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認不認謝隨, 反正謝隨認你了。”
寂白還沒反應過來,謝隨忽然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
“這輩子, 我隻認小白一個女朋友, 說到做到。”
他含著她的下唇, 深情款款地說完這句話, 然後輕輕地吮了一下。
少女唇瓣柔軟, 帶著湿潤的觸感, 溫溫熱熱,謝隨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被她融化了。
他情不自禁地輾轉著, 想要更深入地掠奪。
寂白睫毛顫了顫,本能抬手抵著他胸膛,下意識想要推開他,謝隨反扣住了她的手腕。
“別動,”
他離開了她的唇,卻還是緊緊地抱住了她。她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馨香, 味道有點甜。
寂白身軀瘦弱,被他整個圈在懷裡,完完全全地佔據著……
路燈幽微,寂白膽戰心驚地抬起頭,看到了他修長漂亮的脖頸。他輕輕咽了口唾沫,微凸的喉結上下滾動。
顯然是在極力地壓抑著湧動的欲望。
寂白嘗試著掙開他緊致的擁抱,謝隨卻越發用力地抱住了她,威脅道:“你再亂動,老子真的要ying了。”
此言一出,寂白身體一僵,果真聽話地不敢亂動了。
哪有這樣敏感的男人,抱一下就......
她身體僵硬,臉上浮著不自然的潮紅,根本不敢往身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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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飄著毛毛雨,稀疏地拍在兩個人的臉上,女孩那顫慄的睫毛上也綴了幾粒雨星子
寂白用指尖摸著被他吻到的嘴角。
他的唇很軟很軟,吻得很克制,也很生疏,隻是本能地含著,胡亂吮著,吮她唇瓣酥酥麻麻的。
幾分鍾後,謝隨緩慢地松開了手,用一種低沉的調子說:“抱也抱了,走吧。”
“那我走了噢。”
寂白捏著自己的雙肩包背帶,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他。
他也正好側過了身,目不轉睛地凝望著她,漆黑的眸底蘊著沉沉的光。
謝隨衝她揚了揚手。
以至於後來,寂白每每想到她的初吻,腦海裡浮現的畫面,永遠都是那個細雨的夜裡,路燈下少年孤獨的身影和他眷戀的眼神。
其實謝隨性格沉鬱內斂,很多話他不好意思說出口的,上一世直到臨死之際,她都沒能聽到謝隨說出一個“愛”字。
陪伴是他最深情熱烈的的告白。
他陪她努力地活著,也陪她決然赴死。
謝隨為她復仇之後的那個下午,抱著她的骨灰盒,臥軌。
以世間最慘烈的方式,與她骨血相融,死亡也無法將他們分開了。
**
寂白的生活漸漸寧靜了,寂緋緋病愈後也再沒有找過她的麻煩,一則父母對她的約束嚴苛了許多,不許她再和妹妹作對。二則割腕事件的確是把她嚇慘了,隻有在死亡的邊緣走過一遭,她才會明白生命的可貴,不敢再胡亂作死了。
日子就像潺潺流動的溪水,進入了平坦舒緩的山澗,倒映著夏日裡粼粼的波光,靜謐而祥和。
進入高三,父母絲毫不敢懈怠。
寂緋緋就算了,她的成績一直處於學校中等偏上的位置,但是最近半年情緒一度失控,成績直線下滑,過去考普通的重點大學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現在...能不能考上二本都還難說。
像她這個成績的同學,很多家裡有錢的父母都會想辦法把他們送出國,哪怕學歷水一些,好歹能鍍上一層海歸的金邊。
但是考慮到寂緋緋的身體狀況,陶嘉芝和寂明志也不可能放心讓她出遠門。
寂緋緋是徹底沒有指望了,好歹能養活著,將來隨便在公司裡給她謀個職位。
寂白的成績一路飆升,從以前的年級前一百,衝進了前五十,最近的一次月考,衝到了年級第十二名。
父母自然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寂白的身上,隻盼著她能像寂靜一樣,以優異的成績考上名校,將來爭奪寂氏集團繼承人的位置,也多一分的籌碼。
九月底的某天晚上,謝隨和朋友們走出拳擊室,準備去吃點宵夜,卻在靜謐的巷子裡聽到女孩的呼救聲。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孩,聽到這尖銳的呼救聲,立刻衝進黑漆漆的小巷。
奔馳豪車前,有男人將女孩按在地上。
女孩拼命掙扎,努力伸手去夠半米外的手機,卻被男人揪住了頭發,拎起來按在了車上。
車身發出“哐”的一聲重響。
女孩吃疼,悶哼了一聲,眼神屈辱而憤恨。
男人從包裡摸出了一截針管,朝著女孩的手臂猛扎過去。
謝隨最先跑過來,抬腿朝那男人的腰間踹過去。男人被他踹了個趔趄,撞在牆邊,手裡的針管也落了地。
男人見來了幾個多管闲事的小子,反手從包裡摸出尖銳的刀具,胡亂揮舞著,威脅他們不敢輕易靠近。
“奉勸你們,不要多管闲事!”
謝隨身形靈敏,躲過了他揮舞的手臂,同時扣住他的手腕,一掰,一折,刀子便飛了出去。
蔣仲寧跑過來踢開了刀具,望向匪徒:“欺負女孩還動刀子,你算什麼男人啊。”
那男人見這邊人多勢眾,且個個身手都還不錯,直到今天肯定是沒戲了,隻能落荒而逃。
男孩們自然不肯輕易放過他,但這家伙就跟長了飛毛腿似的,分分鍾便跑沒了影,消失在小巷盡頭。
幾個少年叫囂著:“有本事欺負女孩,有本事你別跑啊!”
但肉眼可見是追不上了。
女孩扶著車站起來,倚靠在車門邊,捂著胸口急促地喘息著。
蔣仲寧關切地詢問:“哎,妹妹,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啊?”
叢喻舟拍了拍他的後腦勺:“什麼妹妹你就亂叫了,你比人家小吧。”
蔣仲寧望了望她,她穿著小西裝配一字裙,打扮很職場,看起來的確不是學生模樣了。
女孩向謝隨道謝,謝隨漫不經心道:“搶劫的話,最好去報個警。”
女孩搖了搖頭:“不用,不是搶劫。”
蔣仲寧看著女孩身後的奔馳豪車,說道:“你大晚上開這麼好的車出門,很容易遇到壞人的,還是報個警吧。”
“說了,不是搶劫,不用報警,我心裡有數。”
既然女孩婉拒了他們的好意,謝隨自然也懶得幹涉別人的事:“隨你。”
他手插兜裡,邁著步子便要離開。
寂靜抬起頭望見謝隨,忽然怔了怔:“我好像見過你。”
“哦。”
謝隨並不是特別感興趣地回了頭,看向女孩。
五官精致漂亮,眉宇間有醞著一股子英氣,或許是受到了驚嚇,她臉色有些慘白,但情緒還算鎮定,沉穩的榛色眼眸顯然也是見慣了風雨。
謝隨想了很久,還是沒想起來哪裡見過她,但應該是見過,有點面熟。
寂靜見他臉上浮起困惑之色,於是提醒道:“我是寂白的堂姐,我們在慈善晚宴上見過。”
謝隨恍然想起來了:“是你。”
“是啊,真巧。”
蔣仲寧插嘴問道:“隨哥,你們認識啊?”
“她是小白的姐姐。”
“原來我們小白嫂的姐姐啊!那真是...可巧了。”
謝隨瞪了蔣仲寧一眼,示意他別亂講話。
他回頭對寂靜解釋道:“寂白是我的朋友。”
寂靜其實對寂白的男伴挺感興趣,因為以前從來沒有在任何宴會上見過這麼帥的男孩,如今看他深夜裡和幾個落拓不羈的少年們出現在這街頭,顯然不可能是厲琛、陳哲陽一類的富家公子。
多半...不是好的出身。
“我知道你是她的朋友。”寂靜謙和地笑了笑。
雖然謝隨否認他和寂白的關系,但是寂靜依舊能從他提及小白時那溫柔的神情和語調裡看出來,他肯定不是僅僅隻把她當朋友的。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提到她,眼睛裡情不自禁流露的光芒,是根本掩藏不住的。
既然對方是寂白的姐姐,謝隨冷漠的神情散了些,他偏過頭,撿起了地上的針管,針管裡有指甲片容量的血液。
謝隨不解地問:“你受傷了?”
寂靜看著針管裡的血,臉色變了變:“沒受傷,這不是我的血。”
蔣仲寧接過了針管看了看,好奇地問:“那人不是搶劫犯啊?他幹嘛要用這個扎你?”
寂靜面無表情地解釋道:“可能是感染了hiv病毒的血液。”
“h什麼v?”
叢喻舟臉色大變:“艾滋病!”
“操!”
蔣仲寧連忙扔掉了針管,手不住地擦著自己的衣服,害怕沾到針管上的血跡:“居然是艾滋病,這他媽也太狠了吧!你怎麼得罪他了啊!”
寂靜沒有回答。
謝隨臉色漸漸沉了下去,他沉聲道:“建議報警,調監控應該能抓到人。”
這種事,有第一次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可不是每次都這麼好運氣。
寂靜搖了搖頭:“不用報警,報了也沒用,收拾了一個,還會有下一個,抓不到背後的人,這些小嘍啰收拾了沒用。”
謝隨蹙了眉:“你知道是誰幹的?”
“不知道,但是懷疑的範圍不會很大。”寂靜望向幾個男孩:“謝謝你們了,放心吧,以前我身邊都會跟保鏢的,今晚也是個意外。”
謝隨看她這樣子,像是經歷過不少這樣的事情,他很想問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些人要對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下這樣惡毒的狠手。
可是寂靜明顯是不會跟他多說的,他再問也無益。
寂靜拉開車門坐進去,按下車窗,遞給謝隨一張名片:“你們今晚幫了我,這份情我會記住,遇到麻煩了可以找我。”
謝隨沒有接她的名片,倒是蔣仲寧接了過來:“這是給隨哥的,還是給我們的啊?”
寂靜虛弱地笑了笑:“給你們所有人。”
黑色奔馳車呼嘯著消失在了小巷盡頭,謝隨臉上籠了一層陰雲,寂靜的話在他心底種下一顆擔憂的種子。
那晚的宴會上,他無意間聽寂白提過一兩句,說寂靜目前而言是家裡最有可能繼承寂氏集團的孩子。
蔣仲寧打斷了謝隨的沉思:“隨哥,這名片,你要不?”
謝隨睨了名片一眼,上面印的稱謂是靜雅集團執行董事——寂靜。
她還在念大學,年紀比他們大不了幾歲,卻已經擁有了自己的集團企業。
鋒芒太盛,必定招來妒忌。
他的小白如果有朝一日面臨這樣的危險,謝隨根本不敢想,他可能會瘋!
謝隨沒有接那張名片,他默了默,回頭對叢喻舟說:“跟拳擊室的經理說一聲,明天開始,我會繼續打拳,買輸贏下注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