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月不知心底事》, 本章共4479字, 更新于: 2025-06-10 15:42:31

接下來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可祁雲禮卻是抬手捂住臉,從喉間發出了近乎哽咽的聲音:“宋栀自始至終都是無辜的,是我把她拖下水的,我被仇恨衝昏頭腦,報復不了江蓉就想報復她最好的朋友,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意識到,宋栀本是不必蹚渾水的,她完全是被他的愚蠢卷到這場感情糾葛中來的。

劉老師瞠目結舌的愣在了當場,她久久說不出囫囵話來,就連司儀都懵了,是沒想到自己還能聽到這樣勁爆的八卦。

可這還隻是一系列麻煩的開始而已。

祁家的佣人匆匆趕到婚禮現場,在張望過後好不容易發現了祁雲禮的所在,他焦急的衝過來說:“少爺不好了,宋小姐不見了!”

祁雲禮把手垂到身側,慘笑了一下

是他低估了宋栀,她從來都不是溫室裡的花朵,而是能在枝頭挺過嚴寒,香氣濃烈撲鼻的栀子。

能讓她下定決心離開她的隻有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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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佣人帶來的消息卻比這還要糟糕的多,他遞給祁雲禮一封信:“宋小姐留了封信,上面寫了必須您親啟才行——”

話未說完,祁雲禮一把將信奪了過去,他當著其他人的面把信拆開,然後一雙手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直到信被掉到地上,裡面的內容也就此攤開:

見字如晤。

祁雲禮,請原諒我用這樣的方式給你留言,我也想過要當面跟你把事情講清楚,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我希望你能耐心的把信看完,因為我還想為江蓉爭辯一句。

江蓉是個好女孩,她真的很愛很愛雲巖哥,愛到哪怕自己病的要S了,第一個想起來的人也還是他,她臨終前給我留了句話,希望雲巖哥能過得好。

除此之外,她什麼都沒有再去想。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能夠分的出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對她來說最幸運的事大概就是不曾知曉祁雲巖的S訊。他們是一對彼此深愛著對方的戀人,我想他們或許早就已經在天上再續前緣了。

希望你也能盡快走出來,去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任憑仇恨吞噬自己。

希望你能遇到真正心儀的女孩,而不是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接近她,請你好好對她,不要再重蹈覆轍了。

宋栀的信裡絲毫沒有對祁雲禮的怨恨,她甚至在這封信的最後祝福他再遇良緣。

劉老師將信撿了起來,可是看的一頭霧水,她想問祁雲禮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他已經一陣風似的從宴會廳裡衝出去了,他連禮服都沒來得及換掉,快步往停車場跑的同時不忘打電話。

“馬上去查這兩天的出行記錄,從火車到飛機全都不能放過,如果查到宋栀的出行記錄,馬上告訴我!”

“幫我攔住一個叫宋栀的人,告訴她,祁雲禮有話要說!”

“宋栀沒有逃婚,我們之間隻是有一點誤會而已……”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搜尋宋栀的消息散布了出去,哪怕這樣會讓他成為其他人口中的笑柄也在所不惜,隻要能找到她,給他一個彌補錯誤的機會,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可宋栀儼然是早有準備,即便他出高價聘請了私家偵探,她也還是不知所蹤。

祁雲禮更是親自在H市的火車站和機場之間來回穿梭,隻要聽說這裡有像她的人,他馬上就會趕過去確認情況。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一直忙到午夜時分,也還是一無所得。

隨著最後一趟航班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起飛,候機廳裡的燈一盞盞的滅了。

祁雲禮丟了魂似的站在候機樓外,任憑工作人員怎麼也勸說也不肯離開,他一雙眼睛早就熬紅了,這時瞧著像是隨時會滴出血來。

預備著參加他婚禮的兄弟們收到消息,連要替他澄清謠言的事都顧不上了,紛紛趕了過來勸他回去。

為首的大鵬語重心長道:“你還是先跟我們回去吧,就算你守到天亮,宋栀也不會回來。”

祁雲禮充耳不聞道:“我不走,別的地方都已經停止服務了,隻有這裡的航班是明天最早的,興許我能等到她,是我誤會她了,必須向她道歉才行。”

這副固執己見的模樣讓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圍著他七嘴八舌的繼續勸。

“仔細想想,你對宋栀也確實是挺過分的,讓她出口氣是應該的。不如你回家等她吧,興許她已經消氣了。”

“是啊,一報還一報,你想在婚禮上讓宋栀顏面掃地,現在她逃婚,反過來讓你顏面掃地了,也挺公平的……你踩我幹嘛?”

有人及時反應過來,試圖把“逃婚”一詞給扼S在搖籃裡,但已經是太晚了。

祁雲禮顯然是聽到了,他身形一恍,近乎偏執的堅持道:“她沒有逃婚,隻是生我的氣了而已,你們說的對,這是應該的,所以我必須讓她看到我的誠意才行。你們回去吧,我絕不會走。”

“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別忘了,結婚禮服還穿在你身上呢,今天你從婚禮現場跑出去的場面被不少記者都拍到了,再站在這裡不是上趕著給他們送新聞麼?”

大鵬也跟著附和:“是啊,先把外面的傳聞解決了吧,否則那幫記者的筆杆子還不知道會怎麼寫你呢?再說了,晚上這麼冷,我們都穿了大衣,你好歹回去換件厚衣服。”

祁雲禮對他們的話音充耳不聞,哪怕他早就凍的瑟瑟發抖,在寒風中抖個不停,他近乎卑微的說:“隨便他們怎麼寫都行,宋栀看到能消氣的話就更好了,我愛她,但……明白的太晚了。”

他嗓音嘶啞至極,是為了找宋栀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忍著火燒般的痛苦說:“就算我沒有因為江蓉蓄意接近她,在遇到她的那一刻也照樣會愛上她,我們應該換個方式認識。”

可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兄弟們面面相覷,連把他打暈帶回去的念頭都有了,奈何他的身手算是他們當中最好的,想強行帶他回去顯然不容易,末了是大鵬建議道:“你實在不放心她的話,不如報警吧?”

祁雲禮這才心神歸位,用已經凍僵的手摸出了手機,雖然他還是不肯離開,但還能記得報警的動作就是好的。

報警過程並不順利。

祁雲禮在電話裡說明了宋栀的失蹤原因和具體信息,在短暫的沉默後,得到了接線員的委婉勸說:“成年人失蹤二十四小時才能立案,如果你們隻是感情矛盾,建議先自行找找看。”

“她不是會跟我賭氣的人,而且她留下的那封信跟遺書差不多,這也不能立案麼?”

他焦急的說明了他所知道的情況,“她失蹤絕對不隻二十四小時了,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我能保證。”

“很抱歉……”接線員態度禮貌的把拒絕立案的原因又重復了一遍,而這是完全符合規定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有例外。

祁連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他本就擔心以宋栀的決絕,會選擇用無可挽回的方式結束他們的感情,等聽完接線員的話,更加害怕她突然之間杳無音訊,其實是遇到了意外。

這次不必大鵬他們再勸,他便自行挪動了步子,哪怕久站在原處的雙腿沉重的像是灌了鉛,讓他最初的每一步都走的踉踉跄跄。

祁連去了離機場最近的警局:“我要報案,我的未婚妻失蹤了,她叫宋栀,身高一米六八,這是她的照片……”

他忍著心痛,從錢包裡摸出了他們的合照。

如果隻是做戲,他完全沒必要細致到如此地步,他們的感情從來都是真心的,是他被仇恨遮蔽雙眼,時至今日才被慘痛的現實打醒。

警員認真記錄了祁雲禮提供的信息,禮貌的勸說到:“祁先生,我們分局的同事已經接到過您的報警電話了,請您回去耐心等待。”

祁雲禮啞聲問:“什麼意思?你們不打算去找她麼?我已經找過她了,從機場到火車站全都找遍了,算我求你們了……相信我,她真的很危險!”

各種糟糕的場景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甚至讓他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車禍後因為搶救無效而S的祁雲巖。

如果宋栀也遇到了車禍,他該怎麼辦?

祁雲禮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撐住警員面前的桌子不肯松:“不是說成年人失蹤滿二十四小時才能立案麼?再過兩個小時就滿二十四小時了,我就站在這裡等著,等到你們去找她!”

他雙目赤紅,若非周身沒有酒氣,一定會被警察懷疑是在喝酒鬧事。有值班的警察出來看了一眼,見他雖然沒有過激舉動,卻也是馬上要發瘋的模樣,目光警惕的看了過來。

再放任祁雲禮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他不是被強行扭送去做藥檢,就是會被以擾亂公共秩序的的名義拘留。

最先出主意去報警的大鵬後悔極了,他連忙上前攔住祁雲禮,溫聲勸說道:“雲禮,你先別著急,這裡是警察局,不是大街上或者你家裡,再在這裡糾纏下去的話,你會先被抓進去拘留。”

說著,他對站在祁雲禮身後的兄弟使了個眼色,而祁雲禮對此渾然不覺,仍舊不肯放棄的喋喋不休道:“隻要他們能找到宋栀,我怎麼樣都沒——”

伴隨著兄弟一記手刀劈上他後頸的動作,他總算是被打暈在地不折騰了。

等祁雲禮再醒過來,人已經回到了他和宋栀共同生活過的家中,他下意識以為之前的一切都是噩夢,迷茫道:“宋栀,不要走……”

他往身側的床鋪伸出手,回應他的卻不是她回握或者溫言叫他起床的聲音,而是大鵬如釋重負的話語:“太好了,他沒事。”

下一秒,祁雲禮從幻夢中醒了過來,他除了要找到宋栀,腦海中再沒有旁的念頭,明明已經昏睡過好幾個小時了,眼圈卻還是紅的,神情看起來駭人無比,顫聲道:“宋栀呢?”

同他要好的兄弟們見此情況,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唯有大鵬硬著頭皮試圖繼續把他穩住:“你先冷靜一下,我們打暈你是沒辦法的辦法,沒想阻止你找宋栀,你在警局鬧也沒用啊!”

“你想想看,宋栀沒坐飛機也沒坐火車,那她就走不遠,無論她是S是活,現在肯定都還在H市,你先——”

大鵬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撲過去的祁雲禮給打斷了,他翻臉不認人的扯住大鵬的衣襟,毫不顧忌往日兄弟情義的怒吼道:“宋栀沒S!”

那番話裡包含著許多個可能,他捕捉到的卻隻有一個“S”字。

大鵬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忍不住反擊道:“你到底發的什麼瘋?從昨天知道宋栀失蹤,你就一直在發瘋,別忘了,是誰提前籌備了這場婚禮,又是誰跟孟芸卿卿我我,現在她如果出事……”

“閉嘴!”祁雲禮對大鵬的指責毫不在意,他自認為是罪有應得,被任何人罵都是活該,可他唯獨聽不得跟宋栀有關的壞消息。

兩人難舍難分的扭打在一起。

祁雲禮的身手本就比大鵬好的多,這時又為著宋栀的事發了瘋,更是不要命似的在動手,一拳就打的大鵬鼻血直流,多虧了其他人齊心協力的把他拉開,這才沒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大鵬抬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憤怒之餘倒是沒忘了跟他把話說清楚:“看在我們是兄弟的份上,這一拳我忍了,但打架沒有任何用處,宋栀還是找不回來,你還盡快振作起來吧!”

祁雲禮神情痛苦的抱著頭,在其他人的阻攔下發出了一聲嘶吼。

他理智上清楚大鵬說的有道理,一個成年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但宋栀走的幹幹淨淨,既沒有電子支付的記錄,也沒有乘坐任何可能留下痕跡的交通工具。

無論是誰聽說這樣的情況,第一反應都會是她出事了。

可祁雲禮的情感完全是另一回事,他無力的跌坐在地,用嘶吼過後變得更喑啞難辨的嗓音對其他人說:“宋栀絕對不能有事,是我對不起她,我必須要補償她才行。”

房間裡沒人說話,唯有他們等待祁雲禮時打開的電視還在兢兢業業的播報早間新聞,此時一通緊急報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臨時插播的新聞總是跟緊急狀況有關,此時電視裡播放的這條也不例外。

主持人一臉凝重的宣布道:“今晨時分於城郊的水庫發現一具女屍,初步鑑定,S者三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請知情人士踴躍提供線索……”

這番話牽動了祁雲禮敏銳脆弱的神經,他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力氣,忽然一躍而起,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好就往外跑去。

大鵬他們再也顧不上查看灑在地板上的血跡,匆匆起身追了過去,然而一群人硬是跑不過他一個人,他們很快就看不到他的背影了,眼睜睜望著他開車絕塵而去,憑雙腿再沒可能追上。

有人焦急的問:“現在怎麼辦?他該不會是又到處去找宋栀的蹤跡了吧?白天路人這麼多,萬一再被記者拍到一次,謠言肯定會越傳越廣的!”

“謠言不是已經成真了麼?”大鵬捂著鼻子,看著車輛離去的方向說,“我看他肯定是去城郊了,剛剛新聞裡提到的那具女屍……年紀跟宋栀很相近,他找她都快找瘋了,肯定會去的……”

他顧不上再去計較祁雲禮發瘋的事,匆匆開上車往城郊方向趕去,等他們再看到祁雲禮的車,已經是在水庫附近了。

祁雲禮連車鑰匙都沒拔,任憑汽車維持著發動狀態,至於他本人則是正站在警戒線外,跟攔路的警方爭執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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