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滿滿臉上始終帶著笑意，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我。
“小妹妹你好，我是他們的師姐倪滿滿。”
我強顏歡笑回道，“倪師姐好，我是顧橘。”
倪滿滿點點頭，“那小妹妹下次見了。”
她說完就走到天橋的樓梯往下去。
5
“不然我還是陪你一起吧，這裡有那小子在也行的。”
譚陽說著跟上了倪滿滿的步伐，“你啊你啊，怎麼還是和兩年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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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滿滿輕輕拍了拍譚陽，語氣裡滿是無奈。
盯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我鼻子一酸，那樣親昵的舉動是相處得很久才會這般自然。
“還看呢，人都走遠了。”
一旁沉默的安順忍不住開口提醒我還有他在。
我深呼吸，收拾好了情緒，抬頭看向他，“拍吧，我可以了。”
我逼迫自己打起精神，試著露出招牌甜妹微笑。
安順瞅見我這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彎腰認真看著我說。
“乖，咱笑不出來就不笑。”
少了平日裡的輕佻笑意，我這才仔細看了他的五官，精致得就像打破次元壁走出來的漫畫男主。
這突然放大數倍的精致五官，給我一記美顏暴擊，他是真的很漂亮。
“不用刻意去笑，你越自然越好，微微低頭，對的對的是這樣。”
我沒有料到拍攝狀態時的他這麼會引導，還有那不易察覺的溫柔。
想到這裡，我嘴角微微上揚，眼裡也染上了幾分笑意 。
“很好看，就是這樣笑，現在看我鏡頭，目光要充滿感情，想象這是你的愛人。”
安順低醇的聲音就像是在說情話，我像是掉入他甜言蜜語陷阱的兔子。
“對，嘴巴微微張開，眼睛回來一點，這是個很完美的角度。”
在他堅定溫柔的引導下，拍攝很快就結束了，隻用了半個小時。
這比我和黛兒配合這麼久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我有些驚訝，十分好奇他拍得怎麼樣。
安順靠著欄杆查看照片，一陣風吹落些許櫻花花瓣，這一幕實在是太破次元壁了。
我摸出手機打算來個偷拍，結果手滑點到了錄制視頻，穿著白襯衫少年驀然抬頭看向我。
“你在拍我？”
明明是疑問句，從安順嘴裡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陳述句。
我火速把手機放到身後，搖搖頭嘴硬道，“我是看花瓣被風吹落很有意境。”
陽光下的安順笑了，這一笑讓他身邊的櫻花都失了顏色。
他緩緩走過來，蹲在我身邊給我看他拍的照片。
我低頭看相機屏幕裡的自己，每一張都很好看，無論是表情管理還是和櫻花的互動。
看完了竟然沒有一張廢片，我不禁想到了黛兒和我講的，“鏡頭是沒有感情的，但是喜歡你的人會把你拍得很好看。”
安順肯定是看我受了情傷安慰我，才把我拍得這麼好看，我一整個感動住。
就憑他這技術去接單，那他家門檻的被來的人踏平那種。
“嗯？被哥的拍照技術迷住了嗎？”
我久久沒有說話，安順就知道我又在走神了，他略帶欠揍的聲音響起。
“你真是個好人！”
我想都沒想就說出來了心裡話。
安順聽到我又給他發好人卡，臉色沉了幾分，準備起身卻發現腿有些麻了。
於是他慣性往我這邊倒過來，我還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他撲倒後退靠在了欄杆上。
撲通，撲通，近距離的接觸，隔著薄薄的衣物我感受到了他灼熱的體溫。
至於那心跳聲，我也分不清是自己還是他的。
6
氣氛突然變得尷尬，我正準備說些什麼緩解一下。
安順卻神秘兮兮地說要帶我去個地方，哪兒一定可以讓我的心情變好。
我本來想拒絕的，但是被他那雙桃花眼裡的真誠晃到了，鬼迷心竅就答應了。
夕陽快落下的時候，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橘黃色，成了一片橘子味的海。
海面波光粼粼的，販賣著橙色的溫柔，在海邊這樣靜靜待著就足夠治愈了，所有的壞情緒都落入了橘黃色的落日裡。
而且相比其他沙灘的人山人海，這邊很安靜，隻有海浪聲和不知名的鳥叫聲。
“這個地方的日落好看吧，而且沒什麼人知道。”
我點點頭，指向那波光粼粼的海面，語氣中帶著驚嘆“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邊，那裡的光好好看！”
自己在海市呆了十多年了，竟然不知道還有這麼適合看日落的沙灘。
在這樣舒服的環境下，我感覺心靈都被洗滌了下，回憶起了以前……
我以前是很不自信的，但是我很喜歡漢服和層層疊疊的Lolita，還有像日漫女主的水手服，買了很多很多一直不敢穿出門。
因為害怕會被人說是奇裝異服，有一次穿漢服坐車的時候，就有一個阿叔說我怎麼穿著韓服，還推了我一下，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每一個女孩子從小都有一個公主夢吧，我穿上Lolita的那一刻，就像圓了小時候的夢。
可是它的裙擺太大了，出門又會受到別人怪異的目光，於是我也沒有穿出門過了。
在我盯著海面發呆的時候，安順好聽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你現在很好看，我幫你拍幾張照片。”
我歪頭看向他，眼裡有些疑惑，這時候相機的咔嚓聲響起。
海風吹起我的裙擺，額邊散落的發絲被夕陽的光染上了顏色。
這一刻被定格在了相機裡，也印在了安順的回憶裡。
“你又抓拍！”
我說著就要去搶過他的相機看看，因為自己剛剛的表情肯定很呆。
可惜由於身高問題，我踮起腳也夠不到他手上的相機。
我現在這個模樣略顯狼狽，被他一隻手按住了頭，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不能喊你小橘子了，應該叫你小矮子了。”
安順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特別是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牽動了他嘴角的梨渦。
“哼，不給看就不給看。”
我輕哼一聲，有些氣呼呼地扭頭不看他了。
“好啦，小橘子別生氣了，我回去了再傳給你。現在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呢？”
聽著安順帶了幾分哄人意味的話，我乖巧地點點頭，“是有，但是想起譚陽，還是會有點難過。”
“就這麼喜歡他嗎？”
我低頭盯著腳尖，聲音悶悶的，“喜歡，從那個下雨天他把傘給了我，自己淋雨離開的時候就喜歡了，後面目光總是會停留在他身上。”
“他三觀正還是個很溫柔的人，還很有愛心，會喂教學樓後面的流浪貓。”
安順沉默了會，才緩緩開口，“你說的是六月一號下午在圖書館給你傘的那個人嗎？”
他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我愣了下抬頭看向安順。
“你是不是近視眼？”
我老實地點點頭，“有點，但是我不可能認錯人，得吧。”
我語氣裡帶上了幾分不確定，那個時候我沒敢抬頭看他的臉，但是他手上拿著的本子寫的名字就是譚陽。
還有那個雨中的背影，分明和譚陽的身影一模一樣。
7
那天回來後，安順把照片全部傳給我了就沒有再聯系我了。
令我沒想到的是，倪滿滿找上了我。
教學樓的天臺風有點大，我後悔沒有穿外套準備折回去。
“顧橘同學，要走嗎？”
倪滿滿出現攔住了我的去路，“沒有，倪師姐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喜歡阿陽對吧。”
她直白的話讓我一愣，我心裡發苦，原來這麼明顯的嗎。
見我沒有說話，倪滿滿又開口道。
“我可以把他讓給你，隻要你遠離阿順。”
她的話落在我耳朵裡感覺到很刺，好像我暗戀的人於她而言，可以揮之來揮之去。
我眉頭一皺，糾正她的用詞不當，“譚陽他是人不是物品，為什麼要用讓這個字，而且我喜歡他會靠自己去爭取。”
令我更加不明白的是，這為什麼又扯到安順了。
“噗。”
倪滿滿撲哧一笑，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
她現在的模樣和那天的溫柔大方判若兩人，我感覺到反胃，準備離開。
“小妹妹，太貪心的話，隻會什麼都得不到哦。”
倪滿滿看了眼手機，拉住我的手，不讓我走。
她的手勁比我想象中的大些，我掙脫不開手腕都被抓紅了。
“你到底想幹嗎？”
我的語氣變得不耐煩了，“我要回宿舍了，你放開我。”
“別急啊，小妹妹，你說他們是信我還是信你呢？”
倪滿滿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我沒有來地後背發涼。
我想抽出來我的手，卻沒想到她手一松往樓梯那邊倒去。我伸出手想去抓她卻抓不住，她的口型似乎在對我說，“你輸了。”
“滿滿！”
譚陽焦急的聲音響起，他和安順趕來看見的就是倪滿滿被我“推”下樓梯的一幕。
我不知所措，有些慌亂想開口解釋不是自己推的，“阿陽，和她沒有關系，是我不小心的。”
額頭還在流血的倪滿滿虛弱的聲音響起，譚陽這才注意到了我。
他看向我的目光是毫不掩飾地厭惡，“顧橘，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我，所有解釋的話都卡在了喉嚨。
譚陽抱起倪滿滿離開，走之前她還和安順說：“阿順，你千萬不要誤會顧橘了。”
一旁的安順沉默不語沒有搭話，我鼻子泛酸忍住眼淚掉下來。
“你也不相信我，對嗎？”
我蹲下身子不敢去看安順，害怕他的目光也是那般傷人。
“我真的沒有，推她。”
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我把臉埋進膝蓋，聲音變得哽咽。
就在我以為安順會直接離開或者是質問我的時候，他上前拉起我的手。
然後輕輕拍了拍我的背，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小橘子乖，不哭了，我相信你，手腕疼不疼，都紅了。”
這安慰的話讓我哭得更加委屈了，人好像就是這樣子的，安順任由我的眼淚鼻涕蹭在他的校服上。
8
那天的事情被人發在了校園貼吧，不過一會兒就傳遍了學校。
貼吧的管理員是譚陽，以前這種類似於引戰的帖子他審核都不會通過。
我看到帖子的時候，下面評論區罵聲一片，各種過激的攻擊言論。
【真的沒想到她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下手這麼狠，心疼倪師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