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接下來半年,沈芙退出娛樂圈,安心在家養病。
我和傅沉燁專心投入科研工作中,沒再關注過江遇和沈芙的事。
和傅沉燁同居後,才發現他和工作中的高冷禁欲形象反差很大。
回家取下眼鏡扯掉領帶後,黏人且佔有欲極強。
半年後的某日,蘇心慈找到我:「夏霓,聊聊。」
眼前的她,雖然打扮得雍容華貴,卻滄桑了許多。
態度也不像以前那麼囂張,甚至有一絲懇請之意:「我為我上次的無理向你道歉,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好奇心作祟,我也想知道,沈芙為何痴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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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口:「好,那去上次那間咖啡館吧。」
我們要了一間包房。
她言語中悔不當初:「夏霓,我錯了,我不該讓江遇娶沈芙。」
我順著她的話問:「怎麼說?」
我以為她要和我說沈芙痴傻的事,誰知不是。
她長籲一口氣,娓娓道來:「我上次和你說過,我之所以選中沈芙當兒媳婦,是因為她是我一位故人的女兒。」
「我實話告訴你吧,沈芙的爸爸沈常遠是我的初戀情人,他S後我放不下他,所以才藏了私心,想讓沈芙嫁給江遇。」
我純屬吃瓜的心態:「江伯父知道嗎?他為何也同意?」
蘇心慈點頭:「江之柏他知道,沈常遠是我們共同的朋友。」
「我以前一直以為江之柏是因為當初將我從沈常遠手裡搶走,對他有愧,所以才會答應沈芙和江遇的婚事。」
「誰知,這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我好奇地問:「哦?」
蘇心慈越說越生氣:「我沒想到他竟然早幾年就已經背著我,和沈芙的媽媽葉霞在一起了。」
「葉霞私下逼他和我離婚不成,轉而向他提出讓江遇娶沈芙。」
「她說她們母女,總有一個人要嫁進江家。」
嚯,豪門真是盛產狗血,這不比電視劇更精彩?
我差點就想笑出聲來,但我忍住了:「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沈芙留下後遺症,是你對她用了高科技藥物?」
蘇心慈搖頭:「我是三個月前才知道的,她的後遺症,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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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中閃過一個名字:「江遇?」
蘇心慈沒有正面回答,但也算是默認:「他為了保護你而答應娶沈芙,卻又不甘心被沈芙擺了一道。」
所以,江遇明面上答應娶沈芙,背地裡卻對她使了些手段,讓沈芙精神失常。
這一家子,真是又瘋又癲,還好我抽身快,不然會被沾染一身狗血。
「那你今天找我,就是為了和我傾訴?」
蘇心慈嘆氣:「不隻是傾訴,我想和你合作。」
「葉霞不甘心她女兒變成現在這樣,她最近又在逼江之柏和我離婚,娶她進門。否則就要公布我們江家這些醜聞。」
「夏霓,我很後悔拆散了你和江遇,他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你,隻要你站在我們母子這邊,我們聯手把沈芙和葉霞趕出江家,我就讓江遇娶你!」
「撲哧~」我終於沒忍住笑出聲來:「蘇阿姨,你們江家的故事很精彩,你也很天真,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想嫁入江家?」
蘇心慈自信滿滿:「我們江家的產業不用我多說,想必你也知道。」
「嫁進江家,你往後可以當豪門太太,沒有人能拒絕。」
她說到此處,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張支票,大方地表示,「為了表示我的誠意,這張支票上的金額隨便你填,這隻是一個開始,等你嫁進江家,以後我們江家的產業都是你和江遇的。」
我連看都沒看支票一眼,冷拒:「不好意思,你們江家有再多錢,我也看不上。」
「忘了告訴你,我有男朋友了,我男朋友很優秀,江遇連他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我說完起身告辭,「今天就聊到這裡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蘇心慈變了臉色,惱羞成怒:「夏霓,你以前不是愛江遇愛得S去活來嗎?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想抓住?」
我回頭丟下一句:「我早就不記得和他的事了,這麼好的機會,留給別人吧。」
江家的這趟渾水,我是一點也不想再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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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我再度在熱搜上看見沈芙的消息。
她復工了,接了一部電視劇,演裡面的八線女配。
人設和她很貼,是個傻子。
網友們唏噓不已:【沈芙沒結婚前好歹也是當紅小花,非女主戲不接,現在資源降級也太厲害了吧?】
【江家又不是小門小戶,怎麼會容許她出來接這種角色?這不是丟人現眼嗎?】
【聽劇組工作人員說,江家原本不同意她復出,是她自己鬧著要出來演戲,攔都攔不住。】
【這麼小的角色也接,她是真不挑。】
【你還真別說,她現在這種呆傻的模樣,也隻能演這種角色,這是本色出演。】
……
江遇婚後就像是隱身了一般。
粉絲去他社交平臺賬號留言:【姐夫,為什麼要讓芙姐出來演戲?】
江遇難得上線回復:【隻要是她想做的事情,我都會支持。】
呃,這很難評。
我和傅沉燁忙得不可開交,我憑借自身努力,從他的助理成為一名研究員。
未來將會以他為榜樣,努力讓自己成為和他一樣優秀的科研大佬。
沈芙那部電視劇拍到一半時,發生了意外。
在拍一場天臺戲時,劇本裡,對手演員有一句臺詞要對著沈芙說:「你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去S。」
不知是不是入戲太深,沈芙傻笑著,縱身從天臺跳了下去,當場就去世了。
整個劇組亂作一團。
沈芙的媽媽葉霞宣稱:「我女兒並非S於自S,是江遇和蘇心慈聯手SS了她,你們還我女兒的命來!」
江家被警方調查,可江遇和蘇心慈做得很幹淨,沒有留下證據。
案子最終以沈芙自S結案。
葉霞徹底瘋了,在網上曝光了她和江之柏的床照,把網友們的 CPU 幹燒了。
網友們目瞪口呆:【這一大家子,沒一個正常的。】
【幸好夏霓跑得快,不然她也得瘋。】
【沈芙的事給女明星上了一課,豪門不是那麼好嫁的,還是專心搞事業吧。】
……
我和傅沉燁趁著假期,相約去非洲旅遊。
我們在一個小鎮闲逛時,被當地一群小孩擠散了。
我穿過小巷去找他,卻在轉角的地方被人打暈,套上麻袋塞進一輛車裡。
等我再醒來時,我躺在一張鐵架子床上,雙手被綁在床頭。
江遇拿著一盞油燈走近。
燭光照亮他的臉,他平靜得可怕:「夏霓,我們又見面了。」
19
陌生而漆黑的環境讓我心底生出恐懼:「江遇,你綁我幹什麼?放開我。」
我想要掙脫手腕上的繩索,可繩索綁得很結實,任我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江遇拿出一支針劑,將我的衣領往下扯,輕哄道:「乖,別動,打了這針,你就會記起我們的過去。」
我氣急攻心:「你是不是有病?放開我!來人,救命啊。」
他臉上是瘋狂的神色:「別白費力氣了,這裡很隱蔽,就算你再怎麼叫,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
江遇將針筒裡的藥水推進我的身體裡。
我的腦袋越來越暈,昏睡過去。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我站在一間漆黑的屋子裡。
門被一雙手推開,陽光透進來,江遇朝我走來。
夢裡,他牽住我走出屋子。
我們仿佛回到了大學時期,從相遇到相戀。
被封存的記憶,在夢裡蘇醒。
睡醒後,我還躺在先前那張鐵床上,手上的繩索已經被解開了。
可身體卻還是乏軟無力。
我環顧四周,尋找可以逃脫的機會。
可目前看來,這個機會很渺茫。
江遇迫不及待地詢問:「夏霓,你想起來了嗎?」
我答道:「我想起來了,可那又如何?我現在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情,我們不可能了。」
「你別太早下定論,當初我失憶時,我也以為對你沒有感情了,可我們的感情早已刻進骨子裡,在某個時刻會舊情復燃,就像上回在總統套房的那一夜……」
江遇俯身看著我,病態地說,「夏霓,我們睡一覺,睡一覺就能喚醒你骨子裡對我的愛。」
「你有病吧!」我被他的想法雷倒了,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他這麼瘋?
這是江家特有的基因嗎?
我和他力量懸殊,我自知這樣下去吃虧的是我。
「江遇,你住手。」我激烈地反抗,手臂SS抵住他,「我身上全是汗,你能不能讓我先洗個澡?」
「這裡缺水。」他找回了一絲理智,見我有服軟的意思,松口道,「我去幫你打水,你在這裡乖乖等著我。」
他起身,摸到散落在床頭的繩索,要來綁我的雙手。
我柔下聲音來:「能不能別綁了?我手腕疼。」
他瞥了一眼我的手腕,上面有繩索勒出來的紅印。
他作罷,丟下繩索:「這裡方圓幾百裡都是沙漠,你想跑也跑不了。」
20
江遇離開屋子,將門反鎖起來。
這間屋子沒有窗戶,想逃都沒路。
我借著油燈的光,仔細觀察著屋子的每一個角落,在床底的雜物堆下找到一個井蓋。
我費了很大勁才將雜物和井蓋挪開。
我鑽進暗門的通道前,用油燈將雜物點燃。
這麼做的目的是,如果傅沉燁在附近找我的話,煙霧可以為他指路。
這個通道很狹隘,隻容得下一個人在裡面爬行。
前路漆黑一片,說不害怕是假的,可比起未知的恐懼,我更怕落在江遇手裡。
他就是個瘋子。
爬了沒多久,到頂了。
我將頭頂的井蓋頂開一條縫隙。
外面是一個院子, 江遇正在灶房裡打水。
我算好時機,等他提著水繞去後院關押我的那間屋子時,我頂開井蓋,拉開院子門就往外跑。
如他所說, 外面是蒼茫的沙漠。
我撒腿就跑,跑了沒多久, 江遇便追了出來。
先前關押我的屋子起火了, 冒起滾滾濃煙。
江遇以前在學校就是長跑冠軍, 腿又長,眼看著就要追上我。
這時,一架直升飛機在空中盤旋而來。
我和江遇同時抬頭, 看見開直升飛機的人是傅沉燁。
他看見我, 欣喜若狂:「夏霓。」
江遇想要衝上來抓住我,直升飛機停在他面前。
傅沉燁從直升飛機上下來, 衝上去對著江遇就是一拳, 將他按在地上打。
江遇被打暈過去。
傅沉燁將我緊緊擁入懷裡, 他很自責:「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懸著的心落下:「我沒事,先報警吧。」
我們報了警,江遇以綁架罪被逮捕。
開庭那日,蘇心慈求我私下和解,條件任我開。
我堅持不和解,江遇一審被判十年。
葉霞被送進瘋人院, 蘇心慈和江之柏到處託關系,為江遇奔走。
二審出庭那日,蘇心慈和江之柏從車上下來,被媒體圍住。
場面混亂之時, 藏在人群裡的沈遲衝上去, 從袖子裡拿出一把短刀,朝江之柏腹部捅去。
他捅完江之柏,又去捅蘇心慈。
沈遲滿眼都是恨意,他妹妹S了,媽媽瘋了,他認為這一切都是江家造成的。
他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來報復江家。
現場亂作一團,路人和保安聯手將沈遲制服。
蘇心慈和江之柏被救護車拉走,江之柏當場S亡,蘇心慈則成了植物人。
二審維持原判, 江遇將會在牢獄裡度過十年。
沈遲則被判處S刑。
三年後, 我和傅沉燁低調舉辦婚禮。
新婚夜,我心中隱隱有些擔憂:「江遇還有七年出來,到時候他會不會報復我?」
「別擔心, 有我在。」傅沉燁眸光深沉,低聲說出他的計劃。
最近我們研究出了一種更厲害的失憶針,將會在監獄裡招募志願者。
傅沉燁已經安排好,讓江遇成為志願者。
這一次, 江遇會忘掉所有記憶,被抹去所有愛與恨,再無想起來的可能。
「不提他了,我去放水。」傅沉燁扯掉領帶, 去浴室放水。
玫瑰味的晚風拂過窗臺,我們相依在浴缸裡,沉溺在夏夜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