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確實還沒正兒八經晉升男男朋友。
簡松意毫不心虛:“我們真的還隻是朋友。”
一個“還”字,用得很微妙。
周洛沒聽出來,松了口氣。
簡松意則偷偷打量了一眼柏淮,見他慢條斯理地涮著菜,一點兒也沒生氣的樣子,心裡反而有點擔心。
柏淮面上越淡,心裡越會記著。
這肯定是有點不開心了。
自己回頭一定得給柏淮解釋清楚,他不是嫌棄柏淮,也不是怕剃光頭,更不是怕彭明洪,他其實是怕早戀被發現,鬧到家長那裡去,唐女士還好說,如果柏寒要來一個棒打鴛鴦,那不就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生怕這群傻逼繼續火上澆油,於是連忙開了一罐啤酒:“行了,都是大老爺們兒,別逼逼叨叨的,是火鍋不好吃,還是酒不好喝?”
這次聚會的主要目的一是為了慶功藝術節,二是給幾個馬上要去參加競賽集訓的人加油助威,所以話題一被打茬兒,大家就很快忘了這茬兒,討論起集訓的事。
簡松意是物理,陸淇風是化學,楊嶽是生物,都要去北城一個星期。
徐嘉行:“羨慕你們,不用參加月考。”
“松哥不在了,那這次月考柏爺第一穩了啊。”
“提前恭賀柏爺,祝賀柏爺。”
“不過松哥走了,柏爺不是獨守空房嗎?”
“沒事兒,有我周小洛,排解一切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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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我舍不得你們走,楊嶽走了誰給我補課呀,嗚嗚嗚,楊嶽你不要走。”
“嗐,總要走的,高考後大家就各奔東西了,再也見不到了。”
“嗚嗚嗚,我不想畢業,我不想離開你們。”
“我也是,嚶。”
……
畫風急轉直下,突然就從鼓舞加油,變成了生離死別,一杯酒一杯酒,喝得豪情壯志,東歪西倒。
一說到心虛的話題,簡松意就悶頭喝酒,拒不回答。
柏淮也沒攔他,知道他害臊,不喝點酒緩緩,可能要臊好幾天,那不如就喝點兒,而且他記得簡松意酒量其實還不錯,所以應該沒什麼事兒。
然而等他結了賬,把幾個傻逼一對兒一對兒送上車的時候,一回頭,發現簡松意正站在路邊眨著眼睛看著自己。
站得筆直筆直,眉眼間那股子傲氣和暴躁散了下去,茫然又乖巧,像等著被家長認領的小朋友。
他突然才想起來,Omega結合熱時期,體質會格外虛弱,也肯定比平時容易醉酒。
這人,可能喝多了。
走到他跟前,晃了晃手:“醉了沒?”
簡松意跟著他的手,緩緩地晃著腦袋,神色很認真:“沒有。”
特別認真。
可愛死了,
柏淮確定這人是醉了。
低聲笑道:“沒有就行,沒有我們就回家。”
簡松意張開雙臂:“要背。”
“……”
柏淮失笑,轉過身,微屈著腿,簡松意乖乖爬了上去,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到底瘦,柏淮背著他,也不覺得吃力,就是受不了簡松意一直在他脖頸處蹭來蹭去的,溫熱的呼吸四處零落,勾得他有些心猿意馬。
“乖,別蹭了。”
“我沒有蹭!”
“你明明就有。”
“我沒有蹭!”
邊說邊蹭著,語氣委屈死了,
柏淮隻能哄道:“好好好,你沒蹭。”
果然喝沒喝醉,都一樣不講道理。
柏淮也不知道是誰慣的簡松意這臭脾氣。
到家後,發現唐女士也不在,簡松意的書包也不在,應該是還沒回家。
索性一路把簡松意背到臥室,哄著他洗了澡,換了衣服,抱上床。
坐在床邊,掖著他的被子:“乖,快睡覺,我今天睡你家沙發,如果不舒服了,你就叫我。”
簡松意確實有些不舒服。
他還在結合熱,柏淮擔心他不能接受,所以對他做的臨時標記做得格外淺,而在酒精的影響下,代謝又異常快,所以效果基本去了大半,結合熱的燥意就勾出來了絲絲縷縷。
加上有些醉,就更難受了。
不過他是一隻新手Omega,隻知道難受,卻不知道為什麼難受,隻能憑借著本能,蹙著眉,蹭著柏淮:“我難受,你親親我。”
語氣有些急和不耐煩。
柏淮挑了下眉,有點驚訝,這人,喝醉了這麼直白嗎?那以後倒是可以讓他多喝喝。
他也沒經驗,也沒想過臨時標記會這麼快失效,隻以為簡松意是單純地喝醉了,於是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俯下身,雙手撐在他兩側,看著他,挑唇笑道:“我為什麼要親你。”
“就是想親你,難受,想親你。”
簡松意說著,就伸出手要勾柏淮的脖子,眼角泛紅,眸光蘊著水汽。
柏淮卻似乎一點兒也不心軟,步步緊逼:“你不是說我們隻是朋友嗎?兄弟嗎?朋友和兄弟之間,可不能親來親去的,”
柏淮想著這小東西吃飯的時候竟說些戳自己心窩子的話,覺得該欺負欺負。
雖然他裝睡的時候,偷聽過簡松意說喜歡他,可簡松意其實還沒正正經經地對自己說過一次喜歡。
聽不見這句喜歡,就總是不安心。
小東西哪兒都好,就是沒良心,還有點傻,不逼他一把,他永遠說不出那句喜歡。
“所以,簡松意,你到底給不給我名分?”
柏淮就看著簡松意,微眯著眼睛,跟個狐狸精似的,雖然壞,卻真的好看。
“你親我!”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親我!”
“你先給我個名分,我才能親,畢竟我不能耍流氓。”
喜歡的人,幾個小時前被強壓下的感覺,結合熱的本能,酒精的作用,和體內殘留的柏淮對他標記的影響,讓簡松意什麼都不想思考,什麼朋友,名分的,根本沒聽進去。
見柏淮不親他,索性直接拽著柏淮的衣領往下帶,身子一翻,把他抵在身下。
“你煩死了,我不想聽你說話。”
然後不由分說地堵住了這張討人厭的嘴。
一回生,二回熟,輕車熟路地撬開了防守。
野玫瑰的味道又散發出來了,霸道又囂張。
柏淮沒想到自己喜歡的Omega,不害臊的時候,居然這麼熱情,意外,卻也喜歡,再多的不開心和逗他的心思,也抵不過喜歡的人這樣強烈的攻勢。
於是細雪終究也還是紛紛揚揚落下,安撫著小玫瑰。
……
良久,小玫瑰抬頭,抖著花瓣,低低地壓著聲音:“你幫幫我。”
於是細雪就包裹住了他,時急時緩,時快時慢,時不時還會溫柔地落下些雪花在玫瑰花瓣上。
他說,“簡松意,我想聽你說喜歡我。”
玫瑰嬌嫩,未見風雪,隻能折了腰。。
直到一聲低低的,有些破碎的“喜歡你”。
大雪才終於褪去,玫瑰絢爛綻放。
第62章 Chapter 62
簡松意醒的時候, 頭有點疼,既像是因為宿醉,又像是因為縱欲。
他宿醉了嗎?
他縱欲了嗎?
他好像不太記得了。
簡松意捏捏眉心, 不耐煩地想翻個身。
卻沒能翻動。
他被人給圈住了。
愣了愣, 目光下移,看向那隻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手。
手?
手!
他屏住呼吸,低下頭打量。
睡衣睡褲,換過了。
床單被套, 換過了。
柏淮的衣服也換過了。
垃圾桶的紙巾,埋葬了他和柏淮千千萬萬的子子孫孫。
他什麼都想起來了。
但沒關系,昨天晚上那個人不是自己。
是被阿飄附體的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所以並不關自己的事。
嗯, 對,就是這樣, 淡定,坦然。
嗯,對……草……
這他媽還怎麼見人啊。
簡松意把自己蜷成一隻蝦子, 雙掌捂住臉, 手指用力搭著眉骨,恨不得把自己臉摁進手掌心,再也不露出來見人。
他越想越害臊, 越想越想原地去世, 昨天的一個一個畫面和一句一句大膽又主動的話,反反復復地出現在他腦海裡,他臉燙得能蒸雞蛋了。
他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這麼浪。
問題是自己因為喝醉了浪就算了,柏淮清醒著, 怎麼能就答應自己互幫互助的請求?
可是自己能說柏淮什麼嗎?
不能。
是自己求著人家幫忙的,為了求人家,連淮哥哥都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