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行:[你們倆真有意思,怎麼都喜歡把事情往自己頭上摟呢。]
柏淮:[什麼意思?]
徐嘉行:[松哥剛也給我說,這事兒他來解決,不許我們再在你面前提。]
柏淮心懸了一下:[他查到是誰了嗎?]
徐嘉行:[這倒還沒有,我們又不是黑客,哪兒有那本事啊。不過話說,柏爺你怎麼查到的?你不會還當過黑客吧?]
柏淮沒說,他是去年北城信息技術競賽唯一一個獲得特等獎的文科生,隻要他願意,他直接可以保送,隻是他偏偏回了南城。
不過隻要簡松意還沒確定是誰就行,這人雖然暴躁,卻不莽撞,不會不明不白的惹事,讓自己落了下乘。
他也不是怕簡松意惹事,隻是擔心如果對方真的察覺到簡松意是個Omega,到時候被逼得狗急跳牆,用些腌臜手段,簡松意出個什麼事兒,那自己可能得瘋。
所幸這幾個人估計也是慫包,隻敢借著匿名網絡的保護,拿著鍵盤battle,不敢當面找事兒,所以自己就還有時間,一個一個,慢慢解決。
比如在此之前,給他們一些小小的警告。
柏淮啟動驅動,順著那幾個網址,查了過去,並送出了一點兒小小的驚喜。
等他忙完這些事兒,已經是傍晚,中間劉姨催了好幾次吃飯,他都敷衍而過,等劉姨再來催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才終於慢騰騰下了樓。
確實沒什麼胃口。
一大桌子菜,一個人,吃著怎麼都有些乏味。
剛拿起筷子,準備扒拉幾口白飯應付過去,門鈴響了。
一開門,簡松意端著一個碗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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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著臉,態度不算好,看見他,把碗往他手裡一塞,語氣不善地埋怨:“你早上出門的時候也太不小心了,居然被我媽發現了,害得我被她逮著盤問了半天,還非讓我給你送一碗長壽面來。”
柏淮低頭一看,果真是熱氣騰騰一碗面。
“我媽又不會做,和面擀面做面用了一整天,做廢的全讓我和我爸吃了,差點沒噎死我,這碗估計也不怎麼好吃,不過你別嫌棄,畢竟我生日的時候都還沒吃到過。”
柏淮心中一暖:“謝謝唐姨。”
簡松意沒理他,視線躍過他的肩頭,往他屋裡一瞟:“你爺爺呢?”
“……”
柏淮扣著碗沿的手指,泛出青白的顏色。
他爺爺壓根兒就沒回來,昨晚就是鬼迷心竅,隨口編了個瞎話,當時沒什麼,但如果現在這點心思被簡松意發現了,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惡心。
自己這些小心機,顯得拙劣又齷齪。
然而簡松意隻是一挑眉,質問道:“不是說要陪你爺爺?”
“……”
柏淮松了一口氣,指尖也重新恢復紅潤,還好,單細胞生物的好處就是,隔夜的仇,記不住。
簡松意見他不解釋,確定柏淮是在撒謊找借口躲著自己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爆發。
“柏淮,你空口說瞎話不就是為了躲著我嗎?有意思嗎?至於嗎?這麼多年情分,你就為了幾句闲話你就躲著我,你有沒有良心?”
“我知道你這個人事兒逼,龜毛,敏感,愛瞎幾把亂想,所以好不容易找人把帖子刪了,就是不想讓你看到,讓你不高興,讓你胡思亂想,結果不知道為什麼你他媽還是看見了。”
“最氣的是,你居然還真的因為這事兒就不理我了,什麼意思啊你?覺得和我湊一塊兒委屈你了是不是?我都沒嫌棄你,你憑什麼嫌棄我啊?要絕交?行啊,絕交就絕交,誰稀罕你這個臭傻逼!”
簡松意越說越氣,轉身就走。
柏淮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說誰臭傻逼?”
“還能是誰?某個昨天晚上吃我的用我的睡我的,結果一覺起來就因為幾個惡心玩意兒翻臉不認人的王八蛋,不是臭傻逼?”
“那你說誰惡心玩意兒?”
“你是不是喝多了,腦子壞了,失去基本判斷能力了?別人都說你白天裝高冷晚上被我艹了,你還問我誰是惡心玩意兒?你心裡承受能力怎麼這麼好呢?你這麼聖母我怎麼不知道呢?不是……你笑什麼啊?臥槽,我還生著氣呢,你能不能嚴肅點,不準笑了!”
柏淮努力克制,卻仍然藏不住笑意:“沒笑什麼,就是俞子國以為你是覺得他把我倆湊一塊兒這件事惡心,我現在知道是他想多了,就覺得挺好笑的。”
“他雖然想問題的角度清奇了一點,但說的基本都是事實,又沒做錯什麼,怎麼會覺得我說他惡心?這腦袋到底怎麼長的?不行,我要找他解釋清楚,我最他媽討厭這種誤會了……不是,你怎麼又笑了?!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柏淮眉眼微彎,笑意從唇角眉梢溢出,帶著點兒寵溺:“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吃葡萄了。”
“……”簡松意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和柏淮交流,一口氣憋住,“柏淮你是不是有毛病!”
柏淮看著眼前因為不明所以而炸毛的壞脾氣少年,忍不住伸出手,揉著他的腦袋,撓小貓兒似的撓了兩下。
是有毛病。
病名為你。
無藥可醫。
甘之如飴。
作者有話要說:
松崽:我敲兇!敲暴jiao!
柏崽:嗯,可愛,抱抱。
第38章 Chapter 38
手指淺淺地插入簡松意的發梢, 骨節過於分明,不夠柔軟,指尖還有些涼, 但就那麼撓了幾下, 簡松意那股沒頭沒腦的躁意,就緩緩地平息了下去。
抿著唇,垂著眸,站在原地不動了。
他又衝動了。
本來在房間裡悶了一天, 覺得自己想明白了,也想好了,打算心平氣和地和柏淮聊一聊, 哄好他。
可是忍不住, 還是發了脾氣。
他脾氣向來不好,但在旁人面前, 往往是顯得冷戾不好惹,不會像個暴躁易怒的毛頭小子,偏偏每次到了柏淮面前, 就會顯得無理取鬧起來。
他也說不出為什麼, 就是覺得有點委屈,覺得他們之間的情分,也不至於為了這麼點兒事, 就要躲起來。
他是生氣的, 但這份生氣,不是因為怪柏淮,具體是因為什麼, 又說不上來。
所以柏淮這麼一笑,一撓, 他就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揮手打了一下柏淮手腕:“別摸我頭。”
柏淮順勢收回手,端住碗:“晚飯要一起吃嗎?劉姨做了一桌,我自己一個人吃不完。”
簡松意不屑:“我看上去像是那種缺口飯吃的人?”
“但我缺個人陪。”
“……”
簡松意扒拉開柏淮,徑直進門換鞋,走向餐桌。
這人裝什麼可憐,害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生氣了。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簡簡單單的家常菜,兩碗白飯。
日暮將墜,努力地把自己最後的金光,透過落地窗,送給了屋裡的兩個小孩兒,然後才換上靜謐的秋夜,讓餐廳亮起暖烘烘的蛋黃燈光。
一個挑挑揀揀,吃得磨磨蹭蹭,一個規規矩矩,恪守著禮儀,偶爾伸出筷子,把一兩根誤入某人碗裡的芹菜和胡蘿卜抓回來。
柏淮不貪口腹之欲,七分飽後就放下筷子,拿起一個瓷碗,打開紫砂罐的蓋,一勺一勺盛著湯,完了,還剔了一大塊雞腿肉放進去,再把碗放到簡松意跟前。
簡松意挑眉:“喂豬呢?”
柏淮從容作答:“你這種重量的豬送去屠宰場都沒人收。”
簡松意:“……”
“你說你一米八三的個子,一百三十斤都沒有,怎麼長的?”
“我又不是不吃飯,我吃得不比你少,胃不好,我能怎麼辦?”簡松意說著就打算把湯倒進碗裡,泡飯吃。
“我不是幫你養著了嗎。”柏淮拍了一下簡松意躍躍欲試的手,“米飯吃完了再喝湯。”
“你真該當醫生,兒科的一把好手。”
“也是,畢竟有十幾年照顧智障兒童的履歷,也算年少有為。”
“……”
簡松意氣飽了。
柏淮抬眼,看著他斂著氣的樣子,輕笑:“還生氣呢?”
簡松意不搭理他。
柏淮夾了塊魚肉,慢條斯理剔著刺兒:“別氣了,我今天躲著你,不是嫌棄你,我是怕你覺得膈應,以為你覺得惡心,想著避避嫌。”
“哦。”簡松意拿筷子戳了兩下飯。
“不介意?”
“我又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而且你也知道的,我這個性格不可能和Alpha在一起,我這個性別又不可能和Omega在一起,所以別人如果要真覺得我倆有什麼,說不定還能幫我擋擋爛桃花,省事兒。”
“你就這麼不喜歡Alpha?”柏淮低頭仔細挑著魚刺兒,語氣清淡,仿佛再事不關己不過。
簡松意漫不經心地戳著米飯:“其實還是因為不能接受被標記,被標記了感覺就好像成了Alpha的佔有物一樣,我這麼叼,哪個Alpha配?”
“還挺自戀。”
“這叫充分合理的自我認知。”
“那簡松意,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柏淮把魚肉放進簡松意碗裡,雙手撐著桌子,看向他。
簡松意嚼著魚肉,抬起眼,不明所以,含糊道:“嗯?”
“就是我湊合把你收了,也不標記你,就搭個伙,當日行一善。”
“咳咳咳——”
簡松意一口噎住,嗆得臉通紅。
柏淮淺笑著遞過去一杯水:“嚇成這樣?”
簡松意狠狠灌了一口,好半天才順過氣兒:“你想什麼呢?像我媽說的,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坑誰也不能坑你啊。而且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你這犧牲未免太大。”
“我喜歡的人,好像不怎麼喜歡我。”
“?”
簡松意不高興了,“她是不是瞎?”
柏淮打量了簡松意一眼:“也不瞎,就是不太聰明,脾氣也不好,難哄。”
“那你喜歡她什麼呀?”
“鬼迷了心竅唄。”
“嘖。”簡松意咂嘴,“沒想到我們柏爺這種頂級Alpha居然也有吃癟的時候啊,這Omega夠有排面啊。是Omega吧?”
“是。”
“那還不簡單,強制標記她!然後哄著她,對她好,給星星,給月亮,再拿出你頂級Alpha的技術和武器,先走腎,再走心,最後欲罷不能,Happy ending。雖然聽上去渣了一點,但現在Omega都吃這套路,隻要你又帥又有錢又蘇,強制標記也是可以被原諒的。”
柏淮又像狐狸精似的眯了眯眸子:“你確定?”
“確定啊!小柏你放心大膽的去搞,要是失敗了,小簡拼了這張帥臉也幫你搞定,行不?”
簡松意是真覺得行,他想不出來一個Omega會有什麼理由不喜歡柏淮。
天仙嗎?連柏淮都看不上?鑰匙十元三把,他配嗎?
不存在,肯定是傲嬌而已。
柏淮這人就是太君子,別人小Omega害個羞,就能當成是拒絕,所以自己必須得讓他主動一點兒。
簡松意想到這兒,覺得自己特別夠哥們兒,分外自豪。
而柏淮也沒幹別的,就默默地把簡松意這段話一字不落地記下來了。
隻可惜沒錄音,不然以後有人翻臉不認賬,還有證據。
強制標記,Alpha的技術和武器,先走腎,後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