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麼說？”
“要愛的教育，有愛心。”
“他們又不是你。”陸思誠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哪來那麼多空闲的愛心，這種東西給他們是浪費。”
“你也並沒有給過我愛心，趁著我打rank的時候站在我身後逼逼這也不對那也不行這個出裝奇葩那個走位像殘疾人也算你的愛心的話，你到底知道‘愛心’這個詞的正確意思嗎我很懷疑。”童謠捏住陸思誠高挺的鼻尖，“有時候說開心了還要拉上明神來一起吐槽站隊，人家明神都不想理你好麼？”
陸思誠認真地想了想，然後薄唇輕啟，一本正經道：“汙蔑，我沒做過。”
童謠推開他坐起來。
然後又被壓回床上。
“幹什麼？”
“給你愛心啊？”
說著低頭在童謠脖子上咬了一口，像狗似的，這人咬就咬一個地方，隔幾天痕跡消失了就再咬一下……童謠受不了他賴在自己身上瞎蹭，掀開被子推開他，自己爬起來把被子往他臉上一捂：“隨便就說要上替補的話還是不要說了，兩個中二病少年，萬一越激越來毛病這麼辦？”
“他們老實點我就不說，”陸思誠被她捂被窩底下，“手拿開，悶。”
童謠松開手，陸思誠掀開被窩時她袖子擦了把臉轉身走出房間——一開門就聽見下面基地的大門也被人打開，童謠趴在欄杆上看了眼，發現是老貓回來了，但是並沒有回房間，鑰匙往桌子上一扔直接就躺沙發上閉上了眼，兩隻貓爭先恐後地跳上他的肚子踩啊踩的……
“老貓，”童謠從樓上探了個頭，“回房睡吧。”
童謠說完這話就覺得自己像是在勸怨氣小媳婦兒回家睡的隔壁村口童大媽，那語氣裡充滿了小心翼翼的多管闲事。
老貓睜開眼，翻了個身，委委屈屈地蜷在沙發上摸摸兩隻貓的腦袋：“不用，今晚我就在這睡。”
老貓也不負眾望地表現出了怨氣小媳婦兒的英姿。
Advertisement
童謠：“……”
愁死個人了。
……
第二天下午和k的訓練賽。
老k昨晚早早回房，結果今天快到訓練賽的時間才從房間裡出來；老貓又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死活不肯回房間，被逼得沒有辦法最後用基地給通宵工作人員準備的一次性牙刷洗漱……
老k從房間出來他才回房換衣服，兩人在樓梯上狹路相逢的時候，童謠感覺整個基地都充滿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靜謐……
最後，以老貓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從老k身邊經過作為結果。
——看到這一幕，童謠就覺得今天的訓練賽估計是走遠了。
結果果不其然。
訓練賽開始，眾人在二樓訓練室坐穩。
老k習慣上半野區開局，這種情況下一般是上單幫打野拿個藍bu作為開局，然後上單再回線上吃線——但是今天，進了遊戲，當五個人的英雄“砰砰砰”在泉水出現，老k沒等其他人過來就直接叫童謠來幫自己，而老貓則是陰沉著臉直接就往線上走……
當時氣氛就有點尷尬。
小胖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在那廢話企圖拯救尷尬氣氛：“這版本的婕拉輔助真的強啊，死克錘石，錘石出鉤前有個搖鉤動作，對面婕拉眼尖的一看就直接把花扔出來，就鉤不到了！誠哥，作為錘石之神我覺得這不行啊，我們得開發下克制婕拉的下路組合才行……”
陸思誠沒理他，而是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老貓和老k兩個人——那眼神，沒刺激到老貓和老k，倒是成功讓小胖閉上了嘴，清清嗓子，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下次試試用手長的英雄打婕拉，別限制於傳統輔助，其他英雄都可以試試。”
扔下這句話證明自己耳朵沒聾，陸思誠將目光收回，點著鼠標開始自顧自補兵——眾人紛紛覺得鴨梨山大地閉上嘴，然而誰也沒想到這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接下來，老貓和老k這兩個搞事by給人們展現了什麼叫“眼中沒有上路的打野”以及“鍵（*一般放‘傳送’召喚獸技能的熱鍵）已摳、不知道支援為何物的上單”——
打野刷完上半區野怪立刻擰頭就走，路上哪怕和對面打野在上半野區打了個照面也不給自家上單打個小心被gank的信號；所有的視野道具用來照亮中路和下路，上路一個輔助眼都不幫忙做；
中路團戰，上單眼睜睜看著自家打野被開，並不傳送去救——往常這時候如果他按照平日反應速度,他們打野不一定會死，然而他卻並沒有那樣做，而是眼睜睜看著對面上單稍微反應慢一拍地傳送到下路，與自家其他隊員匯合五人聚齊，直接吃掉了自家打野……然後再以人數優勢抓掉了中單和輔助，陸思誠反應快賣隊友也果斷逃過一劫，但是也不妨礙k戰隊順利拿到下路一血塔和第一條土龍。
陸思誠躲在草從裡回程時，老貓這才慢吞吞往中路走，準備幫童謠守一下中路的第一座外防御塔——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十二分鍾被對方強行開了這麼一波團戰，掉了下路第一座防御塔同時還有本局遊戲第一座被推掉塔的額外金錢獎勵，外加一條當前版本最值錢的土龍，再外加三個人頭，zgd這一波節奏被帶得血虧……
起源於老k心不在焉，看見對面那麼多人還無頭蒼蠅似的上去送；結束於老貓在上路當睜眼瞎，死活不交傳送技能下來支援。
k戰隊就是聯賽強隊，而且擅長打順風局，被他們抓到這個機會，接下來原本五五開甚至說是小優勢的童謠和陸思誠這兩條線一起都變得日子非常難過——
再加上簡陽今天節奏飛起，也細心地發現了zgd今日無“上野聯動”的說法，再次開始死蹲上路。把老貓抓崩……
一局遊戲到二十五分鍾，老貓拿個上單巨魔被對面的ad蝴蝶隨便biubiu兩下就沒了，整個隊伍沒有前排，根本連拖到後期發育都是妄想。
比賽到三十五分鍾就被k戰隊一波推上高地，基地被點炸時，隊伍五個人每個人的戰績看上去都很慘——
明神“惹”了一聲，直接用手裡的寫字板給老貓和老k的後腦勺各來了一下，並附贈贈言：“打得真醜！”
陸思誠坐在位置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點開賽後數據圖看了眼，然後關上電腦，淡淡道：“不想打訓練賽就直接說，何必在這浪費其他人的時間。”
聲音不大，低沉緩慢，但是足夠二樓基地裡每一個人都聽見。
童謠和小胖菊花一緊下意識坐直了身體，明明知道說的不是自己也還是莫名的心虛外加冷汗往外狂飆，反而是老貓和老k這時候倒是難得反應整齊劃一：那就是保持淡定，保持冷漠，保持面無表情，保持沒有反應。
童謠掏出了手機——
【zgd、iling：你們那邊今天有沒有訓練賽啊？介意多一個人過去做客嗎？】
【高中生時是流氓：幹哈？】
【zgd、iling：……申請緊急避難。】
【高中生時是流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和k訓練賽炸了？】
【zgd、iling：比那還慘。】
【高中生時是流氓：咋滴？】
【zgd、iling：上野恩斷義絕，誠哥炸了。】
【高中生時是流氓：…………………………蠟燭蠟燭蠟燭那真的很慘。】
……
結果隔壁戰隊今天也有訓練賽，童謠申請避難失敗。
為了逃避小小的二樓訓練室的低氣壓，童謠選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開一波直播，然後打一下rank。
剛開始一切是正常的，直到陸思誠去了會議廳又走出來，整個人都是低氣壓狀態——這股低氣壓瞬間席卷整個訓練室，男人走近了，垂下眼看了一眼童謠在開直播，淡淡命令道：“麥閉了。”
此時童謠正好打完一把正在等重新匹配新的遊戲，聞言一秒不敢耽擱切出來把語音關了，無視觀眾【不許關】【退訂】【啊啊啊啊啊要講秘密了不給我們聽好氣】【……誠哥今天心情不太好啊你們吵架了嗎】等一系列彈幕，關掉語音的第一秒，還沒來得及打字告訴觀眾“就關一會兒”，就聽見身後陸思誠和坐在稍裡面的上路和打野搞事二人組說：“給解釋。”
語氣是非常沒得商量的那種。
老貓抓了把火紅的頭發，一臉不耐煩：“解釋什麼，我上路被抓成那樣，不吃線怎麼發育？被鎖在上路了啊，去不了其他路支援，其他路掉的經濟我上路也能補回來，不信你看下實時經濟分布圖咯。”
這話相當耳熟。
老k看了老貓一眼，沒說話。
童謠和小胖看了眼陸思誠的臉色，不敢說話。
這時候陸思誠直接走到童謠旁邊，將她稍稍挪開並直接用她的電腦點開了剛才那把的數據分析軟件：“比賽進行三十五分鍾，作為上單你的參團率11.7%，整局比賽對對方英雄輸出一萬二，比輔助就高二千，期間從十二分十八秒開始，大小規模團戰一共七次，你隻來過一次，就是k神不在的那一次——那也是我們唯一贏得一次4v4團戰——通過你0擊殺6死2助攻的數據來看，你整局比賽一共貢獻過兩個助攻。”
童謠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陸思誠，惶恐至極：除了參團率和擊殺數據，後面這些什麼狗屁大小規模團戰幾次、老貓來的這次誰在誰不在一共幾個人、第一次團戰發生在幾分幾秒這類東西，可是都沒有數據記錄的。
也就是說，這全是陸思誠用腦子記下來的。
……………………………………這人天蠍座的吧，那麼記仇？
這時候老貓還想狡辯：“第一波團戰我反應過來時候對面上單已經傳送下去了啊，我再跟著下去也是……”
“第一波團戰，老k不長眼往對面中單和打野臉上走的時候，你當時的遊戲畫面就在下路——那之後的二秒，對面上單才傳送下來，如果你第一時間真的想下來，你會比對面上單整整快兩秒，這時候k神也沒死，你們兩個足夠時間拖延到童謠跟上先擊殺對方中單輸出位，結果是，你沒下來。”
“我沒看到有好的傳送位置……”
“今天k神的野區重點視野坐在中下兩路，視野過於充足得小胖好像連出眼石的錢都能剩下，對方也就輔助一個掃描，當時下路中路到處都是我們的視野，三角草叢和對方藍bu區，無論是正面還是繞後，你還要多好的傳送位置？”
陸思誠沒看老貓，隻是盯著童謠的電腦屏幕。
童謠側過臉看他時，他整張臉都是冰凍三尺的那種冰冷，深褐色的瞳眸倒映著電腦屏幕裡的數據，仿佛隨時有暴風雨襲來。
老貓不敢說話了。
老k也是被諷刺了一波把視野道具浪費在下路，這時候也是屁都不敢放。
童謠直播間彈幕全部都是——
【訓練賽炸了麼？】
【誠哥這表情能吃人啊】
【發生了什麼………………我誠哥這臉色下一秒要捶人啊】
【童謠惹你生氣啦？】
【媽媽我害怕！】
……
陸思誠全當看不見，直接把直播間最小化。
“一場比賽有輸有贏很正常，不是不可以接受，春季賽總決賽輸給k誰說什麼了嗎？但是如果你們不想打比賽，或者覺得帶著別的隊友陪你們浪費時間賭氣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那我覺得明天的比賽你們可以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