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出來,立即迎上來。
“阿荊,送你的鑽石耳環喜歡嗎?我特意託人從國外帶回來的。”
我把盒子扔在他身上轉身要走,被大力拉回來。
張山川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姜荊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哄了你這麼長時間,你就想這麼一直鬧下去嗎!?”
“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們已經離婚了。”
說罷,我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正翻看著菜單,頭頂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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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裴楓。”
裴楓?
我猛然抬頭,撞上一雙帶笑的桃花眼。
“姜荊,好久不見。”
服務員拿了另外的菜單過來,裴楓隨手翻了翻點了幾道菜,恰好都是我愛吃的,還特意囑咐不要放香菜。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是我爸朋友家的兒子,和我同歲,小時候玩兒還不錯。
高考完之後一家人搬去了國外,之後便很少聯系。
也就在我結婚時見過一面。
裴楓說父母年紀大了忘不了根,一家人就又搬了回來。
他也打算以後在國內發展。
裴楓還跟以前一樣善於談笑,相處起來讓人感覺很舒服。
“姜荊!”
身後傳來張山川的聲音,陰沉著臉大步朝這邊走來。
8
“這位是……”
裴楓先是疑惑的看著來人,而後作恍然大悟狀伸手。
“前夫哥,你好你好。”
“……”
張山川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拉著我就要離開。
另一條胳膊被從身後拉住。
兩隻胳膊被張山川和裴楓一前一後拉著。
“放手。”
裴楓手上用力將我拉至身後,整個人擋在我面前。
“你要帶我的合作伙伴去你哪裡?”
他身高目測185以上,180的張山川需要微微抬頭才能與之對視。
張山川再次伸手拉我被扼住手腕。
裴楓臉上依舊掛著笑,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現在以你的身份,沒有權利替她做決定。”
都說兩個女人一臺戲,其實兩個男人也能一臺戲。
餐廳的人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他倆不丟人我丟人。
“他是誰,姜荊你給我解釋清楚!”
“是誰都跟你沒有關系。”
不想跟張山川在公共場合糾纏,我拉著裴楓離開。
要丟人讓他一個人丟去。
“山川,你在這裡啊。這是你朋友嗎?”
秦茹茹湊上來,看到裴楓時眼睛亮了亮伸出手。
“你好,我是……”
裴楓挑眉:“前夫哥的小三姐?挺配的。”
不愧是他,即便長大了還是那麼毒舌,句句直擊人的痛點。
秦茹茹表情像吃了屎一樣。
“阿荊,我們換個地方聊。這裡太晦氣,感覺空氣都不清新了。”
張山川再次拉住我的手腕。
“山川我肚子疼……”
秦茹茹捂著肚子蹲下,張山川瞬間松開我去扶她。
“山川,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張山川看著地上的人,又面露難色抬頭看我。
我被裴楓拉著離開,塞進他的副駕駛。
他踩下油門,我沒問去哪兒。
將近開了半個小時,在森林公園停下。
高中時我懶得自己做題寫作業,周一早上都要提前叫裴楓出來,趴在森林公園的長椅上抄他的作業。
他嘴上嫌棄,卻每次都帶雙人份的早飯過來。
“你想嘲笑就嘲笑我吧,不用憋著。”
自打小學認識開始,凡是能嘲笑我的事情,他是一件不落。
秋天好起風,裴楓脫了外套披在我身上。
他點了根煙,拿在離我遠的一側。
“嘲笑你什麼,挑男人的眼光?”
他轉頭看我:“不過也確實夠差的。”
我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知不覺坐到了天黑。
裴楓送我回去,上樓前我將外套還給他。
“穿著吧,夜裡怪涼的,明天再還也不遲。”
9
秦茹茹生了,是個男孩兒。
張山川辦了酒宴,恨不得普天同慶。
我收到喜糖,盒子裡面有嬰兒的照片。
這是秦茹茹在故意挑釁。
手機隨後收到定位消息,是他們舉辦宴會的地方。
——“自己生不出來,賞你個臉來看看別人的。”
我將秦茹茹之前發的照片和聊天一起打包,發給張山川公司每個人的郵箱算作賀禮。
又讓助理安排好車,換上最貴的衣服和首飾,出現在他們的酒宴上。
張山川看到我時先是驚訝,而後滿臉驚喜。
秦茹茹剛生產完,身體明顯不在狀態。
由於連續兩次無縫銜接的懷孕,她臉色蠟黃,皮膚暗沉。
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紀,便有了明顯的法令紋和雀斑。
連粉底都遮不住。
但她自己選擇母憑子貴,怨不得別人。
周圍議論四起,紛紛質疑起張山川的眼光。
張山川沉著臉把挽著他胳膊的手推開,眼神止不住嫌惡,抱著孩子走開。
任何事物都有新鮮保質期。
當初他認為秦茹茹溫柔賢惠,乖巧溫順。
是他理想中的全職太太,家庭主婦。
現在這些在他眼中又變成了一種累贅。
當初覺得我太強勢,侵犯到他所謂的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現在卻又想吃回頭草。
張山川隻愛他自己,我突然為之前愛過這樣的人感到羞恥。
退一萬步講,哪怕他現在能一心一意的對待秦茹茹,我都不會這樣瞧不起他。
秦茹茹也沒有料想到我會來,被推開後更是怨氣濃重。
“姜荊,你居然真的有臉過來?”
我從包裡拿出之的體檢報告。
“給你的禮物。”
這兩年一直忙工作,很久沒有做過全身檢查。
誰知檢查結果卻在意料之外。
秦茹茹滿臉疑惑接過,皺著眉頭看了半癱半天,不耐煩地扔回來。
“不管你想幹什麼,都別想拆散我和山川。”
“我身體狀況一切正常,但卻沒有懷孕,你猜是為什麼?”
秦茹茹霎時變了臉色。
“那是你自己不能生,跟山川有什麼關系!?”
倏然增大的音量惹得周圍人頻頻回頭,也把張山川招了過來。
我將體檢報告單放進他手裡。
“喜得貴子,可喜可賀。記得有時間去檢查一下身體。”
10
早上剛到公司,便看到門口圍滿了人。
助理一臉為難的跑過來,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
“姜總,您趕緊過去看看吧。”
隻見人群中央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躺在地上打滾撒潑。
是張山川的媽媽王翠麗。
見我過來,王翠麗瞬間從地上爬起來,一臉兇神惡煞撲過來,被保安攔住。
“就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自己不能生,還要陷害我兒子和兒媳,搞的他們雞犬不寧!”
“一個連蛋都不會下的女人憑什麼能能在這裡上班,你們老板呢,我要見你們老板揭發這個女人……”
我揮手,保安直接把王翠麗架起來扔到警察局。
張山川去醫院做了全面檢查,結果查出他患有無精症。
剛結婚時我率先查出輕微的輸卵管異常,大概率導致難以懷孕。
張山川礙於他所謂男人的面子,並沒有做這方面的檢查。
便將不孕的原因全都歸結到我身上。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之前檢查出的輸卵管異常竟然自愈。
這幾年一直工作忙疏於檢查。
而張山川才是導致不孕的主要原因。
顯然秦茹茹所生的兩個孩子,不管誰男孩還是女孩,都不可能是他的。
秦茹茹想著讓張山川做個接盤俠,沒想到他竟然不能生。
拿到檢查結果,張山川當場在醫院甩了秦茹茹幾記耳光。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再加上郵箱裡我發送的賀禮,整件事被添油加醋的在圈子裡傳開。
說張山川軟飯硬吃,婚內出軌事事不如人的小三和原配離婚。
最後自己不能生,反倒成了小三的接盤俠。
不僅如此,還大辦酒席宴請賓客。
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如果說當初離婚張山川的事業隻是被影響,那麼這次則是直接摧毀了他。
除了成了別人餐後笑話外,張山川被公司直接解僱。
秦茹茹看他大勢已去,直接跟別的男人跑了。
如今張山川消沉在家,除了喝酒就是賭博,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
追債的人找上門,把唯一一套在張山川名下的房子能砸的都砸了。
現在她們娘倆有家也不敢回。
裴楓將咖啡放在我桌前。
“看不出來,你居然能忍這麼久,還以為你剛拿到體檢報告單的時候就會去揭發他們呢。”
“戲當然要人多才好看。”
晚上他送我回家,遠遠的看到門口癱著一人。
張山川癱靠在門口,手裡拎著酒瓶。
光是靠近,濃烈的酒氣燻得人腦袋疼。
聽到動靜,強撐著眼皮,醉眼迷離的看著我和裴楓。
“這個男人是誰?你愛的人不是我嗎,怎麼可以和別人在一起?”
“要S別S這裡。”
我開門進屋,被張山川抱住小腿。
“阿荊,我後悔了,我們復婚好不好?”
“秦茹茹隻會亂花我的錢,她什麼都不會做……”
“我知道我錯了,我跟她離婚,回來好好跟你過日子……”
“我保證,絕對不會再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張山川想要往屋裡擠,被我一腳踹開。
他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直勾勾的盯著裴楓。
“我說當初你為什麼一定要離婚,原來早就在外面有人了。”
“跟我離了婚,好馬上就去跟那這個小白臉過是不是?”
“姜荊你配嗎,你一個離過婚還不會生孩子的女人,人家憑什麼要你。”
“也就隻有我不嫌棄你,你隻配跟我過……”
張山川一瞬間被掀翻在地,裴楓揉著拳頭居高臨下的斜睨著他。
“看清楚了你是在跟誰說話,不想S的話都滾遠點兒,別再出現在阿荊面前。”
我跨過他將要進屋,又被拉住了褲腳。
“阿荊我錯了,我真的知道我錯了,我知道你還愛我,你再給我機會好不好……”
“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我隻是怕你離開我,我隻是不想失去你……”
張山川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隻覺得髒了我的家門口。
11
張山川借了高利貸,被打斷了一根腿。
再次聽到有關他的消息已經是一年後。
“怎麼,心疼了?”
裴楓把我圈進懷裡:“下個月就要結婚了,還有心思關心別的事情?”
我輕吻了吻他的嘴角,把他毛茸茸的大腦袋抱在懷裡。
“在想到時候怎麼逃婚……”
裴楓整個人欺身壓下來,唇上覆上一層溫熱。
模糊間,裴楓眸中笑意繾綣。
“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