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很快便回復了。
[克洛伊:客氣什麼,我們是朋友啊,你的事Shaw都跟景明說了,我們也都知道,等你好點兒我們聚一聚。]
“總之呢,你自己現在熱度也很高了,大家一開始還不知道,後來才發現你的模特兼職,非常驚喜,之前你任教的學院很多學生把你上課的照片發了出來,還有學生在網上說你被另外學院的學生欺負丟了工作,大家挺生氣的。”
蘇洄解釋說,“其實也不是,我是主動離職的。”
“也挺好,你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創作。”凱莎說了半天,回歸正題,“因為個展的反饋出乎意料得好,所有的贊助商都決定繼續贊助,支持我們做成全美巡展,下一步可能就是全球巡展了!”
“太好了。”蘇洄的聲音很輕。
比起因成功而喜悅,他更像是慶幸,原本很害怕因為自己的原因搞砸整個展覽,但現在看來,所有工作人員的心血都沒有被辜負。
“看來我們的合作又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過段時間碰個頭,我們盡量早點把巡展的選址敲定一下。”
凱莎聲音帶著笑意,“Eddy,你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蘇洄很感激她的付出。
“謝謝。”
結束了這通電話,他感覺被太陽曬透,回到房間喝了一大杯水,開始給雪糕煮雞胸肉。
打開冰箱時他不經意間發現了排骨,想到寧一宵在冰島時提過想喝排骨湯,但他們在當地轉了很久,也沒有賣煲湯的店。
“要不試一下吧……”蘇洄自言自語。
在餐廳打工的時候,蘇洄什麼活兒都得做,做不好也得硬著頭皮上,也是在那個時候才學會怎麼切菜,怎麼給肉類焯水,盡管味道稱不上很好,但比起過去連蛋都不會煎的自己,已經進步太多。
在廚房裡忙活了四個小時,蘇洄熬出一小鍋玉米菌菇排骨湯,整個餐廳都香氣四溢,雪糕寸步不離,光是邊角料都吃了個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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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吃了,再吃你爸爸就沒有了。”
蘇洄嘴上警告,但還是挑出一塊玉米,放在他的餐盤裡,雪糕立刻歡天喜地地啃起來。
蘇洄將湯盛在保溫桶裡,又煮了一小鍋元宵,是他趁著熬湯的時候包的,不太漂亮,但味道還可以,也一並帶走。
下午四點,蘇洄坐上計程車來到寧一宵公司。
這裡比他想象中還要漂亮和氣派。
這也是他第一次來,沒有提前告知寧一宵,很自作主張。
蘇洄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戴了寧一宵的黑色棒球帽和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前臺見他進來,便站起來迎接,“請問您有預約嗎?”
蘇洄搖了搖頭,拎著保溫桶站在原地,“我是來找Shaw的。”
前臺面露難色,“Shaw這邊有點忙,我們隻能接待有預約的訪客,真的不好意思。”
蘇洄表示理解,又問,“可以打給卡爾嗎?是他的助理,他知道我的。”
前臺想了想,還是同意,於是撥打了卡爾的內線電話。
蘇洄見電話接通,小聲提醒,“我叫Eddy,他知道的。”
果不其然,前臺聽到卡爾如臨大敵的聲音,立刻警覺,還以為是什麼低調的超級大客戶,掛了電話便非常恭敬地詢問他需不需要咖啡。
蘇洄搖頭,“我可以上去了是嗎?”
“當然,我帶您去。”
前臺心裡還覺得怪異,究竟是多大的客戶,卡爾聽了都要直接下來迎接。
於是在電梯裡,她便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這個帥哥好看得有點眼熟。
電梯門打開,前臺的鑑賞時間也過去,隻好不舍地請蘇洄去到頂頭上司的辦公室。
她幫著敲了敲門,卡爾很快便從裡面開了門,一見面便笑著同蘇洄打招呼。
“Eddy,你來了。”
蘇洄點頭,聲音輕輕柔柔,“還好我找了你。”
他拿著保溫桶進去,從助理的套間直接來到了寧一宵的辦公室,這裡大得簡直可以打高爾夫球,270度的觀景落地窗,外面全是海。
寧一宵還沒有發現,低頭很認真地翻看文件,直到蘇洄走近,將保溫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寧總下午好。”
聽到他的聲音,寧一宵忽而抬頭,鏡片下的眼明顯透出訝異,很快便笑了,伸手很自然地擁住蘇洄的腰,“怎麼突然過來了?”
蘇洄很喜歡他臉上因自己的出現所湧現的驚喜,所以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慢吞吞道:“你上次說想喝湯,我就熬了一點,味道不知道怎麼樣,你試一試。”
他將保溫桶擰開,盛了一小碗給寧一宵,“裡面放了排骨、蘑菇還有玉米,我還放了一點紅棗進去,反正雪糕挺喜歡的。”
寧一宵不禁笑了,“所以在你心裡我和雪糕是同類。”
“不是的。”蘇洄立刻辯駁,“他隻是一個參照嘛。”
“嗯,我懂了。”寧一宵牽著他,拉到自己腿上坐,“辛苦你了。”
蘇洄隔著玻璃能看到外面,有些不安,“有別人在……”
“沒事。”寧一宵用手機遙控,將百葉簾關上,隻有靠近海的兩面沒有遮擋。
“這樣可以了?”
蘇洄還是沒有坐到他腿上,隻是擠了擠,和他坐在同一張大大的辦公椅上,然後催促寧一宵,“嘗嘗。”
寧一宵端起碗喝了一口,點頭說,“很好喝,就是我喜歡的味道。”
“真的嗎?”
蘇洄拿起勺子嘗了一點,眼睛睜大了一些,“好像是還可以。”
“還有元宵。”蘇洄將另一個保溫桶也擰開,“這個我煮了很多,想著可以分一分,給卡爾他們吃。”
寧一宵卻不太樂意,“他們用不著,公司有食堂。”
“可我第一次來,總不能兩手空空。”蘇洄拿給他看,很認真,“滿滿一桶,很多。”
“好吧。”
盡管不願意分享,但寧一宵知道蘇洄的脾氣,自己盛出來一小份,剩下的讓卡爾帶出去分。
蘇洄則盯著寧一宵喝湯,並且很熱衷於給他夾排骨,用筷子弄掉中間的骨頭,再放到他碗裡。
寧一宵吃飯時候很靜,蘇洄鬱期也是如此,卻忽然在安靜的氣氛中冷不丁聽到寧一宵說了一句。
“結婚真不錯。”
蘇洄抬起頭,反應了一下,很快又垂下頭,耳朵浮上些許薄紅。
“要冷掉了。”他旁敲側擊地轉移話題。
寧一宵扯了紙巾,放下碗筷,將蘇洄拉到自己懷裡,“你第一次去我住的地方留宿的時候也給我做了早飯,記得嗎?”
蘇洄當然記得。
他吃多了藥,整個人都不對勁,還費盡心思想要留下來,給寧一宵添了不少麻煩。
做夢都夢到他。
“嗯。”蘇洄誠實說,“做得很難吃,蛋是焦的。”
“但你現在很厲害了。”寧一宵捧著他的臉,“很好吃,我還是第一次收到愛心煲湯。”
蘇洄點點頭,靠在他懷中。
“我以後還會做的。”
“謝謝你。”寧一宵吻了吻他的頭頂,語氣溫和,“蘇洄,我覺得很幸福。”
蘇洄鬱期的時候情緒很收斂,思緒也遲鈍,需要非常直白的表達,每當寧一宵真誠又直接地肯定他的價值,也給他好的反饋,蘇洄都感到滿足。
“我也是。”
他們安靜地抱了一會兒,又起身去看窗外金門大橋的日落,手牽著手,蘇洄還是習慣性地將額頭抵在玻璃上,看得很是忘我。
光線漸漸散落,天空一點點暈染出紫藍色,寧一宵將蘇洄壓在玻璃上,低頭吻了他。
蘇洄的嘴唇微微顫動,但他的手很小心地抓著寧一宵的後背,閉上了眼睛。
寧一宵的眼鏡框很涼,時不時會碰到蘇洄的鼻梁,他在一個淺吻結束後取下眼鏡。
“你瘦了。”
腰又細了一圈。
蘇洄幾乎沒怎麼正常吃飯,總是沒有食欲,又是很容易消瘦的體質。
但他怕寧一宵會覺得這樣不好看,下意識嘴硬,“沒有。”
寧一宵笑了,低頭咬了咬他的嘴唇,“我一抱就知道。”
被他一咬,蘇洄發出了很輕的抽氣聲,像是吃痛,但嘴唇又不自覺地向上貼緊,簡直像是邀請。
於是寧一宵又一次吻了下來。
蘇洄的臉變得很熱,手找不到安放的地方,被寧一宵抵在玻璃上,感覺他的唇舌探進來,溫柔得有些折磨。他仿佛根本不急於深入,而是很輕柔地勾扯,克制地纏繞和逗弄,一點點喚醒蘇洄沉重冰層之下的欲求。
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開始發軟,蘇洄的理智恢復些許,退出一些,極小聲地說:“不行,有人……”
他說話的時候,飽滿的唇瓣上甚至還牽扯著透明的絲,蜜一樣。
“他們下班了。”寧一宵沒給他更多喘息的機會,將他試圖躲避的手腕也摁在玻璃窗上。
外面起了風,潮汐上湧,海浪卷走了細微的曖昧聲響。
寧一宵問了幾次“可不可以”,蘇洄都沒有給出直接的回應,但整個人卻幾乎融化在他懷裡。
真皮沙發被空調吹得很冷,被放上去的瞬間,蘇洄幾乎渾身戰慄,但很快寧一宵的溫度便解救了他,包裹著他的每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