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上添了堵,有了朝臣官員監督,李承鈺不敢放肆。
隻好一下朝就灰溜溜的滾回府。
見我正伺候著狸貓,他臉色又不好了,存心找我發難。
「沈長寧,你是沒事幹嗎?一天到晚緊知道伺候這畜生!為夫回來看不見嗎?」
「也不知道敬茶,我可是五品大官,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譜。」
我將水漂扔到他金靴邊,起身盯著他,冷了眸子。
「呵,有些人還不如畜生呢!」
「你想讓本郡主給你敬茶嗎?李承鈺,誰給你的膽子,你是不是忘了,本郡主乃皇帝親封正一品郡主。」
「按本朝律法,你見到本郡主是不是還得磕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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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本郡主找御史大夫,好好說道說道。」
我刻意提前御史,他臉色更臭了!
不管是裝溫文儒雅,還是真面目可憎的真面目,李承鈺都很惡心人。
隻可惜,上輩子我識人不清,竟選了這個斯文敗類。
「沈長寧,你莫要忘了,我還是你的夫君,女以夫為天!」
他氣呼呼道。
看著他怒不可遏的模樣,我就很想笑。
「本郡主自然記得,你不是想接你那表妹入府嗎?表現好一點,說不定本郡主就許了。」
他一臉意外,不可置信的看了我半晌,見我是認真的,冷硬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最終甩袖走人。
我一邊翻看著他這五年跟那外室的點滴。
一邊讓人放出消息,狀元郎過些日子,會有個如花似玉的表妹回京。
自江南而來,蒲柳之姿。
一夜之間,坊間傳遍這消息。
京中有不少高官最是喜歡江南來的溫婉女子,這消息傳遍,不少人蠢蠢欲動。
李承鈺還未關注,就在上朝時,聽朝中大臣打聽。
聽說戶部侍郎還有意出高嫁,納李承鈺那好表妹入府當十八房小妾呢。
心尖尖上的人兒,遭人如此惦記,影子描述說,李承鈺臉色難堪到了極致。
果然一下朝他再次怒氣衝衝跑到我院中質問。
「沈長寧,你什麼意思?為何在京中瘋傳消息!」
「我表妹她如何惹到你了?」
看著他臉色漲紅,拳頭握緊的模樣,我當真哭笑不得。
心底也愈發不屑。
甚至為上輩子的自己感到不值。
怎麼就選了這麼個狗東西。
看來他還挺在意這外室的。
我慢條斯理的喂著魚,挑眉淡淡道。
「李承鈺,你又在狗叫什麼?」
「我隻聽你說要接表妹入府,何時聽你說了其他的?」
他瞪大眼睛,似乎很不敢相信我會這般跟他說話。
也是,上輩子他能裝,我以為自己被愛著,就算嬌縱,對他也很是溫柔。
對,就是主動和溫柔,很是乖巧,他說什麼是什麼。
除了上輩子他要讓所謂表妹進府外,其他的基本沒反對過。
重生後,我帶著血海深仇,沒當場割下他的狗頭當球踢,就已經很不錯了。
「不是你?那你這些日子為何如此反常?」
他依舊疑惑的打量著我,似乎想戳破我的偽裝一樣。
「以前的你溫柔乖順,從不跟我這般說話。」
我笑了,漫不經心的轉身,有些不屑。
「我自小嬌生慣養,父兄寵著,外人敬著,你怎麼不看看你近日對我什麼態度。」
「你對我冷眼相待,厲聲呵斥,還想我對你好言好語,主動迎合嗎?」
「簡直異想天開,我沈長寧,永遠先是我自己。」
他愣在遠地,有些錯愕,復雜的看著我,想蠕動雙唇說些什麼。
隻可惜,我懶得再聽,直接離開。
他也沒自討沒趣,回了書房。
我們無聲無息的進入分房。
他為外室守身如玉,我獨守空房,不過也正和我心意。
我可不想跟這髒東西在挨上半分。
這一夜,他進了他母親院中,好些時辰才出來。
謠言自然是他這好母親身邊的人散播出去的,隻不過我稍微花了點功夫,買通了她那邊的下人,加了一把火。
出來後,好些天,他都沒再來招惹我。
7
我依舊我行我素,跟手帕交逛街,闲來就打理一下京中那鋪面。
李承鈺怕被彈劾,倒是安分了些,夾起屁股做人了。
倒是城西美玉院中那外室坐不住了。
主動尋到了我的成衣店裡來,我正帶著一群閨中密友選著衣服。
新到一批料子,成色不錯,我有感而發,畫了幾個小樣,催著管事讓繡娘趕了出來。
如今剛好掛在衣架子上,一人一件,甚是好看。
公主和蘇將軍家嫡女都喜歡的緊,我的是一件杏色連褶襦裙,一眼看去,有種清新脫俗的感覺。
隻是還未上身,就有人先一步將銀子扔給管事,笑盈盈道,「這衣服甚是好看,如此嬌嫩的顏色,倒顯得有些不襯姐姐。」
「不如姐姐就讓給我如何?妹妹有幸得知,姐姐是狀元郎夫人呢,隻是婚後多年,想必姐姐也該知道,如今這顏色,襯不上。」
她率先將髒手放在襦裙上,一副勢在必得。
我笑了笑,隨意用指尖摸了摸那鏽著金絲線和珍珠的衣領,淡淡道。
「你想要便拿去吧,我這裡向來不喜與人爭。」
她看著我時,愈發得意了,隻是眼底藏著不屑與怨恨。
也是,想來這些日子李承鈺沒去她那邊,京中那些有關狀元郎表妹的謠言也往葷了走,顯然讓她氣的不清。
謠言愈演愈烈,說是狀元郎表妹,天女下凡,蒲柳之姿,能讓見過的男人魂牽夢縈。
還有坊間說著,狀元郎表妹曾不幸落難,在揚州當過幾年瘦馬,恩客無數,這些年漸漸從良,但媚骨天成,是男人奪命刀呢。
說的神乎其神,不少喜好瘦馬的高官大人好奇,紛紛暗底派人去翻李承鈺祖宗十八代。
當然這些是影子告訴我的,對於那些官員背後操作,李承鈺這個酒囊飯袋自然不知。
我讓影子出手,將輿論鬧的更大。
京中已然將柳萋萋吹上了天。
這不,鋪子裡就有兩位貴婦闲聊。
「今日我家老爺都有些好奇那狀元郎表妹呢,要我說,那種女子來了就該進勾欄院裡去。」
「可不是嘛,別是個狐狸精,來者不善,讓人家沈小姐受了委屈。」
「我看啊,說不定就是衝狀元郎來的,估計那種事幹多了,想從良呢。」
柳萋萋出門時為了不輸給我,顯然收拾了一番。
這些話聲音不小,剛好傳入她耳中,她原本勢在必得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難堪。
手裡的帕子都快絞爛了。
當即氣衝衝的指著那兩位夫人,怒斥。
「你們兩個市井潑婦,有沒有教養,竟然在背後亂嚼舌根。」
「你們知道什麼就在背後亂說,說不定人家姑娘也是清清白白的呢。」
她臉色漲紅,氣的有些扭曲。
不等兩個貴婦回懟,清平公主就從內閣出來,沉著一張臉,當即下令讓隨從按住柳萋萋。
「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又哪來的家教?竟然敢跟郡主搶東西,還敢當街質問诰命夫人?給本公主掌嘴。」
宮裡出來的嬤嬤下手極狠,柳萋萋嚇的花容失色,還來不及反抗,就被嬤嬤SS按住,左右開弓打到她臉上。
柳萋萋掙扎著想要反抗,嬤嬤動手更狠了。
「給老奴狠狠地打,數罪並犯,得罪貴人,衝撞公主,讓她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的教養。」
看著她很快被打成豬頭的臉上布滿了淚痕,我嘴角上揚。
那兩個貴婦也是狠狠地瞪著柳萋萋。
公主和幾個好友自然是一臉的護短,拉著我的衣擺,有些心疼。
「長寧,你記住了你是英國公府貴女,你身後還有我們這一群人,我們永遠會為你撐腰,你莫要心軟心善叫別人欺了去。」
「就是,長寧你永遠都有我們,要是在府中受了委屈,告訴我,我讓我爹去打爆那狀元郎的頭。」
我心底一暖,眼中有些酸澀。
上輩子,S後她們也為我難過了好久。
我幸也不幸,但是所有的不幸都不會再發生。
我衝她們調皮的笑道。
「這女子也是奇怪,最近我府上要來表妹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她一聽聞就是情緒如此激動,不會是表妹本人吧?」
說完我專門打量了慘不忍睹還在經歷掌摑的柳萋萋一眼,疑惑道。
「可她看著也不像,長的醜不說,還沒教養,這小腹還微隆。」
「算了公主,別跟她一般計較了,我們去喝茶吧,春意閣來了位琴師,撫琴不錯,我們去聽聽。」
目的達成,我沒再分柳萋萋一個眼神,直接拉著公主她們心情大好的進了對面茶樓。
這世道對女主可是多有不公,尤其這名聲,可是S人利器。
上輩子她用的很好,在我S後聯合府裡那個老狐狸對外傳出,我善妒,不許狀元郎納妾,是我扣待府中下人,說我無惡不作。
還是公主和我這幾個手帕交大怒,要嚴查,才被李承鈺口頭說了他娘兩句,就那樣蓋了過去。
這輩子,我要變本加厲的還回去,讓他們也好好嘗嘗名聲盡毀萬人恥罵的滋味。
琴沒怎麼聽,就先看了戲,對面發生的一幕幕都盡收眼底。
成衣店門口圍滿了人,一時之間不少看熱鬧的人對著豬頭柳萋萋指指點點。
她衣著華麗,之前趾高氣揚的模樣讓好些人盡受眼底。
見她挨了教訓,不免一個個的說上幾句風涼話。
「活該,誰叫她自己先搶人家長寧郡主的東西,還公然挑釁人家將軍夫人呢,這不上趕著找S嗎?」
「就是,估計想仗勢欺人呢,沒想到踢到驢板了。」
有眼尖的人發現柳萋萋的裝扮當即疑惑又大驚。
「咦,你們瞧她這梳的不是少女髻嗎?衣著也是想未婚待嫁的女兒家一樣?」
「你還別說,真是!這不倫不類的,到底是懷孕了還是個姑娘家啊?這不是哪個大官家的庶女吧?這麼沒教養。」
「不應該啊,誰家庶女未婚先孕啊?可別是哪個老爺的小妾哦。」
人群議論紛紛,我們幾人在茶樓捧腹大笑。
柳萋萋一臉S了一樣的表情,惡毒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將我凌遲處S。
「你可別侮辱小妾了,小妾都比她有教養。」
有大娘弱弱的插嘴。
「人家不會是胖吧?」
立馬就有人反駁,「怎麼可能,老婆子我可是產婆,這一眼看過去,就是懷孕,再說你們沒發現,她一直下意識捂著肚子嗎?」
「發現了,說不準就是個靠肚子上位的小妾呢。」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句,讓柳萋萋好不羞憤。
她上輩子拿這些世俗的刀引導人在我S後還不忘鞭屍的時候,大概未曾想過有一天,世俗的枷鎖如同回旋刀一般,正中她靶心。
當然,這隻是開始。
縱然她再怎麼無恥,此刻也是紅著眸子,滿臉的淚痕,看著好不可憐。
看著瞧著某處,那雙眸中盡顯委屈和哀求。
我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李承鈺。
柳萋萋在求他出面,求他給自己一個身份。
求他疼疼她和腹中孩子。
隻可惜,一個女人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時,越期望,得到的隻會是越失望。
李承鈺或許對她有著幾分情意,但斷然不會為她搭上自己的仕途。
8
我踩著夕陽回府時,影子說李承鈺自回去後,便火冒三丈,在府中失了文人風骨,懲罰下人出氣。
看來他倒是心疼的緊了。
可惜,要讓他失望了。
柳萋萋今天要遭的罪,可不僅僅是押跪掌摑,受眾人謾罵。
還有大苦頭在後面呢。
不過那處狼狽的模樣,李承鈺不去,就顯得沒趣了。
我燃了房中燻香,暗自吃著糕點時,李承鈺來了。
一進來就黑著一張臉,找由頭對我呵斥不已。
「沈長寧,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個拎不清的。」
「不過是個英國公遺孀罷了,能有現在全靠我的庇護,你竟還敢狐假虎威,仗著公主撐腰在外惹是生非,真是好本事。」
他將我桌上的青瓷茶具掃落在地,我垂了眸子,冷聲道。
「是嗎?仗著你的庇護,那你試試看不到七日,我能不能叫你在朝中接連貶職。」
李承鈺氣的渾身發抖,眸子冷視,「無知婦人,陛下器重我才學,跟你有什麼關系?你竟敢口出狂言。」
我笑了,隨意道。
「李承鈺養條狗都知道看家護院,這樣吧,我想吃城西醉鄉居的冰糖肘子,你去為我帶來如何?」
他氣的臉色鐵青,一口氣說了好幾個不可理喻。
儼然一副使喚他,不可能,我做夢的樣子。
很快有人在他耳邊輕語幾句,他便冷哼一聲,匆匆離去。
可惜,不能親自追上去探一番究竟。
不過還好有影子出去一趟,回來事無巨細講給我聽。
李承鈺這個孬種,嘴上說著不可能,但為了看自己心尖尖,還是借我要吃冰糖肘子的緣故去了醉鄉居。
又在醉鄉居喬裝一番,才去了外室院中。
他去的時候剛好趕上外室驚天動地的哭泣,他留柳萋萋房中,心疼安慰,然後聽那動靜,兩個人滾到了床上,一晚上不知道天地為何物。
就連第二天早朝都沒趕得上,等第二天傍晚停下來時,李承鈺虛脫。
而柳萋萋渾身聽說出了疹子,從脖頸處蔓延至全身,配上沒消腫的豬頭臉,醜不堪言不說,被她撓的出血更是嚇的李承鈺當即滾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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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沾染了不少情香味,讓人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