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蛋這還纏上了!
柳師弟,柳峰主,親哥!我是要回避一下,給你自己解決的時間和空間啊。
別告訴我你連這種暗示都不懂!
白活這麼多年了!
結丹結到腦子裡去了吧!?
沈清秋道:“師兄留在這裡,不也沒什麼用處嘛。”
柳清歌冷笑道:“你給我打一頓,讓我泄了憤,很有用處!”
這可不是打一頓就能了的事。沈清秋道:“師弟,你為何如此暴躁,莫要讓那魅毒控制了心智啊。”
柳清歌一張俊俏的臉蛋紅紅白白,像是憋得慌,又不知道該怎麼辦,茫然地揪住沈清秋,就是不放手。
沈清秋看他這可憐的樣子,心想,百戰峰那種成天隻知道打打殺殺的暴力集團,人人醉心修行鬥毆,柳清歌在這種傳統中長大,這方面說不定真的弱智如斯,連怎麼lu都不知道,一時深感同情。
說到哄人,沈清秋那是一把好手,臨危不亂:“柳師弟,來來來,你還記得,你是怎麼認識我的嗎?”
原文當然沒有詳細講述過這兩位炮灰是怎麼結下梁子的,沈清秋東拉西扯,無非是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若是平時,柳清歌肯定沒這麼好整,可現在被他拉著,昏亂的神智還能勉強把持得住,邊走邊咬牙道:“記得。十二峰試劍大會,我打了你!”
沈清秋:“……”
原來是不打不相識。
難道是因為當初柳清歌打過他,而且打得很爽,所以剛才才要求自己留下再給他打一頓泄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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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哦”了一聲,引著他往洞內深處走去,又問:“那我後來打回來了嗎?”
柳清歌燒得厲害,還不忘加個自負的“哼”:“怎麼可能。”
很好。
沈清秋把手放在他肩上,拍了拍:“那今天,師兄就要向柳師弟你討回來啦。”
然後——
把柳清歌踹進了魅音夫人飄滿玫瑰瓣的浴花池裡。
水花掀起半丈高,饒是沈清秋有先見之明地用扇子擋住了臉,還是被冷冰冰地濺了一頭。
這溫度柳清歌下去泡一泡,絕對藥到病除,他單膝落地,半跪在池邊,維持著擋臉的姿態,矜持地問道:“柳師弟,現在呢?你感覺如何?”
半晌,不聽有人回應。柳清歌沉下去之後,連一串氣泡都沒冒上來。沈清秋心道莫非柳清歌不諳水性?不像啊。莫非他已燒昏了頭?靈犀洞沒把柳清歌坑死,這裡倒把他淹死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可能害了一條性命。沈清秋忙湊近了:“柳師弟?柳師弟!”
水面被豔紅的花瓣覆滿,他看不清下面,隻得繼續靠近。突然,腳踝一緊,一隻手拽著他拖下了花池。
猝然落水,四面八方湧過來冰冷的水流,沈清秋臉都青了。好容易扶住池邊,一回頭,柳清歌面無表情,湿淋淋地浮在他身後,頭發上還沾著幾片玫瑰花瓣。
沈清秋道:“柳師弟,你這樣就不對了。師兄讓你下來是為了給你解迷香,何至於遭受這樣的報復。”
柳清歌道:“你不是問我感覺如何?你現在什麼感覺,我就什麼感覺。”
沈清秋:“……我?!!”
思路清晰,反擊有力。看來是沒事了。
“就這樣?”
“就這樣。”
魅音夫人咬著指甲,恨恨道:“奴家的玫瑰花池……”
陳宅。
既然來了雙湖城,那自然要找點事做。少不得為民除害什麼的。
打聽一番,居然又是陳宅府上出了怪事。
當年窮兇極惡的剝皮魔化身老爺愛妾蝶兒藏匿府中,被當場打死後她住過的廂房一直不得安寧,夜夜聞鬼哭狼嚎,令人膽戰心驚,多年一直不得解決。
陳員外已近古稀之年,白發蒼蒼,依舊雄心不減。數年前好歹身邊扶著他的美貌小妾隻有蝶兒一個,如今卻一左一右,美妾成雙。狂愛女色之心,分毫不因剝皮魔曾潛伏在身邊而削弱半點。
這位老爺子年事已高,卻記性不弱,見了沈清秋還知道大喊“沈仙師”。
“沈仙師”之高冷,一如當年。等到問起身邊這位公子,才終於微微牽了牽嘴角,溫文作答:“是我當年的小徒弟。”
陳老爺笑道:“難怪看來眉目依稀眼熟。如今看見仙師與愛徒,方才驚覺,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一番寒暄往來,自然還是交給回歸事事代勞小秘書角色的洛冰河。沈清秋樂得站在一旁閉嘴裝B。
眼見酷炫狂霸拽的魔界之主洛冰河耐心得仿佛一件貼心小棉袄,沈清秋難免飄飄欲仙,感覺良好,看他的目光忍不住越發慈愛。而洛冰河說兩句就要回來看他一眼,這一眼挪過來就轉不回去了。於是,一對師徒就這麼在外人面前開始“眉來眼去”……
半晌,沈清秋才猛然驚醒。
這是何等的傷風敗俗!
去廂房的路上,洛冰河總想去牽他的手。沈清秋一來顧忌旁人,而來有心逗他,偏不給牽。身法手段倫番上陣,若是被修真者或是魔界的誰誰誰看到這對師徒拿本門本脈的術法來打(da)打(qing)鬧(ma)鬧(qiao),不倫不類,非吐血三升不可。
傳說中鬧鬼的廂房無人敢接近,自然清淨非常,洛冰河見終於沒了人,立刻黏了上來,磨磨蹭蹭從背後摟住他的腰,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幽怨地控訴:“師尊,我心裡很是難受。”
院子還是當年那個院子,一點沒變,隻是陰氣頗重。沈清秋一邊觀察一邊聽,鼻子裡哼哼兩聲,表示知道了。
自從兩人開始在一起鬼混(……),洛冰河一天少不得要難受個三五十次。跟別人多說兩句話他要難受,少吃兩筷子他要難受,洗個澡嫌浴桶小讓他滾出去也要難受……他的難受就跟吃蠶豆似的。咔嚓一下就來了,咔嚓一下又沒了。
“弟子在無間深淵裡披荊斬棘,師尊卻在山清水秀之地,和別的男人流連花池……”
“別的男人”是什麼鬼,好好說同事或者同門不行嗎?
而且“流連花池”又是什麼鬼。一個人在群魔亂舞的荒山野嶺,把另一個人踹下了冰冷的水坑,泡得一場傷寒,這種事有什麼好值得羨慕的!
吐槽狂魔快要上線時,冷不防洛冰河繼續輕聲道:“這裡發生的事,師尊還記得嗎?”
當然。
這裡不就是他第一次使用簡單模式的地方!
……好吧開玩笑的啦。
他怎麼可能不記得,這裡是他第一次坑洛冰河坑得夠嗆的地方。
那時,為了保命,險些就讓剝皮魔一掌打上洛冰河的天靈蓋。這事做的比較不厚道,現在想起來還犯怵,沈清秋也不好意思細想。
站在這個曾經的“犯罪現場”,沈清秋心中有愧,忍不住就要軟化幾分。吐槽狂魔剛要上線就萎了。他反手上去,拍拍洛冰河的臉頰:“別鬧小脾氣了。今天師尊答應你一個要求。眼下先把這裡的邪物了結了再說。”
洛冰河欣喜:“真的?”
“師尊什麼時候……”剛想接下去,沈清秋及時閉嘴,避免了自打臉的悲劇。
無論說“什麼時候騙過你”還是“什麼時候坑過你”,都是妥妥的自打臉啊!
結論:人真是不能幹虧心事。
“既然師尊說了……”洛冰河紅著臉,拿出了一截一截的紅繩。
捆仙索你好,捆仙索再見。
見沈清秋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洛冰河也沒有勉強,嘆了口氣,仰頭望天,幽幽地道:“自那日從剝皮魔手下化險為夷後,不知為何,好幾天晚上,弟子都會做奇怪的夢。”
呃,什麼叫奇怪的夢。醒了之後會洗內褲的夢嗎?
造孽啊。原來他還是洛冰河青春期的【嗶——】啟蒙老師。【嗶——】啟蒙對象對人的一生至關重要,就算不是波濤洶湧的大姐姐,起碼也要是文秀瘦弱的鄰家妹妹吧。洛冰河的人生真是悲慘得難以一言蔽之,給他啟蒙的居然是個帶把的……鞠一把同情淚!
可是再同情,他也不會就範的。節操這玩意兒雖然在洛冰河的軟磨硬泡下已經沒剩多少了,但能撿起來一點算一點。還有更重要的是你先幹正事行不行,有一團黑霧在你身後凝聚啊。出來啦,它出來啦!
洛冰河恍若未覺,自顧自煩惱道:“時至今日,弟子仍時時被這夢境困擾。”
要說之前倒也還信,到了現在,操縱夢境得心應手的洛冰河還會被“困擾”,這謊話也太厚顏無恥了,厚顏無恥還理直氣壯。沈清秋把手放到修雅劍上,呵呵道:“所以?”
洛冰河頭也不回:“所以,我……”
那團黑霧忍無可忍,咆哮道:“我&*%¥#@&!!!你們瞎了看不到我?!”
這聲音如此熟悉如此親切,沈清秋問道:“蝶兒?”
黑霧斥道:“什麼蝶兒花兒,我就是我,我就是曾經讓此地聞風喪膽的剝皮魔!”
沈清秋啞然。這不就是那個初級階段任務裡,被他一掌拍死的小怪嗎……原來傳聞中的怨靈就是這廝。無論生死都不忘擾民,當真是兢兢業業。
黑霧噗的吐了一團黑煙,沈清秋估摸著對它而言,這就相當於吐了一口唾沫。它道:“你們這對jian夫yin夫,竟敢跑到我眼前來卿卿我我,死到臨頭猶自不知!”
洛冰河皺了皺眉,問沈清秋:“師尊,是直接殺了還是收起來拷問?”
沈清秋想再看看它究竟能蠢到什麼地步,舉手示意他先不動。黑霧“咦”的一聲,飄得離沈清秋近了一點:“你看起來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