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能設計出第二款。
隻要新的品能打的出去,許姐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拋開工作室的牽絆。
齊知許區區一句“想都別想”。
怎麼能成為離婚的阻礙。
想通這些,我伏案工作。
在抬起頭時,已是深夜。
工作臺上,一隻神鳥躍然紙上。
我的新作品,初見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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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稿留檔備案,我發給了許姐。
半晌後她的信息發過來。
“我果然沒看錯你,盡快出成品。”
從婚禮當天到現在,我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她的第二條短信追來。
“新品叫什麼。”
我輕敲指尖,“浴火”
愛情永遠是創造最好的養分。
灰燼裡的愛情同樣如是。
第2章 2
10
離婚協議寄出去那天。
我拿到裡醫院的檢測報告。
我有寶寶了。
剛剛三周。
因為不確定自己測的是不是準確。
我一直沒有告訴齊知許。
本來是想當成新婚禮物送給他的。
如今,確定有了寶寶這天。
是爸爸媽媽要分開的日子。
那天我枯坐一日。
到了傍晚,終於下定決心,預約了婦產醫院的號。
發生了這些事,工作室還能不能正常運轉,誰也說不好。
孩子生了,沒有愛就算了,倘若還沒有錢。
那我何必帶它來這人間一趟呢。
想通了,我撥通了表妹的電話。
聲音哽咽:“你能陪我去一趟醫院麼?”
到了醫院,醫生先安排了檢查。
B超裡,我能清楚聽清胎兒的心跳聲。
醫生問我“寶寶很健康,確定不要了麼?”
我輕輕點頭,身旁表妹的眼眶已經紅了。
隨著麻藥逐漸注射入體內,我意識昏沉。
再次醒來,孩子已經被拿掉了。
盡管理智一再安慰自己,但是那一刻我還是崩潰了。
心像漏了一個大洞。
我曾經千盼萬盼的孩子。
她真的到來的那一刻,沒有欣喜,隻有冰冷的手術單。
我怎麼弄能不痛。
可是寶貝。
請你原諒我。
如果生來不幸福。
我寧願你沒有來過。
飛吧。
媽媽願意用十年壽命,許願你去一個美滿的家庭。
幸福快樂,健康長大。
11
表妹把手機遞給我。
是齊知許的電話。
我接過來,掛斷,然後毫不猶豫的把他的號碼拉黑。
我無力地靠在慘白的病床上。
那床單透著絲絲涼意,仿若我此刻的心。
一想到寶寶,我心頭就一陣酸澀。
他是我和齊知許共同的血脈啊。
如今,寶寶沒了。
我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有氣無力地喚著表妹:“幫我把手術單整理好給齊知許。告訴他,我把他心心念念的孩子,還給他了。”
表妹低低應了,猶豫許久後,咬著唇問:“那寶寶呢?寶寶你想怎麼辦。”
我的心口像被重錘猛擊,恨意洶湧.
“裝起來,一並郵寄給他。我要讓齊知許不得往生。”
12
齊知許收到我送去的快遞後,整個人好似被抽走了精氣神。
據說把自己關在家裡,整整躺了一周。
一周時間一到.
他像是被怒火驅使著,徑直衝到表妹家。
那股子要找我算賬的勁兒,仿佛能把空氣點燃。
表妹面無表情地推開房門,冷冷撂下一句.
“進來吧,人在這兒,慢慢算。”
他氣勢洶洶地跨進門,本想來個下馬威。
可眼睛隨意那麼一掃,瞧見氣若遊絲的我時,那發狠的模樣瞬間就僵在了臉上。
他嘴巴微張,欲言又止.
老半天也沒蹦出一個字。
好不容易平復了些許,開口時聲音竟還帶著一絲顫抖。
“你就這麼恨我?寧願把自己折騰成這副鬼樣子,也不願給我生個孩子?”
我神色平靜如水,惜字如金:“嗯。”
曾幾何時,齊知許對孩子滿心歡喜。
為了備孕,平日裡連廚房都不進的他,竟捧著食譜,精心為我烹制營養餐。
那時我笑話他一個大男人天天看母嬰知識。
他卻一臉深情:“老婆,你肯為我生孩子,定是愛慘了我,我定不負你。”
可誰能料到,齊桑桑一出現,往昔美好碎了一地。
憶起這些,我的眼眶微微發澀,也僅此而已。
我心裡透亮,那些甜言蜜語不過是他編織的幻夢。
夢再美,終是泡影。
我雲淡風輕開口:“明天,我把離婚協議發給你。”
他錯愕轉頭,眉間隱有怒火:“你就這般急不可耐?”
我雙唇緊抿,以沉默默認。
他又氣又笑,手抖聲顫:“你竟如此絕情?說不愛就不愛了。”
見他這副模樣,我嘴角上揚:“我的三觀,容不下在垃圾堆裡翻找男人。”
此話一出,我頓覺暢快無比。
齊知許仿若被定住,僵在原地。
我使了個眼色給表妹,她心領神會,開門撵人。
13
一周之後。
我將律師仔仔細細核對了無數遍的離婚協議,鄭重地寄給了齊知許。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滿心期盼地等了好些天。
離婚協議石沉大海,始終沒等來他籤好字的協議書。
無奈之下,我長嘆一口氣,把他從黑名單裡拽了出來。
手指微微顫抖著翻找出他的號碼,撥了過去。
僅僅一秒,電話那頭便接通了。
那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傳來:“老婆。”
我身形一頓,恍惚了半瞬,隨即眉頭緊蹙:“齊知許,離婚協議是有什麼問題嗎?”
他悶聲道:“沒有。”
我緊接著追問:“那什麼時候籤?”
“改天。”
他的回答模稜兩可。“改天是什麼時候?”
我提高了音量,語氣裡滿是不耐。
這時,電話那頭打火機 “咔噠”一聲脆響。
約莫半分鍾後,他沉沉開口:“你非要離?”
我滿心疑惑,如今孩子沒了,彼此間最後的牽絆也斷了,他究竟還在猶豫什麼?我沒好氣地回道:“這話問多了,挺煩的。”
齊知許冷哼一聲,從牙縫裡擠出一個 “行”字。
那股子不甘與憤懑仿佛要透過聽筒溢出來。
日子仿若指尖沙。
1“
一周過去,那份離婚協議,愣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與此同時,齊桑桑就像個甩不掉的麻煩精,三番五次地對我發起 “進攻”。
我心裡坦蕩,平靜如水地對她說:“上個月我就把離婚協議發給齊知許了,他拖著不籤,我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齊桑桑那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還特意寫了篇酸溜溜的小作文,向我炫耀齊知許對她的深情厚意。
“大學的時候,我倆那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隻能擠在狹小昏暗的出租房裡。”
“一碗炒飯兩個人分著吃,渴了就喝點熱水。”
“可心裡頭暖烘烘的,壓根不覺得苦。”
“後來同居了,每天中午我還在沙發上追劇呢,他就麻溜地系上圍裙。”
“鑽進廚房給我做好豐盛的午餐,等著我美滋滋地品嘗。”
“晚上我下班回家,可口的消夜早就擺在桌上啦。”
“一日三餐的飯食他全包了,根本不用我動手。”
“他身邊的所有人都知道我。”
“如果不是因為我姓齊,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江鳶,你放過他吧。”
我逐字逐句地看完。
本以為會氣得火冒三丈,可內心卻平靜得很。
反倒覺得她挺可憐的。
畢竟,這些曾經讓她引以為傲的甜蜜事兒,齊知許也都為我做過。
我實在不想跟她繼續糾纏下去。
客客氣氣地說道:“行,我今天親自去找他協商離婚的事兒。”
短信剛發出去,手機就跟炸了鍋似的。
我按下接聽鍵,齊桑桑的聲音傳來:“我不許你去見他。我才不信是他不籤,肯定是你在背後耍了什麼陰謀詭計。”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他愛你嗎?要是真愛你,怎麼舍得讓你當個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電話那頭瞬間沒了聲響。
想必是齊桑桑被我氣得夠嗆,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長舒一口氣,暗自慶幸。
還好自己及時清醒,沒有變成像她這樣為愛昏了頭的可憐蟲。
1”
在家休養了一個月。
除了喝一些湯湯水水,我全部的時間都用來構思“浴火”系列。
可能是因為沒了愛情的牽絆,我反而全身心投入,靈感爆棚。
等到復工的時候,“浴火”的最終版成品已經擺在了投資人的桌子上。
隻等許姐拍板同意,就能立刻量產。
辦公室裡,我忐忑等待她的反饋。
她對著陽光舉起那枚尾戒,寶石的火彩華麗四射。
半晌,許姐贊賞的眼光投來。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通知營銷部開會,工作室下半年的爆品出現了。”
“浴火重生,神鳥涅槃。”
“鳶鳶,你做到了。”
許姐笑著偏了偏頭,示意我向樓下看去。
我走到窗前,樓前佇立著一個身影。
是齊知許。
雖然看不清神色,但卻莫名覺得頹廢。
我勾唇一笑,許姐在身邊問我。
“真的不打算跟他和好了?”
“你們兩個也是我一路看著走來的,這樣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舉起手機,用行動回答了她。
我拍下眼前這一幕,發給了齊桑桑。
齊桑桑的電話接著就進來了。
我沒接。
樓下的身影接著動了,齊知許將手機舉到耳邊。
不知道齊桑桑說了什麼。
齊知許突然仰起頭,向上看過來。
遙遙相望。
我勾唇一笑。
齊知許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直到一分鍾後。
他一言不發的走了。
看吧,他總是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又何必回頭呢。
許姐拍了拍我的肩。
“愛情沒了,就好好經營事業吧。”
“其實我本來也不贊同辦公室戀情,是我看齊知許那小子太過認真,以為你們會有一個好結局的。”
許姐一聲哂笑,“我以為…他不一樣的。”
我也曾經這麼以為。
好在上天待我不薄,讓我提前知道真相。
及時止損,總好過真的彼此折磨一生。
16
半小時後,我收到齊桑桑的信息。
圖片裡男人低著頭,蹲在地上給她系鞋帶。
“你別得意,我一個電話,他不還是要回來。”
而我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新品上市。
和同事你來我往的時候,齊桑桑的消息一條接一條。
我越是不回應,她越是覺得被輕視。
從實習就被我一手帶起來的同事欲言又止。
最後說:“鳶鳶姐,要不你先回消息,我們休息”分鍾。”
我不勝其擾,一句話發過去。
“通知齊知許,明天8點民政局見。”
矛盾轉移。
齊桑桑忙著讓齊知許籤字,果然不再煩我。
我隨手向上翻了翻。
第一張照片,他們牽手。
第二張,他們相擁。
第三張,他們親吻。
鏡頭裡齊桑桑笑的燦爛又嫵媚。
真不錯。
看樣子明天早上八點,我能在民政局門口見到齊知許了。
17
第二天八點。
齊知許和齊桑桑準時出現。
前者繃著個臉,後者也是一臉不願。
我心裡一樂,卻沒表現出來。
點了點頭,說道:“走吧,工作人員已經上班了。”
齊知許輕哼一聲,意味不明的譏諷我:“你倒是挺著急。”
我回頭輕笑:“急,急著把你還給你的桑桑。”
我沒注意,我轉回頭後齊知許愣了很久,旁邊的齊桑桑臉色又是一陣鐵青。
手續很快辦完。
出了民政局大門,齊知許猶猶豫豫,還是叫住了我。
“鳶鳶,我們還是朋友對麼?”
“你有什麼困難,還是可以來找我。”
我靜靜的注視著他。
我人生中最大的磨難,都是齊知許給我的。
過去幾個月,我好像把一生中的苦都吃完了。
可好在,我也學會了如何站起來。
於是我盯著他一字一句,“齊知許,我們再也不見。”
話音落,我不顧他們兩個難看的神色,轉身就走。
18
半年之後,“浴火”大規模上市。
一經上市,風靡全網。
由於風格和工作室以往的作品完全不同。
有好事開始深挖我和齊知許的故事。
隨著我的作品大賣的同時。
是他和齊桑桑被罵的臭名遠揚。
這段小插曲也吸引了無數曾經在愛情中傷過心的女孩。
而早在半年前,齊知許在工作室的股份就已經轉讓給了我。
盆滿缽滿的同時,我終於可以將那款“扶桑”下架。
商品下架那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接起,齊知許的聲音響起
他哽咽問我:“為什麼要把我們愛情最後的回憶抹平。”
我們的回憶,卻用第三者來命名。
他還是那麼荒唐。
在我要掛電話之際。
齊知許聲音急切的告訴我:“鳶鳶,我沒有和她在一起,我真的沒有,我們還能不能……”
我把電話掛了。
我不關心。
齊知許還是一如既往的賤。
心心念念的,永遠是遠方的月亮。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再沒有這兩人的消息。
再次聽說,是我的婚禮上。
我又要結婚了,對象考察了很久。
或許知道我一朝被蛇咬。
他一本正經將全副身家轉到我的名下,帶著自己的各種報告和所有社交平臺的密碼向我求婚。
我點頭同意的時候,他居然紅了眼眶。
婚宴上免不了有我和齊知許曾經的共友。
友人一邊笑著祝福我,一邊又向我八卦。
他們兩個確實沒在一起。
後來齊桑桑受不了這個落差,還鬧過紫砂。
鬧著要個齊家斷絕關系,說這樣就可以嫁給她的知許哥哥了。
這樣一鬧,天仙也讓人下頭。
齊知許避之不及。
最後幹脆奪去了西北。
至於事業,聽說他現在不畫扶桑花了。
改畫鳶鳥。
我輕輕一笑,和友人碰杯。
“大喜的日子,不要說這些掃興的人了。”
和齊知許的一切如夢一場。
如今我大夢初醒。
就不必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