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他一臉不耐煩,和我說婚後互不幹擾。
我笑著舉杯:「挺好。」
從此,婚姻生活變成高手過招,誰先認真誰先輸。
後來……生日那天他低垂著眼,語氣試探:「我認輸了,別玩了好不好? 」
1
盛煜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家裏幾代人打下的財富,在他這裏也沒有虧損,反而蒸蒸日上。
因此家裏的老爺子也由著他玩,反正家裏的基業能穩步上升,多談幾次戀愛又算什麼呢。
而我和盛煜的婚約,是因為我們的媽。
盛煜的媽和我媽是發小,幾十年的好友,從我倆剛出生就定下婚約。
我媽好說歹說,說盛煜是多好的人,多負責,多顧家。
讓我不禁懷疑,我們認識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原本我也是不願的,畢竟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他這樣拈花惹草的男人,我看不上。
直到我媽住院,我才開始心慌。
我是沒爸的孩子,我媽把我一手帶大,這些年她有多辛苦隻有我知道。
她也多希望我能夠找個好人嫁了,精挑細選之下,還是挑了盛煜,我真的難道年紀大了,我媽也開始糊塗了。
「阿瀅,你聽媽的,盛煜是個好孩子,你跟他結婚一定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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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沉默,我媽又加了一句:「要是看不到你結婚,媽死了也不甘心。」
「說什麼呢你。」
我生氣地打斷她的話,但心裏其實已經有了搖擺。
其實愛情對我來說,是很奢侈的。
談了這麼多戀愛,遇到的男人,不是花花公子,就是戀愛大師。
要麼,就是圖我身子,要麼,圖我不哭不鬧,好擺脫。
習慣了,愛情這東西,就跟鬼一樣,隻聽說,未見過。
那就嫁吧,好歹是我媽喜歡的,讓她開心也好。
2
就這樣,我約了盛煜出來談談。
他倒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剛坐下就開始看表。
「想說什麼快點,我一會還有個約會呢。」
這德性。
我在心底裏冷笑,感覺跟他多說一句都嫌棄,隻好開門見山了。
「結婚的事你怎麼想?」
「沒怎麼想,不就是結婚而已。」
結婚在他看來,如此平常,就跟在聊一些不相關的事。
「結婚了你就受法律約束了,你樂意?」
盛煜看著我,不可置信地笑了:「言之瀅,你該不會以為結婚了,你就能掌控我的生活吧?」
他喝了一口茶,繼續補充:「我可事先跟你說好了,婚姻於我而言,就是多一張證而已,其他的,沒有變化,你明白嗎?」
明白得很,不就是一渣男冠冕堂皇的說辭嗎?
就想著領證之後,該玩玩該樂樂,還跟以前一樣。
而我隻需要當個擺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唄。
這好辦,本來我對他也沒什麼感情,隻要我媽高興就行了。
「沒問題。」
盛煜一愣,沒想到我答應如此之爽快,他揚起嘴角:「有意思。」
「但你想好了,領了證你再想踹我,損失的就不止一個億了。」
盛煜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如果不知道他的本性,估計很快就被他那張臉迷惑。
他身子前傾,勾人心魂的眼睛看著我。
「隻要你乖乖聽話,我絕對不會提離婚。」
「呵呵,隻要你不給我惹一身騷,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盛煜笑著點頭,舉起杯子:「同道中人,可喜可賀。」
我笑著舉起杯子,誰他媽跟你同道中人,趕緊給我死一邊去吧,死渣男。
3
就這樣,我就這麼把自己嫁了。
婚禮很盛大,很多富商都來了,盛家多有面兒啊,所有人都羨慕我這嫁入豪門的女人。
我媽熱淚盈眶地握著我的手:「太好了阿瀅,媽太高興了。」
蘭姨也很開心:「哎呀,大喜的日子,你就別在孩子面前哭了,我一定不會讓阿煜欺負她的,你就放心好了。」
我點頭笑著,但我知道,這就是一個深坑。
新婚之夜,盛煜喝得醉醺醺的,倒在沙發上,身上的酒味燻得我想吐。
如果不是他長了一張魅惑人的俊臉,我真的很想把他一腳踹出房間。
盛煜揪著領口,呢喃著:「難受……給我擦擦……」
我白了他一眼,將濕了的毛巾往他臉上一扔:「自己擦。」
沒過一會,就聽到他在悶哼著,我急忙把濕毛巾從他臉上拿走,差一點就把他弄窒息了。
真是喝得不省人事,被人謀殺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不情不願地給他擦了擦臉,他迷糊著握住我的手,輕聲叫道:「親親……」
我急忙把手抽出來:「你有病啊?」
盛煜迷迷糊糊地,繼續睡了過去。
這傢伙,新婚之夜也不知道心裏想的是哪個女人,喊著要親親。
我把一條毛毯丟他身上,轉身跳上床。
我躺床上舒舒服服睡覺不好嘛?
對於這樣的海王,投入多少都是白費。
4
一覺睡得迷迷糊糊,我睜開眼,聽著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這才瞬間驚醒。
我結婚了,這不是夢。
這房間裏,還有別的男人,那個我看不上眼的海王盛煜。
盛煜洗完澡,圍著浴巾就走了出來。
看到我醒了,他揚起嘴角,朝我走來:「偷看我?」
真沒見過這麼自戀且自大的人,我真的被氣笑了。
「你這種類型的,虛有其表。」
盛煜擦頭發的動作停住,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哦?你什麼意思?」
我對視上他的眼睛,毫不回避,開玩笑,我會怕他?
「你這種四肢發達的男人,一般……」我視線往下移,「算了,不說也罷。」
盛煜氣笑了,俯身看著我。
「瞧不起誰呢?」
我笑著抬眼:「怎麼,惱羞成怒了?」
「言之瀅,你……」
好棒,他生氣了!
我得意地推開盛煜站起身來,這一局,我勝。
5
盛煜突然笑了起來:「言之瀅,你真的好狡猾。」
我邊對著梳妝臺化妝,邊問他:「此話怎講?」
「跟我玩欲擒故縱是吧?」
盛煜走到我身後,彎下腰看向鏡中的我,低低的笑著:「我差點被你騙了。」
我塗著唇膏,豐潤的嘴唇嬌艷欲滴。
欣賞了幾眼,我站起身來,對視他:「欲擒故縱這招我早就不玩了,怎麼,你現在都聽不得真話是嗎?」
盛煜微瞇著眼,似乎在警告我,但……對我沒什麼作用。
我拍拍他的肩:「走了。」
「去哪?」
「你昨天結婚了你記得嗎?今天該去敬茶了。」
不得不說,在演戲上,我和盛煜有不約而同的默契。
至少在公公婆婆面前,我們表現得很恩愛。
「阿瀅,你是不是喜歡吃這個?」
盛煜給我夾了一塊紅燒肉,我笑著點頭:「謝謝老公。」
盛煜夾菜的手一抖,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不過很快就調整過來了。
我看了眼碗裏的紅燒肉,頓時一頓眩暈。
誰喜歡吃這麼肥的肉,故意的吧!
不過看得出來蘭姨很開心:「看到你們這麼恩愛,我就放心了。」
我給她夾了菜:「蘭姨,你也吃。」
「還叫蘭姨呢,是覺得改口費給得不夠嗎,這孩子。」
「媽。」
「乖,以後你們就互相扶持,夫妻同心,知道沒?」
盛煜看了我一眼,點點頭:「知道了。」
6
吃完飯我到車庫拿車,盛煜跟在我身後,開始陰陽怪氣。
「言之瀅,我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能演。」
「彼此彼此,你怎麼不去當奧斯卡影帝呢?」
盛煜笑了,戴上墨鏡,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走吧,做戲做全套,你去哪我送你。」
坐上車,盛煜看了我一眼:「叫老公叫得挺順口的,沒少叫吧?」
他在試探我,假裝很不經意,但我還是抓住了他眼神裏的……試探。
「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很難嗎?」
「也是,看來你平時玩得挺花啊。」
盛煜說著,再也無話,車裏安靜得有些奇怪了。
我也並不想解釋什麼,畢竟跟他解釋都是多餘,他這個人,沒有心。
電話在這時候響起,盛煜直接點開車上的藍牙接聽:「喂?」
「煜哥哥,你終於接我電話了!」
這是一個嬌軟得讓人聽了忍不住酥了骨頭的聲音。
盛煜看了我一眼,表情中帶有挑釁,回道:「怎麼了?」
「你這就不聲不響地結婚了,你之前答應要娶人家的,你說謊!」
我在心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指了指前邊路口:「前邊把我放下。」
盛煜沒停車,隻是淡淡回了句:「這邊停車違章。」
「煜哥哥,你在跟誰說話?是哪個狐貍精?!」
我敢保證,我的臉已經很黑了。
這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新婚第二天,當我面和別的女人調情。
雖然我們早已經說好互不幹涉,但也別拉著我在這聽你們打情罵俏吧?
還無端被人罵狐貍精?
「乖啦寶寶,我一會去你那,別生氣。」
「停車!」
盛煜嚇得猛地剎住車:「言之瀅你是不是有病?!」
我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呼……還是外面的空氣舒服。
7
下車的地方剛好很靠近「卡索」酒吧,想起這是好友開的店。
酒吧是丁索開的,當年我失戀最痛苦的那一次,在他這裏喝得爛醉如泥。
很傻,當時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哭得稀裏嘩啦。
那兩年裏,我跟丟了魂似的,沒了自己。
整天收不到他的資訊,發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沒有回音,即使對方說一句在忙,我都覺得是莫大的恩賜。
我不斷地說服自己,他在忙,別去打擾。
一邊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他能有總統忙嗎?發一條資訊的時間都沒有?
如此反復,直到看到對方發來分手的消息。
抱著宿醉的決心來到這酒吧,喝得不省人事的時候,是丁索收留了我。
「過了今晚,重新生活吧。」
我看著眼前這男人,細長的眉毛,高挑的鼻樑,尖細的下顎,加上一雙明亮得像鉆石般的眼眸,簡直比女人還美。
不仔細看喉結,還以為是一位打扮個性的美人兒。
我當時已經嚴重否定自己,急於得到認可,半醉著指著他:「你幹嘛管我,喜歡我?」
丁索笑了:「抱歉,我隻喜歡男人。」
想起認識的場景,至今卻忍不住發笑。
走進酒吧,昔日好友就站在櫃臺前,又在調試他的新酒。
丁索抬頭看到我,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露出了一如既往迷人的笑容。
「美人兒,你來了。」
他張開手朝我走來,隨即抱住我,輕輕在我後背拍了拍:「但願你這次來,不是為某個男人哭得稀裏嘩啦。」
「放心吧,他們不配。」
我和他對視著,隨即笑開了。
丁索給我倒了一杯新調試的酒,七彩斑斕的顏色煞是好看:「嘗嘗。」
我舉起酒杯,頓時一股清新的味道湧入鼻內,淡淡的酒香若有似無。
淺嘗一口,酒香濃烈化在嘴裏:「你總是給我驚喜,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