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家退婚後,我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爹爹大手一揮,直接給我找了個上門女婿,
女婿個高條順,性子溫順,事事以我為主,
我心中甚是歡喜,準備同他要個孩子給爹爹繼承家業,
沒想到的是孩子沒要上,我家被抄了,
合著我爹找的這上門女婿,是上門來要命的。
1
我爹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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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年幼時,爹爹曾經奉命前去宮中赴宴。
彼時皇上剛剛登基,國庫空虛,正是需要富商們為國效力的時候。
我爹爹識相,幾乎將半數身家盡數上繳國庫。
皇上聖心大悅,拍著爹爹的肩膀大贊他愛國如家。
為了鼓動民心,皇上越說越激昂,說到興起竟然直接定下了我是未來的太子妃。
爹爹兩股戰戰,直拿袖子擦汗。
可天子一言,駟馬難追,話既然已經說出口,哪裡還有收回的道理。
宴席一散,爹爹就帶著我回家收拾細軟。
門還沒出,一道聖旨便送到了家門口。
躲是躲不過去了,爹爹便隻能硬著頭皮接下了這聖旨。
他送走大監,轉回頭看我,視S如歸。
“乖女,爹隻能趕鴨子上架了。”
我抬頭,聲音還有幾分的質疑。
“爹爹,你說的鴨子,不會是我吧?”
爹爹眼含熱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自那之後,爹爹為我遍尋名師,琴棋書畫是一個不落下。
但奈何我卻偏偏鍾愛於騎射,在我十四歲生辰那日,馬上射箭竟然百步穿楊,一舉奪得魁首。
眾人紛紛稱贊我同太子殿下乃是天作之合。
後來我才聽說,本就孱弱的太子殿下聽過這個消息之後,直接暈倒在了長巷。
2
及笄過後,婚事便該提上日程。
可是皇宮那邊遲遲沒有動作。
我爹苦熬一宿,第二天早晨,他才勉強咂摸出滋味來。
“乖女,皇家這是沒瞧得上咱啊?”
爹爹難得的聰明了一回,他立即吩咐下人為他準備好新衣,準備奏請聖上將婚事取消。
大門還沒跨出去了,皇家來人了。
一道聖旨,將我同太子的這段姻緣斬斷。
太子貌美,據說文採也是一等一的好,我對於此事頗為惋惜。
爹爹瞧著我一臉鄙夷。
“退婚之後,太子午膳連吃了三碗大米。”
“外界都在傳言,太子身子孱弱,都是被你嚇的。”
我怒而扣碗,“胡說!”
隨後在爹爹的注視下沒出息地將灑出的米飯盡數扒到碗裡。
“都是謠言!”
3
被退婚之後,我的日子忽然清淨起來。
之前總是圍著我的貴女們像是忽然間蒸發了一般。
馬球集會也在沒有我的名帖。
就連日常碰見,也會過來挖苦我幾句粗鄙難耐,不登大雅之堂,怪不得被人嫌棄。
想來失去了太子妃的身份,他們也懶得同我這個商戶之女交好。
春生套馬的時候為我忿忿不平,他沒上過學,說出話來卻一套一套的。
“小姐,他們真是烏鴉嫌豬黑。”
我一口水差點沒咽得下去,等我一腳踹到他屁股上時,他才恍然大悟。
“小姐,我沒有罵你,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鑑。”
春生還想再說些什麼,身後忽然間襲來一根長鞭。
這鞭子來勢洶洶,一鞭子下去不S也得脫層皮。
我將春生向後一扯,這才堪堪躲過那道長鞭。
長鞭的一邊,是尚書家的四小姐。
她坐在馬上,一臉桀骜。
“沈柒,我要是你,被皇家退婚,早就躲在家裡羞愧自盡了,”她輕笑一聲,“還是你臉皮厚啊,能像沒事人一樣出來溜達。”
我將春生拉到身後,待確定他沒有受傷之後,我才開口反擊。
“這於我不過是一件小事,到了四小姐這裡卻成了天大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該說四小姐不受寵呢,還是該說四小姐心眼小呢?”
嬌俏的小姐哪裡受過這種氣,眼睛憋得通紅,手指指著我顫抖了半晌,一扭頭跑了。
春生歡天喜地地朝著她啐了一口,狗腿的將我迎上了車。
還未進府,我就被門口的大紅喜字刺傷了眼。
我顫顫巍巍地拍了拍春生的肩膀,聲音都在發抖。
“難道太子退婚隻是我的一場夢?”
春生顯然比我還要懵,他回過頭,目光有些許同情。
“小姐,你想開點,萬一是老爺要給你找後娘呢。”
3
後娘是不可能有的,我爹孤寡了半輩子,直到現在,我是一個親戚都沒見過。
我跟春生蹲在門口的石獅子旁邊,躊躇猶豫不敢進門。
看門的老張遠遠地瞧見我們,歡天喜地地過來報喜。
“恭喜小姐賀喜小姐,老張可是悄悄看過了,新姑爺長得可是俊俏呢。”
好嘛,朝我來的。
懸著的心終於S了。
待我進屋,爹爹兜頭就給我披上了喜服。
“乖女,爹爹今天做了一件大事,”爹爹身上有著濃濃的酒氣,一看就是喝了不少,“爹爹給你找了個媳婦。”
此話一出,鴉雀無聲,就連那蓋著蓋頭的高挑身影,也僵硬了片刻。
“上門女婿,”爹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訕訕笑著,“爹爹說錯了,是上門女婿。”
隨後爹爹直起腰杆,中氣十足,“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笑話你嫁不出去了。”
我當然是萬分不願,可是爹爹卻牽著我的手跑到一邊說悄悄話。
“乖女,爹爹沒騙你,你要是不從,以後可真找不到這樣的了。”
我:“瞎說,就憑我這姿色,找個好看又有才華的夫婿能難倒我?”
爹爹沉思半晌,而後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
向來是怕我半道跑了,爹爹一直拽著我的手。
直到送入洞房之後,他還站在門口守著呢。
“乖女,你好好洞房,有爹在呢。”
我又急又氣,恨不得將那門一腳踹開。
“我說了我不幹,爹你別鬧了。”
可是他們隻當我的話是放屁,一幫子喜婆按著我將我簇擁到床榻邊,隨即一把將喜棍塞到我手裡。
“小姐快揭蓋頭啊!”
喜婆一嗓子嚎出來,倒是給我嚇了一跳。
我腦子沒反應過來,手上已經動作起來。
隨著蓋頭揭下,喜婆趕鴨子上架似的將餃子塞進我們嘴裡。
“新郎官兒,你說生不生啊?”
俊俏的男子羞紅了臉,嘴裡塞得鼓鼓的,像一隻小倉鼠,眼角眉梢全是柔和的笑意。
“生!”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還沒有從眼前的美色中清醒過來。
等到禮成之後,我才清醒過來。
手腕被人輕輕捏了捏,我低下頭,卻撞進一雙如小鹿般澄淨的眼眸裡。
直到被拖入床榻之間,我才恍然醒悟。
“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吶!”
4
新郎官兒看著瘦弱,實際卻妙不可言。
隻不過新郎官兒身上,卻橫亙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見我露出疑惑的表情,新郎官兒眉眼一耷拉,苦唧唧地同我解釋。
“自幼便被狠心繼母折磨,十五歲之前,身上沒一塊好皮。”
這喪眉耷眼的模樣著實叫我心疼了一番。
醬醬釀釀過後,我歡喜地將他的腹肌摸了一遍又一遍。
他縱容著,美顏含笑地將我扯進懷裡。
“娘子,以後有的是時間來摸。”
“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說完他一翻身將我壓倒到身下,看樣是還沒盡興。
這小子,真有的是力氣跟手段吶!
第二日一早,爹爹就等在大廳了。
見我同新郎官是攜手而來的,爹爹一雙眼睛都快笑沒了。
吃飯的時候,新郎官兒一直往我碗裡夾菜,一開始爹爹歡喜得緊,等到最後一個雞翅落進我的碗裡時,爹爹終於放下了碗筷。
他清清嗓子,剛想說話,便聽到新郎官兒關心的話語。
“娘子可要多吃一些,昨晚你辛苦了。”
爹爹一句話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最後悽悽慘慘地離席。
新郎官兒一臉擔憂地問我:“嶽丈是怎麼了?”
我漫不經心地擦擦嘴,看看爹爹滾圓的背影,道:“可能是想我娘了吧。”
隨後我望向他,目光灼灼卻有些躊躇地問他:“新郎官兒,我還沒問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啊?”
新郎官兒的表情碎裂在原地,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不知為什麼,忽然間有一種始亂終棄的感覺襲上我的心頭。
“娘子,我姓沈,單名一個緒。”
5
沈緒這個名字吧,就有些不太貼新郎官兒的臉了。
等沈緒離開,爹爹悄悄尋了我,才將昨日的事情向我娓娓道來。
“昨日我約了朋友喝酒,但是你也知道,咱家現在這個身份,有些尷尬。”
“我正獨自喝悶酒呢,就聽到外面傳來打架的聲音,我定睛一看,嘿,這帥小子正在賣身葬父呢。”
“你也知道,咱是被皇家退的婚,京城的好人家肯定對咱避之不及。”
爹爹說到這裡,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我一合計,這小子長得好看,家裡又沒錢,入贅咱家豈不美哉。”
“於是你就大筆一揮,從賬上劃了五百兩?”
爹爹心虛地搓搓手道:“他掛的牌子就要二十兩。”
我不敢置信,那麼帥氣有能力的新郎官兒,竟然隻要區區二十兩。
我拍拍爹爹的肩膀,頗有些欣慰。
“不愧是我爹爹,從來不幹賠本的買賣。”
爹爹佝偻的後背的瞬間挺起,“那是自然。”
於是我乘勝追擊,“那賬上的五百兩去哪裡了?”
爹爹豪情萬丈地拍了拍胸脯,“我給親家買了一副上好的梨水香棺木。”
“你不知道,我將銀票拍在桌子上時,你夫君看我的眼神有多麼的炙熱。”
我當然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爹的確是老了。
這賬算得是越來越糊塗了。
6
沈緒人長得好看,脾氣又好,不出半月就將家裡積攢許久的瑣事處理幹淨。
要知道,爹爹賺錢是一把好手,但是對於家事,他是一竅不通。
於是他越看越覺得沈緒好,甚至隱隱有將沈緒帶在身邊培養的意思。
沈緒每每出門,總是會給我帶上許多新奇的玩意兒。
漸漸地,連爹爹都開始向我抱怨。
“乖女,你最近怎麼都不來找爹爹了,每次都是阿緒阿緒地喊,可叫爹爹吃味了呢。”
爹爹捂著心口裝模作樣,“不若你倆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好叫我暢快暢快。”
沈緒便摟著我輕笑,這個時候,他那雙桃花眼便勾人至極。
“小婿自是願意,不知道娘子意下如何?”
我紅著臉躲進他的懷抱裡,一拳捶向他的心口,嬌滴滴地罵他。
“S鬼!”
沈緒俊秀的臉漲得通紅,後怕地摸摸自己的心口。
“娘子,你若是再大力一些,怕是要給為夫收屍了。”
我與沈緒的感情日漸升溫,越相處越覺得他這個人優秀,可同時,也有一些疑惑慢慢滋生出來。
“按說沈緒這號人,在京城不可能沒有名號啊,”我坐在窗邊,同春生嗑瓜子嘮家常,“怎麼會連安葬父母的錢都沒了呢。”
“聽說姑爺不是京城人士,”春生癟癟嘴,“也或許是姑爺有什麼燒錢的愛好吧。”
我抬頭望天,納悶地問道:“他能有什麼燒錢的愛好呢?”
沈緒同爹爹出去應酬,隻等深夜才回到家中。
我一邊招呼著下人去做醒酒湯,一邊吩咐下人將他倆送回房間。
等爹爹睡下之後我才回房,卻沒想到沈緒竟然還沒躺下,倚靠在床邊在打瞌睡。
我剛準備將他放到床上,他卻忽然睜開眼,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待看清是我後,他才將鋒芒收進眼底。
“是娘子回來了,”他靠在我的肩膀上,聲音繾綣,“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他伸出手,手裡赫然握著一根銀簪。
他醉醺醺地抬起手,想要給我戴上,卻因為喝多了不得章法。
等我將銀簪戴上,他才痴痴地笑了。
“好看,娘子真好看。”
等照顧沈緒睡下之後,我靠在窗邊,手裡還握著那根銀簪。
春生站在窗外,手裡拿著扇子替我扇蚊蟲。
“春生,我自幼便像個野小子,除了爹爹以外,從沒有男子說過我好看。”
可能是我的表情過於惆悵,就連一向不著調的春生都跟著緊張起來。
“小姐的美豈是那些庸脂俗粉能夠欣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