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次還寫不出來——”他拉長音道,“老師就不得不採取一些讓你認真學習的措施了。”
江落看向了黑板。
黑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問題:老師將你帶出鏡中世界時,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下面是一行筆直的等待著填寫的橫格。
下方的學生中,不知道是誰將這個問題念了出來。
“……答應了老師什麼條件?”
“嗯?我好好奇啊,會是什麼條件?老師和江落交易了什麼嗎?”
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羞恥感,隻會讓人無處遁形。
江落知道,這是惡鬼想要刺激他的情緒,讓他從無欲無求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產生波動。但他越是這樣,江落越是想要裝成一湖死水。
——反正這個夢境才剛剛開始,江落不急,他可以盡情地先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他定定看了題目一會,在池尤以為他不會寫出來時,江落卻落下了筆。
粉筆在黑板上的摩擦聲有力清晰。
底下的人繼續跟著念道:“老師、要求、和我、做、愛。”
江落放下粉筆,轉頭看著池尤,淡淡道:“這就是你要求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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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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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一下叫錯滕畢的細節,咳咳,是寫順手了】
池尤:好氣!我老婆竟然變了一個樣子!我要在夢裡刺激他生氣!
作者:……明明隻要透他就好了……
第139章
江落寫完這行字後,他反而笑了,隻是笑意清清淡淡,與他以往相比,好似換了一個人般,“這種欲望不是很骯髒嗎?”
“啪嗒”。
細長的教杆在戴著白手套的修長手指中斷成了兩半。
年輕英俊的老師收斂了嘴角弧度,變得面無表情。
低氣壓在教室中彌漫。
江落神色自若,一雙上挑的眼睛中往日含的是銳利和似笑非笑。現在,這雙漂亮的眼睛卻變得疏離很多,活像是超脫世外的神仙,不染世俗。
池尤急促笑了幾聲:“骯髒?”
他笑聲停了,陰沉地重復道:“髒?”
江落心裡爽到爆了。
對啊,你髒,你髒死了。
惡鬼陰霾罩頂,抬眼看著江落,他用剩下的教杆敲了敲黑板,“真是可惜,江落同學。這個問題你還是回答錯誤了。”
江落靜靜地看著他。
池尤道:“老師說的明明是上床,怎麼能用‘做愛’這麼粗俗的形容呢?”
江落的嘴好像裝上了一個專門刺激惡鬼的把手,他模仿著宿命人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無奈地道:“老師,不管是上床還是做愛,形容的都是同一件事。”
“這種事情,說多了也會變髒的。”
說完之後,江落就想下去講臺,但他卻倏地被壓在了黑板上。臉頰蹭暈黑板上的字跡,沾上了粗粝的粉筆灰。
他的雙手被束縛在了身後,惡鬼禁錮著他的手腕,聲音也很冷,“給你兩次機會,你都沒有回答出來問題,江落同學,你讓老師很失望。”
“老師要給你一些懲罰,讓你知道以後要好好地聽課。”
江落眼神一閃,什麼懲罰?
“老師,”他嘆了口氣,像是不理解池尤的怒火一般,“怎麼會有老師這麼對待學生呢?”
他連掙扎都懶得掙扎,偏偏他越是這樣,惡鬼的火氣就越加濃重。江落心知肚明,卻故意扭著頭,苦口婆心地勸道:“老師,這樣是不對的。”
他嘴上說著不對,眼尾卻輕輕挑著,帶著勸解的含義,初看像無欲無求,再看卻像是個取人性命的豔鬼。
池尤的腹部忽然被什麼東西蜻蜓點水似地撓了撓,惡鬼頓了頓,他低下頭,看著江落的雙手。
“抱歉,”江落淡淡道,“我的手被你抓得有些疼。”
是要疼的,畢竟手腕上都出現了青紫痕跡。指腹充血,已然十指通紅。
像碾碎了玫瑰花瓣似的。
惡鬼戾氣橫生的火氣好像分為了兩股,一股是被江落這會兒四大皆空的樣子激怒得煩躁更甚,另一股,則是被江落挑起的內火。
但比起解決這些欲望,他更想要逼迫江落恢復原狀。
江落沒有掙扎,沒有挑釁,脆弱得好似池尤捏死他他也不會反抗。池尤不知道為什麼會升起這麼重的惱怒和暴戾,但在知道江落和宿命人一起泡了天碧池後,他的大腦就在隱隱跳動,理智滑入黑暗的邊緣。
池尤看著江落。
黑發青年即便面上有神情的波動,他的內心也極為平靜。那樣的平靜不是以往江落有辦法抵抗他的平靜,而是不在意生死沒有欲望後的空白一片。
我真厭惡這個模樣的你啊。
惡鬼想。
沒有欲望?
那就生出欲望好了。
覺得骯髒?
那就讓你變得更髒好了。
他會讓江落變成以前的模樣。
“髒?”惡鬼突然笑了,“誰髒?”
被他限制的黑發青年即便失去了和他作對的興趣,也毫不畏懼地道:“你。”
“我啊……”惡鬼意味不明,感嘆地道,“原來是我髒。”
“你說的很對,”惡鬼低低笑了,低頭,在江落毫無防範的後頸落下一個危險的帶著侵犯意味的吻,“我對你升起了欲望,欲望是骯髒的,我也是骯髒的。”
一股奇妙的興奮染紅了惡鬼的雙眼,他的聲音逐漸漫上性感的低啞,“那我把你也染髒好了。”
他的另外一隻手,從江落的衣擺之中探入,在青年美妙緊實的後背上爬行。
皮膚富有彈性,惡鬼的手幾乎在上面跳了一曲曖昧的舞。
江落皺起了眉,語氣還是平穩,“我對你沒有興趣。”
池尤低頭,從他修長的脖頸看到衣衫中的鎖骨,青年單薄的身形被他襯得瘦削。風扇轉動的雜聲越來越響,惡鬼古怪地笑了,“我對你感興趣就可以了。”
江落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他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在此刻都會引起惡鬼變態似的興奮。惡鬼甚至故意留下了一個讓他掙脫的漏洞,果然,他看著黑發青年遲疑了片刻,還是從他的轄制中逃離了開。
惡鬼頭發絲微亂,在金絲眼鏡下方,他的雙目不懷好意得像是深淵怪物。
被洗去欲望的黑發青年成功被他挑起了一絲情緒,稍顯厭惡地道:“不要碰我。”
惡鬼從低到高了笑了起來,臺下的學生也都笑了起來。笑聲合在了一起,變得詭異而可怕。江落回頭看去,那些學生的模樣變得可怕,他們直直盯著江落,把剛剛江落和惡鬼的親吻半遮半掩地看在了眼中。
江落在講臺上站著,不知道該不該下去。
惡鬼走到了講臺邊站著,他用教杆敲了敲講臺邊緣,微笑對著江落道:“江同學,到這裡坐著。”
江落一動不動,惡鬼佯裝驚訝地道:“你是想讓老師來抱你嗎?”
他走上前,拍落江落阻攔他的雙手,強硬地抱起江落,將他放在了講臺邊上。
惡鬼雙手撐在講臺兩邊,將江落禁錮在自己雙臂之內,男人的佔有姿態說明了一切,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江落,“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一天。”
“這麼一點小手段,都能把你控制了,真是讓我失望,”惡鬼漫不經心地說著,但雙眼卻緊緊盯著江落,不放過他的一絲表情,“該說你不愧是人類嗎?仍然是這麼弱。”
被這個人類騙得多了後,惡鬼這次也不得不懷疑,江落有沒有在故作裝模作樣欺騙他。
“對方是誰?宿命人?”池尤一步步試探,嘲笑道,“他輕而易舉就把你掌控了啊。”
他嘴中這麼說,手卻意味不明地開始摩挲江落的大腿,向腿根內滑行。
“江落,你也變成無趣的人了。”
江落大腿緊繃著,撩起眼皮看著惡鬼,“和別人沒有關系。”
“我隻是單純地覺得你讓我感到骯髒而已。”
惡鬼優雅勾起的唇角僵硬了。
片刻後,他突然揮了揮手。
那群虛假的學生從教室中消失不見。
江落餘光掃過身後,對惡鬼的佔有欲不由咋舌。
人都是虛假的,他還要把人弄消失?
江落的腦後突然感覺到一陣重壓。
這壓力像是有一隻巨大的手正在壓迫著他的脊背,壓著他的腦袋,逼著他貼近惡鬼,自己主動把雙唇送上。
惡鬼低笑著,享用青年的唇,毫不留情地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