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溫荔飾演的小雪貂剛化作人形,在山野深處醒來,慵懶地伸了個腰。
因為剛變成人,不會走路,也不會說人話,所以表情和動作都很滑稽。
“咯咯——咯咯——”
溫荔簡直沒眼看,搶過遙控器,猛地按下暫停鍵。
宋砚側頭看她:“怎麼了?”
溫荔勉強一笑:“……你能不能跟導演說換一部?”
宋砚揚眉,為難道:“這樣會耽誤他們的工作效率。”
“……”溫荔也不好意思太過任性,嘟囔說,“我真演不來,我當年演這個,都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
“既然當年能克服,怎麼現在反倒不能克服了?”宋砚語氣平靜,像是在開導她,“溫老師對自己這麼沒自信?”
溫荔啞口無言。
她克服不了的不是演技,而是人設。
宋砚當即找了段男女主對戲的劇情,說:“你要擔心的話,要不先試著演一下?”
溫荔覺得可以。
先試個戲,免得等到兩天後正式錄制的時候丟臉。
她看了眼客廳裡的攝像頭,站起來:“我們回臥室試,把攝像頭關了,別給他們看到。”
監控器前的工作人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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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個戲而已,有什麼是不能給我們看的嗎?
又不是要上床休息了!為什麼要關攝像頭!
能不能考慮一下收視率!
工作人員無聲抗議,但又不能違背嘉賓意願,畢竟合同裡白紙黑字說得很清楚,節目組需要尊重嘉賓隱私。
宋砚答應了,跟著溫荔去了臥室,順便把臥室的攝像頭給關了。
溫荔四年前之所以演這部劇,是因為那時候她的本子不多,選擇性也不多,人總要吃飯,所以即使是不適合自己的人設,硬著頭皮也給演了。
暫時化為凡人道長的仙尊在山野中遇到一隻剛修煉成人形的小雪貂,那雪貂初為人形,連走路都有些不穩,無意間中了獵戶的圈套,仙尊隨手救了她出來,雪貂見這位年輕道長風骨綽約,容貌俊秀,氣質清冷,當即決定在學會正確的走路姿勢之前,跟著他。
雪貂白日裡是少女的模樣,一身雪白輕紗,雙髻上箍著兩隻毛茸茸的圓球。
那時候的溫荔還沒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妝容,身邊也沒有頂級的妝造團隊跟著,因而那時候她在劇裡的裝扮還是偏清純可愛的。
四年前的溫荔,舉手投足都顯得嬌俏不經事。
雪貂晚上便化作原型,通體雪白,也就剛出世的孩童大小,極輕又極小,毫無存在感地窩在仙尊身邊。
仙尊一開始隻當做養了隻寵物,仙劫之時,孤身一人,每日望著這偌大的九重天,身邊有隻寵物也挺不錯。
直到那一日,平時活潑的小雪貂突然蔫了下來,趴在地上,後腿不住地來回蹬,毛茸茸的尾巴翹得老高,仙尊不知她這是怎麼了,蹲在她身邊,摸了摸她的毛。
“你這是怎麼了?”
下一刻,雪貂再次化作了人形,並不懂動物習性的仙尊在看到人形的雪貂後,終於也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麼。
少女遍體通紅,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濃鬱的香氣,她側躺在地上,雙腿夾緊,微微咬著唇,眼裡蓄滿了惹人憐惜的淚花。
她發情了。
“道長。”雪貂小聲說,“你幫幫我吧。”
她跟著他走了這麼遠,早遠離了同伴們,這兒不比她家,漫野的山花,到處都是鳥鳴蛙叫,連風刮過都是暖和的。
雪貂攀上他的肩膀,慢慢纏住仙尊的身體,仙尊卻不為所動,隻說讓她忍忍。
她紅著眼吼:“我忍不了!我會死的!”
雪貂這種動物,如果在發情期沒有和雄性交配,便會血氣上湧,氣體不暢,很容易喪命。
“道長,道長……”她不斷喊他,“你幫幫我吧,你們學道之人,救人是積德呀,我是在幫你積德呀。”
少女吐氣如蘭,每一聲嬌喘都打在仙尊的弦上,聲聲都激起滔天巨浪。
她出於本能,求歡並沒有任何目的性,隻是為了活命,單純的眼神偏巧又夾雜著難掩的欲望,兩種情緒交雜,對男人而言簡直是致命的誘惑。
仙尊和凡人男子不同,他一心為道,此次渡劫,也是為天下蒼生,即使理智已經遊走在邊緣,也仍是恪守本心,閉眼冷聲:“倘若今日命喪於此,也是你命也。”
這裡是道長第一次拒絕雪貂,不過雪貂命大,並沒有死,後來他們就冷戰了,走山路時一前一後地走,仙尊喊她,她也不應,卻始終跟在仙尊身後,仙尊隻要一回頭看她,她便立刻撇過頭,二人就這樣走了一個月,他像個帶著自家娃娃出遠門卻又不知如何照料娃娃的老父親,她像個不會說話卻又不會走丟的娃娃。
到第二次發情,她知道道長不會幫自己,便偷偷躲進山洞裡,委屈巴巴地自己等死。
仙尊找了她半天,終於在山洞裡將她撈起。
雪貂卻不允許他靠近,隻說:“要不就幫我,要不就離我遠點,否則我死了,這條命就全算在你頭上!”
清冷寡言的仙尊動了怒,一把將她狠狠抱在懷裡。
“隻這一次!”
後來,也不知發情的是雪貂,還是仙尊。
仙尊說了隻這一次,於是雪貂為了活命,便開始四處尋找同伴,終於在半月後,找到了和她一樣,渾身雪白的雄性雪貂。
這雪貂的人形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少年,漂亮清瘦,雪貂是個看臉的雪貂,相當滿意這位同伴。
她終於不用再為了活命,每次發情都苦苦哀求道長幫忙了。
結果道長卻不樂意了。
老是臭著張臉,擋在她和同伴中間,雪貂很生氣,指著道長的鼻子罵他:“枉你還是個學道之人,沒想到心腸如此歹毒!我隻佔過你一次便宜,你卻想要我的命!”
仙尊氣得罵她是隻笨雪貂。
“臭道士!”
“笨雪貂。”
“臭道士!”
“笨雪貂。”
如此罵過幾個來回,雪貂面紅耳赤,仙尊也面紅耳赤。
而面前這位“仙尊”還沒來得及到吵架這段,在第一次他該拒絕她的時候,就擅自篡改戲份,繳械了。
溫荔好不容易拋下羞恥心入了戲,現在猝不及防出了戲,情緒一回到現實,又想起剛剛自己的那些行為,耳根微紅,心跳聲撲通撲通的。
她被男人緊緊抱在懷裡,小聲埋怨:“宋老師你演錯了。”
“嗯,對不起。”宋砚承認錯誤,又嘆氣道,“我想我不適合演道士。”
她莫名其妙,喃喃說:“沒有啊,演挺好的。”
那個隱忍又禁欲的表情,看著簡直跟真的似的。
她想問還要不要繼續,可是面前的人不松手,她也掙脫不開,任人抱了半天,直到腰都被箍痛了,才無奈地問:“你到底怎麼了啊?”
“唔?”宋砚聲音沙啞,含糊說,“發情了吧。”
而此時樓下的攝制組工作人員,因為晚上提前收了工,決定先把今天下午拍到的素材剪成預告片。
然後再來個三十秒的預告,榨幹宋老師和溫老師身上的價值。
第23章 入坑第二十三天
這個求歡的借口是溫荔沒能想到的。
她甚至有些分不清, 他到底是入戲太深,還是已經出了戲,是“仙尊”在和“雪貂”說, 還是宋砚在對溫荔說。
可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代表他這人自制力不行, 甚至是在工作狀態下。
溫荔心裡略有不爽。
“你平時在片場的時候也會突然這樣嗎?”
抱著她的胳膊微微松了松力道。
溫荔被他半摁在床上, 但她堅決不躺下, 用手肘撐著床,勉強架起宋砚壓在她身上的力道。
他剛剛還沙啞的聲音頓時清晰了幾分,不鹹不淡地解釋:“我可沒演過這種劇本。”
正經劇情沒多少, 每集都差不多是男女主在膩歪,那隻小雪貂跟八百輩子沒見過男人似的,天天黏在男主身邊, 又是撒嬌又是賣萌, 看那男主的眼神也是要多愛慕有多愛慕。
再看現在眼前這位。
讓她還原一下自己演過的劇還一臉不情願。
溫荔卻覺得他在諷刺自己, 畢竟她就靠這種小情小愛的偶像劇紅起來的。
是,他是沒演過。
他演的那都是什麼家國大義、懸疑心理、犯罪動作,全都是那種和小情小愛無關的大本子。
“那你挑這部劇幹什麼?說白了你不就是喜歡看這種情情愛愛的劇情?!”溫荔毫不給面子地譏諷反駁,“況且我們都很有職業素養的, 要拉燈導演就喊卡了,不然你以為這劇當年怎麼過審的?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呢?仗著演戲佔人便宜!”
她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反倒給宋砚的眉宇說松了幾分。
“那現在沒導演在旁邊喊卡,我能不能繼續?”
溫荔又被他堵住了口。
怎麼感覺他關注的重點好像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樣?
但宋砚問這句話其實也不是真要徵求她的意見,而隻是想趁著她呆滯恍神的片刻, 輕輕咬上她的唇瓣。
半晌, 溫荔側過頭, 小口呼吸。
又被捏著下巴轉了回來, 再次奪走了得來不易的呼吸。
身上壓下的重量愈來愈明顯,中途他離開了幾秒,撐起身體去床頭櫃找東西。
溫荔悄悄睜開一隻眼,看他額前的短發被汗水打湿,雙唇緊抿,喉結滾動。
包裝有點難撕,她還聽到他“嘖”了聲,不耐地用牙咬開。
當兩股氣息混勻時,宋砚身上清淡的味道和溫荔身上溫暖的蜜橘香漸漸融成既冷又濃烈的空氣。
春天明明已經過去了,可三力哥還是要向宋美人交公糧。
話說第一次交公糧是什麼時候?
好像是結婚兩個月後,兩個人受邀參加媒體酒會,喝得都有些多,司機便將他們一起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