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頭也不回的走回府裡,隻留下一個高貴的背影。
段錦鬧了幾次無果後,便不去了,在澄園裡心如S灰,又瘋又鬧,終日酗酒,全然不顧我如何飢餓,她就是不給我喂母乳,內心記恨著我,覺得我害了她,我是原罪。
照顧我的丫頭隻能用米糊喂養我,可是嬰兒的腸胃終是過於脆弱,才出生短短三個月,我從粉粉胖胖的小寶寶變成了面黃肌瘦的病兒,常常拉肚子拉的我虛弱萬分,奄奄一息完全沒有新生兒的健壯,婢女怕將我養S了,便偷偷抱著我去找了安信侯。
他看著這個快要活不下去,瘦得皮包骨的孩子,終於還是動了惻隱之心,給了銀子尋個奶媽。
我終於在奶媽的喂養下,慢慢恢復,變得肉團團的,越發可愛了。
可段錦卻不樂意了,自從丫頭帶著我去找安信侯有效果後,她好像又看到了希望,她覺得隻有我生病了,安信侯才會再次關注到她。
於是,好不容易恢復好身體的我,又再一次成為她翻身的工具。
六個月,我學會攀爬,丫頭們看著可可愛愛的我喜歡得不得了,她卻走過來抱起我。
「柔兒乖,娘抱抱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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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認為是她覺醒,母愛爆發了,可是她卻「不小心」將我摔地上,然後哈哈大笑。
我額角出摔出了很深的月牙狀傷疤,因為痛,哭得撕心裂肺,丫頭們圍上來抱著我。
「夫人,夫人這是作何,小姐會摔壞的。」
她卻斜眼一瞪,語氣不耐煩得很:
「這就能將她摔壞我要她何用!凡是不能替我挽回侯爺的統統沒用!」
「即便摔壞成痴兒又如何!她隻不過是個女兒,既不能替我謀得尊貴榮耀,也不能替侯爺延綿子嗣,要怪就怪她是個女孩!」
「快!快去!去告訴侯爺小姐摔痴了!」
丫頭們都被她的瘋癲嚇到了,可她那位侯爺已經看透了,無論她使任何的陰謀詭計,就是不來見他,可她不S心啊,變相的折磨著我。
她常常將我泡在冷水裡,讓我感染風寒,
「去告訴侯爺,小姐感染了風寒。」
然後轉頭抱住染病的我,
「你要真為娘好,你就給我爭氣點,寶寶病了沒事,沒S就行。」
「忍忍,乖寶,替娘忍忍。」
可讓丫頭去報無用,她便向大夫赊賬,讓大夫去侯府取,她這一來二去鬧得翻天覆地,連大夫都不願來給我看病了。
我常年被病痛折磨著,卻吊著一口氣沒有S去,隻會哭隻會鬧,後來連哭鬧都沒有力氣。
大冬天裡,大家都著厚袄子,隻有年僅一歲的我被放在屋外,穿著薄衣,
「誰家寶寶不為娘著想呢。」
「你得乖,乖乖生病,越重越好,隻有如此,你爹才有可能來看咱娘來。」
「柔兒是世界上最棒的柔兒了,不許哭,乖乖凍著好不好,在凍會兒,這個瘡還不夠多呢。」
有時候瘋了一樣打著我,
「S丫頭!你這沒有用的S丫頭!」
而後,她又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似笑非笑,眼裡的笑意卻未達眼底。還用手按了按我的瘡口,直到我哭裂了嘴他才肯罷休。
「對的嘛,寶寶這樣才夠慘嘛。」
我全身又疼又痒,最終在生辰那日,病得快S了。
但安信侯出現了。
5
因為,負責照顧我的丫頭不忍心瞧見我被反復折磨著,隻能冒險進齊府見安信侯,求求他來見我一面。
她被其他妾室扣了起來,狠狠掌了嘴。
可安信侯還是來了。
他一進門房門,段錦就跑過來抱住了他,
「侯爺,錦兒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似沒了骨頭,軟綿綿的靠在她肩上,
「錦兒想你想得快瘋了侯爺。」
而後有溫柔的牽著他走到茶桌前,親自給他斟茶,遞給他,
「侯爺之前最愛喝錦兒泡的茶了。」
他當然知道這杯茶意味著什麼,畢竟曾經,他就是喝了她的茶,才有那一夜春宵的,段錦斟的茶,是鎖陽的茶。
可女人極盡嫵媚,他即便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心思歹毒,折磨著自己的孩子以換他的憐憫之心。
可他的風流本性,還是難以拒絕美人投懷送抱。
纏綿過後,安信侯沒等段錦醒來,便留下一袋銀子離開了。
醒來的段錦還以為能和那個男人溫存一番,沒想到屋子裡空空如也。
她看到桌子上的銀錢,又氣又惱,可這時丫頭卻來告知她:
「夫人!夫人!小姐因為全身凍瘡,又感冒發燒,又暈了過去。」
她跪著哭哭啼啼,惱得本就落寞的段錦氣不打一處來,拿著桌子上的銀錢就砸在丫頭身上,
「這敗家的東西,動不動就生病,真是掃把星。」
丫頭拿到了錢也悻悻的走了,隻留著她一個人在屋內喃喃自語:
「當我是個乞丐呢,竟敢那錢打發我。」
眼神慢慢狠辣起來...
大夫我給我瞧著病,眼裡都是難以置信,這戶人家盡管不算富裕,但從家裡裝飾來看,也算不得什麼貧困人家,況且還有下人,怎會將孩子照顧成這個德行,虎毒還不食子呢,他行醫多年,眼裡都是憐憫,忍不住說:
「你們真拿任命不當一回事啊!怎麼到了這種程度才請大夫!」
我那惡毒的母親斜眼看著他,一臉不在意的說:
「你這庸醫,這麼心疼她你拿去養好了,賤女的命不值錢。」
大夫搖了搖頭,一臉為難。
「孩子可能救不活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在下開幾服藥,你們早中晚煎著給她喝下去,S馬當活馬醫,是S是活,全憑她的造化了。」
說著大夫拿著行醫的盒子便離開,段錦看著瘦弱又面目不看的我,眼裡都是嫌棄,捂住袖子吩咐丫頭給我煎藥。
6
可喝了十幾天的藥,我還是昏昏欲睡,狀態甚至比之前更嚴重了。
可段錦不在意,她隻會拿著銀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日日出門飲酒做樂,不顧我的S活。
突然有一天,她意氣風發的回來,踏著輕快的小步子哼著歌,丫頭慌張的來跟她稟報:
「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姐好像沒有了呼吸!她好像S了...」
說著丫頭嚇得哭出了聲,段錦一臉冷靜,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面無表情她換上了玄色衣裳,帶著鬥笠,命人用褥子裹住了我,親自將我丟到了城郊的樹林裡。
「你也別怪我,隻能怪你命不好,不是男兒身。」
說著她便離開了。
次日一輛豪華的馬車經過,聽到嬰兒啼哭聲,便將孩子抱上馬車,帶回去。
回去路上經過鬧市,隻遠遠就聽到一個婦人在齊府前大吵大鬧,
「侯爺!侯爺啊!您就看在錦兒S了女兒又有了身孕的份上!救救錦兒吧!」
「您忘了當年您說過,會愛妾身一生一世嗎?」
「如今你怎可違背誓言啊!」
侯府外好幾個小妾,還有江氏,以及安信侯都在,
「你這不要臉的,竟還敢上門來。」
「就你這歹毒心腸,怎可如我們齊府的門!」
江氏言辭激烈得羞辱著她,場面亂成一鍋粥,安信侯風流成性,看客們都見怪不怪了,幾個小妾也親自上場,反對段錦入門,安信侯此刻縮得像隻烏龜,沉默不語。
華麗的馬車駛過齊府,惹來眾人驚嘆,
「哇,這是誰家的馬車,這架勢真氣派啊。」
「是啊是啊,這架勢在京城也是少見的。」
這是馬車內出來了一個秀氣的丫頭,舉著令牌,
「何人鬧事,敢攔紹安長公主的路。」
說著眾人紛紛下跪,安信侯更是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要知道,紹安長公主可是平臺天之下尊貴的女兒之一,為了天下百姓,甘願不嫁夫君,一生都在山上禮佛,直至太後病重,思念女兒,皇上親自去山上請皇姐下山,方才願意回宮,且囑咐著不可大肆鋪張,隻願低調回京。
這長公主,可是比當今聖上,更受百姓愛戴。
安信侯這回清醒了,急忙走到馬車前,親自向長公主請安。
「陳安信侯齊暮,參見公主。」
馬車裡悠悠傳來:
「安信侯不必多禮。」
這時段錦衝了出來,
「妾見過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是會見風使舵的,連原配江氏都還未來得急給公主請安,她一個沒身份的敬湊了上來。
長公主對她好奇了起來,
「何人?」
還沒等段錦回答,安信侯便先慌了神,連忙解釋道:
「是臣的妾室,仰望公主風採已久,故有所失態,還望公主見諒。」
段錦低下了頭笑了,她的目的達到了,安信侯在那麼多人面前承認了她的身份,即便後院的女人如何反對,那都於事無補了。
紹安長公主哄著懷裡的孩子,全身上下都換了新的衣服褥子,孩子吃了米粥後微微能睜開眼,在她懷裡不哭不鬧。
她一心禮佛,從未婚配,對俗世間的男子都不曾有興趣,但卻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如今她回城照看母親,竟以為收獲了一個孩子,她視之為禮物,看著懷裡的寶寶,內心歡喜,經忘了回外面的人,直到丫頭提醒了她,她才回過神來,慢慢的吐出:
「無妨,本公主乏了,來日再與安信侯敘舊。」
丫頭明了公主的心意,
「起駕。」
眾人紛紛,
「恭送公主。」
華麗的馬車慢慢遠離他們的視線。
安信侯起身松了一口氣,心裡有些奇怪,怎麼回隱約聽到公主輕聲哄小孩的聲音?
但公主哪裡來的小孩,隻怕是自己過於緊張幻聽了。
就這樣,段錦進了侯府。
7
而我,進了公主宮。
一進府裡,長公主連太後都沒來得及去見,直接叫太醫來給我醫治,這麼大的架勢,連太後和皇上都以為是公主受了傷,連忙往公主宮趕。
太後身著華服,梳著得體的發髻,插著恰到好處的朱釵,脖子上掛著價值連城的翡翠珠子,這是今天為了要見自己的女兒特地打扮的,沒想到公主回宮竟然連叫了六七個太醫,這把她老人家給嚇壞了,一下歩撵,便拄著拐杖急衝衝的進門:
「紹安!哀家的紹安呢?」
宮女們見到年邁的太後,都小心的行禮,但老人家思女心切,根本顧不上自己身體。
長公主忙著照顧孩子,一聽到太後的聲音,這才想起要去給母親請安,她吩咐太醫照顧好我,就向太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