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嫣愕然，黎時深掐上她的脖子，“裝夠了吧！五十萬到手了，也就不用裝了，說實話吧。”
她看著他，絕望地問道：“我的那顆腎呢……”
還在裝！
聽到她的話，黎時深更加怒火中燒，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就是用這種低劣的手段來騙他的錢，繼而，掐著她的手更加用力……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就放開她。
許嫣大口呼吸著。
……
過了幾天，她被許賀急急地叫去了醫院，本以為是母親出事了，可是沒想到母親很是嚴肅地問她，“嫣嫣，你老實跟我媽說，你是不是要給許念捐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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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嫣心裡一急，捐腎的事她沒有告訴其他人，就連她的哥哥許賀也不知道，她的母親怎麼就知道了。
“媽，你別亂想，沒有的事。”
“真的嗎？你老實告訴我。捐腎也不是小事。”
見母親心急，許嫣不想讓母親這麼擔心，急忙道：“沒有，我好端端地怎麼會捐腎呢？”
“那他們……怎麼說你要捐腎？”
“怎麼會呢，我說要捐腎都是騙他們的。”
“啊……好好的你為什麼突然要扯這種謊？”
“如果我不說我要捐腎，黎時深怎麼可能給我錢呢？媽，你別擔心，我沒有想過要捐腎，而且我從小就隻有一個腎，怎麼可能捐了呢。所以媽，你別擔心，我真的沒有想過要捐腎，都是騙他們的。”
……
黎氏，總裁辦公室。
“如果我不說我要捐腎，黎時深怎麼可能給我錢呢？媽，你別擔心，我沒有想過要捐腎，而且我從小就隻有一個腎，怎麼可能捐了呢。所以媽，你別擔心，我真的沒有想過要捐腎，都是騙他們的。”
聽著錄音裡的對話，黎時深脖子上的青筋無不顯示著他心底滔滔的怒意。
病床上的許念頓時梨花帶雨，靠在黎時深的懷裡，“時深，我居然沒想到我親妹妹是這樣的人，要不是我一個護士朋友不小心錄了這段對話，恐怕你真的被她給騙了。”
黎時深猛地起身，拿上錄音筆就往外走去。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許念心裡一陣竊喜。
許嫣，這次我看你還能怎麼辦！
第9章 9
9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許嫣的頭發掉得越來越多，而她的胸口處，時不時地傳來鑽心的疼痛。
看著天花板，她眸子裡的光一點點地暗淡下去。
黎時深，你可知道，那一百萬對你來說就是給許念一條項鏈的事，卻是我賴以生存的命。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生S？
早上十點，許嫣接到電話，黎時深要求她從今天開始去照顧那個女人，否則就讓春城所有的醫院拒收她母親。
他還說這是她應該贖的罪，贖她隻有一個腎的罪。
她自嘲一聲，突然就笑出聲來，她當年為何要愛上他。
過了中午，她還是來到了醫院，病床上的那個女人氣色很好，一點兒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本以為昨天能讓你做手術的，沒想到你的命可真大，居然讓你逃過一劫。”看到許嫣站在那裡，許念一臉陰狠。
她都安排好了人，讓許嫣S於這場手術。
奈何這個女人命大。
見許嫣還是不說話，她轉了轉眼珠說：“我想喝袁集巷裡面的那家永和豆漿。”
許嫣皺了皺眉頭，袁集巷實在是太遠，這一來一去要兩個時辰。
“這家太遠了，你換一家，回來這粥都涼了。”
許念瞪了她一眼，“讓你去你就去，你連著砂鍋一起帶回來，還能涼了？”
這分明就是難為自己。
許嫣剛想開口，卻被許念打斷，“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就告訴時深了。”
“我去。”
許嫣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而身後的許念是一臉奸計得逞的笑意。
許嫣，我怎麼可能會放過你呢！
等到許嫣回來，天都快黑了，她趕緊跑進了房間，剛好看到黎時深和許念在說話。
見她進來，黎時深冷冷道：“看來你是不在乎你母親了？”
許嫣喘著粗氣，他以為她剛到。
許念笑了笑，“時深，是我嘴饞，不知道吃什麼，讓姐姐給我買吃的去了。”
“姐姐，你給我吧。”
許嫣走過去把豆漿放在桌上，黎時深看著她帶著帽子的模樣，不免有些覺得礙眼。
“都到室內了，戴著帽子幹嘛？摘了。”
許嫣搖了搖頭，其實頭發掉的也不是很嚴重，隻是她心裡總是難受，總覺得頭上禿了好多。
不知道說什麼，她識趣地低下了頭，鼻腔裡突然有異樣流出，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兩道鮮紅已經滑落。
“對不起，有些上火。”
就在兩人說話之間，許念動作飛快從枕頭下掏出一個小紙包倒在了豆漿裡。
她正想要往出走，許念臉色突然煞白，捂著屋子開始痛呼：“時深，我的肚子……”
“快叫一聲！”黎時深趕緊將她抱在懷裡，朝著門口的許嫣怒吼。
看著急救室門口亮著的燈，許嫣手腳發涼。
很快，紅燈熄滅，醫生從裡頭走出來，面色沉重，似乎還有些怒意：“黎先生，病人是尿毒症不能喝豆漿，況且還是下了藥的豆漿，要是再晚點，許小姐可能就沒命了。”
黎時深聽到這話，眼神驟然銳利，看著許嫣，一字一句道：“許嫣，你知道做錯事的代價嗎？”
第10章 10
10
許嫣攔住男人的腳步，有些急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豆漿是她想要喝的，我根本不知道尿毒症的人不可以喝豆漿，還有，藥不是我下的！”
脖子被猛地扼住，力道之大凸顯黎時深無法忍耐的怒火：“許嫣，我警告過你的，如果念念出事，春城便沒有一家醫院敢收你的母親！”
對黎時深的絕情和狠厲，她早就知道，結婚三年來她都沒有焐熱他的心，她就明白了一切。可她不能因為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讓她的罪名給害S母親。
她盡力克制著胸口處的疼痛，咬牙說道：“我知道你不會信我！可你好好想想，就算我要害她會選擇這麼愚蠢的方式嗎？我明明知道她有尿毒症快要S了，也清楚許念有事我母親會面臨什麼，我會做得這麼明顯嗎？！”
黎時深冷冷地將她甩開，看著她跌落在地上，字字發狠道：“你這個女人有多狠毒，就能要有多麼會偽裝！你以為事到如今你的解釋還重要嗎？我隻相信我看到的！”
她還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又流鼻血了。
而她剛剛因為摔倒，小腿上被碰到，很快就變得青紫，怎麼回事？她已經這麼脆弱了？
她呆呆地看著血滴在地上，苦笑一聲，看來自己是真的時日不多了。
黎老爺子趕到的時候，正巧看到許嫣狼狽地坐在地上。
“時深，你們在做什麼？”
黎時深這才看到爺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爺爺，你怎麼來了？”
“別問那麼多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黎時深看著地上呆坐著的女人，心裡的怒意無處可發，“還不快起來，不裝會S是不是！”
許嫣不知道她裝什麼了，隻是言語裡的羞辱讓她很是難堪。
倒是黎爺爺有些看不下去了，“時深，你怎麼說話呢？”
“爺爺。”黎時深長籲了一口氣，隻覺得她的鼻血很是刺眼，“念念患了尿毒症，她還要念念下藥，醫生說，要是再多喝兩口早就沒命了。”
這話聽著十分刺耳，他直接就坐實了自己的罪名。
“不僅如此，她還從我這裡騙走了五十萬。”
黎爺爺臉上的失望，還有黎時深語氣裡的篤定，無不像一把刀子一樣插在她的心上。
她抬頭，“爺爺，不是這樣的。”
還沒等黎爺爺說話，便看到黎時深拿出一隻錄音筆，當裡頭的對話被放出來的時候，她的臉色一片慘白。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安慰母親的話是誰錄下來的？當時就隻有她和母親，難道是有人提前放了錄音筆在病房？
就在許嫣疑惑不解的時候，黎爺爺失望地說道：“就當是我老爺子眼瞎，一開始看錯了你，如此，你便明天就跟時深將這婚離了吧。”
“爺爺……”她再也忍不住，紅著眼睛看著黎老爺子，“連您也不相信我麼？”
“錄音都在這裡，念念還在重症監護室，你要我怎麼相信你，要是你還有點良知，明天就把這婚離了，是我對不起你爸啊……”
話落，黎爺爺便失望地走了出去。
許嫣瞬間心如S灰，她看著黎時深的背影說道：“是不是隻有我S了，你才肯放過我母親？”
第11章 11
11
許念第二天就醒了過來，黎時深坐在病床前等著她。
“時深，我害怕……”她靠著黎時深就哭了起來。
黎時深將她抱緊了一些，安慰道：“沒關系，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給你討個公道的。”
“肯定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才惹得姐姐又生氣了，於是她就給我下藥……”許念抬起無辜的小臉，哭得是梨花帶雨。
黎時深眼底的怒意又多了幾分，提起這個女人他就怒火中燒。
“你沒事了就好，以後要多多注意。”
聽到他這句話，許念心裡放心了很多。
隨即，她又說道：“是我讓你擔心了，都怪我，早就該提防她的……”
“什麼意思？”黎時深聽出話裡頭的端倪。
許念咬了咬唇，心下一橫，說道：“其實姐姐有一次給我發信息，說我不應該回來，前段時間還跟我說是我活該，才患上了尿毒症之類的話。”
黎時深的臉色很難看，沉聲道：“這些事，你怎麼不早說？”
許念低頭，眼淚刷刷地往下掉，“我以為姐姐這些年來已經改過自新了，有些話隻是說說而已，所以不敢拿這些小事讓你煩心。”
說話間，還很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敢繼續往下說，“還有一次，我撞見姐姐跟一個男人在一起……說什麼等一百萬到手，就一起遠走高飛，再也不想見到你。”
黎時深的臉色一點兒都不好看，布滿怒火。
他忽然起身，道：“好好養病，晚點再來看你。”
回到公司，他吩咐助理，淡淡道：“一天時間，通知所有醫院，拒絕收許嫣的母親住院。”
一時間，接到這個消息的醫院都開始擔心起來，生怕哪天碰到這個病人。
知道母親被從醫院趕出來的那一瞬間，許嫣悽慘一笑，黎時深還是沒有顧及她一絲半點。
她看著樓下，悽慘一笑，原來，自己早就無路可走了啊。
下午，黎時深還在公司裡處理文件，桌上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是許嫣打來的視頻電話。
想都沒想，直接掛斷。
可那邊卻是锲而不舍，一遍又一遍地打過來。
黎時深很是不耐煩，最終還是按了接聽鍵。
他不想說話，看著眼前這個虛偽的人，他隻剩下惡心。
“你總說我騙你，明明隻有一顆腎，還要答應給許念捐腎，就是為了用這個作為籌碼騙你的錢。”
“我以為我嫁給你，是上天給我的眷顧，可我現在才知道，上天給了你什麼，都是有附加條件的，比如我不明所以丟失的那顆腎，比如我的這場癌症，比如這些種種罪名和誤會，又比如你根本不愛我。”
“黎時深，三年前的事情於我無關，她的腿不是我傷的，縱然你不信，我還是要說，傷害她沒有任何意義，我也是一名舞者，我知道不能跳舞的痛。”
他終於抬頭，看了一眼視頻裡的許嫣，隻是這一看，他瞳孔徒然一縮，猛地就站了起來。
視頻裡，她穿著一件潔白的裙子，絕望而一臉平靜地站在樓頂上，風輕輕吹起她的頭發和裙擺，她像一隻展翅飛翔的小鳥。
她終於舍得摘掉了帽子，又隨意地將流出的鼻血抹去，悽涼一笑，“我確實不是上火，而是得了血癌，我的頭發大把大把地掉。我想活，可是我沒有機會活，化療的錢我給不起，一百萬隻夠我母親的醫療費，而你也不會給我。你總說我嫁給你是為了錢，說我騙了你，但你也知道，我母親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那一百萬是我用命換來的，所以我求求你……放過她。”
“錄音的事我也不清楚，我確實不知道我的那顆腎去哪了，我那麼說隻是為了安慰我母親，讓她別擔心。黎時深啊黎時深，你究竟恨我什麼呢？恨我三年前嫁給你嗎？還是恨我愛上你？如果是，那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放過我的母親，我用我的命來抵！如果有下輩子，我再也不想遇見你。”
“因為愛你，太疼。”
許嫣說完，就像隻飛走的小鳥，縱身落下，沒有一絲猶豫，隻有一心赴S的決絕，伴隨著風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他一驚，臉上瞬間失去血色，失聲道：“不要——！”
幾秒後，砰！
聲音不大，落在黎時深耳朵裡，卻是驚天巨雷。
你聽過，腦顱與地面撞擊的聲音嗎？
第12章 12
12
手機上的視頻已經顯示中斷許久，可是黎時深仍舊一動不動呆站著。
最後的撞擊聲一遍一遍在黎時深腦海中回放，似乎那是許嫣留給他最後的東西。
黎時深握著手機的手關節因為過度用力已經泛白。
“叮！”手機的震動聲將黎時深的思維拉回現實。
黎時深深呼吸一口氣，又看了看同許嫣的通話界面。
這不是夢。
“季白，你馬上查一下許嫣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