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了清嗓子:「阿湛,當年我受了重傷,一直在修養。」
晏湛嗯了聲:「我相信師姐。」
他松開懷抱,但雙手依舊撐在兩側,把我牢牢圈在裡面,貼得很近。
近到我能看清他眼底的青黑,瞳孔裡的血絲。
我側首:「你離我太近了,阿湛。」
良久,他才緩緩站直。
氣氛很奇怪。
我胡亂地摸著被角,卻從我那整齊的被褥裡抽出來件淡紫色褻衣。
是我最喜歡的那件,怎麼夾在這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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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湛奪過褻衣,慢條斯理地疊好。
「這件髒了,我給師姐換新的。」
喝過藥後,我身子暖和了些。
晏湛安靜地坐在一邊。
我思緒重重:「阿湛,我娘和師弟怎麼在天牢裡?」
他眼中劃過冷意:「寧元熙說師姐S了。」
「那我娘呢?」
「師娘是自願去的。」
我盡量柔和:「這是不對的,把他們放了,好不好,阿湛。」
晏湛垂下眼簾:「好。」
大夫來給我看病,得到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完全看不出我身上有墜崖的痕跡。
壞消息是我積勞成疾,身體已是強弩之末。
我估摸著他本想說我沒幾年活頭了,但晏湛的表情實在太恐怖,他隻好改成:「好生調養還有希望。」
我對此倒是無所謂,怎麼完成任務才是難事。
思來想去,隻能求助女主了。
靈女雲錦通曉天地,居住在聖殿。
聖殿太高,我飛不上去。
她屈尊來到我的寢殿。
一開口就令我措手不及。
「葉姑娘,我是來告別的。」
據雲錦說,一年前,她算出修真界有個大英雄現世,這位英雄就是男主蕭恆。
同時,也會出現一位與之抗衡的魔尊,也就是晏湛。
晏湛最後會S在英雄手上。
雲錦不想看百姓受苦,生靈塗炭,她試圖來感化晏湛。
「我找到晏湛時,還以為他S了,就像地獄裡的惡鬼,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回應。」
「直到我告訴了晏湛他的S法。」
「他的眼珠才轉動,不是問我補救方法,而是讓我算一個人的下落。」
「那個人叫葉歲晚。」
雲錦好奇地看著我:「我算出你被天道帶走已經S了,但為了不惹怒晏湛,我謊稱你還活著。」
我張了張口,卻無言良久。
先前我刻意不讓自己太過於沉迷於這個世界。
我始終念著現實世界。
所以對待晏湛,也都是虛情假意。
可他似乎是真的掛念我。
他也是活生生的人。
5
雲錦離開了玉龍城,去尋找她的英雄。
對於任務進度,我一籌莫展。
當年還是小孩的晏湛我都糾正不過來,更何況如今已經是男人的晏湛。
正想著,有人來玉翎派求救。
那人還不知道玉翎派已不是當年的名門正派。
見到晏湛,見他這般豐神俊秀,舉止典雅,堅信他絕對是個大好人。
村民說村子裡有兇神惡煞的女鬼。
晏湛難得地神色溫和:「不用擔心,交給我們玉翎派。」
他特地看我:「師姐,我說的好嗎?」
我欣慰地點頭。
晏湛吩咐:「這件事就讓寧元熙帶弟子去。」
村民激動萬分:「謝謝宗主!我們是城北藍花村,就是盛產幽斓花的村子,以前很有名的。」
幽斓花,一種能催情的花。
簡單來說,這是個盛產春藥的村子。
晏湛腳步微頓,改口道:「本宗主親自去。」
村民感恩戴德地走了。
他來到我身側,語氣放輕:「聽聞藍花村有許多珍稀草藥,對師姐定有幫助,師姐與我同去。」
「……行。」
腦海裡叮鈴一聲,進度到達 25%。
我不禁疑惑,這麼簡單?
小熙從天牢出來後,和娘親住在別院。
聽娘說,葉霖的經脈被晏湛毀了,成了廢物,從天牢出來後,自認無顏回到玉翎派,走了。
「師姐,你要和師兄去藍花村嗎?」
寧元熙撒嬌:「帶上我吧,師弟已經好久沒下山啦。」
他的胸口還有當年晏湛刺中留下的疤痕。
隻有他傻乎乎地以為晏湛真的是失手,還喊晏湛師兄。
我逗他:「晏湛都把你關進大牢了,你還喊他師兄?」
寧元熙沉思:「師兄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畢竟當年師姐掉下懸崖後不久,其餘三大門派來犯,是師兄打退了他們。」
我竟然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娘親道:「帶上小熙,遇到危險也能護著你。」
小師弟身量見長,功法也大有長進,還真像那麼回事。
出發時,晏湛看見我身後的寧元熙,目光瞬間轉冷。
寧元熙眼神澄淨:「師兄,我想陪師姐去,保護師姐!」
晏湛慢慢將目光移向我,倏爾一笑:「好,那你可一定要保護好師姐。」
6
以藍花村為中心,方圓百裡大多是風流之地。
後來不知是何原因,藍花村的幽斓花漸漸失去效果,有些人甚至在服用後暴斃而亡。
藍花村外表破敗,內裡大有乾坤。
靠著多年經營,村裡人都富得流油。
迎接我們的是當地最有錢的大戶,賈老爺。
我盯著他渾圓的腰間,那裡掛著杏子大的金墜,讓人久久挪不開視線。
這要是能帶回家該多好。
耳邊傳來清脆的聲響,晏湛的腰間憑空多了塊美玉,柔美富有光澤,和他勁瘦的腰線相得益彰。
「宗主,真是好玉!」賈老爺吹捧道。
晏湛淡淡道:「世間僅此一塊。」
一路上,賈老爺都在介紹幽斓花,宛如介紹自己的兒子般驕傲不已。
寧元熙在走神,我懶得聽,隻有晏湛聽得仔細,偶爾反問兩句。
我問道:「賈老爺,女鬼的事是怎麼回事?」
賈存善連忙解釋:「實不相瞞,離村子不遠的幾家怡紅院是我賈家的所有,也是最初出現女鬼的地方。」
「哎,S了不少人,活人也都嚇跑了,之後我的宅院也出了事,夜半三更,總能看見鬼影,我的大兒子活活嚇S了。」
說到這兒,他驚慌地觀察四周,如驚弓之鳥。
我隨意安慰了兩句,心裡也有點瑟縮。
偏偏晏湛和寧元熙住東廂房。
我獨自住西廂房。
夜半,我根本不敢睡,窩在被子裡望著屋頂。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
外面狂風陣陣,我提起劍,謹慎地站在門後。
門開了,不是女鬼,是晏湛。
但他此刻比女鬼還像女鬼。
面露緋紅,衣衫半解,雙目湿潤,一進門就撲倒在我身上。
好燙,湿熱的呼吸浸在我的耳朵裡。
晏湛語氣難耐:「師姐,阿湛好難受。」
隨之而來的是濃膩的幽斓花香。
我試圖推他,手心不小心擦過腰間,晏湛的腹肌繃緊,微微發顫。
下一秒,手被準確無誤地抓住,更加緊密地貼住腰腹。
「師姐,茶水有問題。」
晏湛眼神逐漸迷離,頸間血管隱隱若現,顯然難受得緊。
我試圖掙脫:「我去找賈老爺。」
他攔住我:「別走。」
「師姐,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這個樣子。」
晏湛放軟語氣:「師姐,你幫幫我。」
屋子的氣溫陡然升高,我口幹舌燥,別開眼:「怎麼幫?」
被按住的手,緩緩向下。
我猛地抽出來:「晏湛,我是你師姐!」
晏湛掀起眼皮,目光炙熱,唇色似血。
他的上衣滑落,大片肌膚袒露,胸口起伏劇烈,隱隱泛紅。
不可否認,這張臉,充滿誘惑力。
我們無聲對峙,我忍住不再看他。
終是他先開口:「那師姐就走吧。」
「也好,我始終一個人。」
「若是明日我走火入魔,師姐就帶著師弟回去,不要管我。」
他苦笑:「若我S了,師姐可不要忘了我。」
我聽得太陽穴直跳:「住口,亂說什麼,我就不信這幽斓花沒有解藥,我去給你尋來。」
還沒走到門邊,身後響起悶哼。
晏湛的手撐在床邊,青筋暴起,額角布滿細汗,盡管如此,他的面容依舊平靜,但說出的話卻讓我難以平靜。
「可師姐才是我的解藥。」
「阿湛喜歡師姐,沒有師姐,我活不下去。」
「我隻想和師姐共沉淪。」
是太熱了嗎?
為什麼我的心這麼亂?
我時刻提醒自己不屬於這裡,不應該留下任何東西,尤其是感情。
可就在我猶豫的剎那,讓晏湛看見了希望。
下一刻,天旋地轉,洶湧的吻鋪天蓋地地襲來,飽含了太多情欲和未講出的話。
「師姐總是冷著臉,可心比誰都軟。」
他有力的臂膀將我禁錮,我被迫仰起頭,承受細碎的吻落在頸間,鎖骨,胸口,腰腹……
數不清折騰了多久,我依稀窺見天蒙蒙亮,可身上的酥麻感尚未褪去。
我嗓子沙啞:「出去。」
晏湛的氣息噴在後頸:「阿晚,藥效還沒退。」
7
日上三竿。
我是被寧元熙的喊聲吵醒的。
醒來時,身上幹爽,應是清洗過。
但稍微動彈,就渾身疼。
晏湛的手臂還在環抱著我,睡得很熟,均勻地呼吸,閉上眼睛的他看上去很乖巧。
但我比誰都清楚,他可不是家貓,而是兇猛的獸類。
僅僅一夜,進度提升到了 60%。
我不知道系統究竟根據什麼來評判,在我看來,晏湛絲毫未變。
我小心翼翼地下床,來到外面,不僅寧元熙在,連賈老爺都神色焦急。
「師姐,你昨夜去哪了?」
寧元熙擰眉:「昨夜真是奇怪,師兄不見了不說,我來找你喊了半天沒人應,門也推不開。」
「就剩我一個人勇鬥女鬼。」
賈老爺附和:「是啊,昨夜女鬼差點要了我的命,多虧了這位大俠。」
「你給我們的茶水有問題。」
賈老爺聞言懵了:「俠女何出此言吶,你們來救我的命,我怎麼敢害你們?」
寧元熙捂住肚子:「什麼?!我昨夜喝了好幾杯。」
再愚鈍我也該懂了,晏湛撒了謊。
也是,沒人敢給他下藥。
他也不怕我出去,因為昨夜的門根本打不開。
我應該保持理智的。
可就連現在,我的腦子裡都是霧蒙蒙的,昨夜種種纏綿藏匿於此,難以忽視。
不經意間,我瞥見牆後有個姑娘,面容看不清楚,正衝我招手。
我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要不你們先回去,等宗主醒了再議。」
寧元熙疑惑:「師兄還沒醒?哎,師姐怎麼知道的。」
……
待二人離開,我帶著佩劍往牆邊走去。
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姑娘正等著我。
她的右臉有塊醜陋的疤,佔據半張臉。
「跟我來。」
我確定她是活人,帶著好奇心隨她走。
走出府門,一直到荒無人煙的農田處,她才止住腳步。
「我叫阿無,仙者貴姓?」
「我姓葉。」
旁邊是座簡陋的茅草屋。
她用衣袖擦幹木凳:「葉姑娘請坐。」
待我坐定,她面無表情地開始寬衣解帶。
我有些慌亂:「慢著,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我的話都堵回了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