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文文這幾天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非要回滿高。先是說滿高換了一家食堂,又說修整了籃球場,好不容易才哄得紀燃點了頭。
那件事過去後,滿高已經換了一批領導,紀燃對這兒也不是太排斥了。
“啊啊啊!”嶽文文捏著手機,“那個人果然在!!”
紀燃看著不遠處正在打籃球的男人,道:“你他媽該不會就是為了他,才天天催我們回來的吧?”
“當然不是!”嶽文文應得一點兒都不真誠,“我就是想帶你們找回兒時的回憶,鵬鵬,你和小燃燃都多少年沒在這球場上打球了?”
程鵬配合道:“很多年了。”
程鵬知道嶽文文的心思,他抱著球,對球場裡的人說:“老師,我們湊個數?”
球場此時隻有三人在,也確實無聊。那新來的體育老師朝他們點點頭:“行啊。你們也是高三學生?哪個班的?怎麼沒上課?”
今天節假日,學校大多數學生都放了假,除了高三生。
為了方便混進學校,他們一行人穿的是校服。
嶽文文立刻趁機跟他聊了兩句:“我們高二的,今天就是來放松放松筋骨。”
他們聊得火熱,等得紀燃不耐煩了:“到底打不打?”
一場小型籃球賽開始。
三打三,體育老師們覺得自己跟群學生打是欺負人,所以決定猜拳訂隊長分球員。
紀燃和秦滿被分到了不同的兩個隊伍。
他們一起打球的次數屈指可數,尤其是敵對陣營——隻有籃球賽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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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燃想,這一次,他一定要把秦滿摁在地上摩擦,要打得讓他心甘情願叫爸爸。
體育老師們原本還想著給學生放水。
在秦滿投了第三個三分球後,跟紀燃一組的兩個老師被激起了鬥志。
籃球是一項很吃體型的運動,你越高越壯,就越有優勢。見比分漸漸落後,老師們終於不再手下留情,開始用身體在規則允許的情況下去頻頻碰撞秦滿。
秦滿身材雖好,但比起天天在運動的體育老師們還是差了一些,視覺上就給人一種不太經撞的錯覺。
紀燃目睹幾次後,皺眉喘著氣道:“我來守他……”
話還沒說完,老師就已經站到了秦滿面前。
秦滿左右看了看位置,快速往右想突進,正要上籃得分,就被旁邊身強體壯的人狠狠一撞——
紀燃顧不上自己現在有多喘,立刻從自己的位置衝了過去,在秦滿落地之前把人抱住了。
但他沒站穩,秦滿體重也不輕,這一下根本抓不住,兩人齊齊朝地下摔去。
秦滿一怔,趕緊調整好姿勢,給紀燃當了肉墊。
他們流的汗都浸湿了校服,緊緊貼在肌膚上,鼻息之間都是汗和荷爾蒙的味道。
秦滿吃疼,揉著他頭發,笑著問:“我在假摔,你幹嘛呢?”
“……”紀燃道,“撞你,看不明白?”
“明白。”秦滿失笑,“你隨便撞。”
“抱歉啊,沒控制好力道。”體育老師火速趕來,“受傷了嗎?我帶你去醫院。”
“沒事。”紀燃站起身來,“我們不打了。”
“真的很抱歉,如果受傷,你隨時聯系我。”體育老師報了自己的電話。
嶽文文非常認真地用手機記下來:“好的老師。”
“你們衣服都髒了,明天還要升旗呢。”體育老師想了想,“這樣吧,我帶你們去對面那家公共澡堂,請你們搓個澡,順便找阿姨把衣服洗了,我出洗衣錢。”
嶽文文道:“不用了……”
“好啊。”秦滿笑著接過話,“麻煩你帶個路?我衣服湿透,還髒了,確實不舒服。”
紀燃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會來這個公共澡堂。
他對跟一大幫男人洗澡沒什麼興趣,所以從來沒在公共澡堂洗過澡,他上一次踏入這裡,還是為了偷秦滿衣服。
這個時間點,公共澡堂壓根沒人。
紀燃原本還是很抗拒的,進去一看,才發現多年過去,澡堂也進化了——兩個淋浴頭間隔了一面牆,外面還有木門擋著。
程鵬自然是不會在這洗的,已經回去處理公事了。嶽文文則是跑腿幫他們去車上拿衣服,順便跟體育老師談心。
偌大一個澡堂,隻有他們兩人在。
水還沒開始熱,涼水打在身體上,刺激又舒爽。
紀燃正研究著怎麼擠壓面前的沐浴露盒子,就聽見身邊傳來一句:“小學弟,幫忙搓個背?”
紀燃嗤笑:“你背上鑲了金還是嵌了鑽?”
兩分鍾後,紀燃拿著毛巾,一下一下地幫秦滿搓著後背。
其實沒什麼可搓的,幹淨得很。
紀燃這邊的水沒關,水聲哗啦啦的,兩人剛碰完水,肌膚都冰涼滑膩,觸碰時仿佛帶了團火。
“小學弟。”秦滿叫他。
“幹什麼?”
“你不是說,第一次看我洗澡,看硬了麼?”
“……”他媽的,他就知道秦滿要提這一茬,“閉嘴。”
“那你現在硬了沒?”
“……”
“嗯?”秦滿盯著牆磚,笑,“說啊。”
他本來就想逗逗紀燃。
誰想身後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有點兒。”
這下輪到秦滿沉默了。
紀燃一說就後悔了,接著道:“我他媽都說了不來這了。”
秦滿突然站起來,轉過身,抓住他手上的毛巾:“別搓了。”
紀燃一怔:“嗯?”
“來做。”
紀燃瞪大眼:“操,不做,你瘋了??你看看這是哪裡……”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洗澡?”秦滿在他耳邊蠱惑,“而且這還有簾子,拉上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紀燃恍然。
怪不得秦滿會突然答應來澡堂。
“你是不是早知道這裡上簾子和木門了??”
“不知道,真不知道。”
“……”
兩人赤著身,又有過多次深入交流。現下隻要一個眼神,一點細碎的接觸,都能成為燒光理智的最後一簇火。
紀燃轉過身,手放到木門的開關上。
秦滿還以為他要出去:“等會兒,把身子擦幹……”
他話還沒說完,紀燃就抬手一個用力,把那小小的簾子拉上了。
洗浴空間本身就小,這麼一遮,完全隔離開兩個世界。
秦滿沒再說話,隻要紀燃一個眼神,他便能毫無顧忌地奉獻出全部。
兩人一迎一合,接了個綿長的吻。
水漸漸有了溫度,現在已經入了冬,外面涼意陣陣,簾內熱火朝天。
在澡堂,到處是能就地取材的東西。
一切做好,秦滿伏在他肩頭,突然想到什麼,停頓下來:“……套子還在校褲裡。”
聽聽,這他媽是人說的話嗎。
紀燃往後猛地一頂,咬牙道:“那就這樣,快點。”
秦滿從來不是正人君子,在這方面更不是了。
他舔舐著身下人的後頸:“……一會我幫你清理幹淨。”
紀燃爽透了。
一股奇妙的圓夢感摻和著快意,幾近滅頂。
他們正興在頭上,突然聽見腳步聲,紀燃驚得一頓。
“沒事,你夾著我了。”秦滿啞著聲音,伸手,把紀燃的腦袋微微往下按,“委屈你,往下一點……不然簾子會有影子。”
紀燃感覺到秦滿五指探進他的頭發裡,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揉捏,安撫。
是看門的大叔。
“你們的時間到了!”大叔道,“再不出來要關水了哦……另一個人呢?”
“知道了,他去旁邊的廁所了。”秦滿沉聲道,“我們加一個小時。”
從澡堂出來,紀燃頭皮都麻透了。
還好嶽文文等得煩,把衣服放下就走了,要讓他知道他和秦滿在澡堂裡呆了一個多小時……
估計會羨慕死吧。
“腿酸不酸?”回到車上,秦滿問。
紀燃坐在副駕:“你抬兩小時腿試試?”
“是我的錯。”秦滿體貼道,“下次你就躺著,腿也不用抬,全都我來。”
“閉嘴。”
秦滿點開車載音樂,今天節假日,快到飯點,街上車不少,車輛密密麻麻擠在一起,挪動不得。
紀燃沉默半晌,又開口:“晚飯一起吃。”
“好。”秦滿問,“出去吃,還是來我家?”
“在我家。”
秦滿手上一頓,轉頭看他。
紀燃:“……看我幹嗎?”
“舍得讓我進去了?”秦滿笑了笑。
“別陰陽怪氣的,去還是不去?”
“去。”秦滿道,“你勾勾指頭,我哪兒都去。”
今天開的是秦滿的車,到了門口,秦滿道:“我去停車就來……”
“停我家車庫吧。”紀燃打斷他。
秦滿再次側目,目光比方才還驚訝。
“我把你車牌輸進系統了。”紀燃看向窗外,裝作雲淡風輕地說,“……還找人來裝修了一下。”
“裝修?”秦滿心髒不受控制地微顫,“我沒聽見裝修聲。”
“沒費那麼大勁,都挑你去公司的時間才動的工,你不是天天把員工逮到家裡來開會嗎?”紀燃撇嘴,“也沒做什麼……就是做了個書房和衣帽間,還多做了個牙刷架……之類的。”
秦滿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
所以前幾天不讓他進家門,就是因為在裝修?
他情緒翻湧,嘴角的笑藏也藏不住:“寶貝兒,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啊?”
紀燃震驚:“我哪裡跟你求婚了?!”
“我願意。”
“……所以我說了我沒有在求婚。”
“那我跟你求婚,你娶我吧。”秦滿微笑,“反正這輩子我也不會讓你娶別人了,嫁人更不可能。”
紀燃側目:“然後呢?”
“嗯?”
“你求婚就這樣?”紀燃嗤笑,“公共澡堂洗個澡,回來車上隨便說兩句,就想我娶你啊?”
秦滿笑容褪去,盯著他看了幾秒:“你在這等我。”
紀燃一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