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遇一臉絕望:“那她是看上你了還是相中我了?”
冉霖囧:“你想太多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唐曉遇捧著盒飯湊過來,哭喪著臉說:“二哥,我沒想多,她真看上我了。”
冉霖沒反應過來,問:“誰?”
“奚若涵啊。”唐曉遇壓低聲音,然後把手機遞給冉霖看,“她微博關注我了……昨天她轉發我微博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怎麼辦,我有女朋友啊……”
冉霖笑岔了氣,樂夠了,才把手機拿出來亮給三弟看:“她也關注我了。”
唐曉遇愣住:“也是昨天半夜?”
冉霖想了想:“應該是,反正我一早起來看,就已經被盯上了。”
唐曉遇問:“那你和她互關沒?”
“當然,”冉霖半點猶豫沒有,“我可不希望被她等不及又找上門來,像早上盯著你說早那樣盯著我把她加入關注。”
唐曉遇恍然大悟,眼裡滿是被摧殘的疲憊:“難怪她整個上午有事沒事就瞄我一眼……超級恐怖……”
冉霖愛死這條活寶魚了。
這廂唐曉遇忙不迭關注釋放善意的女一號,那廂冉霖卻有點想男一號了。
陸以堯的B組戲份是三天,也就是說最早後天,兩個人才能見到——如果陸以堯私底下不找他的話。
但事實是,從爆出偷拍照,陸以堯私底下再沒找過他。
王希提醒他這段時間盡量別跟陸以堯走太近,換位思考,姚紅隻可能提醒得更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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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兩個人的名氣對調,他冉霖現在是一線人氣小生,那麼他會在闢謠之後毫不猶豫繼續和陸以堯做朋友,因為他喜歡這個人,他不想和他形同陌路。
但現實是,他沒有這個資本,他隻是一個剛掙扎出十八線的小咖,他喜歡陸以堯,所以他更要為陸以堯想,幫是肯定幫不上對方了,但至少別礙了對方的路。
所以無論王希有沒有告誡他不要和陸以堯走得太近,他都不會再往上貼了。
……
陸以萌,確切說是陸媽那邊派過來的人,終於在今天一早,把那三位狗仔堵在了房裡。
帶隊的是陸媽最信得過的保鏢大楚,不僅身手好,而且學歷也高,是個打得了架,也能辦明白事的人。該怎麼說,陸以堯已經透過陸以萌,交代清楚。故而堵住人之後也不多話,先把三個人的手機沒收,然後大楚才把那兩張進酒店的照片遞過去。
運動褲、卷毛和光頭都已經嚇癱了,從業多年,見過暴跳如雷的明星,也遇著過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保鏢,但這種堵上門,一言不發,就用巨大的壓迫力讓被堵者瀕臨窒息的恐怖遭遇,還是第一回 。
不怕你有事說事,就怕你一言不發,漫長的靜謐裡,三人幾乎要想出一千種死法了。
卷毛是三人中資歷最老的,這時候成了運動褲和光頭的唯一精神寄託,一個抓著他左手,一個抱著他右胳膊,恨不能扎他懷裡。
卷毛咽了幾口唾沫,豁出去了,雖然是坐在地毯上,但還是梗起了有骨氣的脖子:“你、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話說得很在理。
就是氣勢比較弱,還不如風中搖曳的燭光。
大楚也沒真想把他們怎麼樣,進門先把氣勢擺足了,剩下的就是動之以情:“照片是你們拍的嗎?”
大楚溫和起來,聲音文質彬彬,不像保鏢,倒像儒商。
卷毛緩了口氣,被嚇跑的智商慢慢回籠,一看照片,就明白了大概,立刻道:“不是。照片不是我們拍的,料也不是我們爆的。不,那都不能叫爆料,就是造謠,我們工作室隻爆真料,絕對不會造謠。”
大楚歪頭想了想,又漫不經心地拿過照片來看兩眼:“我憑什麼相信你?”
運動褲不幹了,昂首挺胸:“你不能質疑我們新聞工作者的操守!”
大楚被這撲面而來的崇高職業榮譽感給弄得一愣,繼而哭笑不得。
卷毛看出端倪,這幾個人還真不像要殺人放火的樣。
剛進門的時候,他們被對方的氣勢唬著了,尤其對方還不開口,那種死寂的氣氛簡直能把人嚇死。但現在說上話了,倒好像沒那麼可怕,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眼前這個人脫了黑西裝,露出白襯衫,倒有點從黑惡勢力搖身一變商務白領的意思,隱約是個能說通道理的模樣。
“你看啊,”卷毛指指他手裡正在翻看的照片,也不管人家聽沒聽見去,自顧自道,“照片是平拍的,說明拍攝人和被拍攝人的水平高度基本一致,我們這都多少層了,就是再用長焦鏡頭,也不可能拍出平視效果。”
大楚似認可地點點頭。
卷毛剛松口氣,又聽見對方道:“你們又不是長在這裡,完全可以下樓拍。”
“那你現在就查我們的相機,一共兩臺都在這裡了,你看看裡面有沒有這兩張照片。”
“你們可以拍完轉存然後刪掉。”
卷毛崩潰,這麼下去沒法聊天了:“真不是我們拍的,要怎麼說你才能相信!”
“我信了。”大楚起身,微微點頭,語帶歉意,“對不住,害你們花容失色了。”
卷毛愣住,下意識道:“我們也沒那麼嬌弱……”話沒說完,直接被運動褲掐了一把,被光頭捶了一拳。
大楚從隨身帶的包裡拿出筆記本,很客氣地問:“我能把兩臺相機裡的照片都拷貝一份嗎?”
卷毛咽了下口水:“你是真心問我意見……還是象徵性走個過場?”
大楚不說話,隻淺笑看著他。
光頭和運動褲已經非常配合地卸下存儲卡上交。
卷毛瞪了他倆一眼,然後緊張地提醒:“拷貝可以,別刪啊,還有其他人的呢。”
大楚動作很快,片刻後,完璧歸趙。
“除了你們,現在橫店還有哪幾個工作室的娛記,你們清楚嗎?”
卷毛:“我們不能出賣同行……”
大楚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簡單捏了一下指關節,發出咔咔聲響。
“但他們捕風捉影無中生有根本是行業敗類淨化行業從我做起等著我去微信群裡找一下給你列個名單……”
運動褲和光頭對視一眼,均被組長的臨場應變所折服。
拿到名單的大楚再不留戀,直接走人。
隨著房間門被溫柔帶上,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久久不能回神。
這幫人來得太突然,走得太迅速,前後不過半小時,且同他們沒有任何肢體接觸,隻用眼神和氣場壓迫,要不是捏在手裡的存儲卡,真的好像夢一場。
“快看看,丟照片沒。”卷毛最先反應過來,立刻把單反存儲卡交給光頭,自己則去安裝長焦存儲卡。
所有照片都在——除了陸以堯的。
其實他們這些日子也沒拍到陸以堯的新聞,全是早起出來上工,晚上收工回酒店,要不就是和搭檔對戲,放一起能拼個愛崗敬業合集。
但顯然,對方還是不喜歡。
“要不要報警?”光頭問。
卷毛瞪他一眼:“報什麼啊,你被打了還是被傷了,人家從頭到尾客客氣氣,就說來問點事情,哦,你在這24小時監控人家還有理了。”
“那我們撤?”運動褲提議。
卷毛瞪他更大一眼:“遇到這點困難就撤,你的抱負呢,你的理想呢,一個新聞工作者,必須敢於直面……”
運動褲和光頭再懶得理他,躲到旁邊,湊一起嘀咕。
光頭:“你們不是一直跟著陸以堯嗎,以前發生過這種情況?”
運動褲:“絕對沒有,反正我沒經歷過。”
光頭:“那你們以前爆過陸以堯什麼新聞嗎?”
運動褲:“……好像也沒有,所以除了陸以堯,我們也跟別的線。”
光頭:“那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呢?還能這麼快就派人過來?”
運動褲:“……”
光頭:“會不會陸以堯一直都知道我們在這裡,隻是心懷坦蕩,不願意和我們計較?”
運動褲:“小同志,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像陸神粉了,你這個立場苗頭不對啊。”
光頭:“我真的很喜歡這份事業。”
運動褲:“很好啊。”
光頭:“可入行的時候沒人告訴過我當狗仔有生命危險……”
……
陸以堯接到大楚電話,已經是轉天傍晚了。他相信大楚能把事情辦妥,所以大楚不來信,他便耐心等著。
“確定嗎?”陸以堯聽完匯報,隻問了這麼一句話。
李同看著老板的臉色越來越沉,第一次感覺到了壓力,他從來不知道,一貫和氣的陸以堯還會有這種氣場。
“確定,”大楚不廢話,隻報結果,“酒店門口有自己的監控,拍得很清楚,我們也找到他了,他說讓他拍這些的就是那個張北辰的經紀人武雪峰,而且為了怕對方賴賬,每次通話都有錄音,我已經把監控照片還有錄音打包發您郵箱了。”
“好的,我知道了。”陸以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
“如果沒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今晚我就要帶人回北京了,樊總那邊還等著我匯報。”
“嗯,辛苦了,”陸以堯真心感謝,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補了句叮囑,“和我媽說,沒大事,都解決了。”
大楚愣了下,才遲疑道:“可能我不該問,但既然已經查出來了……”
陸以堯打斷他:“輿論已經壓下去了,這件事也沒造成什麼實際損失,我隻是想證實自己的猜測,證實了,後面防著就好。”
“如果他以後還做這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