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一擁而上從康王的馬上將太子攙扶下來。
經歷這麼一遭,太子臉色慘白。
現場一片混亂。
良久那匹發瘋的馬才鎮定了下來。
陛下大怒,處S了那匹發瘋的馬,「誰負責的馬匹?把這人給我帶上來!」
康王趕緊走到我的身側,他小心捏了捏我的手,「放心吧,太子沒什麼大礙,你父親頂多受點兒皮肉之苦。」
我搖了搖頭,「王爺,我父親會影響到您嗎?」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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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我爹被震怒的陛下下令打了三十大板,還罷了他那引以為豪的從九品官職。
次日,我空著手回了一趟趙府。
「你就這麼空著手回來?」
我爹趴在床上,看著我空著手氣不打一處來。
姜楠在一旁小心給他喂著水,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我直勾勾盯著她的肚子,姜楠將肚子側了側,遮擋了起來。
「父親,您想讓我帶什麼回來?」
我爹氣得捶床,「你去跟康王說說,讓他求求陛下,爹真的不知道那馬怎麼就瘋了。」
「爹,就算你不知道,這次的事情也需要有人承擔。」
無論如何,太子受傷這件事情總要有人來承擔陛下的怒火。
而我爹就是最好的人選。
姜楠開口道,「大姑娘,你就讓姑爺幫幫忙吧,你爹這一罷官,家裡都快扶持不下去了。」
我彎著腰笑出了眼淚,「爹,我就是一個側妃,在王爺面前壓根兒說不上話,我嫁妝也沒多上,幫不上家裡忙了。」
「姜小娘屋裡不是有許多您之前買的首飾古玩嗎?能不能拿出來救急。」
「那怎麼行!」姜楠尖叫出聲。
我和我爹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她。
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蹩腳地解釋道,「我那些首飾古玩也賣不上多少錢,還是主君盡快官復原職呀!」
我爹臉上閃過一絲狠戾。
姜楠繼續開口,「主君,我願意拿出我的首飾,隻求換回主君的官位。」
她含淚欲哭的模樣讓我爹心裡好受不少,「楠兒啊,多虧有你在我身邊陪著。」
嗯,多虧她,你才能有今天的挨打。
事情鬧得還不夠大,要再大些才好。
6
我爹被罷職後,我一直派人盯著姜楠。
應該說,從我出了趙府後就一直盯著她。
果不其然,沒多久她就拿了家裡的良田地契去了當鋪。
「王妃,人已經到了當鋪了。」
「嗯。」我問了一嘴,「小枝,我爹那邊派人去了嗎?」
「已經派人去了,王妃。」
我的馬車停靠在當鋪外面,等著我爹和姜楠的碰面。
等了半炷香的時間,我爹在家中小廝的攙扶下到了當鋪,一到門口就與姜楠迎面撞上,女人見到我爹臉色瞬間變白。
她瑟縮了一下,口齒結巴地喚著我爹,「主君……」
我爹臉色難看,一把從她懷中拿出了地契,他迅速查看著那些東西,看完將東西扔進身後小廝的懷中,一巴掌扇在了姜楠的臉上,「你這是想要把我趙府賣了好跑?」
姜楠大聲呼痛,「主君,您冤枉我了,我是為了您的前途啊。」
我爹冷笑,「為了我的前途你偷偷摸摸拿了家中良田地契來這兒?」
姜楠哽咽道,「主君,您不是說想要重回官場嗎?我託人打聽了,隻有給足了錢才行,妾原想著把事情辦妥了才告訴您的。」
一句話,讓男人臉色好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將姜楠從地上攙扶起來,「是我的錯,沒有問清楚就發火了,楠兒,你要體諒我,最近我真的太累了。」
姜楠哭哭啼啼道,「主君,妾知道,妾不怪你。」
我一把將簾子拉上。
這不過剛剛開始。
「王妃,遠安跟著姜楠發現她去了西郊一處莊子,出來的時候還跟這個年輕男子。」我剛休息起來,小枝便進來匯報。
她興奮開口,「兩人舉止很是親密,是那姜楠的相好。」
我勾了勾嘴角,「讓遠安再跟著幾天,好好查清楚是不是姜楠的相好。」
小枝連連點頭,「是相好!遠安都去村子裡打聽了,那男子自己說的,來看望他的婦人經常給他帶銀錢。」
我放下了手中的黛子螺,俯身在小枝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說什麼悄悄話呢?」
康王突然出現,我和小枝都嚇了一跳。
讓小枝出去後,我嬌嗔道,「王爺來了也不出聲,嚇壞我了。」
「膽子那麼大你能嚇到?」康王坐在榻上,「樂兒,你這次做得有些過了。」
「王爺……」
康王伸出食指放在了我的唇上,「你讓人敲鑼讓太子墜馬的手筆做得並不幹淨。」
我身子顫抖著,不知該如何解釋。
男人繼續說道,「初見時我就知道你有目的,這次事情發生後我才知道你是為了你母親和弟弟。」
我的眼淚瞬間從眼眶滑落,「王爺,是妾身錯了。」
「我不介意你利用我報復你父親。」
我淚眼婆娑地望向他。
康王心疼地擦拭著我臉上的淚水,「狩獵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但我隻有一個要求,以後你做什麼能不能告知我一聲。」
我微微張著嘴,原以為這次完了。
可他卻告訴我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周巡待我為何如此好?
7
周巡知曉我所做之事後,我便將所有的事情全盤託出。
「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不阻止。」周巡拍了拍我的手繼續道,「但如果需要我的幫助,你可以跟我說。」
我嚎啕大哭。
周巡將我攬在懷中,小聲安撫著。
良久,我情緒才穩定下來,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讓王爺見笑了。」
「在我這兒,你可以放聲大哭。」
那日後,我做事兒更加謹慎了。
「王妃,姜楠現在準備去莊子。」
聞言我趕緊收拾了東西,「找人給我爹送信,我們待會兒出發。」
說罷,我匆匆坐上馬車去了西郊莊子,馬車停在了路口,我看著我爹的馬車匆匆而過,等走遠了一會兒,我才命人驅車趕往。
狗咬狗的劇情我想看!
沒多會兒,莊子裡傳來男人的怒吼與女人的求饒聲。
小枝和一眾小廝將門給打開,屋內的人都一愣。
我爹看到我怒火中燒,「你來這兒幹什麼!」
「爹,我回家給你送點兒東西,家裡的小廝說你到這兒來了,我擔心你發生什麼事情。」我趕緊解釋道,「這是怎麼了?」
我裝作不知道。
我爹拂袖甩開了姜楠扯著他的手,「這個不知廉恥的蕩婦!」
一旁姜楠大著肚子衣衫不整,離她不遠處還有一個男子,僅著褻衣褻褲。
我驚呼,「爹,該是誤會了,小娘怎可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沒忍住又一巴掌甩在了姜楠的臉上。
她的臉瞬間紅腫起來。
這可是他的心肝寶貝兒啊,怎麼舍得下如此狠手?
「主君,真的是這個男人強迫我的,你信我,你信我。」姜楠頭發凌亂,唇上的口脂模糊一片,與血漬混雜在一起。
她緊緊抱著我爹的腿。
男人一腳踹在了她的心窩處,「不要臉的婊子!你,給我把這對奸夫淫婦給沉塘!」
「爹!」我趕緊阻止道,「爹,最近陛下對我們趙家正是不滿,如果出了命案,恐怕更難回到官場。」
我爹呼吸一窒,隨後繼續道,「給我把這個奸夫先關起來,她就給我扔在這個莊子!」
說完他便離開了。
等他走後,我走到了姜楠的面前。
「我娘,是怎麼S的?」
突然的難產,莫名出現的陌生嬤嬤,一切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姜楠原本用感激的眼神看著我,聽我問話,癲狂一笑,「哈哈哈哈哈,你想知道你娘怎麼S的,問你那個不能人道的爹去!」
我臉色一變,雙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姜楠,我的耐心很有限,你以及你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活下來,現在隻能靠我了。」
她似乎是瘋了,什麼都不怕,「趙樂,你別想知道你娘是怎麼S的!」
我甩開了她的下巴,站起身擦了擦觸碰過她的手,「沒關系,你不說,我就讓你重新感受一遍我娘遭過的罪。」
「把她拖下去,每日吃好點兒,到生產的時候總能感受一下。」
這麼幾月下來,我也隱約查到當初的事情了。
我娘的吃食被人做了手腳,以至於生產時胎兒過大,難產血崩。
姜楠聞言,眼睛瞪得老大,她趕緊開口,「趙樂,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求求你,我求求你。」
8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S人償命。」
姜楠瞬間癱坐在地上,原本紅豔的嘴唇也變得煞白。
欠我娘的,欠我弟弟的都要還回來。
離開莊子的時候開始下雨了,浠瀝瀝的,天空還在打著閃電。
整個莊子留下的都是我的人。
回到趙府,我爹臉色不好地坐在書房。
「爹。」
「你不回王府?」
我在他桌前放了一杯參茶,「我擔心您。」
他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樂樂,爹的事情,王爺能不能幫幫嗎?」
我勾了勾嘴角,「爹,他是您女婿,肯定要幫忙的,下月是皇後娘娘的生辰,王爺說了皇後娘娘最愛那深海魚,您派人去渤海尋尋,沒準兒就能有機會。」
「當真?」
我點頭道,「王爺說的自是真的。爹,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方面派人去好好伺候姜楠,不讓她受風寒,也不讓她溜達,吃食上也不虧待她,各種好東西都往莊子裡送。
一開始她不吃,可莊上的那些嬤嬤可不是好說話的,不吃那就灌下去。
她該是認命了,奴婢們給她什麼,她就吃什麼,不到一個月,那肚子大得嚇人。
我爹那邊則是得了我的信兒,見天地去找深海魚。
時間一晃就到了皇後娘娘生辰的日子。
我爹花費了好一番功夫,將找來的深海魚送進了宮。
「今兒很開心?」
我與康王一起進宮,他察覺到了我的情緒。
我收斂了一下,「今日是皇後娘娘的生辰,該高興的。」
他沒說話。
馬車停在了宮外,剩下的路我們走著進去,來來往往的人讓我有點恍惚。
晚宴開始後,看著桌上擺著的深海魚,我笑了。
「怎麼有魚?」康王眉心一擰。
我疑惑問道,「不能吃魚嗎?」
他搖了搖頭,隨後招了身後的侍女。
「王爺。」
「這宴席上怎麼還有魚?」
「回王爺,大廚說這是素魚,做出來像魚。」
康王聞言也便不再開口了。
宴席很快開始,歌舞升平,還有一些妃嫔獻舞。
我眼睜睜看著皇後娘娘吃下了那碟深海魚,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身旁的陛下察覺到她的不適,趕緊招太醫。
宴會結束了。
我像是松了口氣,跌坐在地上。
不過半個時辰,陛下下旨所有人都留在宮裡,等皇後好轉再另做打算。
我靠在華表旁,康王臉色難看,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趙樂,你這次做得太過分了!」
他衝我低聲吼著。
我無動於衷,用手一根一根掰開了,「您可以去陛下面前告發我。」
反正沒有證據是我幹的。
說話的時候是在趙府,就我和趙琴鶴兩人。
買魚送魚的是趙琴鶴,幹我趙樂什麼事兒?
康王頹然松手,「趙樂你變了。」
「王爺,我從未變過。」從一開始接近他的時候,我隻有一個想法。
康王匆匆離開。
不知等了多久陛下總算放我們出宮了。
在宮門的時候,我看到一群侍衛押著我爹匆匆進宮。
無所謂,就算讓我S也無所謂。
9
處罰來得很快,也不知怎麼回事兒,陛下派去的人還在趙府找到了趙琴鶴通敵的證據。
旨令來得很快,趙氏一族除外嫁女外滿門滅斬。
秋天真是個好季節。
陛下下旨當晚,我找到了康王,「你去求情的嗎?」
除了我,趙家的嫡系,旁系都要S。
康王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是。」
我失笑搖頭,「沒必要,從我接近你開始的那一天就沒打算活下去了。」
汴京大得很,我沒辦法一個人解決掉趙琴鶴。
我娘的S,趙琴鶴佔了大部分,而他於我而言是無法撼動的,除非我找到一個更大的靠山,我裝可憐進了樊樓,苦心孤詣地做甜品,隻為借助康王的力量除掉我爹。
周巡好像有一點難過。
但我卻是輕松的,至少娘親和弟弟的仇我報了。
「我知道。」康王沉默良久開口,「樂兒,我說過不會插手你的事情,但隻要你告訴我,就這麼一個要求你都沒有滿足我。」
「……」
我低垂著頭沒有吭聲。
「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你以為沒有那些證據趙琴鶴就能S了?」
周巡的聲音逐漸增大。
我猛地抬頭,「你.......」
「趙樂,事情結束了我倆和離吧。」
我指尖微顫。
原本我也是打算全身而退的時候就與周巡和離的。
沒想到他先一步說出了口。
許久,我才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好。」
我爹秋後問斬,他行刑前我去了一趟監獄。
「趙樂!你害我,你害我!」他現在就是個癲子,又瘋又傻。
「是啊爹。」我將帶來的吃食一樣一樣擺在了他的面前,每一樣吃的都是娘親生前常做的。
看到面前的吃食,我爹安靜了幾秒鍾。
「趙樂,我是你爹,你把我弄成這樣到底是為什麼啊!」
「我也想問你,你害S娘到底是為什麼啊!」我怒吼道,「我娘陪著你科舉,用辛苦錢養你,到頭來呢?你和你的外室害S了她!你不喜歡她,你放她走啊,為什麼要傷害她!」
「還有弟弟,你知道弟弟是怎麼S的嗎?是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給害S的,她用流民的衣服讓弟弟感染了風寒。」
我爹安靜下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姜楠也S了。」
他猛地抬頭。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是心心念念他的外室。
「孩子過大,難產血崩。」
我一個字一個字說著。
我爹神情呆滯。
「孩子生出來了,但是個S胎。」
「報應啊,哈哈哈哈,都是報應。」
趙琴鶴瘋了,在他行刑前的一天瘋了。
在他行刑的時候,我在刑場看到他人頭落地後轉身離開。
我背著包袱,懷裡揣著與周巡的和離書去了兖州。
我的弟弟和娘親都在兖州呢。
那是我們的故鄉。
「大姑娘,你可算回來了。」
到達兖州的時候,盛蘭姑姑在碼頭泣不成聲,我上前一步擁抱住了她,「蘭姑姑我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我們倆相扶回了家,家旁邊葬著我娘,還有我的弟弟。
一切都結束了,而我們也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