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移開了眼,但餘光仍舊能瞥見他極有力量感的上半身輪廓。
“你耍什麼流氓…”
裘厲很無辜:“我在自己家,自己的床上,脫衣服睡覺,耍流氓從何談起?”
姜雨無言以對,因為他說的沒毛病。
她還是沒忍住,偷偷瞥了他一眼。
他上半身是幾乎堪稱完美的型男體格,肌肉看起來非常結實,尤其是蔓延而下的一塊塊板塊腹肌,格外性感。
姜雨不是那種看到帥哥就花痴的女孩,但是對於自己男朋友幻想,難免也會不受控制地產生……
裘厲享受她目光的掃量,笑著問:“姐姐還滿意嗎?”
“我滿什麼意,我…我不在意!”
“不在意你還一直看。”
姜雨氣悶地將腦袋埋進了膝蓋裡,臉頰泛起了燥騰騰的紅。
今天晚上是真的過不去了!
“我就在椅子上睡。”
“隨你。”
裘厲關了燈,躺了下來。
房間頓時陷入黑暗中,臥室窗戶的隔音效果也很好,安靜得仿佛全世界就隻剩了他倆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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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厲的呼吸很沉,而姜雨的呼吸很輕,交織在黑暗中,提醒著他們彼此的存在…
姜雨打了個呵欠,困意漫上了上來,腦袋也開始變啄木鳥。
黑暗中,少年磁性的嗓音想起來:“床上來,我不對你做什麼。”
姜雨抬頭望著他。
他讓出了左邊的位置,用服軟的語氣道:“我們泾渭分明,誰也不碰誰,行嗎?”
“你能保證?”
“保證,你知道我,這麼長時間,我對你做過什麼沒有。”
姜雨相信裘厲,他們有無數次單獨相處的機會。裘厲一直都很尊重她,雖然有幾次邊緣的試探,但他做不出來傷害她的事。
姜雨終於穿上了涼拖,走到床邊,靠著床沿躺了下來。
裘厲將被子遞給她。
一鑽進被窩,瞬間火熱熱的溫暖便包裹了她全身。
男孩的體溫,和女孩子是真的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姜雨不可自拔地沉淪在這樣的溫暖裡。
寒冷的冬天裡有這麼個“小太陽”暖被窩,真的…太舒服了!
裘歷在她鑽進被窩的一瞬間,立刻翻身過來,從後面抱住了她。
姜雨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掙扎,說道:“你不是保證過!”
裘厲將下颌抵在她的後頸項,用安撫的嗓音道:“放心,就抱一下…”
姜雨發現這家伙就跟繩子似的緊緊纏著她,根本掙脫不開。
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姜雨便隻好容忍了他。
裘厲身體很燙,被他抱了沒多久,姜雨就感覺開始發熱了。
不過這樣的溫暖,也讓困意來勢洶洶,姜雨很快腦子便迷糊了。
半夢半醒間,她仿佛聽到裘厲耳邊低語,說著一些很暖心的小情話,諸如“我真的很喜歡小雨”、“想要你”、“也想和姐姐結婚”…
姜雨分不清是夢境還是他的低語,但經歷過狼狽的婚姻和顛沛的半生,再聽到這些話,她真的很想哭…
至少,她把眼淚留在了夢裡。
如果能夠在正常的情況下遇到他,那該有多好。
她一定會好好地和他在一起,疼他、保護他、牽著他的手,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
媽媽說過,這個世界上,易求無價寶,真心難得。
姜雨本能地轉過了身,將眼淚蹭在了他的胸口。
那一晚,她睡得格外安寧。
……
第二天早上,姜雨的生物鍾早早地把她給叫醒了。
醒來之後,她還沒睜開眼,心裡先“臥槽”了一下。
她不敢睜眼,因為她正都抱著男人溫熱的身體,不僅她的手抱著,腳…也抱著。
耳邊,一道極有磁性的誘惑嗓音響起――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姜雨艱難地睜開眼,入眼便是裘厲英俊的五官,每一根睫毛都清清楚楚地呈現在她眼簾。
他薄薄的唇翹了起來:“說好泾渭分明,誰也別碰誰,但是姐姐,你昨晚佔了我不少便宜啊。”
“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就等於沒有。”姜雨根本沒臉看他,隻能把腦袋埋進松軟的被窩裡。
裘厲轉過身,點評道:“強盜邏輯。”
“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裘厲起了床,然後拉開衣櫃,從裡面翻出一件帶絨的衛衣和一條牛仔褲遞給姜雨:“暫時穿我的,回了學校再換。”
說完,他走到門邊,從裡面扣上反鎖之後,走了出去。
姜雨看著他每一個動作,都細致入微地感知到了她的心思。
有這樣的男朋友,人生夫復何求。
姜雨快速地換好了他的衣服,雖然衣服和褲子都很寬大,但是看上去也不奇怪,顯得比較嘻哈。
裘厲出門買了包子饅頭,然後去廚房溫燙了牛奶,煮了雞蛋,擺了滿滿一桌豐盛的早餐。
姜雨感嘆地說:“看不出來,你早飯吃的這麼精致。”
“我很少吃早飯。”裘厲漫不經心說:“因為姐姐第一次和我睡覺,我有必要讓你舒服,精致的早餐必不可少。”
“誰跟你睡覺了!”
“我說的睡覺,就是字面意義的睡覺。”裘厲坐在了她的對面,順手給她剝雞蛋:“看著挺乖一女的,滿腦子h色廢料。”
姜雨:……
她說不過他,索性就不說了,懶得和他拌嘴。
裘厲將雞蛋剝好,遞到姜雨的餐盤裡,問道:“我的床舒服嗎?”
“還行,我很快就睡著了。”
“那歡迎下次再來睡。”
她咬牙切齒道:“你等著吧。”
裘厲友善地微笑:“我每晚都等著。”
……
那天下午,溫倫走出舞蹈教室,看到了在大廳落地窗邊等待多時的裘厲。
裘厲給人的感覺冷冷硬硬,輪廓很有攻擊性。
帥,也是真的非常帥。
溫倫知道裘厲是為何事而來,索性走到他面前,說道:“臨時換搭檔的事,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我很愧疚,也道歉了,如果你一定要找我麻煩,那我也沒辦法。”
裘厲漆黑的眸子盯著他。
他眼神有些閃躲,強裝鎮定,但顯然非常心虛,並沒有他話裡所說的那樣理直氣壯。
隻有心裡裝了算計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神情。
裘厲神情淡漠,一針見血地說:“你的條件是什麼?”
“我…我哪有什麼條件。”溫倫背過身去,說道:“我說過了,是家裡要求的,我本人也很愧疚。”
“是要讓我跟你低頭嗎?”裘厲沉聲道:“我可以求你,之前的爭執,我也可以道歉。”
為了姜雨可以好,他什麼都能做。
溫倫回頭望了他一眼,知道這男人今天能夠拉下臉來找自己,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也需要勇氣。
他默了片刻,終於說道:“不然你們分手唄。”
裘厲袖下的手緊了緊。
在這兒等著他呢。
“我要拒絕沈傲晴的話,會影響家裡的合作和生意。如果隻是一般的朋友,我恐怕沒有辦法做到。”
裘厲緊盯著溫倫,從他閃躲的眼神裡,看出了他趁人之危的心虛。
出爾反爾的人,能是什麼正人君子。
忽然,裘厲冷笑了一下:“分手恐怕做不到。”
溫倫臉色繃的很緊,說道:“這次推優演出是淘汰制,排名最末的人,會被退學。”
“所以你早就拿捏好了我們家姐姐的三寸。”
裘厲笑容淡了,眸子裡透著冷森森的寒意:“找那麼多借口,有意思嗎。”
“愛斯梅拉的每一個人,都很努力,且實力都很強。留給姜雨的時間很少了。”
溫倫索性也不裝了,刀子似的目光打量著裘厲,看著他那修補過的鞋子:“如果你真的為了她好,就不要耽誤她。”
再說下去已經沒有意思了,裘厲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身後,溫倫衝著t的背影,喊道:“姜雨這種家庭背景,能進愛斯梅拉有多不容易,我把這個選擇留給你,是給你面子。不然你試試讓姜雨自己選,看她選愛斯梅拉,還是選你!”
……
一整個下午加晚上,圖書館裡的裘厲,都是心不在焉,煩躁得快要爆了。
“看她選愛斯梅拉,還是選你。”
溫倫得這句話,宛如魔咒般,不斷回蕩在他的耳畔。
裘厲陪伴姜雨一路走過來,看到她多麼熱愛芭蕾,為了進入愛斯梅拉這所芭蕾舞的殿堂,付出了多少努力。
如果讓姜雨做選擇,裘厲真的沒有一星半點的自信。
他並不優秀,窮,生活都要靠獎學金,還有病…
他有什麼資格和她的夢想相提並論。
……
姜雨重新排練了一段《吉賽爾》第二幕的變奏獨舞。
這一段難度很大,技術性要求特別強,她對一段比較熟悉,但是談不上信手拈來,還需要大量的重復練習。
一整天的時間,姜雨都在舞蹈教室練習,到了晚上的時候,練舞的同學們多了起來,為了不被其他音樂打擾,姜雨去了一樓的無人的大廳。
大廳有一面五米長的衣冠鏡,在這兒練習倒也合適。
即便是倒春寒的冬末,她的臉上卻掛著細密的汗粒,身體仿佛永遠不知疲倦,踮立著腳尖,身體輕盈如飛。
裘厲站在玻璃門外,不知站了多久,
直到姜雨從鏡子裡瞥見他的身影。
她停下來,用毛巾擦了擦汗,小胸脯一起一伏,對裘厲道:“你怎麼來了?”
“過來陪你訓練,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裘厲走到她的身邊,用衣袖給她擦了汗。
姜雨坐在了旁邊的橫椅上,稍事休息,摸出保溫杯喝了一大口水。
“倒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你可以在這裡陪我,這棟樓就我一個人,天黑之後蠻怕的。”
裘厲坐到她身邊,評價道:“剛剛那段,跳的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