎麼會傻到吃花生呢。」
我有哮喘,小時候因為貪吃蛋糕上的花生碎進過醫院,差點要了命。
那是祁回第一次對我生氣。
我那時候不懂事,說要和他絕交一天。
直到夜裡去廁所時,看見他一個人坐在陽臺上喝了許多酒。
嘴裡還念叨著:「綿綿,對不起。」
然後,我就原諒了他對我發脾氣。
祁回松了口氣,還想繼續說什麼,我轉移了話題。
「我的生日禮物呢?」
他有些無奈,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隻一眼,我便驚喜出聲:「傑弗瑞?」
傑弗瑞我從小就崇拜的珠寶設計師。
為此,我大學的專業也選了珠寶設計。
祁回將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條我從未見過的項鏈款式。
他說:「隻為你而設計的。」
17
我幾乎要驚叫出聲。
傑弗瑞從不接私人訂制,並且我在網上看到消息,她正在瑞士度假……
忽然間,我想起祁回這次出差就是去的瑞士。
我不知道祁回是如何讓傑弗瑞親自為我設計一款項鏈的。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努力。
此時此刻,我隻想抱他。
我也這樣做了。
「祁回,你幫我戴上。」
我撲進他的懷裡,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他想把我扯出去,卻又不舍得使勁,隻得作罷。
他好聲好氣地哄我:「綿綿,你先出來,不出來我怎麼幫你戴。」
「我不。」
祁回向來拿我沒辦法。
他等我抱夠了起身,才帶我來到落地鏡面前。
我身上是那條酒紅色的裙子,身後是比我高了一個頭的祁回。
他輕柔地撩起我的頭發。
項鏈是涼涼的觸感,它貼在我的鎖骨上,卻沒能將我心中的躁動撫平半分。
項鏈的鎖扣很小,祁回隻能趴得近一些。
我的耳後痒痒的,是他溫熱的呼吸。
鼻尖縈繞著祁回特有的烏木沉香,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那香味讓我有些醉了,額頭隱隱浮現出薄汗。
「要不讓我自己來吧。」
我突然往後退了一步。
下一秒,脖子上有了一抹柔軟的觸感。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那是祁回的唇。
我不小心撞了上去。
祁回道歉:「抱歉。」
他終於幫我戴好了項鏈,立刻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脖子上的觸感還沒有消退,我許是剛才喝了些酒,渾身燥熱難耐。
我轉身,又向前走拉回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祁回,我喜歡你。」
祁回很平靜,他摸了摸我的頭。
「哥哥也喜歡你。」
出乎意料地平靜。
他沒懂我的意思,還是他在裝傻?
無論是哪一個種,今天我都要挑明。
我又走近了他一點,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
「不是兄妹之間。
「是想吻你的那種喜歡。」
18
窗外的雪越來越大,屋內讓人有些窒息的曖昧氛圍越來越濃。
我以為,祁回會震驚,會憤怒,抑或釋然。
至少會有一點不可思議吧。
但他平靜得出奇。
「我理解你們這個年紀女孩子的好奇心。
「而我撫養你長大,讓你沒辦法分辨喜歡和依賴。」
我打斷他:
「我分得清!
「撫養長大會有純潔的親情。
「可是哥哥,我想睡你。」
我從未見過祁回情緒失控。
他向來都是淡淡的,包括現在,像個焐不熱的冰塊。
他的平靜讓我露怯,我的眼淚開始一直掉。
他動作輕柔地幫我擦著,語氣也很溫柔,隻是那話卻讓我喘不過來氣。
「祝綿,放緩呼吸,你隻是太累了。」
他可以生氣,可以拒絕,偏偏是那平靜的態度刺傷了我。
我的喜歡甚至激不起他半分情緒。
「我的記性不好,明天一早我就會把這些話忘了。
「一切都不會改變。」
他哄著我,像哄小時候的我一樣。
但我知道,還是有一些東西改變了。
我哭了很久,他也陪了我很久,但沒有半分逾矩。
19
夜深了,我的眼淚也止住了。
「哥哥,今晚我和室友在這裡通宵,你自己回家吧。」
我像往常一樣笑著,祁回也一如往常。
就好像剛才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那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我將他推出房門,嗔怪道:
「你煩不煩呀,大早上誰起得來?
「到時候我和室友就一起回學校了,你快去忙工作吧。」
祁回欲言又止,最後在我的堅持下還是離開了。
門關上的一剎那,我臉上的笑意再也撐不住了。
我撒謊了。
別墅裡沒有所謂的室友,隻有因好奇我表白成功與否的江逸帆。
「姐妹,我說錯了,你這難度比我要大啊。」
江逸帆拿了蛋糕和飲料過來,跟我排排坐在沙發上。
我們同時嘆了口氣,拿起切好的蛋糕吃了一口。
「你跟雷奕呢?」
今日雷奕也來了,江逸帆纏了人家一下午。
「他太直了,我還得再迂回迂回。」
江逸帆開始描述雷奕有多麼遲鈍。
忽然間,我開始覺得呼吸不暢。
「江逸帆,你拿的哪裡的蛋糕......」
「冰櫃裡的啊,還要吃嗎?我再給你切一塊。」
冰櫃裡的蛋糕,是我做失敗的殘次品,用的是花生蛋糕坯。
我開始幹咳,呼吸越來越急促。
江逸帆有些嚇到了。
「祝綿!你這是......哮喘?」
僅僅幾分鍾,我的臉、手和腳全麻了。
眼前漆黑一片,站起來的時候一股難以忍受的眩暈感襲來。
「祝綿!」
我直直往地上栽去,瞬間失去了意識。
20
等我醒來的時候,臉上戴著呼吸機,身邊圍了一圈醫護人員。
江逸帆在一旁哭得一抖一抖。
「祝綿,你可不能S啊!」
醫生囑咐了我幾句:
「小姑娘,你再吸二十分鍾氧就好了。
以後千萬遠離過敏原。」
我點頭道謝,醫生走了。
江逸帆眼巴巴地湊過來:
「祝綿,我把你哥叫過來陪你吧,你現在肯定最想......」
「不要。」
算起來,這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我生病,祁回不在身邊。
「不用讓他擔心,我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哮喘就是這樣,發作起來能要了命,控制好了就跟普通人一樣。
主要是回想起小時候的那次遭遇,我不忍心讓祁回看到這樣的我。
而且他還會愧疚。
會想是不是因為他拒絕了我,我過於傷心才誤食了花生蛋糕。
我在醫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出院了。
江逸帆對我的態度從姐妹變成了瀕危物種。
他開始勸我不要吊S在一棵樹上。
「小綿綿啊,咱們女孩子呢最重要的是自己,不能為了一個男人傷害自己,是不是?」
他一直覺得,要不是因為我喜歡祁回做了蛋糕,我就不會有進醫院的那一遭。
「你啊,就是見的男人太少了,我帶你見見世面。」
他硬拖著,把我拖到了足球隊。
他是足球專業的,而我們學校的足球專業也是出了名地帥哥扎堆。
不僅帥,那身材也是一頂一的。
見江逸帆帶我過來,他們很默契地把脫掉的背心齊刷刷地穿好。
「祝綿你別介意,我們隊裡沒女生,你要是以後入隊,我保管衣服都焊S在身上。」
21
跟我說話的是足球隊隊長,雷奕。
他個子將近一米九,和祁回差不多,但性格截然不同。
他笑得大方,又有點大大咧咧。
確實很直。
「沒事,你們隨便脫,別讓我脫就行了。」
看看腹肌我又不吃虧。
我的話一出口,足球隊裡有些忸怩的氛圍瞬間敞亮,眾人哄笑。
我運動細胞不算好,但是祁回很好。
我小時候病弱,他會每天帶著我跑步。
所以我第一次踢球,雖然控不住球,但耐力好,其他人也願意帶我玩。
他們不停給我喂球,奈何我就像國足一樣,那腳軟得像海參,愣是一個踢不進去。
「祝綿,你站在門前。」
江逸帆跑到我身邊,示意我伸出來一隻腳。
他說:「一會兒你就站著別動,等我喊你,你就把腳繃緊。」
我不懂,但照做。
他們開始踢了,我站著有些無聊,開始打量四周。
就是這一瞥,看見了不遠處的祁回。
我怔了一下,猛然想起從那天晚上以後我再沒給他打過電話。
也沒回過家。
踢球的時候手機不在身上,應當是錯過了他的電話,他直接進來找我了。
「祝綿!」
江逸帆的聲音響起,但我沒回過神。
一個球向我飛了過來,打中了我的腳,彈射進了球門。
進球了!
一下午,我進了第一個球。
四周看著我和江逸帆,響起了起哄聲。
「呦呦呦!」
江逸帆跑到我身邊,笑著舉起了手和我擊掌。
球隊裡又是一陣起哄聲。
手上留著擊掌後的酸麻感,腳踝卻是火辣辣地疼。
剛才跑神忘了繃緊腳,球速又快,扭傷了。
雷奕率先察覺出了我的不對勁:「祝綿,你是不是沒鎖S腳踝,要去醫務室......」
他話沒說完,我就被打橫抱了起來。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烏木沉香,是祁回。
從小到大,他抱過我太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