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憂道:“比親你說不準還快樂一點。”
賀蘭瓷默了默,道:“……你能用個我能聽懂的比喻嗎?”
陸無憂道:“難道親我你不快樂?”
賀蘭瓷又默了默,開始想念有話直說的花未靈,都是一母同胞,為什麼陸無憂長成這個模樣了,他就不能、就不能……
陸無憂還在繼續剛才那個話題:“親都親了那麼多回,明明見你也挺沉迷的,賀蘭小姐怎麼還翻臉不認的。”
賀蘭瓷這會腦內不由翻滾起了陸無憂花樣百出的親吻姿勢,她趕緊搖了搖腦袋,把它晃出去,道:“陸大人,你的羞恥心呢?”
陸無憂一頓道:“……原來在你眼裡我還有那玩意?”
這會他已經又帶著賀蘭瓷悠闲地繞了一圈。
賀蘭瓷扯緊韁繩道:“……能讓我好好騎會嗎?”
陸無憂終於還是一笑道:“怕你太緊張了嘛,所以緩解一下。策馬奔騰自然快樂,我不是抱著你用輕功飛過,你可以想象那時的感覺,但你身體是可以控制的,讓它向左向右,且停且行,都隨你的念,放開馬蹄跑的時候,真的會有仿若能一日千裡的錯覺。”
賀蘭瓷想象著,不由有些神往。
陸無憂又道:“其實不難,無論何時握緊韁繩,夾緊馬腹,它若是驚動,撩蹄子,你就把身子俯低,最好貼在馬背上……總體來說需要力量,但你這些日子應該鍛煉的還不錯,不用太害怕。好了……”他輕聲道,“我要放開韁繩了,你自己跑一會吧。”
“嗯。”
賀蘭瓷認真點著頭,陸無憂又笑了笑,這才信手放開韁繩,任她去跑。
一開始賀蘭瓷還不敢跑太快,維持著方才散步的速度,但忍不住稍稍夾緊馬腹,速度便明顯的上升了,與此同時顛簸感也更明顯,手裡的韁繩需要很費力才能控得穩。
青葉在旁邊小聲道:“少主不怕少夫人摔下來啊?”
Advertisement
陸無憂一臉“我神功蓋世”的表情道:“我又不是來不及救。”
她倒是當真學得很快,馬不一會便能輕快地跑起來了。
陸無憂就在原地站著,看賀蘭瓷像第一次出門遠足似的,臉上已不自覺地掛上了笑容,不似以往淺淡,是真的在笑,那雙總是淡且帶著一絲防備的眸子現下彎成了一輪星月,連嘴角都在翹著上揚。
明明隻是勒著韁繩在繞圈跑。
又過了一會,許是跑過癮了,賀蘭瓷勒緊韁繩,調轉馬頭,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來。
剛才還折上去的裙角這會正飄散下來,身姿纖細的少女騎在馬背上,衣袂裙擺翩跹飛揚,眼眸在發光,美貌無倫的臉龐漾滿清澈笑意,滿目耀眼灼亮的日光投落,映襯得她似整個人都在發著亮,從朦朧而至灼眼,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馬蹄聲滾滾而來。
陸無憂站在原地等她,唇角徐徐上揚。
他發覺,那是很難形容的一刻。
就好像周圍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了,四周寂靜,隻有朝他奔騰而來的那個人,像利箭破空,像陽光照透陰雲,像晨曦撕裂破曉。
像賀蘭瓷不顧一切地朝他跑來。
——當然,這隻是個錯覺。
賀蘭瓷騎馬到近前,就開始小心翼翼地勒緊韁繩,想要停下了。
陸無憂回神,身形一閃便過去幫她停下疾馳的馬,賀蘭瓷順勢扶著馬身下馬,額頭和臉上都有薄汗,頰邊是活動後的淺粉,笑意尚未曾褪去,一雙明眸善睞,亮得異常,平素低柔的音色也變得輕快,她興致勃勃道:“陸無憂,你說得對。”
“……都說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賀蘭瓷剛才是真的很過癮,她從來沒試過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再快一點,她就可以飛起來。
陸無憂的手指順著韁繩流連過,忍了忍,沒忍住,順勢過去,握住了她的腕,賀蘭瓷還未回神,帶著笑意望過來,便被陸無憂拖進了懷裡。
青葉立刻示意旁邊的人趕緊背過身去。
吻更灼.熱急切了幾分,少了已經親吻習慣的遊刃有餘,而多了點想要吞吃入腹的侵.略性,陸無憂扣著賀蘭瓷的腰身,幾乎瞬間便開始在她唇齒間肆.虐、索.取。
像是不給,他就要直接搶。
賀蘭瓷平日可能很懵然,但這會她心跳還在加快,剛才的興奮未曾平復,竟一時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因為過度的興奮感而也有點上頭,兩條玉臂主動環上了陸無憂的頸脖。
仿佛是得到了鼓勵,陸無憂更加肆無忌憚,抵著賀蘭瓷,把人壓到樹上接著親,動作堪稱意亂.情.迷,卻又嫻熟至極。
勾纏著,賀蘭瓷的舌根都開始有些發麻。
背後的樹幹略有些粗糙,而身前人正在掠.奪壓榨她的每一分呼吸,身體發軟,有些下滑,又被陸無憂託著腰重新拽起來,隻能依靠著兩條軟軟的手臂搭在陸無憂肩上,而他正側著頭,繼續無情壓榨,賀蘭瓷胸口劇烈起伏,耳畔細膩的纏.綿聲清晰可聞,心跳聲震天,連嗚咽聲都發不出來。
陸無憂卻還在更貼近地壓過來,好似想要密不可分。
賀蘭瓷大腦都逐漸一片空白,任由陸無憂對她為所欲為。
他的手甚至按著她的腰,迫她挺起胸口,然後順著腰肢,往上攀,在脊背處摩挲,細微的顫慄不受控制地蔓延向全身,如果是在榻上,賀蘭瓷可能已經因為抵受不住,開始蜷縮身體了。
但此時無處可逃,他從左邊的腰際,滑到右邊的腰際,指尖抵著她後脊的椎骨,一寸寸往下撫摸。
像是在撥弄琴弦。
賀蘭瓷手指繃緊,想要躲開,但往前躲,隻能使自己和那個熾熱的身體貼得更緊。
一聲輕笑被陸無憂從肺腑裡擠了出來。
他繼續堵著賀蘭瓷的唇,手指輕觸到她的衣帶,活結,輕抽兩下系帶,便能解開。
於是他抽了。
第一下。第二下。
中衣更是松散,手指沿著垂落下來的系帶滑進去,即將觸碰到肌膚……
陸無憂突然回過神來。
賀蘭瓷也在他驟然停下的動作裡,找回了一絲理智,然後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天光大亮,也懵住了。
陸無憂艱難地抽開身,因為過於激烈的親吻,兩人唇齒間,甚至還牽扯起了一根銀絲,隨著陸無憂轉頭的動作方斷,他還隨手給賀蘭瓷的衣衫合攏了。
賀蘭瓷離開了支撐,沿著樹幹緩緩下滑,低著頭滿臉紅燙的去系自己的衣帶。
手指發抖,最簡單的衣帶都有些系不上。
腦子還懵懵地回不過神。
陸無憂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壓得很低,很悶,還帶著一分久違的惱火:“……剛才昏頭了,下次不會了。”
賀蘭瓷也不知道說什麼,她都快忘了剛才騎馬的快樂了。
陸無憂見她能重新站起來,才轉身道:“你先上馬車,我再去那邊看看。”
***
後來他們又沿著壟道,大約查看了幾家權貴人家的莊子,從這裡是看不出半點飢荒,而且佃農和官兵都能隱約瞧見,還路過問了幾家農戶情況如何。
直到暮色初現,兩人才駕著馬車返回上京。
許是因為先前的尷尬一幕,兩人都沒再怎麼說話。
——陸無憂覺得自己再怎麼禽.獸,也不能在外面大庭廣眾解人家姑娘的衣帶。
——賀蘭瓷覺得自己再怎麼嫁了人,也不能在外面大庭廣眾就和人抱在一起親到差點出事,太羞恥了,是真的昏了頭。
出來的匆忙,馬車裡隻有自備的小火爐和茶壺茶杯。
為了緩解尷尬,隻能一杯接著一杯喝茶,然後沉默。
沉默到晚上鍛煉時,花未靈都發覺了不對,她緊張問道:“嫂子,你和我哥吵架了?”
賀蘭瓷一邊活動著肩膀一邊搖搖頭。
花未靈還想幫陸無憂挽救一下,小聲道:“我哥就是……跟自家人嘴上比較隨意,但他其實人很溫柔的,說什麼,你都別往心裡去。”
賀蘭瓷隻好露出笑容道:“沒吵架,什麼事都沒有,你別擔心了。我和你哥……嗯,好得很。”
花未靈一路小跑去拿了些話本過來道:“嫂子你要不要看看?很有趣的!看完保證你沒有煩惱了。”
賀蘭瓷繼續婉言謝絕,隻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那個人還在給你寫話本嗎?”
花未靈點頭道:“是啊,總感覺那故事好長,他一時半刻也寫不完,雖然現在的部分還挺精彩的……而且他好偷懶啊!他給話本裡那個女俠起名字,就直接用我的名字,每次看我都覺得怪怪的……”
賀蘭瓷:“……”
這你還沒覺出有問題來?
賀蘭瓷斟酌道:“你一定要看那個故事嗎?”
花未靈道:“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就隨便看看……怎麼,嫂子,你感興趣了嗎?”
賀蘭瓷道:“沒有,你……還是小心著點。”
花未靈笑道:“放心啦,我哥跟我交代過了,他要是有什麼異動,我立刻就揍他,反正他現在傷好了大半,應該還挺耐揍的。”
賀蘭瓷:“……也行吧。”
她本來還想去找陸無憂商量一下,可又覺得還有些尷尬,恰好到了晚間,陸無憂仍舊在書房裡奮筆疾書地寫奏章,約莫是匯總白天所見,賀蘭瓷便沒有去打擾他,一個人先睡了。
***
“殿下,這實在……是下官無能。”
確實挺無能的。
蕭南洵看著呈上來的奏章,目光冷而淡,語氣森森冷冷:“你們這麼多人,沒有一個寫得過他?”
下頭的御史們也是冷汗直流,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說什麼好。
雖然知道這位二皇子可怕,但畢竟聖眷在身。
既為其主,自然要忠君之事,但微臣實在做不到啊,誰能想到那位平日裡看起來和和氣氣,甚至還有幾分病弱的陸狀元,幹起筆仗來戰鬥力十足。
罵人不帶髒字,但偏又像指著你祖墳在罵。
蕭南洵這才想起他父皇對他說過,說這是個可用之才,讓他以後別老去找人家麻煩,江山社稷需要能吏,日後說不定還要同朝為君臣,免得麻煩。
他自然也想輕輕放下,一笑泯恩仇。
但蕭南洵卻總沒來由想起那晚,那個賀蘭瓷說的話,他之前把她當個可以賞玩的美貌收藏看,覺得輕易便可到手,沒有費過多少心思,到手了之後便能成為他無數個收藏品中之一,也用不著惦記,興許也要不了多久便會膩味,但屢屢失手之下,蕭南洵不得不多花了幾分心思。
那晚他說的話,對他來說,相當推心置腹。
他覺得沒有女人會不動心。
當年他母妃不也是這樣一步步走到寵冠六宮、尊貴無比的位置,隻等皇後哪日死了,他母妃便能被父皇扶上位,從此母儀天下,屆時他是嫡子,所有的一切繁難都會迎刃而解。
可他不明白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