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許摘星有些憤怒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岑建忠笑呵呵說:“我還能做什麼,我就是想找兒子要點赡養費。兒子養老子天經地義,不過分吧?”
許摘星冷笑一聲:“你和他在法律上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無需對你承擔任何赡養義務,你就是告上了法院也沒用。”
岑建忠往後靠了靠,笑著說:“上法院做什麼,我才不去法院呢,我要去也是去找記者。”
許摘星一臉氣憤:“你!”
岑建忠笑眯眯地看著她:“許董你不問問我早年是因為什麼事兒坐牢的嗎?”
許摘星順著他的話:“什麼事?”
他陰森森地笑了下:“殺人。”
許摘星臉色發白,微微往車門的方向躲了躲,語氣都不像之前那麼強勢了:“你想做什麼?”
岑建忠陰聲道:“沒有哪個明星希望被人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殺人犯吧?不管他在法律上跟我有沒有關系,我就是他親爹,賴不掉!兒子混成了大明星,親爹還在工地上累死累活,這說得過去嗎?聽說許董很維護我兒子啊,那行,這事兒我也不找我兒子了,你直接給我解決了吧。”
許摘星咬牙切齒:“你到底要做什麼?!”
岑建忠:“給我一百萬,就當我沒來過。”
許摘星:“不可能!你怎麼不去搶?!”
岑建忠冷笑:“一百萬對於許董來說隻是小意思吧?你如果不答應,我現在就去找記者爆料,讓他身敗名裂,毀了你的搖錢樹。”
他還不忘補上一句:“我可是個殺人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許摘星像是被他嚇到了,聲音都發抖:“我給了你就走嗎?再也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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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建忠:“當然。錢一到賬我就離開B市,你放心,我這人言而有信,不會拿了錢還亂說話。”
過了半天,聽到許摘星咬牙道:“好,你賬戶給我,我現在就給你轉。你立刻離開!”
岑建忠喜上眉梢,立刻把提前準備好的銀行卡號拿給她看。
許摘星現場轉賬。
岑建忠的手機很快收到銀行發來的進賬通知。
看著卡裡多出來的一百萬,他興奮地呼吸都加重了,轉頭深深看了一眼被自己嚇癱的許摘星,笑著露出一口黃牙:“許董真是爽快人,那再見了?”
許摘星偏過頭,沒理他。
岑建忠推開車門離開,走路都快飄起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響起來,是安保打來的:“大小姐,他打車走了。”
許摘星臉上已經遍尋不到剛才的驚懼,平靜問:“派人跟著了嗎?”
“跟上了!”
“那行,隨時跟我匯報。”
掛線之後,她取下行車記錄儀的內存卡,然後下車給助理打電話,讓他過來把車開到洗車店去。
從側門回到公司,安保人員一臉緊張地迎上來:“大小姐,你沒事吧?你怎麼能隨隨便便讓他上車呢!嚇死我們了!”
許摘星面色淺淡,揮了下手:“沒事,繼續監視著,最近他應該還會再來。”
回到辦公室,她把內存卡插入電腦。
屏幕裡出現車內的畫面。
一言一行都聽得清清楚楚。
許摘星盯著屏幕上那個中年男人,眼中隻有冷笑。
……
岑建忠拿到錢並沒有立刻離開B市。天啦,一百萬啊,他做夢都不敢想能擁有這麼多錢。整個人喜得沒邊兒,一回到小旅館就立刻退房,搬到了另外一個豪華的商務酒店。
接下來兩天,他給自己換了不少好東西。
手機、衣服、鞋子、手表,都是他在小鎮見都沒見過的。還去了一條龍洗浴中心,在裡面舒舒服服享受了兩天。
監視他的兩個人有些嘲諷:“就他這個花法,用不了幾天就沒了。大小姐看人可真準,這種人喂不飽的。”
從洗浴中心出來已經是晚上了,岑建忠穿得人模狗樣,打車去了酒吧街。
他要了個卡座,叫了不少陪酒小姐,左擁右抱,猜拳喝酒,一看就是那種土包子暴發戶來找樂子。
監視他的人也進了酒吧,就坐在他背後那座,反正大小姐都要報賬,兩人還開心地點了一瓶洋酒。
正喝著,突然聽到嘈雜的音樂聲中有人喊:“岑建忠?我靠我沒認錯吧?老岑,真是你啊?”
兩人對視一眼,不露痕跡地看過去。
來人是一個戴著大金鏈子的光頭,岑建忠醉醺醺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也認出來了:“老郭!郭光頭!”
兩人一把握住手,郭光頭熱切地問:“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啊?喲,發了呀這是?”
岑建忠樂呵呵的:“前幾年就出來了,比你就晚了兩三年!”
原來是獄友。
監視他的人趕緊把消息匯報給了大小姐。
岑建忠勾著光頭的脖子,非常豪氣:“你隨便點,今晚我請客!”
兩人一直喝到凌晨才勾肩搭背的離開,去的是岑建忠住的那家酒店。光頭大著舌頭問:“老岑,你怎麼混得這麼好啊?說來聽聽,帶兄弟一起發財啊。”
岑建忠又拿了兩瓶酒滿上:“兄弟這個辦法,你學不來。我是兒子生得好。”
酒喝上了頭,哪還記得什麼該說不該說,顯擺似的,一股腦把事情都說出來了。
聽得光頭一愣一愣的,酒都醒了不少,拽著他問:“你就隻要了一百萬?”
岑建忠咋舌:“一百萬還不夠多啊?”
光頭痛心疾首道:“你傻啊,現在的明星隨隨便便拍個電視劇上個綜藝都是幾百萬,你兒子那麼有名,那個董事長又那麼在乎他,你就是要五百萬也不多啊!”
岑建忠渾身一個激靈:“你說真的?”
光頭道:“當然啊,來來來,聽哥給你出主意。”
…………
……
幾天之後,許摘星開著車從大門離開時,又遇到了岑建忠。
許摘星一看到他就愣住了,隨即滿臉憤怒:“你怎麼還沒走?!”
岑建忠趴在車窗跟前笑嘻嘻道:“許董,我想了想,覺得這事兒沒對。我兒子一年給你們賺那麼多錢,得有幾千萬吧?你給我的連零頭都算不上,我太虧了。”
許摘星:“你還想要錢?”
岑建忠朝她比了三根手指:“不要多了,再給我三百萬,我立刻就走,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許摘星氣憤道:“不可能!請你馬上離開!不然我叫保安了!”
岑建忠緩緩站直身子,目光陰沉看著轎跑開走。
他給光頭打了個電話:“她拒絕了。”
那頭道:“我說得沒錯,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你按照我給你的地址過去。我已經打聽到那個許董的電話了,發到你手機。”
岑建忠有點驚訝:“這麼快?”
光頭笑道:“黑市什麼買不到。今兒湊巧,運氣好,我一去就遇到有人兜售私人聯系方式,這個許董就在其中。”
岑建忠笑呵呵的:“看來老天爺都在幫我。”
他從辰星離開,打車去了一個娛樂報刊的辦公樓下。
拿起新買的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專門把報刊的標志拍了進去,然後發送給新收到的許摘星的號碼。
那頭的消息果然很快就來了:
——你要做什麼?!
——許董,我已經聯系了記者。給你五分鍾時間,我要三百萬。如果五分鍾之內沒收到錢,我就進去了。我會說出些什麼來,我自己也不敢保證。
——你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我發誓,拿到錢我立刻走。許董,別磨蹭了,時間已經過去一分鍾了。
那頭沒再回消息。
兩分鍾之後,手機一震,岑建忠再次收到銀行的到賬短信。
他興奮得心髒幾乎要跳出來,臉上的笑憋都憋不住,直接在樓下哈哈大笑開來。旁邊經過的人看瘋子一樣看他,他也絲毫不在意,給光頭發了條‘事成酒店見’的消息,腳下生風走到路邊,打車回酒店。
之前的一百萬被他花的隻剩八十多萬了,加上現在這三百萬,他就有三百八十萬!
他要好好計劃一下怎麼花,之前那個小鎮子他是不會待了,去市裡買套房子,再買輛車。盤個門面,娶個媳婦,美美過上好日子。
如果……
如果哪天,他又缺錢了。
隻要兒子還在娛樂圈一天,他相信這個許董永遠會屈服於他的威脅之下。
岑建忠美滋滋地閉著眼,一路哼著小曲回到酒店,剛走到酒店門口,周圍突然有幾個人衝上來按住了他。
岑建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頓時大喊大叫,周圍有人想上來幫忙,按住他的便衣掏出一副手銬將他扣上:“警察辦案!”
岑建忠身子一僵,不可思議地大喊起來:“你們抓我做什麼!我什麼也沒幹!你們做什麼?!”
便衣一巴掌拍在他頭上:“老實點!帶走。”
還在憤怒掙扎的岑建忠被押上了警車。
他一路都在喊冤枉。
直到進了審訊室,警察往他對面一坐,冷笑道:“四百萬,膽子不小啊。”
岑建忠知道是許摘星報案了。
她怎麼敢!!!
他還想掙扎:“是她自願給的!替我兒子給的赡養費!”
警察按下錄音筆,裡面傳出他的聲音:
——“我可是個殺人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