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最後兩個字,洛冰河動作微滯。
聖陵,是魔族歷代統治高層長眠之地。除了現任最高統治者,其餘闲雜一概不允入內,違者格殺。
世代累積,陵墓之中,各種法寶靈器陪葬品,數量之龐大,品質之罕有,沒人能不垂涎。據傳,陵墓之中,還有能起死回生的逆天神器。原著洛冰河得紗華鈴內應,成功上位,潛入聖陵,那些東西都落到了誰荷包裡,大家懂的。
紗華鈴在這時候提到聖陵,莫非是在提醒洛冰河,暫時還不能缺她?
無論如何,她明顯找對了方向。
洛冰河聽到那兩個字後,目中赤色仍幽光閃閃,紗華鈴的身子卻猛地往下墜了一截,腳尖勉強能夠到地面了。
“你倒提醒了我。”洛冰河指尖緩緩摩挲心魔劍,撫慰著躁動不安的劍身,低聲道:“不錯,還有聖陵。”
紗華鈴正要喘口氣,忽聽洛冰河問道:“你這算是在威脅我嗎。”
紗華鈴頓時魂飛天外:“屬下不敢!”
……太慘了。好歹是狂傲仙魔途兩大女主之一,常年高居人氣排行榜(女)前三名的角色,為什麼會混到這個地步!
沈清秋還沒來得及慨嘆完,仿佛被人猛地拽了一把前胸,整個身體突然被拖了起來。
他眼睛一花,心口剎那間凍結了一般冰涼。低頭一看,洛冰河一隻手貼在他左心口正中之處。
這感覺就像被人當膛開了一炮,彈藥是純黑的魔氣,入體之後爆炸般通過靈脈在四肢百骸間蔓延開來。
系統陡然尖銳明晰起來的提示音吵得他腦袋疼:
【點觸驗證成功!】
【與總能源對接,蓄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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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自我檢測,運行正常,感謝您的再次使用!】
這個點觸驗證是不是有點高級過頭了?!
沈清秋體內的靈體,本來是個蓄滿的池子,這一次對接之下,被一口氣吸幹了大半。
可這幹涸也隻是一瞬間的狀態,露華芝塑成的肉身迅速開始開始靈力回流。回流的靈力則更迅速地被洛冰河吸收。
沈清秋覺得自己就像個充電寶,心中咆哮:老子上輩子在書評區噴是噴得多了點,可天地良心他噴的都是向天打飛機本人的寫作水平,從沒噴過男主,為何洛冰河總是要跟他過不去?!
洛冰河“咦”了一聲,撤回手掌。
這具肉身不同於以往的引渡容器,被抽取了大半靈力,又被灌注了海量魔氣,居然也能迅速自動填充。看來紗華鈴大費周章、一心要抓住這人,倒也有她的道理。
紗華鈴砰的跌坐到地上。知道這人是抓對了,自己大難不死,逃過一劫。她驚魂未定,不顧膝蓋還在發抖,忙擺正姿勢,單膝跪地。
洛冰河道:“我不管究竟是不是你做的。記住別讓我看到他用這張臉。”
紗華鈴忙埋頭道:“遵命!”
洛冰河隨手斬開一道空間裂縫,抬腳跨入。說走就走,簡直瀟灑到令人發指,就這麼把他們兩個人拋在荒原中,似乎完全不關心沈清秋的去留。
也對,他根本不用關心,沈清秋現在喝了他的血,逃到哪兒都不是逃,隻消掐指算算,就能出現在疼得死去活來的沈清秋面前。
沈清秋驀地悟了:所以……他這算是成了冰哥的小弟了?
既然洛冰河沒認出來他。跟著好好幹,說不定會很有前途?【個鬼
不就是每個月來一次?來著來著就習慣了!
正風中凌亂,冷不防紗華鈴朝他臉上抓來。沈清秋兩根手指一擋:“你幹什麼?”
紗華鈴咬牙道:“你沒聽到麼?剛才他說了,不想再看到你這張臉!”
沈清秋瞪著她,忽然伸手從她身上扯了一片紗下來。
紗華鈴尖叫道:“你撕我衣服幹什麼?!”
沈清秋把那片紗布摳了兩個洞,罩在臉上,隻露出眼睛:“我衣服夠破了,借你的用用。你遇事就隻會抓人臉這一招?拿塊布遮遮不就得了,非要毀容嗎?”
要不是這人今後洛冰河每個月都要用到一次,得保證他毫發無損,紗華鈴當場就想把他千刀萬剐。再想想,縱使洛冰河厭惡仿制品,卻也恐怕不會喜歡看到這張臉鮮血淋漓的模樣,紗華鈴隻好忍氣吞聲,喝道:“走!”
走就走,反正現在走哪兒去都差不多了,不如一步算一步觀望著。沈清秋盤算,洛冰河徹底壓下心魔劍之後,大概也用不著他了,那時候徹底江湖再見,應該也不是多遙遠的事。隻要萬事小心,別被他發現自己用露華芝玩了一手金蟬脫殼就行。
沈清秋適應角色的速度簡直奇快,也跟著跨入那道裂縫。紗華鈴最後一個跟進,裂口緩緩閉合。魔族優秀公務員調整心態的能力也不差,幾個深呼吸後,紗華鈴冷靜下來後,問道:“你叫什麼?”
裂縫之後連接的,是一條長廊,兩壁雕鏤繁復,百花爭鳴,隻是光線黯淡。沈清秋覺得這地方似乎有些眼熟,隨口道:“絕世黃瓜。”
紗華鈴喃喃道:“絕世黃瓜?”旋即大怒:“你取笑我嗎?!”
沈清秋越看越覺得這地方他就算沒來過,也至少聽過描述,直接忽視了紗華鈴。她見得不到回應,氣哼哼地威脅道:“不管你從前是什麼來歷,既然已經飲下天魔之血,今後就是君上的人了。如有逆反之心,死無全屍,都算是輕的下場!”
等到轉了個彎,路過幾名身穿熟悉的淡黃色衣衫的弟子,沈清秋終於確定了:這裡是幻花宮。洛冰河在人界的大本營。
可是和他認知裡的幻花宮差別太大了。幻花宮應該是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的。一木一石,都極盡奢華之能事。可眼下這個地方,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死氣沉沉。
歷代宮主都喜好鋪張,洛冰河也不例外。隻是他所鋪張的,是黑暗。連長廊兩側的燈盞,都是一副將熄不熄的神氣。
紗華鈴一轉眼就換了一身幻花宮弟子的服飾,不刻意散發魔氣,看起來和普通的美貌人類少女沒什麼區別。洛冰河神遊一般穿過層層廳堂,在一間主殿中落座。沈清秋原本想換個地方溜達,紗華鈴卻拽著他:“你上哪兒去?不許亂走,跟緊我!”
沈清秋不想和她起衝突,隻得和她一同在大殿一旁排排站,站得筆直。須臾便有弟子上來報事。
幾名弟子拜在座下,恭恭敬敬稟話。沈清秋原本心不在焉地聽著,忽然有個名字像針一樣扎了他一下。一名弟子道:“宮主。您離開期間,那柳清歌又來過兩次。沒見到您,把菱花部給砸了。”
沈清秋聽得心中一緊,牙幫子隱隱發酸。
柳清歌這……該不會是在給他報仇吧?
洛冰河一臉“無所謂,老子錢多”的有恃無恐:“讓他砸。還有嗎?”
那弟子看他一眼,抹了把冷汗,小心翼翼道:“還有就是……小宮主……要見您。”
原本,沈清秋以為洛冰河會一臉寵溺地宣愛妃上殿,誰知他還是一張愛理不理的面孔。似乎連話都不想多說,隻是倦怠地擺了擺手,意為拒絕。
那弟子為難道:“可是……”
“可是我已經來了!”
沈清秋一聽這聲音就牙疼皮肉疼。說時遲那時快,小宮主已挾著一團噴火般的氣勢,洶洶闖入殿中。跟著她的,還有一名身穿淡黃衫子、年紀稍大的清麗女子,雙眼朦朧,似淚非淚,正是秦婉約。沈清秋瞥了瞥她們,略感意外。
這兩個姑娘這時應當仍是如花少女的年紀,可看上去竟都很有幾分憔悴之色。尤其是小宮主,臉上那兩團還沒抹勻的緋紅,多半是匆匆用脂粉堆出來的。
怎麼瞧也不像有半分被金屋藏嬌的春風得意。
小宮主昂頭直視洛冰河:“你回來了。”
洛冰河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秦婉約細聲道:“小宮主,我們回去吧……”
小宮主尖刻地道:“你日日夜夜想的是誰,難道我不知道?你忍辱留在我身邊,想盡千方百計的不就是為了要見他一面,怎麼真見著了反而開始故作嬌憐退縮?怎麼我來之前你不阻攔我,非要到現在才勸阻?”
秦婉約低頭不敢再說話,耳根通紅。小宮主又向殿上咄咄問道:“你找到我爹爹了嗎?”
洛冰河道:“老宮主歸隱雲遊,不見行蹤。”
這回答簡直太標準太沒有誠意了。在沈清秋的印象和各種電視劇小說的默認常識中,坐在寶座上說出這句話的人,一般就是讓前任領導“不見行蹤”的罪魁禍首。
小宮主冷笑一聲:“又是這句。你是不是連想一句新詞的精力都不願意分給我?好,我不提爹爹,就單提我自己。”
她尖聲說道:“我不來找你,你就不來看我嗎?”
洛冰河豈是那種放著妹子不去推的暴殄天物之徒?不要侮辱他身為一篇極品種馬文男主角的尊嚴!
可惜的是洛冰河顯然沒打算要這種尊嚴。幾名幻花宮弟子迎上殿來,看似勸慰,實際上則是強行架住小宮主往外拖。她沿路大吼大叫,秦婉約也跟在一旁,不時偷偷用餘光含淚瞥向洛冰河,似在期待著什麼。紗華鈴方才一直目不斜視,站得筆直,現下卻皺了皺眉,跟了出去,站在廊上才呵斥道:“你們怎麼搞的,叫你們看好她就是這樣看的?”
第49章 性向真相
對於女角色們之間的掐架,沈清秋一向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可他圍觀至此,覺得和預期的落差太大,忙跟了出去,繼續圍觀。
秦婉約忍泣道:“對不起,我失職了,我沒攔住小宮主……”紗華鈴立即打斷她:“本來就是你的錯!我聽說人界的女子都特別要臉,可你勾引君上失敗多少次了還賴著不走,也不過如此嘛。不走也罷,看個人都看不好,她修為又沒你這個師姐高,早不攔晚不攔,讓她到君上面前撒潑,你自己委屈可憐給誰看?”
秦婉約聽她當面揭短,羞憤欲死。原著裡紗華鈴就極其討厭秦婉約,總找她的碴,看來這邊雖然兩人沒有一同位列後宮,可關系仍是沒有半點改善。紗華鈴又一扭頭,換了一副面孔,笑盈盈地對小宮主道:“小宮主這些年來錦衣玉食一切照舊,除了偶爾禁足,似乎也不曾受過什麼虧待吧?怎麼就如此委屈了?”
小宮主惡狠狠地道:“你是什麼東西?妖裡妖氣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狐媚子,也敢在幻花宮這樣對我說話?!他這樣對我,跟養著一頭豬有什麼區別?!”
紗華鈴努嘴道:“那小宮主不如說說,您除了像您說的那種動物一樣吃吃睡睡,還能做別的什麼事嗎?”
秦婉約哭道:“小宮主,快走吧。一切……早就不一樣了……”
小宮主歇斯底裡道:“憑什麼讓我走?!這裡是我的幻花宮,是我的!你們滾開!統統都反了!”
場面兵荒馬亂人仰馬翻。沈清秋發現了一個很令人震驚的實事。掰掰手指,認真算算:
紗華鈴:沒收做老婆,收作了屬下。累死累活加班加點,而且工資待遇什麼的,實在不咋樣。老板的態度又不像願意搞辦公室戀情×
柳溟煙:連定情之物劍穗都沒交換×
寧嬰嬰:過了青春期之後,就沒再表現出年少無知時期對男主的狂熱愛戀。戀愛腦似乎被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