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後,空氣似乎都快活起來,眾人的聊天語氣都更輕快了。
這一次,他還想在圈子裡散播「他愛我,可我卻冷漠」的消息是不可能了。
聽說,在這之後,淮敘安與陳安安的婚姻越發岌岌可危起來,兩人經常在公開場合爭吵,讓人看盡了好戲。
7
在我對企業的排查中,還真找到了不少害群之馬。
敲打辭退了一些人後,我看著名單裡被我稱之為張叔的人陷入了沉思。
張叔算是公司元老,平時對我也很和善,一副樂呵呵老好人的樣子,怎麼看他的嫌疑也不大。
——但也是在上一世,他拋售股份,帶著核心技術跳槽到淮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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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緒一轉,想到了好辦法。
這一日,我剛出了公司,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我。
循聲望去,是淮敘安的母親,正站在陰影裡,笑著喚我。
我走了過去,不動聲色地問:「阿姨,什麼事?」
淮母牢牢地握著我的手,聲音懇切:
「禹蕾,你說你這孩子,出國五年也沒個音信。」
「阿姨可想你了。」
「聽說你最近和淮敘安有什麼誤會。」
「這樣,阿姨做東,你什麼時候來阿姨這吃個飯。想想你小時候,可喜歡吃劉姨燒的紅燒排骨了........」
淮家父母與我爹關系的確不錯,在我小時候淮母對我也很和善。
但自從淮敘安娶了陳安安後,兩家關系也淡了下來。
上一世,我也曾礙於淮母情面,跟她回了淮家吃飯。
淮母最後邀我喝了杯茶,我不好推辭,飲下後,頭腦眩暈。
再次醒來,我竟然與淮敘安躺在一張床上,陳安安適時地推門而入,她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情緒激動的指責我,罵我果然一直想插足。
就連陳安安的五歲兒子陳晨也在一邊拍著手叫著:「我要新媽媽!我要新媽媽!」
吵吵鬧鬧的聲音就像八百隻蜜蜂一樣往我腦海裡鑽。
我終於看明白,淮家原來早就爛到根子裡了。
想通後,上一世的我徹底與淮家決裂。
8
我壓抑住內心翻湧的憤怒,露出標準微笑:
「阿姨,算了吧,我和淮敘安沒有誤會,純粹是因為他跟個狗屎一樣總粘著我。」
淮母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一時愣在住了,她打著哈哈:「禹蕾,你可真是越來越喜歡開玩笑了。」
我轉了轉眼珠,笑嘻嘻的湊上去:
「是是是,我是開玩笑的。」
「阿姨,我也好久沒吃劉姨做的菜了。」
「要不今天就嘗嘗吧。」
淮母這才恢復了笑模樣,帶著我上了車。
可能因為要迷暈我,所以別墅裡幾乎沒有佣人。
正好,也方便我行動了。我一直忍著不耐,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應付著淮母。
直到淮母端過來茶水。
在她緊張的眼神下,我突然叫了一聲:「哎呀,窗戶那邊怎麼飛進來一隻蜜蜂!」
淮母應聲轉了頭。
我趁機互換了我們兩人的茶杯。
我又帶著歉意說,是我看錯了。
大約是我以前形象太無害了,淮母毫無懷疑。
淮母眼含笑意看著我喝下茶,我還催她:「阿姨,您也喝呀。」
淮母不疑有他,也跟著一起喝下了。
看著淮母暈了過去,我露出看好戲的微笑來。
既然淮母這麼想讓淮敘安出軌別的女生,她怎麼不幹脆自己上呢。
第2章 打臉顛公竹馬
淮敘安看時候差不多了,悄悄走進別墅,推開了房門。
房間內一片漆黑,淮敘安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女人的影子躺在被子裡。
淮敘安想開燈,可不知道是不是燈泡壞了,怎麼也打不開。
淮敘安嘆了口氣,撲上去抱住了女人,心中想著,沉禹蕾自從回國,變得冷漠了許多,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以前那樣溫婉好控制的模樣。
正當淮敘安疑惑怎麼對方臉上皮膚不對勁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外面的光亮照入房內,隨之而來的是陳安安尖銳的聲音:
「家裡的佣人告訴我婆婆帶著沉禹蕾登堂入室了,我們還沒離婚呢,你們可真是一對奸夫淫婦啊!」
我慢慢地跟在陳安安身後上了樓,淡淡問道:「你說誰呢?」
陳安安震驚的回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室內:「你怎麼會在門外,那室內是......」
淮敘安此時也看清了自己懷裡衣衫整齊的女人的臉。
他幾乎是驚恐的尖叫出聲。
陳安安震驚的退後幾步,不敢相信:「淮敘安,你和你媽...做這種事?」
淮母悠悠轉醒,看到眼前的一切,也尖叫出聲。
別說,這母子倆人的二重奏真挺吵的。
一旁趕來的淮晨已經呆在了原地,看看我又看看淮母,小小的腦子像是宕機了。
淮母雙眼通紅,顫抖的手指向我:「你你你....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
「你好惡毒啊!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這個沒媽的東西,你會遭報應的!」
我搖搖頭,嘆道;「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有證據嗎?有本事你報警啊!
我還以為是你們母子有什麼特別的play呢。」
淮母被氣的說不出話。
她當然不敢報警,畢竟這一查就要露餡。
淮敘安也是惡狠狠的看著我,看起來恨不得立刻撲上來咬我似的。
我嘆息著拍了拍陳安安的肩膀:「我早說淮家是垃圾吧,你還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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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施施然走後,關於淮敘安和他母親在同一張床上的事情還是不脛而走。
——就跟上一世我和淮敘安在同一張床上的消息傳的滿天飛一樣。
聽說淮父非常憤怒,淮母據說是病了,再沒參與過各類宴會。
淮家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就在我盤算著什麼時候給淮敘安最後一擊時,陳安安來找我了。
我有點驚訝,想了想,還是見了她。
在會客室裡,我讓秘書先下去,陳安安仔細打量著我,她臉色很憔悴:
「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你。」
「大學時候,淮學長算是校園風雲人物,喜歡他的人太多了,我也是其中之一。」
「淮敘安和你青梅竹馬的事我也知道。」
「那時候我一直遠遠注視著你們,你有錢有顏,看起來就是個大小姐。
可我隻是孤兒,我知道,我處處不如你。」
「要不是因為淮敘安被下了藥,可能.....我們一輩子也不會有交集吧。」
我沉吟良久,才說:
「我第一次見你,不是你來我這裡說你懷孕的那天。」
我陷入回憶,緩緩說道。
我大學期間是學生會的成員,負責志願者活動。
在志願活動現場,我見過陳安安許多次。
我記得她在孤兒院做義工,也記得她去看望孤寡老人,我記得那是個很努力的女孩。
所以,看在她以前做的志願活動的份上,我才願意見她最後一次。
我漫不經心的說:「其實,你自己也知道吧?你從一開始對淮敘安就是一廂情願,你覺得我付出了,對方就會愛上我。」
「愛情不是靠自我感動,不是靠你怎麼自虐對方就會愛上你。」
「還有你的兒子,我聽說他生下來後就被淮母抱走了,這五年以來,他一直生活在淮母膝下,你現在張口就是男人和兒子都不要了。
你有想過把他要回來好好教育嗎?還是孩子隻是你向丈夫獻媚的工具?妻母非母啊!」
陳安安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後隻哭著說:
「我真的沒想到他這麼狠心!」
「嗚嗚嗚,不論我做了什麼,他態度都很冷淡,肯定是因為他心中還有你....」
聽到這話,我隻感到一陣雞同鴨講的無力感:
「現在重點不是他愛誰,是你要及時止損。」
「我還要忙,你自己慢慢考慮清楚吧。」
走之前,我特意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特意露出的項目計劃書。
聽秘書說,那天陳安安呆了很久,幾乎是失魂落魄著走掉的。
11
這一世,我提前在公司旁邊買了房子,每天走路上下班,僱佣了保鏢,盡量減少出行危險。
陳安安離去後,關於他們離婚的傳聞倒是少了很多。
圈子裡很多人都私下議論。
以前淮母哪哪都看不慣陳安安,覺得她小家子氣、上不了臺面,經常當著他人面給陳安安難看。
現在這段時間淮家聲譽跌落谷底,淮母大約也知道淮敘安離婚後找不了什麼門當戶對的姑娘了,對陳安安的態度也好了起來。
結果,陳安安也不鬧騰著離婚了。
我聽後,不置可否的一笑了之。
那天對陳安安的話,不過是興之所至。
我沒資格為她人生負責,她要自己為自己人生負責。
就在這時,張叔來找我了。
他笑面虎一般的旁敲側擊,問我最近為什麼動作這麼大,裁員了許多人。
我笑哈哈的糊弄了過去,隻說是因為公司成本問題。
張叔離開時的神色並不滿意。
不久,淮家公司大張旗鼓的進行了新項目的發布會——這麼巧,新項目的核心技術都是沉家公司最新研發的成果。
明顯是公司出了內鬼。
消息靈通的媒體長篇累牍報道這件事,大眾哗然。
與之相反的是沉家公關在我的示意下陷入了沉默。
就在人心惶惶時,張叔開始拋售手裡沉家的股票,並帶著部分技術團隊跳槽去了淮家。
我動用了私產將張叔拋售的股票都買了下來。
稍微穩定了飛速下降的股價。
但外界對我們並不看好,更多小報報道著沉家即將完蛋的消息。
這段時間,圈子裡的朋友對我也是避之不及,人情冷暖我倒是看了個遍。
有的看好戲一般問我發生了什麼,更有的直接刪了好友。
淮敘安更是換了電話號碼打過來,語氣洋洋得意:
「你看到了麼? 現在你們公司耗資千萬研發的系統在我這裡。」
「錢都打水漂了吧哈哈,你一個女人以為自己能成什麼事嗎?我給過你機會了,誰叫你給臉不要臉!你要是現在願意跪著求我,我考慮放你一馬!」
聽著淮敘安囂張的語氣,我淡淡道:「可別半場開香檳啊。」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我通知公關部,是時候了。
12
在淮家公司發布會的一個月後,沉家也發布了新產品。
和淮家產品類似,但技術更高端,系統更為完善,一經面世,大受好評。
有珠玉在前,淮家公司產品就不夠看了。
偏偏淮家已經推了產品一個月,定金收了不少,底下幾乎全部生產線都在制作產品。
淮家公司的股價一夜之間大跳水。
聽圈子裡的人說,淮父知道後憤怒到喘不過氣,還進了醫院。
沒錯,我早就知道張叔的不對勁,所以我安排下去,他能找到的「核心技術」不過皮毛,能帶走的人也不是什麼核心人才。
就等他拋售股票,然後將股票買回,以此穩定我的管理權。
最後,才是給淮家的致命一擊。
那天的項目計劃書我是故意落在會客室的——如果陳安安仍痴心不改,或許會將項目計劃書告訴淮敘安,算是雙B險。
現在看來,計劃很成功。
淮敘安與李叔通過很多渠道試圖向我求饒,讓我放過他們,我統統置之不理。
跟朱熙熙吃下午茶時,她湊上來跟我八卦,說淮敘安自從發現上當後脾氣越發暴躁,甚至家暴陳安安,被陳安安在宴會上鬧出來,圈子裡的人幾乎都在看笑話。
陳安安幹脆帶著孩子搬了出去。
淮敘安這時突然「悔不當初」,開始對陳安安「追妻火葬場」,天天去糾纏陳安安。
淮家公司更是內鬥不休、一團亂麻。
我乘勝追擊,一邊聯系媒體大書特書淮家產品的劣勢,又舉報淮家公司偷稅漏稅。
淮家公司股票跌到谷底,銀行開始催收貸款。
一時間,淮敘安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13
我將李叔偷盜核心技術的監控視頻作為證據提交法院後不久,淮家公司也進入破產清算階段。
淮敘安的經營能力本就一般,不然他也不能想到聯合李叔搶佔他人核心技術的盤外招。
這下,連帶著淮家別墅也被封了。
那天,我特意開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遠遠地欣賞這一幕。
淮父還在醫院,淮母一臉憔悴,平時身上的珠寶都不見了,不斷地唉聲嘆氣。
而淮敘安胡子拉碴,身上的西服皺巴巴的,低著頭拎著行李箱走了出來。
在這一瞬間,我心中的鬱氣似乎稍稍消散了不少。
就算淮家公司倒了,但淮敘安的財產仍然不少,若他好好去找個工作,後半輩子仍然可以活得不錯。
——問題是,淮敘安就不是個能安分下來的人。
我了解淮敘安,他從小錦衣玉食,身邊捧著他的人不少,性格又驕傲自大,驟然遭遇打擊,他不會去做他認為「低端」的工作,他隻會更急功近利的想要成功。
如我所料。
不過三個月,朱熙熙就幸災樂禍的告訴我,淮敘安被張曉介紹的人騙去了創業。
誰知對方是個皮包公司。
這下,淮敘安不僅錢追不回來,就連名下僅剩的房產也被抵押了,一家人都要睡橋洞去了。
終於,淮敘安在答應和陳安安離了婚。
陳安安帶著孩子去了別的城市。
他們離婚那天,我的手機上接收到了不知名號碼的短信:
「對不起。」
我伸了個懶腰,並不放在心上,繼續批閱手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