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仁姝長公主》, 本章共3354字, 更新于: 2025-06-26 15:22:32

 


「可將軍,不也是在第二個條件上,玩弄於我嗎?」


「可順序上!公主耍我在先!」


 


「我可沒騙你。」


 


我走到他面前,平視他。


 


意味深長道:「隻是時機還未成熟罷了。」


 


他追問時,我卻絕口不提。


 


25


 


「公主難道想追著我不放,因此提出這種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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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鋒一轉,冷冷道:「我可要提醒大公主,我心中隻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去寺廟禮佛時你被刺客圍攻,身受重傷,是仁熹細心照料你,讓你非卿不娶!行了,不必重復,你一定會如願以償的,這樣可以嗎!」


 


我動了點怒。


 


「你、你怎麼知道?」


 


「你管我?」


 


「更何況……」我心念一動,拉過一直很安靜的男子。


 


「沒有你,我也照樣活得自在,這是我的面首,醜奴。」


 


方景文看看醜奴的臉,又看看我。


 


嘲諷道:「公主真是……好奇特的口味。」


 


「這就不勞將軍費心了,接下來就是我和醜奴的事了,你說是吧,醜奴?」


 


我以為的應答聲並沒有出現。


 


「醜奴?」


 


我僵著臉,語帶催促。


 


他的目光卻直直放在剛剛走過來的女子身上。


 


我看過去。


 


是仁熹。


 


「回殿下,草民,拒絕。」


 


他低啞的聲音,像重錘一般,擊打在我心上。


 


我不敢相信,捂著胸口後退幾步,竟然直接坐在地上,儀態盡失。


 


26


 


醜奴不安地來扶我,被我一把揮開,「滾!」


 


「好,好,好,好得很!」


 


我自己爬起來,伸手抽出方景文腰間的鞭子,就要去抽他。


 


孰料仁熹忽然跑來擋在醜奴面前。


 


我硬生生停手。


 


「阿姐莫生氣,這侍衛不識好歹,阿姐幹脆把他給我罷。」


 


原來救我,照顧我,忍受我的脾氣,並不代表他愛我。


 


醜奴的目光一直跟著仁熹,一向沒有感情的眸子滿是執著。


 


原來,沒有人會喜歡我。


 


喜歡我這個孽種。


 


我的目光慢慢掃過驚呆的方景文,笑得完美無缺的陶仁熹……


 


以及那個,從來沒被我正眼看過的醜侍衛。


 


好,好,好。


 


我艱澀道:「妹妹既然喜歡,帶走便是了。」


 


27


 


「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回頭看著方景文。


 


他搖搖頭,欲言又止。


 


「你那是什麼表情,可憐我?真是稀奇。」


 


我拿起一壇酒,揭開封紙。


 


「這種表情,我看得多了,你也和他們一樣,在背地裡嘲笑我。」


 


「我沒有!」


 


他急道。


 


「那你就喝了這酒。」


 


我拎起一壇酒,他下意識接過,神色猶豫。


 


「你就是看不起我,我知道!」


 


「我!」


 


他一急,直接大口大口灌下去,被嗆得連連咳嗽。


 


我大笑起來。


 


28


 


暮色四合,各院子依次亮起燈。


 


我們坐在房頂,酒過三巡。


 


「你知道嗎?母後當時就這麼——」


 


「砰!」


 


一個被喝光的酒壇咕嚕咕嚕滾下去了。


 


「就這麼一聲,S了。」我說。


 


我沒發現自己在流淚。


 


方景文已經微醺,臉頰泛起淡淡紅暈,他一直在沉默。


 


「我敬你方家滿門忠烈,於是聽到你昏迷的那一刻,我想,仁熹不願嫁,我嫁就是了。」


 


「她有她的幸福,誰想下輩子守寡呢?」


 


「我嫁給你,不賺,但也不虧。」


 


「公主真是……時時惦記著金錢啊。」


 


「若無愛,便謀財……你什麼表情?」


 


我警惕道。


 


「憐惜往往會發展為愛,你不要喜歡我。」


 


他安靜地看著我,像是之前從來沒有認識過,卻未頂我一句「自作多情」。


 


半晌。


 


他的聲音輕飄飄地,散在風中。


 


「……」


 


「嗯。」


 


29


 


宿醉過後,一個消息傳遍京城。


 


大業的宿敵在連吃敗仗後,終於決定求和。


 


他們派遣的使臣終於在今日抵京,帶來了牛羊、金銀,父皇龍顏大悅,決定在宮中設宴三日。


 


在姨母的努力下,我終於得以入宮,在宮中暫住,一直到宴席結束為止。


 


夜晚,大殿燈火通明,我與仁熹坐在一起,對面坐著唯一的皇子,陶飛白。


 


他面色蒼白,一看便是長期服藥的樣子。


 


我知道是母後下的毒,宮中對此事諱莫如深。


 


飛白倒是對我還算和善。


 


我對他點點頭。


 


他看到仁熹面前的酒水,轉頭吩咐宮人幾句。


 


不多時,仁熹身前的酒水便被換成溫熱的,她淺啜一口,對陶飛白露出依賴的笑。


 


飛白很寵仁熹,這是共識。


 


30


 


夜深了,歌舞也演過幾旬。


 


使臣起身,恭維父皇,直讓他哈哈大笑。


 


之後,使臣道:「臣今日來到大業,還帶來了可汗的一個請求,不知陛下……」


 


父皇豪爽地揮手,「講!朕能做到的,一定滿足!」


 


使臣拱手道:「可汗久慕中原文化,欲……迎娶一位陛下的珍寶。」


 


父皇酒喝得太多,意識昏沉,「嗯?什麼……珠寶……」


 


但其他人都聽懂了。


 


當今陛下,隻有兩位公主。


 


大公主已然出嫁,因此……


 


我看向仁熹,她的小臉已然白了。


 


31


 


氣氛凝滯。


 


秦謹豁然站起來。


 


方景文緊隨其後。


 


陶飛白捏緊了手中的筷子。


 


父皇打了個酒嗝,在大殿裡,卻顯得響亮。


 


他清醒了,臉色也變了。


 


含糊道:「再議、再議,朕乏了,都散了吧。」


 


隔著遠遠的大臣,我看到秦謹懷疑的目光,悠悠落在我身上。


 


32


 


仁熹一天未進食。


 


我來勸她,絲毫沒有成效,隻能無奈離開。


 


在殿門口,我遇到了來看仁熹的秦謹。


 


我對他點點頭,正要和他擦身而過。


 


他卻拉住我,問。


 


「殿下早就知道?」


 


「什麼?」我反問。


 


「和親……」他深深望進我眼中,像是要把我看穿。


 


「秦大人說笑了,我怎麼可能知道這些?我隻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罷了。」


 


他眼中懷疑稍稍退去。


 


「打擾公主殿下。」


 


我卻不肯輕易放人。


 


「秦謹,」我把恨意咬碎,任其一絲一縷地從嘴裡流出來,化作傷人的毒液。


 


他停住腳步,回頭,不見有情。


 


「你說喜愛澄泥砚,我散盡千金去求;你喜愛吳山的畫,他脾氣古怪,我便軟磨硬泡三個月,得了那幅你愛不釋手的畫;你喜歡仁熹,我替她出嫁……秦謹,我哪裡對不起你?」


 


「可你見到我,隻是問我這麼荒謬的問題。」


 


「難道隻有我將心剖出來,血淋淋地捧給你,你才會信我?好。」


 


我拔下簪子,抵在右胸。


 


「陶仁姝,你瘋了!」


 


「我是個瘋子,可因為一首詩便愛上仁熹的你,是什麼,傻子?」


 


他握住我的手,緊緊地,連同那隻冰涼的銀簪。


 


簪子上的那點光亮,投射在他滇黑的眼眸中,恍惚是個絕情到底的眼神。


 


是崩前的雪山。


 


是山雨欲來前夕,小樓上飄飛的重重帷幔。


 


恰似那一圍纖長的眼睫。


 


庭院深深,深幾許?


 


「太子是未來的皇帝,我畢生夢想,是成為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仁熹是他寵愛的妹妹,而你不是。」


 


「這話我隻說一次,陶仁姝,你不會不懂,莫要再裝了。」


 


33


 


天生的野心家。


 


我收起那幅要生要S的模樣,冷笑一聲。


 


擅長厚黑學的翰林,到底沒有方景文那種頭腦簡單的武將好糊弄。


 


「那你對仁熹呢?都是裝的麼?」


 


我問。


 


他很快收起對我變臉的驚疑,噗嗤笑出來。


 


「我以為公主懂的,這深宮十八年,公主竟然還有這麼一絲天真麼?真心無論重不重要,它隻是不值一文。」


 


「是啊。」


 


我也跟著笑。


 


「若我也有一個疼我的皇弟呢,你是否會轉過來愛我?到時候我的真心,是不是很值錢呢?」


 


「待價而沽,公主若是愛財,這個道理豈能不懂?」


 


將真心化作武器,踩著它達到目的,這是秦謹所信奉的,他也確實做到了,他將仁熹哄得神魂顛倒,讓陶飛白滿以為得到一員能在文臣裡一呼百應的臂膀。


 


我就是不願用,不敢用。


 


才扭扭捏捏,藕斷絲連。


 


才將一顆心劈成數瓣,表面上愛著這個翰林,卻存著拉攏他的心意;表面上敬慕這位將軍為國效S,暗地卻勾著他,甚至……騙著他。


 


未可全拋一片心。


 


到頭來,我好像已經將它弄丟了。


 


愛過的,誰不愛這種男人,可自他毫不猶豫站出來,拒絕讓仁熹嫁給方景文時,我便知道,他不再屬於我了。


 


34


 


「好,那麼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不是瘋狂追逐你的仁姝,而是大業的長公主。秦謹,本宮問你,若本宮真的有一位視我如珠如寶的皇弟呢,你是否願意……」


 


我沒有明說。


 


「臣願。」


 


他靜默一刻,像是窺見甚麼引而不發的、神秘的苗頭,愉悅地笑起來。


 


「我的……殿下。」


 


「好,很好。」


 


這就夠了。


 


35


 


我知道仁熹不會想去的。


 


飛白也不會讓她去。


 


可父皇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送一個公主,保三十年和平。


 


何其偉大的功績。


 


尤其是他這種,登基以來,毫無建樹的庸碌君主。


 


他登基第二年,蠻族來犯,他壯志凌雲,御駕親徵,卻被人一劍射過頭發,嚇得屁滾尿流,再也不提上戰場,取敵人首級這種事。


 


他的正妻,我的母後,卻展現出了令人驚嘆的智慧與謀略。


 


在她的指揮下,大業很快取得壓倒性的勝利。


 


父皇十分寵愛她,兩人琴瑟和鳴,生下了我。


 


可母後卻遲遲沒有再生下一位皇子。


 


說回父皇,他一生建樹不多,而大業的S敵求和,這是我他的祖輩沒有做到的事。


 


而他卻做到了,豈不令他揚眉吐氣,因此犧牲一個女兒,實在是,


 


小事罷了。


 


36


 


秦謹在御書房前跪了一天,父皇不肯松口將仁熹嫁給他。


 


他就是這種人,即使仁熹是他最喜愛的女兒。


 


我知道有人坐不住了。


 


我出殿,和陶飛白打了個照面。


 


他輕咳幾聲,「皇姐這是要去哪?」


 


我微笑:「裡面悶,出來逛逛。」


 


飛白不疑有他。


 


今日是宴會最後一日,裡面還是如此熱鬧。


 


群臣都知道,皇帝今晚要答應使臣的要求。


 


仁熹沒有出席,大家心照不宣地略過了。


 


陶飛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後,我疾步離開,很快走到一處宮殿。


 


「殿下,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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