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淮:“理解。”
“……”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顯得李停像是一個跟蹤到廁所覬覦校霸男神拉粑粑的變態。
他有些尷尬,但還是不甘心:“你們剛才有沒有聞到Omega的味道?”
簡松意正在想怎麼回答,柏淮先輕哂一聲:“哪家Omega的味道是消毒水或者男廁所的味道,那也挺慘的。”
一邊說話,一邊背靠著隔板,蹲下身,反手將一支阻隔劑從隔板下方遞了過去。
隔板那一側的簡松意也以同樣的姿勢,反手接了過來,借著柏淮說話聲的掩護,擰開瓶蓋,把液體倒在手上,塗抹在腺體和動脈處,避免發出按壓噴霧的聲音,被李停聽見。
嘴上還順便鎮定自若地嘲諷道:“你別問我,我沒分化,我隻能聞到氨氣的味道。”
李停卻總覺得不對。
如果真的是他聞錯了,也沒什麼,但如果不是,那就隻能說明……
心念一轉之間,他釋放出了誘導性的信息素。
誘導性的信息素,並不會挑釁Alpha,但是會誘導Omega釋放出信息素回應,尤其是結合熱時期的Omega,十個有九個會上鉤。
嚴格來說,法律法規是禁止Alpha未經Omega同意就對其進行誘導的,不然可以判定為性騷擾。
然而既然沒人承認這裡有Omega,那李停這個行為隻能算自騷自擾,也不能真把他怎麼樣。
投機取巧,心思真沒用在正道上。
柏淮察覺的第一刻就想反壓回去,垂在隔板下方的手卻突然被握住了。
Advertisement
簡松意的手,勾著手腕,從縫隙裡探過來,抓住他的指尖,輕輕捏了兩下。
這是在告訴他,沒關系,不要鬧大了。
指尖的溫度燙了柏淮一下,他心裡一疼,順著這個姿勢,反過來包裹住了簡松意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和微涼的掌心,把軟得沒力氣的那隻手,好好藏了起來。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溫柔又無聲地安撫著。
而門外,李停釋放了半分鍾誘導性的信息素後,卻見無事發生,又不甘心地使勁嗅了幾下,又深又狠。
然後有點被臭到。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他狐疑地皺起眉,卻又無可奈何。
隻能當剛才是他自己聞岔了,再加上被男廁所和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得有點兒吃不消,火速解決完生理問題後,徑直離開。
他一離開,柏淮立馬拎著包從自己的隔間出來,敲了兩下簡松意的門。
“吧嗒”一聲,鎖開,柏淮閃身進去,從裡面再次鎖上。
簡松意剛剛抵抗住一個Alpha的誘導,現在整個人都泛著誘人的紅,蹲在地上,抬眼看了一下柏淮,眼皮緩緩掀起,桃花眼尾上挑,眸光潋滟得要滴出水來。
特殊時期的漂亮Omega,比平時還要漂亮了。
柏淮嗓子痒了一下,移開視線,準備從包裡拿出抑制劑。
簡松意想站起來,卻突然腿軟,眼看就要滑到地上了,柏淮連忙把包一扔,一手拽住他的胳膊,一手摟住他的腰,把他撈起來,摁進自己懷裡。
不摁不要緊,這一摁,簡松意就像久旱逢甘霖的的泥土地,貪婪得沒了章法,把頭埋在柏淮脖頸之間,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嗅來嗅去,也沒嗅到信息素,不滿地皺起了眉。
像想吃糖,翻了半天卻沒翻到,於是開始鬧脾氣的小孩兒。
簡松意剛想發脾氣,柏淮就捂住了他的嘴,下一秒,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和對話聲。
“現在的學生真是越來越猖狂了,居然卷子都不寫完就交卷,還說太難了,不會?英語有什麼不會的?以為我們體育老師就沒學過英語?瞎蒙幾個單詞幾個選項也行啊。而且那個學生聽說還蟬聯兩次年級第一,你說他不會?氣人不氣人?”
“哎呀,可能人家年級第一拿膩了,不想要了。”
“這就是不尊重考試!譴責!”
……
簡松意看向柏淮。
柏淮垂眸,沒有看他。
聽兩個人的聲音,應該是一考場的副監考老師和二考場的副監考老師。
柏淮覺得這兩個二十幾歲的Alpha,居然還手拉手一起上廁所,有意思沒意思?
這就算了,居然還這麼八卦。
其中一個嘖了兩下:“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給你說,我覺得肯定有情況,根據我當年上學和多年教學經驗,學霸如果突然交白卷,十有八九是為了愛情。”
“不會吧,交白卷還能為愛情添磚加瓦?”
“真的呀,你信我,這種情況,多半都是喜歡的人出事了,要去英雄救美。我上學那會兒就遇到過,一個學霸,女朋友是學渣,然後女朋友突然結合熱,那男生考著考著試,聞到信息素就跑了,當時還是期末考,可沒把老師給氣死。”
“那後來呢?”
“後來那學霸帶著她學渣女朋友一起考上滬城大學了,現在孩子都生倆了,你說厲害不?”
“嘖嘖嘖,還是高中時候好,談個戀愛都這麼帶感。”
“是啊,這個年紀不談戀愛,以後談戀愛就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了,就不是那個味兒。”
“不過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這次提前交卷那個男生喜歡那個人運氣還真不錯,那男生長得挺帥,有我幾分當年的風採。”
“滾吧你,像你就完了。算了算了,我們兩個大齡單身Alpha就不要吃小年輕的狗糧了。”
兩個人說著,又嘮起了其他嗑兒,擺明了不是為了來上廁所而上廁所,就隻是單純地覺得監考無聊,出來躲一躲,抽根煙,聊個天。
這樣一來,兩個人什麼時候走,全隨緣。
柏淮頭疼。
而簡松意雖然身體不聽使喚,意識還算清醒,聽明白了外面兩個老師的意思,一邊生氣柏淮怎麼能卷子都不寫完就跑出來,一邊又因為他們言語中無意之間把自己當成是柏淮的Omega而別扭起來。
自己不是柏淮的Omega,他們也沒有早戀, AO之間也是有純友誼的。
簡松意心裡無聲地辯解著。
身體卻很老實的軟軟地纏著柏淮,想要信息素。
然而外面就有兩個Alpha,還是老師,如果被他們發現一個廁所隔間裡藏著一隻提前交卷的Alpha和一隻發情的Omega,那還得了。
所以柏淮根本不敢釋放信息素,又擔心簡松意扭來扭去,扭出動靜,隻能掐住他的腰,把他整個人圈起來,固定在自己懷裡,一熱一涼,親密無間地互相依偎,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簡松意有點不好意思,想推開。
柏淮低頭看著他,無聲地做出口形:“聽話,別動。”
簡松意蔫下去,不動了。
兩個人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靜止著,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察覺。
簡松意的渴望因為近在咫尺的屬於異性的荷爾蒙氣息,更加洶湧難耐,卻又因為門外的旁人,不得不苦苦壓制,於是就在體內發酵得愈發厲害。
汗水涔涔滲出,浸透衣物,柏淮身上的涼意也被汲取沒了,泛起溫熱。
一滴汗從簡松意額角滑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柏淮鎖骨處,停留在過深的凹陷裡,未曾下淌。
簡松意就盯著那滴汗珠,一秒一秒數著時間。
他太難受了,這次沒有像上次一樣及時地打抑制劑,還和一個Alpha這樣緊密相擁,而他還對這個人沒有辦法提起一絲防備,他那引以為豪的意志力也隻能一點一點松懈下去,有些迷離。
他盯著那滴汗珠,盯久了,覺得實在礙眼,於是鬼使神差地湊上唇,挑了一下舌。
柏淮摁在他背上的手瞬間抓緊,指尖深深嵌進校服褶皺,目光暗沉,屏住呼吸,任憑某個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的人胡作非為,卻又不敢動一下,還得摟著他。
簡直就是折磨。
等門外那兩個一無所知的話痨終於離開,狹小的隔間裡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柏淮第一時間松開簡松意,深深呼出一口氣,自己退後一步,拎起包,翻找起抑制劑。
那雙修長的手,罕見地不那麼鎮定。
簡松意被放開後,離柏淮的體溫和氣息遠了,身上的難受並沒有得到想要的安撫,不知道柏淮在磨蹭什麼,不耐煩道:“你找什麼呢?”
“找你的抑制劑。”
“……哦。”
簡松意這才回神過來,恢復了點兒理智,想起這時候的確是應該打抑制劑才對,是自己剛才忘了,忘了還有抑制劑這麼回事兒,本能地在等待另一種解決方法。
意識到這點,耳根子又臊紅了。
他怎麼能會想到那兒去呢?真是豬油蒙了心,腦子都壞掉了,居然想這種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可是最有骨氣的Omega,永遠不接受被標記。
簡松意不停地心理暗示自己,耳朵尖兒卻越來越紅。
柏淮看著他的反應,本來有點不解,但瞥見他的小耳朵的時候,突然之間就明白這個人在想什麼了,然而這時候抑制劑已經從包裡拿出。
指尖捏著,就在簡松意眼皮子底下,明晃晃的,想再藏,已經來不及。
啞然苦笑。
自己還是過於謹慎細致,那種時候,怎麼還能想著帶簡松意的包一起出來?
明明簡松意已經自個兒把自個兒安排得明明白白,自己卻非要當這個君子,圖什麼呢?
都說不清到底是簡松意在折磨自己,還是自己在折磨自己。
而看簡松意的反應,似乎他其實並沒有那麼抗拒被自己標記,起碼潛意識裡是不排斥的,這是不是意味著……
柏淮垂眸思忖。
不動聲色地替簡松意注射完抑制劑,然後理了理他被扯得狼狽的衣衫,低聲道:“最後一次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
堪堪恢復理智的簡松意茫然地抬起頭,“什麼最後一次?”
柏淮幫他把拉鏈拉到最頂端,立起來的校服領子擋住他小半個下巴,顯得他茫然的眼神呆得可愛。
仿佛剛才那個不要臉地磨人的漂亮小妖精不是他一樣。
但是柏淮心裡可把這賬給他記得清清楚楚,拍了拍他的腦袋:“事不過三。”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如果一顆白菜自己送上門三次,就拱之,洗之,炒之。
第42章 Chapter 42
“什麼事不過三?”
簡松意懵了懵, 然後反應過來,肯定是每次自己結合熱柏淮都要幫自己擦屁股,他煩了。
聲音低了下去, 蒼白地辯解道:“我第一次當Omega, 沒經驗……”
“等於我是第二次當Alpha?”
柏淮把瓶瓶罐罐還有針管那些東西收好,放進背包最底層內側,拉好拉鏈,調侃似的瞟了簡松意一眼。
簡松意繼續蒼白地辯解:“我以為自己是Alpha, 所以生理衛生課就沒好好上……”
說到這個,柏淮對Omega的了解確實比簡松意多,畢竟在初一的時候, 他還在很認真地聽著Omega的生理衛生課。
想到這一點, 簡松意突然賤兮兮地問了一句:“小柏同學,當年你以為自己是一個Omega的時候, 有沒有過一些做賢妻良母的幻想。”
柏淮睨著他:“莫非你現在得知自己是個Omega後,想做一個賢妻良母了?”
簡松意:“……你這是性別歧視,我瞧不起你。”
不講道理。
柏淮也並不打算和簡松意講道理, 看他狀態恢復得差不多了, 背起包就往外走。
出門的時候,學校廣播正好響起“離考試結束還有15分鍾”。
簡松意突然快走幾步,擋在柏淮跟前:“差點忘了, 還有賬沒跟你算呢。你說說你為什麼要交白卷?”
看上有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