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那幾個在談項目是你搞黃的吧??”顧哲咬牙切齒地問, “紀燃你有本事直接衝我來,別搞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紀燃氣笑了:“你也知道什麼叫下三濫的手段?顧哲我告訴你, 你惹著我就要有心理準備, 我不會搞你爸, 我專盯著你整。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我卸了你那隻下藥的爛手。”
“那你卸啊!我怕你不成?誰卸誰還不知道呢!”顧哲紅著臉逞能道,“那你先把我爸的項目還回來!!”
“你會不會聽人話?老子沒整你爸。”紀燃吹出口煙圈,“別你全家倒霉都算我頭上來,你更倒霉的還在後頭。”
顧哲其實也不相信這事是紀燃弄的。紀燃雖說是紀家人, 但卻是個私生子, 爹不疼媽不在的, 誰都知道紀家好多人不待見他,按理說應該沒人幫他出頭才是。
但他爸跟進那幾個項目的時候, 對方突然就不願意合作了,追問下去, 都說是他顧哲最近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不敢再和他們顧家合作了。
顧哲最近才被人打骨折, 剛出關沒幾天,哪有時間招惹誰,加上他這人本身就欺軟怕硬的,前前後後算來,也就隻有紀燃勉強符合這一條件。
顧哲道:“不是你還能有誰?”
“你不如想想自己賤到誰身上了。”紀燃把煙擰滅,“你現在在哪?”
“幹什麼?”顧哲道。
“找你還債。”紀燃道,“難道我還去找你喝酒聊天?”
顧哲本來也帶著一身氣,他那晚別提多折磨了,叫了好幾個女的,到了第二天早上,整個人跟虛脫了般。這幾天一直處於腎虛狀態,因為副作用,還天天反胃惡心,這口氣他是不論如何都沒法咽下去的。
他甚至連去埋伏紀燃的人都安排好了。
但這些在他爸那幾個項目面前屁都不算。因為這事,他又挨了他爸一頓胖揍,他爸混社會的,下手重的很,他差點被自己親爹送進醫院。
“行啊。”顧哲聽他這麼說,一時也泄了氣,“我被我爸鎖在家裡,你要能把我救出去,我隨便你揍。可你有那本事嗎?”
顧父進房就聽到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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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高馬大的,一米九的身材,滿身肌肉,上來對著顧哲腦袋就是一巴掌:“你說話客氣點。”
聲音跟人一樣,渾厚有力。
紀燃聽見了,問:“誰啊?”
顧哲忙放下手機,叫了聲:“……爸。”
“你跟他說明白了沒有。”顧父皺著眉問。
他轉白道沒多長時間,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
紀燃一聽,別人的家務事他沒興趣幹涉,正準備掛電話,就聽見那一頭換了個人。
“喂。”顧父道,“紀燃?”
紀燃頓了頓:“幹什麼?”
他不善跟長輩打交道,更何況對方是仇人的爹。
“顧哲對你做了混賬事,是吧?”顧父道,“你說個解決辦法吧,要錢,還是想揍他一頓,直說。”
紀燃:“……”
“不過我們要事先說好,揍歸揍。”顧父聲音一沉,“人不能缺胳膊少腿,命也得留下。”
操。
這世界上還能有比顧哲一家還要奇葩的人嗎?
紀燃一時間無語,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是我和顧哲的事,我會跟他解決,不需要通過你的調節。”半晌,紀燃嘖了聲,“你家的事也不是我做的,不要什麼鍋都往我頭上扣。”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隨手把手機丟回了口袋。
另一頭,顧哲簡直想就地去世。
他爸本身就是個脾氣極差的人,現在被一個小輩這麼不客氣地掛了電話……該不會拿他出氣吧??
“爸,我我我和紀燃不熟的,我還跟他打過架……”
顧父轉身就狠狠抽了顧哲一耳光子,聲音震耳,顧哲被抽得耳朵都在隱隱發疼。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要真想辦一個人,就要解決得幹脆利落!你倒好,上次被人打斷腿,現在還把生意搞丟了,你說你到底有什麼用?!”顧父黑著臉。
“……對不起。”顧哲訥訥道。
“這次的事你不用管了。”顧父把他的手機往地上一丟。
顧哲忙道:“爸,你打算怎麼辦?項目還能追回來嗎?”
“項目不要了。”生意太難了,還不如他幹回老本行來得暢快。
想起方才紀燃的語氣,顧父黑著臉往外走,聲音冷冷的,“你再怎麼廢物也是我顧老二的兒子,被一個私生子欺負,是想丟光我的臉嗎?”
“你就在這給我呆著,我來教教你解決事情的辦法。”
——
紀燃剛離座,秦滿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許麟問:“看完了嗎?”
“這整理方式,紀惟之前好幾個企劃案都是你一手包辦的吧?”秦滿笑了笑。
許麟呵呵兩聲:“都是我應該做的。”
“據我所知,紀惟在工作方面沒薄待過你。雖然工資也就小幾萬,但車子房子可都沒少給。”秦滿抬眼,似笑非笑地問,“他是做了多傷人的事,才能逼著你轉組跳槽?我原以為他最近在忙婚禮,應該沒什麼時間管理公司。”
許麟合上文件:“看來秦先生查得很詳細。”
“彼此彼此。”秦滿意味深長地說。
“紀總是分了我車子房子,不過車子是公司年終的獎勵,這件事全公司都知道。房子我也已經退回去了。我和紀總沒有除工作以外的任何糾纏。至於轉組,是因為我想換一個新環境,同時也算是給自己重新設置一個工作目標。”許麟道,“那秦先生又是為了什麼呢?你應該也不缺永世那點工資吧。”
“誰讓我和紀燃是好朋友呢。”秦滿道。
許麟:“那你們的關系,倒比我和紀惟要親密得多了。”
秦滿往後一靠,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也就不繞彎子了。你如果是替紀惟來辦事的,那我建議你現在就回去,不然一旦發生什麼事情,紀惟也保不了……也沒立場保你。這你應該知道。”
“你放心。”許麟斂眼,“我有自己的底線。”
“你們聊完沒有?”紀燃從廁所回來,身上帶了些煙味,“我餓了,趕著吃飯。”
許麟道:“這家餐廳有午飯的。”
“誰要吃這種十多塊錢的套餐飯啊。”紀燃拿起帽子往頭上一扣,“你現在把工作都聊完了,下星期上班還有事幹嗎?”
許麟想了想:“好吧。那我們下周三見,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
秦滿起身,頷首道:“告辭。”
兩人上了車,紀燃突然問:“這幾天顧哲沒找你麻煩吧?”
“沒。”秦滿轉過頭,“為什麼這麼問。”
“沒事。那傻逼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他爸工作上被人針對了,非說是我弄的。”紀燃道,“我闲著沒事幹去整他爸做什麼?”
秦滿沉默幾秒,問:“還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後來他爸就來了。”紀燃頓了頓,“他爸也是個狠人,我光在電話裡都能聽見巴掌聲。”
秦滿在某次晚會上見過顧父。西裝在他身上十分受罪,身上的肌肉藏也藏不住,胡子茂密,眼神中戾氣十足。
當時對方還想來跟秦父搭訕,秦滿搶在前頭,把秦父叫走了。
顧哲他爸雖說是棄黑從白了,但骨子裡還是沒變,據說特別喜歡欺負小型企業,那些企業敢怒不敢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砸店。
秦滿跳過這個話題,問:“我們現在去哪?”
“回家。”紀燃道。
他太困了,燒也還沒完全退下去,體溫一直維持在38.5左右,現在急需要補充睡眠。
紀燃在家裡足足待了四天,燒才完全退了下去。
這期間嶽文文和程鵬來過一回,然後嶽文文和程鵬的小情兒紛紛被他傳染,回到家之後也發起了燒。
嶽文文一氣之下,把他的備注改成了“病毒攜帶體”,並把對話框截圖下來發給了紀燃。
紀爸爸:你趕緊改掉,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得了艾滋。
嶽文文:哈哈哈哈我不!多虧小滿滿在,不然隻能由我送你去醫院,那我們此時此刻估計在面對面打吊瓶呢。唏噓。
嶽文文:還是小滿滿厲害,跟你一塊呆了這麼多天都沒被感染上。
紀燃看了眼身邊好整以暇坐著的人,心道可惜了。
門鈴響了一聲,紀燃站起身來,走到玄關處打開電子貓眼。看清門外的人後被嚇得一個激靈。
秦滿見他沒動靜,抬眼問:“怎麼了?是誰?”
“操……”紀燃回過神來,慌裡慌張地往裡跑,推著秦滿起身,“你趕緊起來!快走!!”
“誰?”秦滿皺眉,思緒轉得飛快,“我不能見的人?你男朋友?”
紀燃沒空跟他鬥嘴:“我奶奶!!”
秦滿哦了聲,笑了:“沒事,我和她老人家也認識,剛好打個招呼。”
“打個屁!!”紀燃急了,他對他奶奶還算有點了解,在上一輩也算是個人物,女強人,眼神毒得很,估計幾眼就能看出他和秦滿的關系,“我奶奶會發現的!你趕緊走!”
“發現就發現了,我無所謂。”秦滿道。
“我有所謂!”紀燃把沙發上的外套丟給他,“你從車庫走,快點!”
秦滿才走了兩步,又被紀燃拽了回去。
“不行不行,司機會把車開到車庫的,你們肯定會撞上!”
秦滿無奈地看著他:“那我要怎麼辦?”
“躲……你躲客房裡去!”門鈴又響了一聲,紀燃急道。
秦滿被他推到客房裡,剛要鎖門,紀燃想想還是不妥:“不然你躲進衣櫃裡?”
秦滿:“?”
“……這衣櫃很大,裡面沒衣服,能裝下你的。”紀燃還真把衣櫃門打開了,他看了眼衣櫃的高度,“就是……你可能得坐下來才行。”
秦滿氣笑了:“原來我們這是在偷情?”
“不。”紀燃面無表情,沒好氣地應,“是我倒霉,嫖個娼都被警察查房。”
第31章
紀老夫人這兩回來得都有些猝不及防。沒有事先通知, 自顧自就上門來了。
紀燃抱腰倚在車庫門口,等人下了車便問:“怎麼了?”
“我馬上要回美國了, 先來看你一眼。”紀老夫人走到他身邊,抬眼問, “家裡還有茶嗎?”
“……有。”
“給我泡一壺。”說完,她率先一步進了家門。
紀燃不會泡茶,熱水往茶葉上一倒就算好了。
紀老夫人拿起杯子抿了口, 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便把杯子放回原處:“你倒是會浪費這些好茶葉。”
“我又不喝, 放著不算浪費。”紀燃靠在沙發上, 目光不自覺往客房瞥了一眼, 很快收回視線, “……你找我有事?”
“我就不能來看看你?”紀老夫人笑了笑。
經過歲月的沉澱,她年輕時候的氣勢已經全部褪去, 隻剩下那些被細細打磨過的貴婦人的優雅。
紀燃自認功力不夠, 猜不出她的心思。隻知道對方沒事絕不會想到他。
他聳聳肩:“當然可以,打算看多久?”
“你馬上就要去上班了,”紀老夫人極其自然地轉移話題, “要做的準備都做好了嗎?”
紀燃道:“差不多。”
“聽說紀惟的助理也調去你那了。”紀老夫人給了司機一個眼神,對方立刻放下手中的物件, 拿起茶杯重新回廚房泡茶。
紀燃淡淡地“嗯”了一聲。看來那些關於紀老夫人已經把公司完全放權給紀國正的傳言也不全是真的。
紀老夫人斂下眼,正色問:“你還記得, 我去美國前你答應過我的事嗎?”
“差不多吧, 記不太清了。”紀燃笑了聲, “不然您老再提醒提醒我。”
紀老夫人也沒惱,她重復道:“你答應過我,這輩子都不會跟紀惟爭永世。這也是我當初給紀惟母親的承諾之一。”
“我原本想著在永世給你找個闲職,總比你天天在外遊手好闲得好。結果你還沒上任,就搶了你哥哥的助理。你是故意的嗎?”
“我搶了他助理?”紀燃嗤笑道,“他跟你說的?明明是許麟自願調的職,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如果不想要,這人你大可不收。許麟難道還能強行到你組裡去?”紀老夫人並不好糊弄,她看向紀燃,探究著問,“許麟暫且不談。小惟為了拉攏秦滿,也算是花了不少心思,你卻跟秦滿籤了一紙個人合同?”
“……我就是為了膈應紀惟,怎麼了?”紀燃克制著臉上的情緒。
“你有什麼資格跟他作對呢。”紀老夫人面色溫柔,卻說著殘忍的話,“是你和你母親破壞了他的家庭,他又哪裡做錯了?你難道還奢望他把你當親弟弟看待?”
紀燃一雙手在身側,攥得死緊,連掌心的皮肉都在發疼。
“我稀罕他?”他暗自做了個深呼吸,無所謂地笑了聲,“他當初找人找我茬,給我下毒,就該想到我會報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