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死者》, 本章共2797字, 更新于: 2024-10-29 20:55:30
字號
A+A-

  “變魔術給你看。”


  少年往前湊了湊,被特種兵勾手拉到臂彎裡,穿著迷彩褲的長腿把人牢牢圈禁在懷中。他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溫暖的戰術外套裹住了,連脖頸都被塞得密密實實,一點風都透不進。


  “變完了,”特種兵簡短道,“睡吧。”


  少年的後腦勺被按著,頭貼在寬厚結實的胸膛,一時有些發愣。


  他能聽見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和篝火燃燒輕微的噼啪聲,再遠就是深夜叢林呼嘯的風了。但那吹著哨子穿越樹梢的寒風似乎一下變得非常遙遠,跟他半點關系都不再有,周遭溫暖的臂彎隔絕了寒冷、兇險、孤獨的世界。


  他小心吸了口氣,鼻腔中是年輕旺盛的Alpha信息素,混合著一絲汗水的味道。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在這種氣息的包圍下覺得安心。


  “……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半夢半醒間,少年呢喃著問。


  特種兵一手持槍,警惕環視黑夜危機四伏的叢林:“嗯?參賽者和人質互通姓名是違反規則的。”


  “告訴我嘛……”


  特種兵把少年按回懷裡,無奈道:“行行行……不準告訴別人。”


  “唔。”


  “……我姓周。”


  “周什麼?”


  “……”


  “周一,周二,周三,周日……”

Advertisement


  “周戎!”特種兵簡直頭大,順手一拍少年的腦袋當做懲罰,盡管那動作輕柔得堪稱小心:“兵戈戎馬的戎。”


  少年終於略微表示滿意,“嗯”了一聲。


  “下次有危險就叫戎哥。”特種兵頓了頓,火光中他俊美的臉似乎有點紅,小聲說:“隻要叫戎哥……不管在哪都去救你。”


  不論多遠,都能接到你。


  十一年後,喪屍淪陷的T市中心。司南凌空接住鉤索,被周戎攔腰一抱,機車在身後打著旋砸進喪屍潮。


  兩人在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中彼此相擁,一同摔進了裝甲車。


  “免貴姓周,兵戈戎馬的戎。你呢?”


  ——Noah。


  我的名字叫Noah。


  灰暗的平房中,司南扭著眉頭嘶啞喘息,痛苦蜷起滿是電擊傷痕的身體,冷汗將床褥浸透了一層又一層。


  山長水遠,多年不見……


  如同你曾許下的承諾,最後請再來接我一次。


第43章


  06:08AM


  第三天清晨。


  周戎癱在房檐上, 在東方天際泛起魚背青的那一刻, 精疲力盡地呼了口白氣。


  子彈還剩最後二十一發,手榴彈四枚, 戰術刀、匕首各一把, 突擊步一挺, 手槍一支。


  食水全部耗盡。


  雖然已至強弩之末,但他竟然在喪屍之城中度過了整整兩個漫漫長夜, 連周戎都覺得冥冥之中有某種力量在庇佑著自己。


  但司南還活著嗎?


  放眼望去茫茫屍海, 他到底躲在城市的哪個縫隙角落?


  周戎看了眼表,距離司南失蹤已經過去了三十六個小時。


  ——他是否已經心灰意冷, 放棄希望, 甚至已經……死了?


  不, 不會的——雖然沒有任何依據,但周戎莫名就是覺得司南不會這麼輕易被殺死。最大的可能性是他手無寸鐵,無法突圍,又對118小隊折返回來接他逐漸喪失了信心, 正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裡抹眼淚;要不就是正收拾收拾, 準備強行出發步行去城郊的直升機場。


  再堅持一下, 周戎咬緊後槽牙,強迫自己坐起身。


  搜索滿48個小時還沒結果的話,就賭一把出發去機場,根據實際情況決定是守株待兔,還是開裝甲車回城繼續搜索。


  “堅持住。”他喃喃著道,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虛空中那個對他微笑著招手的司南。


  “隻要堅持住, 總能再見的。”


  周戎緊緊左大腿上的繃帶,被喪屍潮圍追堵截到無路可逃隻能跳樹,結果被樹枝刺出的那個比巴掌還大的傷口現在已經不流血了。又髒又黃的繃帶上隻留下深色凝固的血跡,乍看上去有點嚇人,幸好不太影響行動。


  周戎拎著擴音器跳下屋瓦,無視了咫尺之外正聚攏過來的喪屍,縱身從樹梢躍向大街,正準備繼續放聲大吼,突然腳步一頓。


  ——遠處街角,有個人背對著他,正走進一家五金器材店,將店鋪裡覓聲而出的喪屍一一擊斃。


  那人穿著兜帽衫,背影極其雄壯,周戎打量了下,覺得可能比自己還要高半個頭。而且那人姚明般的身高竟然還配了泰森般的肌肉,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都讓人油然產生一種望著巖山在平地上移動的感覺。


  竟然還有活人?


  周戎沉吟片刻,沒有暴露自己,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


  ·


  “……啊……!”


  羅繆爾翻身壓住司南:“——簡!”


  女Alpha快步衝進房裡,把司南一條腿壓住,整個人按在地上,左手銬在床沿,整系列動作熟練無比,仿佛在過去的一天一夜裡已經重復過了很多次。


  司南眉心緊鎖,竭力蜷縮身體,發出痛苦的咆哮。羅繆爾示意那個叫簡的女Apha出去,然後跨坐在司南身上,壓制住他所有掙扎,捏著他下巴吼道:“Noah!看著我!”


  司南充耳不聞。


  “Noah!”


  羅繆爾貼著他耳朵,不斷反復喝令,那音量簡直連死人都能被震醒。足足好幾分鍾後,司南渾不似人的嘶聲喘息才漸漸停止,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


  “看著我!”羅繆爾吼道。


  “……”


  “你想起了什麼?”羅繆爾強行注視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一字一頓問:“你在白鷹基地的時候是怎麼跟C國軍方接上頭的?終極抗體在哪裡?告訴我!”


  司南動了動嘴唇。但連續十多個小時食水未進,連續不斷的高強度審問讓他極度疲憊,連聲音都很難發出來了。


  羅繆爾用楓糖衝了杯糖水,回來半跪在他身側,居高臨下道:“喝了。”


  司南別過頭。


  “喝了!”


  沒有回答。


  “跟巧克力一樣,是麼?”羅繆爾終於放棄了努力,冷冷地問。


  司南完全沒有搭理的意思,閉上了眼睛。


  這銅牆鐵壁般的無聲的拒絕讓羅繆爾無計可施,他狠狠摔碎楓糖水杯,玻璃渣濺了滿地。


  陋室中一時十分安靜,寒風呼呼漏過窗縫,除此之外隻聽見羅繆爾強行壓抑憤怒的喘息聲。


  令人窒息的僵持延續了足足好幾分鍾。


  “……好吧,我承認。”羅繆爾再次開口道,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大為光火,尾音甚至稱得上是冷靜自制。他說:“OK,我承認,巧克力的事情是我做錯了。”


  ——在羅繆爾一生中,說出“我錯了”三個字的時候屈指可數,甚至連他親爹都未必聽過兩次。


  但司南無動於衷。


  “我不該在你極度虛弱的時候,為了懲罰你,讓你自己開電擊器,並把巧克力作為誘導手段。”


  “——但你知道,”羅繆爾頓了頓,緊接著又冷硬地道:“在試驗場景中被喪屍咬傷本來就是會被懲罰的,作為受到特訓的戰士,你我都經歷過。雖然你接受的模擬強度確實大於白鷹部隊內的任何人,而且你認為用食物作為誘導手段是一種侮辱……”


  司南毫無反應。


  “你到底在聽我說麼?”


  “……”


  羅繆爾深深吸了口氣,藉此控制住情緒:“你這種幼稚的堅持毫無意義,Noah。假設一下如果你現在餓得快死了,面前隻有一塊巧克力,不吃就會死,你還會不會對我堅持這種蒼白可笑的個性?”


  他沒有想到的是司南竟然睜開眼睛,偏回頭來,微笑道:“不會啊。”


  ——短短三個字沙啞變調得幾乎聽不出來,但那個嘴角略微彎起的弧度是真的,羅繆爾都看呆了。


  “我早就開始吃巧克力了。”司南說,笑容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前兩天有人給我的,吃了一大塊呢。”


  羅繆爾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愣在了那裡。


  司南坐在地面上,再次把頭頸枕在床沿邊,似乎那兩句話已經耗光了全身的力氣。


  Noah的真實性格中,有著極度偏激和令人費解的一面,羅繆爾一直都知道。如果硬要和正常人做個對比的話,他某些方面其實很像孩子,還是特別幼稚和記仇的那種。


  他仇恨別人,也仇恨自己。


  他會在飢餓難忍時,因為對誘導物——巧克力產生極其強烈的需求,而願意接受羅繆爾的條件,自己按下電擊器,承受生理痛苦和精神侮辱這雙重的折磨。


  但他也會在之後產生應激障礙,從此徹底拒絕巧克力,甚至每當吃到這種食物就會條件反射性嘔吐。

潛力新作

  • 港圈太子爺的金絲雀帶球跑了

    港圈太子爺的金絲雀帶球跑了

    "跟在港圈太子爺身邊的第三年,我懷孕了。 他朋友問他:「你結婚,你那金絲雀怎麼辦?」 他俊美的側臉一半隱在昏暗中,嗤笑的聲音傳來:「不過是一個玩意兒,她還能有意見?」? 後來我跑了。"

    月盈滿

    月盈滿

    "我爹是位高權重的丞相,可偏偏生了一顆擺爛的心。 我娘懷我時,病重的國師傾盡心血留下我是天生鳳命的預言後,就一命嗚呼,撒手人寰。"

    拳擊手男友

    拳擊手男友

    "為了躲避瘋狂的追求者,我被迫搬家。 合租對象是個糙漢拳擊手,看著冷硬實則溫柔。 後來,追求者又找上了門。 糙漢託著我抵在門上:「叫老公。」 隔著門,外面是瘋狂的拍門聲。 裡面,春光旖旎。"

    十一出遊,我媽讓我住黑旅館

    十一出遊,我媽讓我住黑旅館

    "十一假期,我花錢讓全家人出遊。 為了省錢,我媽退了我訂好的兩間雙床房,讓我住黑旅館。"

  • 謹拒惡毒白月光

    謹拒惡毒白月光

    我重生回到了十年前,喬月月找我借錢幫她那個嗜賭成性的老父親還賭債的那天。 「顧謹之,不是我喬月月看不起你,你除了會用錢要挾我,你還會做什麼?」 「欠條我打給你,等著我大學畢業,我一分錢不少地還你。」 我握緊手中的銀行卡,看著拍在我面前的欠條,笑了。 「喬月月,我不想借錢給一個我看不起的賤人。」說著,我看了一眼站在喬月月身邊,宛如護犢的老母牛一樣的小混混賴昌。 嘲諷道:「你可以讓你的好哥哥弄點錢給你,去還你老子欠的債。」

    病嬌白月光

    病嬌白月光

    "飛機失事,我跟未婚夫許凌雲的白月光曲雅知一起流落荒島。 曲雅知嬌豔美麗,身段婀娜,充滿誘惑美。 等待救援的第七天,幸存的男人們蠢蠢欲動,那充斥著色欲與暴力的目光盯上了她。 為了保護白月光,危急時刻,未婚夫許凌雲推了我出來:「她,幹淨的,還是雛兒。」 「啪!」 許凌雲話音才落,就被他的白月光曲雅知狠狠甩了一巴掌。 我看著曲雅知,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傻白甜拯救計畫

    傻白甜拯救計畫

    失散多年的妹妹終於被找到了,一家子傻白甜爭著搶著去接她。 我哥:董事會取消我去接! 我弟:考試取消我去接! 我爸:手術取消我去接! 我爺:鍛煉取消我去接! 我冷哼一聲,當著他們的面捏碎了玻璃杯。 剛要開口的我媽:我乖乖待在家哪兒也不去,你說了他們就不能說我了哦~

    不是吧,我拋夫棄子了

    不是吧,我拋夫棄子了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凡人相公說,他是九重天上的鳳凰神君。

×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