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瓷點頭,輕聲道:“沒什麼。”
她跟姚千雪打了聲招呼,便輕快地走到陸無憂身邊,斟酌猶豫著。
陸無憂察覺到她神色有異,道:“真沒發生什麼?”
賀蘭瓷抬起頭看他,努力克服羞恥感,有些艱難道:“霽安,你今天看起來……”她臉頰也有點發燙,“很俊俏。”
陸無憂:“……???”
作者有話要說: 陸無憂大為震撼。
無憂:老婆你還正常嗎?
*皇帝賜服和麒麟服介紹分別來源於《明史·輿服志》、《酌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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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區發100個紅包給無憂緩緩。
感謝顧賀後援會會長的21個地雷,酸豇豆配饅頭的火箭炮、手榴彈,販小販的火箭炮和2個地雷,吃不胖嘀桃子醬的2個手榴彈,宋雲笙的手榴彈和地雷,波啵的手榴彈,※MAMORU※的3個地雷,劉耀文小寶貝兒、四級一定過!、南波灣、Lalalala、Jessica、浣花溪上見卿卿、逆光、吃一口、冰小心、武林外傳我的愛、28229261、false、一顆甜橘、金閃閃。、蛋殼、Sage、彷鳩、一劍霜寒、Lemon_、果兒香、卓荦、17768138、啊啊啊啊雙、野月、我就是要吐槽、雪梨壽司、吃貨貓、Tora、懶啊懶、鬱孤鸞、一隻傻白甜、且陶陶、false、Antares、、路人甲、胡顆顆顆顆顆、靈雨既零、小梨的地雷。
不知道有沒有遺漏,我盡力統計了!
◎53.五三章
第五十三章
她說完, 可他看起來並沒有如預料中開心。
陸無憂那張很是俊俏的臉上表情異常古怪:“你……”他頓了頓,按照常理思忖,“是出門一趟跟你表姐學的?還是她教你的?抑或是你看到別家夫人這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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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瓷忍不住道:“我就不能說嗎?”
就算是和陸無憂最不對付的時候, 也不得不承認他有一副好樣貌。
爭鋒相對時不願意恭維對方的模樣, 現在沒這個顧慮, 隻是仍有點恥意。
陸無憂又凝視了她一會, 道:“……你要不把手伸出來。”
賀蘭瓷不明所以, 依言伸手。
陸無憂按著她的脈息,語氣平平道:“剛才差點以為你殼子裡面換人了。”
賀蘭瓷:“……?有那麼誇張嗎?”
不過診脈還能看出這個?
她將信將疑地望向他,卻見陸無憂松開手, 微微側頭,肩膀抖了一下, 復又轉回來道:“不過你這話說的當真敷衍……你是第一天發現我長得俊俏?你之前難道沒發覺?”
賀蘭瓷覺得他也太難哄了。
她硬著頭皮,想把剛才的話接下去:“你一直都……”
“算了。”她沒說完,反倒被陸無憂打斷了,他以手掩唇道,“這不適合你,你還是正常點吧。”他似反應過來什麼, 一頓道, “你還……叫了我的字。”
賀蘭瓷猶豫道:“……你不喜歡?”
陸無憂不置可否道:“但你不是說還是叫陸大人最順口。”
賀蘭瓷學著陸無憂的語氣道:“這不是……想顯得,親密點。”
……讓她真學著姚千雪叫宋齊川的稱呼,叫陸無憂“憂憂”之類的,她可能還有點困難。
陸無憂一低頭,隻見少女細密長睫緊張地顫著,紅唇微抿。
他剛才下馬車,第一眼就看見了她。
晚霞迎面灑滿了她的周身,那些絢爛又深沉的霞光成了比最上等的胭脂水粉還要明麗的點綴, 為少女的容顏鍍上了一層美輪美奂又不真實的仙氣,令人難以凝望,好像多看兩眼便會被攝住,可又忍不住去看。
然而此刻,那張精致出塵的臉蛋上有一絲明顯,但又被竭力克制的羞窘,像是被供在神龛上不懂七情六欲的九天仙子,忽然間有了紅塵世俗的煩惱。
就有那麼幾分觸手可及。
陸無憂難以抑制地抬起手,沒等觸碰到,又緩緩放下,他咳嗽了一聲,輕著聲音道:“你要不還是繼續叫我陸大人吧,不用這麼……刻意。”
賀蘭瓷還想爭辯了一下,她覺得她說得也沒有那麼刻意,但——反正來日方長,慢慢改吧。
上了馬車,賀蘭瓷想了下,還是把去求籤時遇上的事情和陸無憂說了。
此刻,她沒有聽到法緣寺裡有什麼動靜,便料想可能沒什麼事,陸無憂反倒沉默了一下,道:“你在馬車裡等我一會,我去去便來。”
賀蘭瓷道:“那你小心。”
陸無憂“嗯”了聲便走了。
說是去去便來,但陸無憂走了許久,馬車停在法緣寺外的陰翳處,足到日落西山,周圍的車馬都掌了燈,陸無憂才面色微霜地回來。
“沒出事,不過也……”他攤開手掌,掌心放了一枚鐵簪子。
正是賀蘭瓷之前遞給那位小姐的,簪子尖頭浸透了血,已經有些微凝,是暗紅色,就連簪身上,都染了些許血跡。
陸無憂沉著聲音道:“蕭南洵,還真是個實打實的畜生。”
賀蘭瓷很快便知道發生了什麼,安定伯的嫡女這段時日常去法緣寺進香,許是為了祈求姻緣平順——畢竟她遲遲未能嫁人。
結果不幸,在寺裡遇上賊人,差點失了清白。
如今安定伯小姐嚇得驚魂未定,似乎連神智都不太清醒,她本來性子就怯生生的,是個說話聲音都不敢太大的姑娘,如此一來更是躲在屋子裡不肯出門見人。
種種惡意猜測謠言層出不窮。
如此之下,她和二皇子那門親事,似乎也隻能無限擱置。
而二皇子本人甚至還上門給他的未婚妻送去了好些貴重禮物,說他對婚事並不著急,叫安定伯也不用擔憂,一副頗有情義的模樣。
賀蘭瓷問陸無憂,陸無憂安撫她道:“不用擔心,真沒事,隻是受了驚嚇,不過她應該也沒膽子說出實情——究竟是誰約見她在法緣寺。”
賀蘭瓷覺得極其不舒服:“……沒有證據?”
“對,就算安定伯小姐說了,安定伯願意魚死網破,他也完全可以不認賬。蕭南洵本人那時在宮裡,甚至……”陸無憂勾起唇角,語帶嘲諷道,“不久之前他還在日講找我的茬,離開文華殿的時候據說他去找聖上對弈了。不過這筆賬先記著吧,總歸要還的……”陸無憂又安慰道,“不用嫁給蕭南洵,也是件好事。”
隻是陸無憂沒對賀蘭瓷說,他還在地上看見一個染了血被踩得一塌糊塗的錦囊。
裡面寫著對新婚的期許,以及希望殿下能多笑笑。
她大抵隻見過他幾面,知道他過往在清泉寺時的悲慘境遇,約莫還懷有一絲想要安撫對方的憐惜,但並不知道蕭南洵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畜生。
賀蘭瓷沉默了一會。
陸無憂道:“不過也幸虧,蕭南洵覺得她一個姑娘家翻不出太大風浪,沒派太多人手去——當然,你也不用擔心,你送簪子這件事應該沒被他的人看到。”
賀蘭瓷搖頭道:“反正我們都被他當成眼中釘,也沒什麼區別。”
陸無憂見她興致實在低落,便岔開話題道:“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想學射箭,現在還想嗎?”他隨口道,“我叫人買了弓箭和靶子,你感興趣我就叫人擺到院子裡去。”
賀蘭瓷道:“……你還真會騎射?”
陸無憂笑了笑道:“之前那個北狄小王子說要跟我比試,我還真的有點怕。”
賀蘭瓷吃驚道:“所以你不會嗎?”
她不由後怕。
“倒不是不會……”陸無憂往外走道,“你出來就知道了。”
等靶子擺好,邊上的桌臺擺了長弓和箭矢,陸無憂手指撥弄了兩下,隨手拿起了其中一根箭矢,賀蘭瓷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隨手一甩。
箭矢破風而出,以極快的速度疾射了出去。
——“咻”。
隻是眨眼功夫,賀蘭瓷便看見,箭簇,穩穩地,扎在了靶心正中。
賀蘭瓷:“……”
她在陸無憂身上看了看,又在靶心上看了看,呆了呆,半晌才道:“……怎麼做到的?”
“我練過飛刀,很實用的,之前在覺月寺,就是這麼攔了一把……”
陸無憂抬手又熟練地拿起弓,仿佛十八般兵器他都很熟,接著他一口氣拿起了三根長箭,一並架在了弓上,箭尾抵著弓弦,信手扣住,挺拔的身形不動,微微張開手臂,下颌微抬,勾弦的手指拉至頸側,眼眸微垂,身體舒展,動作非常隨意地射了出去。
三隻長箭卻宛若並蒂蓮花,在“噗”、“噗”、“噗”接連不斷的三聲後,全部正中靶心。
“要讓我裝射不中還挺痛苦的。”
陸無憂又抽了一支,搭箭扣弦,動作利索地再次射出,箭矢依舊風馳電掣,速度驚人,但這一次,它徑直破開了先前的一支箭,將之一剖兩半,從中間命中靶心,射完他才道:“但我一個文官,射箭這麼準,很古怪的,所以我才說怕。”
他說話時,尾音微微揚起。
賀蘭瓷沒留意到,隻想起許久之前,在郊祀上蕭南洵表演了一把騎射,贏得滿場喝彩。
她不由道:“……騎在馬上也行?”
陸無憂眉梢一挑道:“要不我下回休沐帶你出城,找個驛館借馬試試?”
賀蘭瓷道:“那倒也不用!”她暫時不想再去驛館騎馬了。
陸無憂再度連射兩箭,賀蘭瓷隻凝神看著,心道難怪他當時會說太弱了沒意思,不肯出這個風頭,還在想著,就見陸無憂轉眸朝她看來。
賀蘭瓷:“……?”她回神,“是要我也試試的意思嗎?”
陸無憂又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也罷,你想試就試,記得戴指套,免得傷手。”
但賀蘭瓷這會確實很關注他,又驀然想起表姐姚千雪和準姐夫宋齊川的相處模式,隱約之間,好像領悟了那麼一點點,有些不太確定地誇道:“……你剛才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陸無憂走過去,把靶心上的箭矢拔了出來。
“沒誠意就別誇了。”
“我很誠心,隻是……不好意思開口。”說話間,她情不自禁道,“想讓我誇你,你直說不行嗎?”
陸無憂動作一頓,道:“賀蘭小姐,都讓你自然一點了,你每次都這麼刻意,這總不能怪我。之前就覺得你演技差了點,略顯僵硬,不大能令人信服,你要不要改善一下?”
賀蘭瓷反省……
她好像確實沒有姚千雪那麼自然而然,姚千雪誇起宋齊川來,語氣神態都極其自然,發自肺腑的讓人感覺到舒心。
但,她忍不住抱怨道:“陸大人,你要求好多哦。”
賀蘭瓷平時說話的語調素來平淡,隻語氣輕軟,但這時她抱怨的語氣略帶一絲微嗔,就顯出了些許微妙的親昵。
陸無憂神思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