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持終於心滿意足,拉響了最後的手榴彈:“你需要用嘴將紙片傳給和你搭檔的伙伴,然後再由那位伙伴用嘴將紙片放到託盤裡。”
上一刻還在嬉笑的三位男星徹底懵逼,另外一位沒笑的也悄悄靠近他們,四個感受到了惡意的靈魂簇擁在一起瑟瑟發抖。
夏新然懵懂的目光掃過四位伙伴俊朗的面龐。
四位伙伴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死也不接信號。
夏新然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有了定奪:“顧傑……”
冤有頭,債有主,頑皮紙條有出處。
顧傑不冤。
其他三個人如釋重負,恍若劫後重生。
顧傑臉色黑下來,很好,節目組還可以更坑一點。
夏新然也不願意跟一個大男人嘴對嘴,哪怕是隔著紙片的,但看了眼那些奇怪的果汁和食物,他真的寧可來假吻啊。
“我拒絕。”顧傑也知道自己不冤,但他是真的說服不了自己來這個。
夏新然沒料到情況突變,想也不想就嚷:“你不能拒絕!”
顧傑攤手:“為什麼不能,我選擇黑暗料理。”
夏新然崩潰:“和我玩遊戲還不如吃黑暗料理嗎!”
顧傑歪頭看了看他,微笑:“你可能不會喜歡我的回答。”
夏新然徹底生無可戀了,但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問主持:“我能換人再選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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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持溫柔搖頭。
夏新然扒著桌子邊癱坐到地上:“顧傑,我恨你——”
後者已經對這種幼稚的恨意完全免疫了,幹淨利落拿起剩下三人指定的芥末竹筒飯,幾口就掃光光,狼吞虎咽的瀟灑堪比慷慨就義。
許是考慮到夏新然身心受創,在冉霖的提議下,張北辰和陸以堯都同意,選看起來最容易接受的檸檬苦瓜汁給他。
再難喝,憋著氣一飲而盡也就是了。
沒轍,夏新然隻能吞下人生中最苦澀酸楚的一杯酒。
張北辰的任務是兩分鍾內障礙跑,身手靈活的他輕松完成。
接著陸以堯亮出了自己的任務——高空斷橋。
所謂高空斷橋,通常是在距離地面八米的高空搭起一座獨木橋,但是橋中間斷開,約留出一米二到一米四左右的空隙,過橋人需要從這邊橋板一步邁到對面橋板。
平地上一步跨出去一米多不算難事,但在高空,尤其獨木橋還非常窄的情況下,確實就比較考驗心理素質了。
不過說到底,都掛著安全繩呢,就算踩空,也不會真有什麼危險,所以就和冉霖的信任背摔一樣,象徵意義大於實際的操作難度。
剛進入場地,冉霖就看見立在旁邊的斷橋了,所以當最後一個陸以堯打開是斷橋任務,他一點都不意外。
但夏新然就真的恨不能用雙手雙腳表達抗議,畢竟所有的項目都是拓展項目,隻有他的怎麼看都像彩蛋,這不是坑爹嗎!
結果就在大家都被夏新然攪和得樂不可支時,陸以堯忽然發聲:“我選擇黑暗料理。”
場面驟然安靜下來。
剛剛還在嬉鬧的四個人愣在那裡,都覺得陸以堯有點莫名其妙。高空斷橋,其實不是太難的挑戰,就算陸以堯擔心自己完不成,試都不試就放棄,也太快了吧。
旁邊圍成一圈的節目組人員也大感意外。
如果此情此景下說這話的是開心果人設的那種藝人,那可以理解,做效果嘛,拓展訓練哪有吃黑暗料理好玩。
可怎麼看陸以堯都不像犧牲自己給節目做效果的那種人。
包括他現在的表情,都特別嚴肅認真,好像他選的不是黑暗料理,而是某種人生抉擇。
“你確定?”主持人不相信地又問了一遍。
陸以堯嘴唇抿成直線,堅定點頭。
女主持無奈攤手,但轉瞬就換上熱絡神情,轉向剩下四位:“男神們,別客氣了,給伙伴選一款料理吧。”
四位男星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向某一個神秘方向伸出手指,動作整齊劃一,聲音鏗鏘有力——
“變態辣米粉!”
全場哄笑。
連總導演都背過身,肩膀一個勁的抖。
陸以堯絕望。
昨夜那一張張被自己叫醒的睡眼惺忪的臉有多絕望,合起來就是他現在的殤。
所以說啊,人真的不能做壞事,哪怕隻做一件,報應也會跟著來。
醞釀半天,陸以堯終於感覺準備得差不多了,深吸口氣,端起米粉,開吃!
“咳咳咳咳——”
剛吞進去兩口,陸以堯就被迫中止,在變態辣中咳了個昏天黑地。
冉霖看得有點心疼。雖說是為了打擊報復,才跟伙伴們一起指了米粉之神,但導演組也不用這麼逼真吧,說是變態辣還真就變態辣?香辣不行嗎!
“哎你別——”眼看著陸以堯抓過一個玻璃杯就喝,冉霖驚叫出聲。
然而已經晚了。
一心想著解辣根本沒看是什麼的陸以堯,咕咚一口就喝進去了半杯展示用的檸檬苦瓜汁。
這下酸苦辣湊齊了,唯獨缺了甜。
陸以堯哇地一聲噴了出來,臉色糾結得比苦瓜還可憐。
誰也沒料到陸以堯會給自己戲上加戲,哪怕這不是演的,也絕對能樂一年了,跟拍大哥快把鏡頭懟他腮幫子上了。
冉霖卻笑不出來,因為陸以堯眼淚都出來了,是真難受。
焦急地四下看,總算抓到了節目組後勤的身影。
冉霖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衝開人群,愣是從節目組人員的物資裡搶了兩瓶純淨水。
飛快奔回來遞給陸以堯。
已經咳彎了腰的男人根本顧不上抬頭看他,接過水擰開瓶蓋就灌。連喝帶漱口,一瓶水眨眼就沒了大半。
陸以堯總算好受了些,扶著膝蓋喘氣,深深感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謝謝。”
冉霖看著他的後背,想拍兩下,最終還是沒抬手,隻勸道:“剩下的水也都喝了吧,不然嘴裡不辣了,胃裡還要燒。”
陸以堯聽出了冉霖的聲音,驚訝地轉過頭來看。
冉霖被看得有點不太自在,輕咳一聲,又找了個話茬:“後悔選黑暗料理了吧。其實那個斷橋沒什麼的,我以前跳過,一下子就能過去,而且腰上還綁著安全繩呢,萬無一失。”
陸以堯直起身來,定定看了他半晌。
冉霖總覺得陸以堯是想說什麼的,因為他的眼神裡一直有某種情緒在閃,嘴唇也輕微地動了好幾次。
但最終陸以堯還是什麼都沒說。
那天的山水初戀是張北辰。
最終決選在他和顧傑之間進行,冉霖和夏新然都把票投給了他。
然而直到錄影結束,深夜回京,冉霖都還在琢磨著陸以堯的欲言又止。
以至於那夜做夢,他竟然把劇情續上了。
夢中的陸以堯在聽完他的斷橋理論後同樣猶豫,但最終還是開口——
“我怎麼選,關你什麼事?”
那夜過後,冉霖徹底斷了好奇。
再後來的一個星期,大部分時間都在準備王希為他爭取的兩個角色的試鏡,這件事就徹底被拋到了腦後。
第12章
王希幫冉霖爭取到試鏡機會的兩個角色,一個是男二號,一個是男三號。
綜藝尚未播出,機場烏龍的熱度也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所以錄影間隙的這一周,他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除了健身運動,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揣摩要試的那幾場戲。
兩個試鏡排在同一天,一個上午,一個下午。
王希親自帶冉霖去見導演,冉霖有點緊張,但等真正開始試戲,就忘了其他。
回程的時候他問王希,自己發揮的怎麼樣。
王希難得不吝表揚,說他演得很靈。但頓了頓,又補一句,估計這倆都沒戲。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坐在公司的商務車裡,除了司機,隻有他們兩個和劉彎彎。
為方便交流,王希和冉霖一起坐在後排,劉彎彎則老老實實坐在副駕駛。
車子遇上晚高峰,在路上堵起來沒完,司機等得有些無聊,在徵得王希同意後,打開窗戶,點了支煙。
淡淡的煙草味道裡,一路上都沉默的王希忽然饒有興味地瞥了他一眼,開口:“我發現你身上有個挺有意思的點。就是你做什麼事情都喜歡多想,唯獨演起戲來全情投入,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冉霖琢磨了一下這話,好像有點品出來了:“我試戲的時候導演表情不好?”
“不不,”王希道,“他們對你的戲沒意見,但其實壓根就不關心你演的怎麼樣。兩個導演都是,中途就想打斷你了,估計是礙於介紹人的面子,還有你也一點不跟人眼神交流,就沒找著機會,隻能讓你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