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題轉進如風,賀蘭瓷一愣道:“沒怎麼想啊,就……”直接跳了。
陸無憂道:“再多說一點。”
賀蘭瓷迷茫著道:“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時候,還挺害怕的……”
“然後呢?”
“我下次多鍛煉鍛煉,應該反應再快點,在他架過來之前就躲開。”
陸無憂繼續道:“然後。”
賀蘭瓷拼命思考:“哦對了,你給我的镯子我還戴著,剛才不用跳,其實勾上對面的屋頂,說不定也能跑掉。我還可以用肩膀把他摔下去——如果我再鎮定一點的話。”
陸無憂頗為無語地轉頭看她:“我不是問你有什麼其他的解決辦法,是……”
這會他桃花眼又帶起了鉤子,凝視著她,撩撥與勾引之間,還夾雜點欲說還休,眸光湛湛,千回百轉。
賀蘭瓷心頭一跳,突然一下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麼。
隻覺得有些口幹。
本來晚上睡覺許久沒喝水,又說了這麼多,現在大半夜,口幹也很正常。
賀蘭瓷想著,不經意地伸出舌尖,在唇瓣上無意識地潤澤著,看著陸無憂的目光也一時變得輕軟。
陸無憂定住,攥著她發梢的手指收緊,眼瞳極緩慢地眨了一下道:“你到底是明白了還是沒明白,怎麼突然開始勾引我?”
賀蘭瓷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才在幹什麼,在臉紅之前,先神色一凜道:“是你先勾引我的。”
陸無憂慢悠悠道:“是誰把舌頭伸出來舔嘴唇的?”
Advertisement
賀蘭瓷道:“……是你先用那種不正常的眼神看我。”
陸無憂更深地睨她道:“你這是造謠,我天天用這種眼神看你。”
賀蘭瓷:“……!”
“很早之前就這樣,你不會現在才發現?”
賀蘭瓷還想掙扎,可他確實以前看人的眼神就不太檢點,但她過去不會覺得、覺得……自己有點、有點微妙地想和他親近。
這種情緒來得突然,且很不自然。
賀蘭瓷道:“有發現,但是……”她一緊張便覺得唇舌更幹,於是又……
陸無憂喉結輕滾,抱起她道:“行了,你別說話了。”
他身形幾個起落,就回到了自家院子裡。
夜仍然漆黑,燈盞都不曾有,隻有朦朧一層星光。
賀蘭瓷還沒站穩,就被陸無憂抵到了一處牆根,夜深人靜,唯有心跳,還能模糊聽見遠處的打更聲,院中涼風習習,他們吃古董羹的那口銅鍋正蓋著蓋子放在院桌上,好像隨時會有人出來。
她嗚咽著,忍不住伸出雙臂攀住了陸無憂的脖子。
他輕笑一聲,扶著賀蘭瓷很快軟下來的腰腿,抓住一側膝彎,讓她抬腿勾住自己的腰,與他貼得更近,另一隻手則穿過長發,扣住她的後腦,眉梢眼角流露著勾魂攝魄的味道。
唇舌之間毫無罅隙,身體亦是。
賀蘭瓷心跳如擂鼓,聽見陸無憂勾引人的聲音低而啞道:“……那可能是因為,你也想要我。”
作者有話要說: 老婆給點顏色,某人確實可以隨時隨地開染坊。
對了,慕凌上章又是三條話題hhhh……
咳。這不還是個單箭頭嘛,大家不要這麼怕……
ps:懷瑾太子的部分在35章。
.
評論區發100個紅包給大家,本文後面真的不長了!
感謝46077177、oil、迷蹤花冠、愛吃火鍋的小阿桑、Antares、陳蘑菇、戀戰、55550081、是飄君呀!的地雷。
◎86.八六章
第八十六章
賀蘭瓷有點魂不守舍。
倒不是因為她和陸無憂親得又差點被進門的花未靈撞見, 而是因為陸無憂的話。
現在想起來還有種令人手腳蜷縮似的羞意與恥意。
雖然陸無憂私下跟她說話一貫沒遮沒攔,但她也一貫沒當回事,可這會莫名其妙思忖起來, 心底也漸漸有個聲音在說:
——其實他說的好像也沒錯。
和他親吻是喜歡的, 甚至帶一點不適, 身體無法自控的事情也是喜歡的。
不然不會覺得自己能接受的, 一再往下突破。
她不得不在忙書院的事情時, 努力摒除雜念。
跟提學打過招呼,宅子買好了,夫子、膳夫、雜役和護院也都談妥了, 除了《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還有重新刊印的一批《幼學瓊林》未到, 賀蘭瓷抽時間仔細添加了一些更為淺顯的校注,以便閱讀。
為了得知效果,她還讓周寧安幫忙讀了一遍。
周寧安頭大道:“……我是真的不想看書!”
賀蘭瓷納悶:“你真的是他的親表弟?”
周寧安振振有詞:“龍生九子還各個不同呢!我不愛讀書有什麼稀奇的!”
花未靈認真幫她讀了,就是還很熱心地掏出她最近愛的話本給賀蘭瓷道:“嫂子,你真的不考慮一下話本嗎?我覺得這種看起來比較有趣。”
賀蘭瓷堅定搖頭,轉而問道:“那個……慕凌這兩日如何了?”
花未靈道:“他啊, 挺正常的, 該吃吃,該睡睡,手臂上傷都養好了呢!”
那確實,本來也就是擦了兩道血痕。
賀蘭瓷又思忖著道:“那你,怎麼看他?”
花未靈有些奇怪道:“是我朋友呀。我朋友可多了,就是……他可能是比較倒霉的一個。嫂子大抵你看不太出來,他應該以前就挺常受傷的,所以現在才傷好得這麼快。”
賀蘭瓷放下點心來。
最後才看見悠悠闲闲地陸無憂又坐在院子裡泡茶, 眼尾上揚似笑非笑地對她道:“怎麼不來找我看?”
賀蘭瓷隻覺得那股不太自然的情緒又滾上來,連帶著都不太能去看他的臉,便掩飾道:“你看了沒有效果。”
陸無憂又在指間來回滾轉著白瓷杯,淺色的瞳底透光:“你不讓我看怎麼知道?”
賀蘭瓷道:“別打機鋒了,我去忙了。”
陸無憂道:“瓷瓷,你最近害羞的次數變多了。”
賀蘭瓷還是不看他,抱著手裡的書冊,輕聲道:“別騷擾我了。”
陸無憂輕笑道:“行啊,你過來親我一口,我就不打擾你。”
賀蘭瓷:“……”
日子過得著實闲適,除了多少還在憂心慕凌那邊。
隻是誰也沒想到,在他做出決定前,原鄉城外先出了事。
***
禁宮中。
順帝仍然未曾上朝,隻在病榻上看著內閣呈報上來的公文,連彈劾和上諫都的奏章都放在了一遍。
身旁侍疾的是個溫柔恭謙的宮妃,容貌姣好又柔情似水,還散發著淡淡文雅氣,卻不是那位寵冠六宮的麗妃,而是三皇子的母妃,敬妃。
她出身遠勝麗妃,自有一股寵辱不驚的恭敬。
順帝很滿意她的乖順,揉著眉心,讓她把公文念給他聽。
因為近日來的彈章,他也是越來越不耐煩,罰也罰了,罵也罵了,朝臣仍舊理直氣壯的要他早立國本,另外還在連綿不絕地歷數當初平江伯的罪行。
似乎隻是褫奪爵位,罰沒銀兩並不能讓他們滿意。
順帝耐著性子看了兩本奏章,看完又有點來氣,他對麗妃寵愛歸寵愛,但還沒有到徹底昏頭愛屋及烏的地步,知道她這個哥哥不成器,但沒想到他做過的惡事這麼多。
換個人他可能直接落罪上門抄家了,隻是礙於多年的夫妻情面,他又對麗妃一向心軟。
她哭一哭,他總會想起那些年在清泉寺,她為他受的白眼,吃的苦頭,任誰追問都不肯說出孩子的生父是誰,又在夜深人靜時蜷在他懷裡,滿足地抱著他的腰,柔聲笑道:“隻要殿下心裡記著妾身便好。”
他是不想讓大皇子奪權,但要不要頂著群臣的壓力去立二皇子也成了個問題。
原本或許還有些可能,畢竟兩位都是庶子。
但如今經過益州一案,大皇子德行操守人人贊賞,二皇子卻是漸漸門庭冷落,非議不斷,雖然他著意賞賜想要以帝王恩寵來平衡,但收效甚微。
而且這件事他也確實有些失望,不止令他大丟顏面,本來修築進展順利的升仙樓也不得不放棄,以至於麗妃再度有孕他都沒有過多欣喜,隻記得她看向他的眼神仍是不安,帶著些許懇求,眼瞳也還紅著。
順帝猶記當年,在清泉寺裡初次得知麗妃有孕時,自己欣喜若狂,安撫她安心養胎,許諾將來一定風風光光地把她接進宮裡,榮寵不衰。
眨眼間,已過去這麼多年。
這次,他卻是以她有孕專心養胎為名,讓她不必再來侍疾。
免得一看到她,又想起平江伯,想起二皇子,想起這無窮無盡的彈章,和令他惱怒不受控的局勢。
敬妃溫聲細語的念著公文,她出身名門,知書達理,一舉一動都合乎禮教,順帝原本覺得無趣,這會心煩意亂倒體會到了乖順的好處。
更何況敬妃的父親是齊州按察使,兄長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官聲都算不錯,他寵幸她,也不會遭到非議。
他甚至還有心問了一句:“清兒近來如何了?”
——問的是三皇子蕭南清。
敬妃放下公文,輕聲道:“回稟聖上,清兒近來在讀史,有不明白的便去問日講官,他自己說是小有所得。”
順帝又多問了幾句,隻是提到日講官,他不免想起那個找死的年輕人,便又宣了管錦衣衛的彭公公。
彭公公恭敬道:“陸推官他即刻便去赴任了,不曾有半點耽擱,在隨原府聽聞忙得熱火朝天。”
順帝問道:“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