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頭來,一滴淚不經意地流出,悶聲道:
「媽媽,我想你了。」
這晚,我睡得很不安寧,夢裡反反復復回憶的都是碎片。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電話聲吵醒的,陌生號碼。
我接我,不耐煩地「喂?誰啊。」
電話裡傳來許言之的聲音:「月月,我在樓下,見見我可以嗎?」
我決絕道:「不可以。」
然後掛掉了電話,繼續睡覺。
Advertisement
下午,準備去上一堂課,剛出門,就碰到了許言之。
他看到我時,眼睛亮了亮,手上還提著一個兔子燈籠,笑道
「你來了,這....這個送給你。」
我看著這個兔子燈籠失了神,曾經我也像一個小女孩一樣,跟許言之要過這個兔子燈籠。
當時的他敷衍地說:「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要這些東西,沒意義。」
或許不是東西沒意義,而是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沒有接過那個兔子燈籠,苦澀道:
「許言之,現在送我這些東西,惡心。」
他聽到後,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後恢復自然:「沒事,你...你不喜歡,那我以後給你買別的。」
我怒斥道:「許言之,我們分手了!別再來找我!」
一個能把我的傷痛反復揭起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可靠一輩子。
許言之擋在我面前,像是不敢接受這個事實,聲音放軟:
「月月,我們七年感情,說分手就分手了嗎?你是因為陳音嗎?我現在已經跟她斷了。以後我們兩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剛好你不是轉到學校這邊來了嗎?下半年我們訂婚!」
我揪起許言之衣領,抬起手「啪!」打下去。
咬著牙,一字一頓道:
「許言之,這一巴掌是你在另一個女人面前把我痛苦當笑話看,你欠我的。」
「七年感情,就當我送你了。」
「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我繞開他,踩過落在地上的兔子燈籠,一步一步走的越遠。
許言之回過神來時,已經看不到我的背影了。
終究是像放飛的風箏,斷掉了。
9
教學的日子,讓我迅速忘記了感情帶給我的傷痛。
逐漸沉溺於同學們的青春之間。
上次在bbg那件事,一瞬間衝上了論壇,陳音信息被很多黑客公開,學校取消資金資助。
許言之也受到了影響,從後勤部,換到了門衛部。
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他穿著制服在門衛口駐足著。
有一段時間遇見他的同學都會指指點點。
自從上次我跟他說了狠話,他也收斂了很多,不敢再直接來騷擾我。
某天,我在上課時,學生告訴我門外有人找我。
我以為又是許言之本想拒絕,可他說是一個高高壯壯身材的人。
再想想許言之那小身板,確實應該不是他。
到門口時,一個穿著運動裝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手臂的肌肉隱隱地透露在衣服上。
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上次在輪船溺水時救我的救援隊。
他...他叫...
他似乎踩出了我的心思,微微張口:「蔣女士,我是薛尋。」
對,他叫薛尋。
我看向他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最近事情太多了沒有記住,本想跟您登門答謝,但是我把卡片放在錢包裡了,錢包不小心丟了....你今天來是?」
他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錢包,伸手遞給我
「這是你上次落在醫院的吧,護士找不到人就打電話給我,我就去隊裡查詢資料,才給你送過來的。」
我接過錢包,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麻煩您跑過來兩趟,要不中午我請您吃飯吧。」
「吃什麼飯?」不知道什麼時候許言之從身後出來,打斷了薛尋的開口。
薛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玩笑道:「貴校的保安也是風度翩翩,連老師吃飯都要管啊。」
說完這句話,許言之的臉色沉了些。
急聲道:「我是蔣月的男....」
「朋友」兩個字還未出聲就卡在許言之的喉嚨裡。
薛尋看出了我兩之間的情況,故作親昵地望向我:「蔣月,那我中午訂好餐廳等你。」
我「嗯」了一聲,眼神示意謝謝。
薛尋走後,許言之再也繃不住,問我:「他到S是什麼人?!為什麼他表現的跟你那麼親密,你們倆是不是早就有關系了?」
我用嫌棄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許言之一番。
嘲諷道:「你管的太多了吧,我們兩之間不需要我再重復了。」
剛想走,許言之喊住了我「蔣月!」
我沒停留腳步,繼續上課去了。
跟他這種人,再糾結也無濟於事。
在恩州待了半個月後,我去了一趟母親的墳墓。
8歲的陰影一直回蕩在我腦海中。
母親S後,那個精神病沒有坐牢,隻是進了病院治療。
我不甘,憑什麼真正受到傷害的人屍體冰冷地躺在這裡。
而兇手卻在療愈身體。
想到這裡,我不由地攥緊了雙手,直到血腥味撲鼻才松開。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了
陳音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
「你不是想知道那個S你母親的人在哪嗎?你過來我告訴你。」
10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剛想說些什麼,電話掛掉了。
陳音發過來一個地址讓我過去。
衝動襲滿了理智,我收拾好東西,叫了車火速趕往了那邊。
在路上,我想過無數遍這件事為什麼會和陳音扯上關系。
都想不出來。
到目的地時,隻有陳音一個人站在天臺上。
她看到我來時,眼底劃過一絲狠戾,冷笑道:「你還是來了。」
我質問道:「電話裡你說,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真相!」
陳音雙手環胸,得意道:
「當然是你母親的真相,你不是一直找不到那個S害你母親的人嗎?我告訴你,那個人,是我爸爸。」
聽到這句話,我像五雷轟頂地立在了原地,冷聲開口「他在哪?」
陳音接著說「他已經S了。是你們害S了他!要不是你母親非要站在池塘邊,我爸又怎麼會誤推了她!最後我爸因為抑鬱自S了,我沒有爸爸了....」
說著她就幾滴眼淚落下,看起來楚楚可憐。
我歷聲開口:「你們這還真是受害者有罪論。」
陳音哭著哭著笑出了聲:「你們母女兩,總是要把我們毀掉,現在我什麼也沒了,許言之也被你搶走了,蔣月,我要你償命!」
她說完,我隻覺得背後一涼,一回頭,兩個蒙面人用麻袋把我套住。
把我拖向了天臺邊的小閣樓,狠狠地扔了進去。
我掙扎著:「陳音,你個瘋子!你到底要幹什麼。」
陳音做了一個手勢,黑衣人潑了兩桶油,隨後點燃手中的打火機扔向我。
嗤笑道:「我要你S在這濃濃火光中。」
隨後讓人把門鎖上,離開了這裡。
我拍打著門,呼喊著救命,祈求有人來救我。
可惜根本沒人能聽到,火勢蔓延地越來越大。
手機根本沒有信號,隻能聯系緊急聯系人。
我給緊急聯系人發了信息「救我!a棟天臺。」
十分鍾後,許言之來了「月月!蔣月你在哪!」
我已經被濃煙嗆著呼不出來聲,沙啞道:「許...言...之!這!」
許言之察覺到了我微弱的聲音,慌忙趕過來打開門,可是濃濃火勢早已把我和他之間分隔開。
他急聲道:「月月!我來救你!」
說著,他就從火光中衝了進來,橫抱起我。
但卻因為火勢太大,他全身已經布滿火光,腿部已經被燒傷。
走出天臺時,他慌忙中摔了下來。
他強撐著疼痛,把我護在身下,擠出一個笑:
「月月,對不起....出去之後,原諒我。」
我看著許言之的臉,不自覺地哭出了聲。
如果說這個時候,不感動是假的。
可是,我一時間分不清,他此刻是真是假。
11
最後,因為許言之的提前報警,消防員找到了我們。
送進醫院時,我因為呼吸了火災中的廢煙已經昏迷。
許言之因為腿部的燒傷住了院。
醒來時,許言之拄著拐杖在我面前,擔憂地看著我
「月月!護士!人醒了!」
護士被許言之的呼叫趕來查看。
許言之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看向他現在這個樣子,不自覺地出了神。
微微張口:「許言之,我答應你,原諒你,但是其他的,我做不到。」
許言之聽到後笑了笑:「這次本就是因為我,陳音她才……沒事,即使你不原諒我,我也要回去了。」
我下意識地問「回哪?」
他調笑道:「咋了?你舍不得我呀!」隨後又正色道:「本來我就不屬於這個地方,是你把資源讓給了我,我也回到我本該去的地方,畢竟,新疆還有一大批人等著我。」
我抿抿唇「那祝你一路平安。」
許言之還想說些什麼,我裝作困意襲來打哈欠。
我們之間,早已沒什麼可說。
隻願,以後都能回歸自己原本的軌道過想要的生活。
出院之後,我回到了學校。
聽說陳音被抓了,還有她的那兩個同伙。
因為縱火,判了十年。
我去看過她,此時她臉上蒼白看不出一點血色。
看到我時,眼神不自然的閃躲。
「你來幹什麼?」
我伸手露出了火燒的傷疤,嗤笑道:「我來是告訴你,你和你爹都是S人犯,他的結局本該如此,你,也好好的洗清罪名吧!」
說完,我揚長而去,身後傳開陳音的嘶吼聲「不!蔣月!救我!」
她進監獄前,還見過許言之,告訴她懷了他的孩子。
許言之隻說了兩個字「打掉。」
陳音錯就錯在,太貪了。
至於許言之,不過是良心未眠罷了。
薛尋打斷了我
「蔣老師!以後能不能把我設為緊急聯系人!」
我笑了笑「好哇,11366。」
我順著陽光走去,隻覺得一片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