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尤愛考驗人。
二姐姐大婚在即,她卻要考驗二姐夫能否為愛舍命,猝不及防將二姐姐推進了江水裡。
結果,二姐夫不會水,淹S在了當場。
嫡姐雙手一攤:
「二妹夫為你而S,二妹妹不會經受不住考驗,不願意為他殉葬吧?」
父親為息事寧人,將二姐姐活活勒S。
三姐姐滿腹才華被公主選入了女學,嫡姐卻說她空有其名,隻怕擔不起公主的厚愛。
竟往三姐姐書房塞毒蛇,考驗她用功時的專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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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被毒蛇啃咬,中毒而亡。
我不及二姐姐貌美,沒有三姐姐聰慧,隻在醫書上用盡了全力。
可嫡姐還是盯上了我,她說醫者仁心,老天給了我考驗。
危牆之下的孕婦生產在即,她逼著我去接生。
最後石牆倒塌,我血肉模糊被砸S在了當場。
再一睜眼,回到了她第一次考驗二姐夫的宴會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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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眼的東西,趕著去S嗎?祖母壽宴上也敢毛手毛腳。還不快帶周公子去換身衣裳。」
嫡姐林瑤音脆生生的一耳光落在婢女臉上時,我才從渾身鈍痛裡回過神來,知曉自己重生了。
前世亦有這一幕。
祖母壽宴上,二姐姐的未婚夫周公子第一次入府,帶給祖母價值連城的藥材與補品時,也送了二姐姐千金難買的點翠首飾。
所有人都為二姐姐林玄素覓得良人感到開懷。
隻有林瑤音,皮笑肉不笑道:
「男人討女人歡心的花樣罷了,他周家家大業大,一點點毛毛雨證明不了什麼。」
「看他桃花眼,修竹身,掩不住的滿身風流,指不定多花心,未必經得起考驗。」
本以為不過是一句酸話,卻不想她當真上了心,親自給周公子降下考驗。
宴會中途,她的婢女「不小心」將一碗熱湯倒了周公子滿身。
周公子也像現在這般,被嫡姐推去客房換衣裳。
可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帶著眾人遊園至客房外的林瑤音,便在大叫一聲中將眾人視線吸引到了衣衫不整的周公子身上。
他面色潮紅,踉跄著推門而出,驚慌地往院外跑去,倒顯得尤其心虛。
而身後的房內,恰好傳出女子嗚嗚咽咽的啜泣聲。
林瑤音帕子一掩,滿是同情地看向面色煞白的二姐姐:
「你看,他真是經不起考驗,不過一個稍有姿色些的引路婢女罷了,他竟都把持不住做出這等子丟臉的事來。」
盡管後來,周公子向二姐姐解釋清楚了,他雖被婢女推倒在了床榻上,還是奮力掙脫逃跑了,並無肌膚之親。
可二姐姐還是成了滿京城的笑話。
連她本該圓滿的姻緣,都泡了一身骯髒的汙水,面目全非。
四目相對裡,二姐姐那張芙蓉面上出現了我從未見過的冷意。
「故技重施?她也配!」
突然,一心讀書的三姐姐貿然闖入,氣喘籲籲拽上了二姐姐的手:
「周公子不能去客房,二姐姐你一定要信我。」
二姐姐大驚:
「你也知道林瑤音會害我?」
這一刻,我知道,我們都重生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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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林瑤音那張充滿急切的臉,我沉聲道:
「讓他去!」
「關關,你為何要如此?你明知道········」
我安撫性地拉上了二姐姐顫抖不已的雙手,慢慢將視線落在人群裡侃侃而談的大姐夫寧長遠身上。
「回旋鏢隻有扎在自己身上,她才知道有多痛。」
三姐姐嘴角一彎,看向我:
「關關說得對,對付惡人一味地躲是沒用的。」
前世,我們都躲過,可沒有一個人能逃過慘S。
這一世,我們不躲了。
血債還需血來償。
站在陰暗的廊下,我們眼睜睜看周公子被婢女帶走了。
林瑤音衝著周公子的背影輕嗤一聲,轉身走向了眾小姐的詩會中。
半炷香過去,她如前世一般又帶著眾人來到了客房外的花園裡。
可這一次,沒有衣衫不整的周公子,而是緊閉的門裡不斷傳出的靡靡之音。
林瑤音眼睛一亮,喜不自勝地突然大叫:
「光天化日之下,周公子竟然與人·······」
卻在與二姐姐四目相對裡,欲蓋彌彰地捂住了嘴。
「二妹妹想開些,早點看清他的為人,總比日後痛心疾首的好。」
二姐姐眸光閃了閃,淡淡回她:
「大姐姐莫要胡說,周公子雖隻是商戶出身,不及大姐夫矜貴,但也是品性高潔之人,絕無可能做出這等子的苟且之事來。」
林瑤音一臉同情地看向她:
「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畢竟周家富甲一方,周公子生得一副好相貌,也給足了二妹妹你應有的體面。」
「隻這男人啊,不都是一個樣。懷裡抱著金鑲玉,還惦記外面的楊柳皮,也就圖個新鮮。」
「我早說過了,男人經不住考驗的,偏你是個傻子,就信了他。」
眼見二姐姐站都站不穩了,她越發滔滔不絕:
「事到如今,你也大度些。不過是個丫鬟罷了,抬進門做個通房,也是你日後的助力不是。」
「女人光靠一張臉是不夠的,要大度,寬容,做個賢內助。」
「二妹妹向來算盤打得噼啪響,一定不會因小失大讓周公子為難的,對嗎?」
她毫不掩飾眼底的諷刺,不顧眾人阻攔大步走上臺階,哐當一聲,驟然推開了房門:
「周公子在我林家後院裡如此肆無忌憚的白日宣淫,這便是你周家的家風嗎?一面表深情,一面又急不可待地偷吃,如此,周公子又如何給我妹妹交代?」
「寧夫人找我?」
周公子竟猝不及防自廊下拐角走了出來。
「試問寧夫人,周某錯在何處?」
林瑤音面色一白: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與婢女去客房換衣服了嗎?」
周公子意味深長的視線自我頭上飄過,才輕笑道:
「我本欲承了寧夫人的好意,與丫鬟一道來客房換身衣裳的。可我突然想起,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難免讓人生出誤會。」
「所以,我借了砚書兄的院子一用。」
「怎麼,屋內可是出了什麼事?」
眾人倒吸涼氣:
「周公子已然在此處,那屋裡的又是何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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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下,便見衣衫不整的寧長遠提著還沒穿好的褲子走了出來。
「都堆在這裡做什麼?小姑娘家家趕著來看旁人行好事,也不害臊。」
他胸口的抓痕,脖子上的點點紅斑,以及自屋裡傳出的似有若無的歡好後的味道,無一不說明,林瑤音捉了半天的奸,最後捉到了自己夫君頭上。
「怎麼會是你,你做了什麼!」
淪為人前笑柄的林瑤音一臉煞白,站都站不穩了,二姐姐不忘狠狠補一刀。
「大姐姐方才說的,男人三妻四妾也屬倫常。」
「不過是個丫鬟罷了,抬進門做個通房,也是你日後的助力不是。」
「女人,要大度些,寬容些,做個好賢內助。大姐姐一定不會讓大姐夫為難的,對嗎?」
三句話,原封不動倒回了林瑤音頭上,砸得她氣血翻湧恨不能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卻也給足了寧長遠底氣。
他腰杆一挺,理直氣壯地衝林瑤音叫囂道:
「本就是你的粗使丫鬟,早晚不都是要送我床上的。今日既要了她的身子,便將人抬為妾室便是。」
「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則,下春藥爬床的賤婢,我給她個通房身份已是開了天恩。」
話及此處,誰人還不知,林瑤音賣力地謀劃一場,又是賞沒開的花,又是下藥還賊喊捉賊地衝到門前,便是衝著毀了周公子名聲、壞二小姐的姻緣而去的。
林瑤音裡子面子都丟光了,她再也忍不住,衝上去便是兩耳光落在寧長遠臉上。
「你個沒臉的東西,我身邊的丫鬟都被你禍害完了,竟連我娘家後院的丫頭也不放過,我今日就與你同歸於盡。」
二人扭打在了一起。
多年不和、滿肚子怨氣,一瞬間爆發,在你來我往的糾纏裡發泄了個幹淨。
被下人拖開後,一個帶著一臉的抓痕,和歡好過的丫鬟揚長而去。
一個的貼身丫鬟被父親當作替罪羊杖斃後,披頭散發跌坐在地上滿臉茫然:
「錯了,都錯了。我怎麼會下藥害自己的夫君呢,那個人該是周公子的。」
她當然沒有,藥是我下的。
她的夫君也是我故意引過去,送上丫鬟的床的。
林瑤音不是愛考驗人嗎?同樣的考驗,我們當然也要還到她身上。
仗著寧遠侯府依靠,林瑤音有恃無恐,捏著我們這些庶女的命猶如捏著螞蟻一般。
若是她失了侯府的倚仗呢?
聲名狼籍之下,父親又能縱容她到何時?
一場好戲落幕,我撇撇嘴衝二姐姐與三姐姐道:
「好可惜哦,大姐夫沒經受住她的考驗呢。」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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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林瑤音便尤其愛考驗人。
周公子經受住了這次考驗,二姐姐也願意頂著嘲諷嫁進周家。
林瑤音還是不滿意。
眼見,二姐姐大婚在即,她卻要考驗二姐夫能否為愛舍命,猝不及防地在龍舟節上將二姐姐推進了江水裡。
她打著保住二姐姐清白名聲的旗幟,不許任何人施救,隻等周公子為愛獻身。
周公子愛二姐姐愛得深沉,跳水也跳得義無反顧,隻可惜他不會水。
被激流衝走後,淹S在了當場。
事後,周家問父親要說法。
林瑤音急匆匆趕回家,衝二姐姐雙手一攤,說起了風涼話:
「二妹夫為救你而S,已經經受住了上天對有情人的考驗。二妹妹不會經受不住考驗,不願意為愛人殉葬吧?」
「如此,你不是讓林家落下無情無義的髒名聲,耽誤父親仕途、連累我阿弟的前程嗎?」
父親為了名聲臉面與仕途前程,竟真的將二姐姐活活勒S,偽裝成殉情後,吹吹打打送去了周家,與周公子合葬在了一處。
世人誇二姐姐有情有義,竟效仿山伯與英臺,生不相伴S後同穴了。
父親也因家風正,落得好名聲,仕途順遂,步步登高。
連林瑤音的親弟弟林砚書也被人高看,娶得貴女,順遂一生。
隻沒人知道,二姐姐S前淚流滿面喊了一句:
「一刀S兩人,林瑤音,你好狠!」
可還沒完。
二姐姐S後,林瑤音便將視線落在了三姐姐身上。
三姐姐一詩驚人被公主選入了女學做夫子,嫡姐卻說她空有其名,隻怕擔不起公主的厚愛,連累全家人被人恥笑。
屢次三番的考驗都被三姐姐的即興之作打得啞口無言,甚至為三姐姐掙下了才女的好名聲來。
林瑤音如何不肯善罷甘休,竟往三姐姐書房塞毒蛇,考驗她用功時的專注力。
三姐姐專注於書本不曾察覺,竟被毒蛇纏身,咬得遍體鱗傷。
若為保命,雙手要被斬斷,面頰肌膚也要被剜去。
父親不願讓廢人女兒給家族蒙羞,關S院門讓三姐姐硬生生毒發身亡了。
林瑤音無比惋惜道:
「雖是經受住了考驗,但讀S書有什麼用,連命都保不住。」
說完,她陰惻惻看向我。
我不及二姐姐貌美,沒有三姐姐聰慧,更沒有姨娘護著,隻能謹小慎微,在醫書上用盡了全力。
可她還是不肯放過我。
她將我按在路邊,指著廢牆下血流一地的孕婦大驚道:
「醫者仁心,若無仁愛便行不得醫,四妹妹你可憐可憐她,快去救救她吧。」
「這是上天對你德行的考驗,要前程,就要經得起考驗。」
身後一眾貴婦也笑吟吟看著我,隻等我逃跑後給我戴上無德的帽子。
我已被太醫院院判看上,隻等經過德行考驗便被收為關門弟子。
我若見S不救,便失了救S扶傷的本心,自然斷了前程,淪為家族腳踩的人肉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