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掩面痛哭:“我心疼我的衣服!上面人剛給燒的,才穿了一次,就裹了滿身油!”
鬼差大笑:“用立漬洗衣液,再多油漬也不怕!”
眾人:“…………”
老子信了你的邪,立漬是這一季的廣告贊助商之一,這植入太溜了。
那鬼差見幾人都在這看熱鬧,轉頭怒目圓睜道:“你們可知這小鬼為何被油鍋炸?”
盛喬試探著接話:“為何啊?”
鬼差:“就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我兩眼!”
盛喬:“…………”
眾人轉頭就跑,跑到前面被忘川攔住了去路,但河上夾著一座木橋,不用想也知道是奈何橋了。
橋頭站著個老婆婆,面前架著一口大鍋,正拿著湯勺在鍋裡攪,見幾人走近,面容可親道:“諸位,喝口湯嗎?”
便是孟婆了。
沈雋意湊近一看,鍋裡的湯又綠又稠,散發著一股怪味,當即捂住鼻子說:“不喝!”
孟婆冷笑兩聲:“不喝孟婆湯,不準過奈何橋。”
眼前就這一條路,主要場景都在奈何橋那頭,孟婆從身後掏出一個碗,拿勺子舀了一碗鍋裡的湯,往中間一擋:“誰先喝?”
方芷看了兩眼碗裡綠不拉幾又濃稠濃稠的湯,差點吐了,用臺灣腔說:“好像濃痰哦。”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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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被她這麼一說更喝不下去了。
沈雋意說:“跟她廢什麼話,我們人多,先把她綁了。”
紀嘉佑是個有禮貌的小孩子,遲疑著說:“這麼對待一個老人家,不太好吧?”
曾銘笑著說:“老人家,我們有事好商量。你看不喝這湯能不能放我們過去?畢竟動起手來,也是您吃虧不是?”
話剛落,隻見孟婆冷笑兩聲,朗聲道:“都出來。”
橋對面的樹叢後頓時走出來四個彪形大鬼,一看就是練健身的,肌肉暴起,一拳頭砸下來能死人那種。
四人走過來,齊刷刷往孟婆身後一站,孟婆冷笑著說:“現在誰吃虧啊?”又拿眼一掃,“剛才是誰說要把老身綁起來的?”
沈雋意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盛喬義憤填膺地說:“兄弟!你剛才為何要出言不遜?我們做小輩的,要尊老知道嗎?”
盛喬:“???”
孟婆指著沈雋意:“去,把他給我綁起來,讓他先嘗嘗老身用三千年的惡鬼腦髓熬制而成的濃湯。”
沈雋意:“嘔…………”
然後幾人就眼睜睜看著沈雋意被四個彪形大漢按住,灌了一碗孟婆湯。
真是慘不忍睹。
盛喬忍住嫌棄,用一根手指戳戳癱在地上的沈雋意:“什麼味道啊?”
沈雋意捏著脖子艱難出聲:“太苦了。”
孟婆在一旁說:“苦就對了。人生在世,萬般皆苦,孟婆湯是為人最後一苦,苦過之後,前塵往事皆化作雲煙,無思無想,無識無常。”
沈雋意趴在地上沙著嗓子說:“我明白,植物人就這樣。”
孟婆:“……”
盛喬走到鍋邊聞了聞,回頭跟幾人說:“應該是用苦瓜粉熬的,喝吧,就當清熱解毒了。”
有四個肌肉男在這,不喝也得喝,幾人捏著鼻子灌了一碗孟婆湯,這才過河了。剛一過河,肩膀上的生命值叮一聲響,加了一點。
盛喬:“早說會加生命值啊,那我再喝九十九碗是不是就可以啦?”
導演組:“?????”
孟婆冷冰冰道:“想得美!老身這湯是用三千年的惡鬼腦髓熬制而成,便是那天庭的玉帝想討一碗都不隨便給,你這小鬼口氣倒不小,還想要九十九碗。”
沈雋意:“玉帝口味真重。”
孟婆:“把他給老身綁起來,拿來熬湯!”
沈雋意拔腿就跑。
前方是一條鬼街。破舊的紅燈籠在房檐輕晃,來往的鬼雙腳之間都綁著鐵鏈,滿街都是鐵鏈挪動時哗啦啦的聲響。
街上的店鋪還不少,每個鋪子進出的群演都化得面色慘白,鬼氣森森。盛喬四處看了看,沉思說:“應該可以在這條街上找到任務點。”
剛說完,就聽見前面有人喊:“招工了招工了!有意者速來報名!”
幾個人趕緊跑過去,隻見一濃眉大眼的男人叉腰站在路口,見幾人圍過來,打量問:“你們是來應聘的?”
盛喬:“對!敢問大哥你這裡招什麼?”
大哥說:“你看我這身裝扮,像是做什麼的?”
幾個人一看他的穿著,頭上包著一塊白色的頭巾,一身汗衫,腰間還系著一根紅腰帶,一股大西北味兒。
沈雋意胸有成竹地說:“一看您就是扭秧歌的!這個我在行,我跳舞跳得可棒了,要不現場給你扭一個?”
大哥:“???老子是打鐵的!看到這街上眾鬼戴的鐵鏈沒,都是老子打的!”
沈雋意:“那你腰間系個紅綢子幹啥?”
大哥:“本命年懂不?”
沈雋意:“…………”
街頭還真有一家鐵鋪,四周都冷飕飕的,隻有鐵鋪前暖烘烘的,幾個人一路過來都被凍得起了雞皮疙瘩,趕緊圍過去烤火。
盛喬把手烤暖和了,問幾個人:“這應該是任務點,完成之後會加生命值,誰接這個任務?”
方芷趕緊舉手:“我我我,我太冷了,我要在這烤火。”
幾個人都沒什麼異議,於是方芷留在這,其他人繼續往前。緊接著幾人又分別在託夢店、寄信鋪、冥行兌換處找到了工作。
最後隻有沈雋意和盛喬兩個人還沒著落。
兩人穿過鬼街,彎彎繞繞,來到一片開闊的花田。放眼望去,遍地都是紅色的花盞,被藏在地面的紅色燈光一照,更加恣意鮮豔。
花開百裡,卻不見一片綠葉,盛喬想起黃泉的一個傳說。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想來這就是彼岸花了。
花田中有一間竹屋,窗邊坐了個白衣白裙的女子,未見面容,隻聽聲音道:“爾等是何人?為何在我花田邊徘徊不散?是想偷花不成?”
聲音聽著怪耳熟的。
沈雋意:“喲,這不閻王爺嗎?怎麼還身兼數職啊?”
趙虞也不理他,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慢條斯理站起身走出來,淡聲道:“我乃彼岸花田使者,已在此看守花田千餘年,爾等若是為偷花而來,還是速速離去為妙。”
沈雋意:“你扮了回閻王爺就會發告示了?”
趙虞一臉懵逼,問盛喬:“他說得什麼鳥語?”
盛喬:“閻王爺發告示,鬼話連篇。他罵你呢。”
趙虞頓時大怒:“再多說一字,本使者便剁了你,給花當養料!”
盛喬忍住笑,問她:“敢問使者,這裡可有什麼活兒給我們幹?澆澆花松松土什麼的?”
趙虞哼了一聲,裝模作樣的理袖子:“澆花松土倒是不用,但近來黃泉不知為何跑來許多鬼鼠,在這花田裡啃食花根,爾等若願意,便將這鬼鼠捉了吧。”
盛喬有點怕老鼠,知道多半是鼠類,趕緊推沈雋意:“這麼輕松的任務我就讓給你了,加油!”
話落不等沈雋意反駁,趕緊跑了。
花田間就留下沈雋意和趙虞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趙虞吼他:“還不速去捉鼠?看著本使者幹什麼?沒見過美人兒啊?”
沈雋意:“使者姓王吧?賣瓜的那個王。”
趙虞:“???”
跑出幾米遠的盛喬回頭大喊:“他罵你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趙虞:“???”
狗日的幾月不見,他從哪學的這麼多罵人的歇後語?
第141章
沈雋意和趙虞還在花田互噴, 盛喬已經跑遠了。穿過花田, 越往前走越偏僻, 四周布景陰森血腥, 頗有些修羅場的感覺。
盛喬有點怕, 決定還是掉頭回去, 看能不能在鬼街上再找個任務做。
剛轉身, 就看見陰影裡飄出兩個一黑一白的身影。說飄不正確, 兩人其實是踮著腳在走路,腳後跟不著地, 姿勢無比怪異。
兩人各一身黑一身白,黑的那人頭上的帽子寫著“正在捉你”, 白的那人頭上的帽子寫著“你也來了”,分明就是地府的勾魂使者黑白無常。
盛喬猝不及防被嚇到, 媽呀一聲掉頭就跑。
黑白無常也不踮腳了,在後面追得虎虎生風,盛喬回頭一看,發現兩人追了上來, 嚇得魂飛魄散, 邊跑邊喊救命。
到底是跑不過兩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很快就被追上了。盛喬捂著眼原地尖叫,把黑無常給氣得,吼她“你叫什麼叫?能不能有點身為鬼的自覺?”
盛喬也吼“鬼就不能怕鬼嗎?你們追我幹什麼啊?!”
黑無常說“那你跑什麼啊?你跑我們不追?”
盛喬“…………”
她被氣得都不覺得怕了, 拿下手氣勢洶洶瞪過去, 看到旁邊那白無常伸著半截舌頭在唇邊, 嗚嗚哇哇含糊不清地說什麼,雙手還在比劃。
盛喬摸不著頭腦“幹什麼啊?我看不懂手語。”
黑無常解釋說“他的舌頭剛才不留意被哮地犬給叼走了,你恰好在此,便去幫白兄做一條舌頭來。”
盛喬“???”
為什麼大家遇到的任務都那麼友好,隻有她這麼血腥。
認命地跟著黑白無常來到一間破舊的作坊,發現屋子裡的案板上有面粉,紅色的食用顏料,看來是要讓她和面來做舌頭了。
和面可不是什麼簡單活兒,又費力氣又需要技術,一不小心要麼幹了要麼稀了,盛喬活得滿頭大汗,全身都是面粉,手臂都酸了。
做出來的舌頭成品失敗了好幾條,還被黑無常在背後用拂塵抽,簡直一把辛酸淚。
搞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捏了一條完美的舌頭出來,給白無常安上,兩人這才放過她,又踮著腳飄走了。
盛喬累得往門檻上一坐,聽到肩膀上的生命值叮響了一聲,心想,這下可得加滿了吧?結果抬手一看,加了一點,現在的生命值總共兩點。
而距離第一次輪回門開,還有一個小時。
這不玩我呢嗎???
這麼累的任務完成下來才加一點,十二個時辰都拿來做任務也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