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刻主唱秦一隅:別害怕,我又不是什麼正常人~]
見Uka捧著手機面色沉重,一旁的程澄湊上去問:“怎麼了?見了鬼啊你。”
“我是真害怕了。”Uka把手機給他看。
程澄看完,卻嘴硬說:“這怎麼了?秦一隅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你也太溺愛了……”
滑雪度假的第二天,原本節目組安排了要錄制的趣味遊戲,可所有人回到別墅都倒頭就睡,大家早就在群裡商量好一起反鎖臥室門,還分發了耳塞。導致制作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作罷。
下午他們重新補錄了一部分滑雪的鏡頭,其他人錄制的時候,秦一隅和南乙又偷跑去高級道滑雪。秦一隅實在佩服南乙的體力,睡了一覺起來就跟沒事兒發生一樣。
“你不累嗎?”上了魔毯,他下巴抵到南乙肩上,對著他耳朵吹了口氣。
南乙直接把冷帽拽到耳朵下面:“還好。”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起不來床呢。”秦一隅故意逗他,“下次一定……”
南乙面不改色:“嗯,加油。”
正聊著,忽然感覺有人輕輕戳了一下後背,南乙回過頭,發現是兩個女孩兒。秦一隅也被戳了一下,幹脆轉過身子,左手搭在魔毯的護欄上,還是倚著南乙,好像沒了他就站不直似的。
“那個……我們昨天就看到你們倆滑雪了,好厲害啊。”其中一個女孩兒拿出手機,“可以加個好友嗎?”
南乙面對這種搭訕已經有一套很完善的敷衍手段。
“抱歉,沒帶手機。”
“啊……”女生轉頭看向他身旁穿橙色滑雪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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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他竟然笑嘻嘻說:“不好意思我用老人機,沒有微信。”
兩個女生都愣住了。
“啊?”
“那方便問一下你們叫什麼名字嗎?我們想交個朋友……”
南乙還沒開口,秦一隅便一本正經說:“我叫南小魚,打南邊兒來了條小魚。”
什麼鬼。雪鏡擋住了南乙迷惑的眼神。
“他叫秦久久。”
兩個女孩兒都露出懷疑的表情,因為這兩個名字和眼前兩名大帥哥實在不太匹配。
魔毯快到頂了,秦一隅立刻戴好口罩,抓著南乙逃跑似的滑走了。
明知這可能就是秦一隅腦子一抽隨便想的,可南乙還是很好奇。一直到他們離開滑雪度假村,乘大巴來到機場,他還是沒忍住,詢問秦一隅。
“為什麼叫秦久久?”
秦一隅剛換完登機牌,沒能一下子反應過來,想了兩秒,他笑了,湊到南乙耳邊很小聲說:“因為這是我小名兒啊。”
南乙愣住了,他之前都不知道。
“小名?”他又追問,“哪兩個字?”
秦一隅抓過他的手,在他手心寫下久久兩個字。
“為什麼起這個?”南乙下意識問,“因為你爸媽想長長久久?”
秦一隅笑了。
這一看就是幸福家庭的小孩兒會提出的猜想。
“他們可一點兒也不相愛,就是找了個結婚搭子而已,長長久久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折磨。”秦一隅推著行李箱,看上去滿不在乎,“是因為我是早上九點零九分生的,但是我媽覺得數字不適合做小名,就幹脆用同音字替代了。”
據母親說,在他沒有大名之前,所有人都這麼叫他,一直到三歲還這麼叫,他總聽到人說,一個人的小名寄託著家人對孩子未來的期許,但秦一隅卻覺得他的小名像個魔咒——他擁有過的很多美好事物都不得長久。
所以他從來不告訴其他人。
在看完日出坐車回去的路上,他陷入短暫的睡眠,半夢半醒間,總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叫這個名字,那聲音越聽越像南乙。
這是一種預兆嗎?還是他太期待和這個人擁有長久的結局了。
秦一隅不知道,但醒來之後,還是忍不住把這小名兒告訴南乙。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萬聖節找人討糖的小屁孩兒,但不想要惡作劇,隻想要糖。
他也很自信地覺得,他想要的,南乙會給。
“你喜歡這個名字嗎?”南乙靠近他,聲音很低,“久久。”
秦一隅偏過頭看他,視線從眼睛移到嘴唇。
“之前覺得就那樣吧,很大眾,一點兒也不特別,所以我都沒告訴其他人。”
站在機場大廳,被離別和相聚的人潮簇擁,秦一隅旁若無人地靠近南乙,輕聲告訴他:“但是被你叫過之後,我好像又喜歡上了。”
南乙心中泛起愉悅,靜靜地望著他,也不說話。
秦一隅偏過頭去看他:“看我幹嘛?”
“你小時候肯定是個搗蛋鬼,上樹掏鳥蛋那種。”
“那你可說對了,我不僅掏鳥蛋,我還把蛋擱肚皮上孵小鳥呢,結果睡著了一翻身全壓爛了,然後我就去找我媽哭,她嫌我煩,給了我一個雞蛋讓我自個兒玩兒去。”
南乙聽完,笑了,在心裡想,你是最討人喜歡的搗蛋鬼。
候機時他們遇到跟著的粉絲,其中一個特別大聲地叫他倆名字,秦一隅都忍不住回頭:“您有什麼吩咐啊?”
“下回live能不能搞個驚喜造型啊?!”
“成,下回扮野人!”
周圍粉絲都笑了。
“別真扮野人!能不能和小乙一起染個頭啊!”
“我倆給您焗個油。”
和粉絲打完嘴仗,他們便上了飛機。滑雪這兩天轉瞬即逝,短得像夢,可又發生了好多,一切就像那隻出現了四分鍾不到的日出,他們堪堪趕上,抓住了,但夢的閥門一旦關閉,他們立刻就會重新墜入現實。
回CB的路上,嚴霽提起了一件事。
“最近我收到一些郵件,說來也是好笑,他們好像默認我兼職了咱們樂隊的經紀人了。”他順手轉發給其他三人,“簡單講,就是一些音樂廠牌找到了我,希望能和我們籤約。”
這其實是預料之內,比賽播出到現在,恆星時刻的口碑已經從“秦一隅復出的無名跳板”變成了“Crazy Band奪冠大熱門”,他們目前的熱度超過了這個圈子的絕大部分樂隊,已經不能用“小眾”來形容。
而這還是支才成立三個月、沒有廠牌也沒有團隊運營的獨立樂隊,對現在愈發式微的行業來說,幾乎是紫微星一樣的存在。
“為什麼現在就跑來找?”遲之陽不明白,“賽都沒比完,這麼急,趕著投胎啊。”
其他三人都不約而同被他逗笑了。
“比完還得了?”秦一隅說,“有時候我真羨慕你,看世界的方式總是這麼單純,你應該沒什麼煩惱吧。”
“你又在狗叫什麼?你看我今天殺不殺你就完了!”
嚴霽抓住他的手,反問遲之陽:“如果比完了,我們真的奪冠了,會發生什麼?”
遲之陽停止揍人,開始思考:“發生什麼?可以拿錢唄。”
南乙說:“當時說過,冠軍是可以直接籤約資方的廠牌的。”
也就是誠弘娛樂旗下的搖滾樂廠牌。
“哦!”遲之陽這時候才想起來,“我懂了,所以他們是怕我們被籤跑了,想先下手為強,這些資本家真的是……”
這話倒是沒說錯,他們的確都是看重利益的資本家,也都不約而同地開出了看似豐厚的條件。
南乙查看了那些郵件內容,不出所料,連誠弘旗下的AAS拋出了橄欖枝,這可是無序角落後來籤約的廠牌。
這應該不是無落的經紀人於昇發來的,很大概率是AAS其他制作人的邀請,當初已經徹底撕破臉,連秦一隅的版權都騙到了手,已經沒有了求和的任何可能了。
而和別的音樂廠牌相比,AAS連裝都不想裝了,直接暗示,如果選擇和他們籤約,他們基本可以鎖定冠軍。
“那咱們籤嗎?”遲之陽又問。
嚴霽看了看他們,“舉手投票,想籤約的舉手?”
沒有一個人舉手,秦一隅獨自開朗地抬起了兩隻腳。
“太早賣身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他晃了晃腳。
四人都笑了。
剛回去沒多久,節目組就分別對1組和2組召開了第三賽段的會議。盡管是團隊賽,但和第二賽段的賽制卻不盡相同,這次是累積分數pk,每支樂隊都可以獨立表演一首歌。
可就接下來的兩天裡,恆刻提交了好幾次演出曲目,竟然都被制作方以各種理由駁回了。
他們就這樣卡在選歌環節。
遲之陽對此非常憤怒:“不是,憑什麼就卡咱們選歌啊?ReDream也提交的是翻唱曲目,他們的翻唱有版權咱們沒有?都換了這麼多首了!”
無獨有偶,執生也遇到類似的情況,但他們和恆刻不同,比賽前就有足夠多已發行的歌,選曲範圍很大,但節目組卻一再對他們的新編曲進行幹涉。
原以為這是針對所有樂隊的行為,但午飯時,他們對2組的刺殺旦和尤引提起,卻意外得知,他們並沒有收到幹擾。
盡管之前的兩個賽段也贏得很不簡單,但南乙隱隱覺得,這次他們要面對的,或許不隻是實力強勁的對手,幕後操控的黑手已經按捺不住了。
早期的誠弘趕上娛樂圈快速發展的階段,在資本遊戲裡撈了個盆滿缽滿,但如今,陳善弘過於自大的經營模式已經開始跟不上行業發展,誠弘娛樂開始顯現疲態,進入瓶頸。
而誠弘娛樂和Matrix之間的博弈,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前者希望借這次比賽的熱度和收益融資上市,而後者則想要大魚吃小魚,並購前者。
執生和恆刻或許都是不錯的奪冠選擇,但這兩支樂隊顯然都很不受控,這也是誠弘急著讓無落加入的原因。一旦ReDream捧不起來,營銷效果不如預期,已經有粉絲基礎的無落就是最佳選擇。
看透這些,南乙竟然感到期待。最開始學射箭時,老師就曾經說過一句話。
[射箭最忌諱心急,開弓沒有回頭箭,越急,越容易脫靶。]
他知道,不僅自己等著看脫靶的好戲,林逸青也是一樣,事關利益,時機一到,他一定會下場。
面對這些事遊刃有餘,可關於戀愛,南乙卻好像真的退化成真正的18歲男孩兒,喪失了站在上帝視角洞察一切的能力。
原以為之前對秦一隅的佔有欲已經可以稱得上偏執了,可真的確認關系,他發現自己好像變得更嚴重了。
可秦一隅似乎不這樣,南乙發現,他甚至躲著自己,排練的時候總是玩兒消失,一躲就是一整天,但隻要他發消息,秦一隅又會乖乖回來,和他偷偷在洗手間或者沒有機位的儲物間接吻,在擦槍走火的臨界點分開。
然而沒多久,他就又借口溜掉,消失在他視野範圍內。
作為新手,南乙也在網絡上搜尋治療,總結出一系列“戀愛法則”,其中非常重要的一條就是給予戀人足夠多的私人空間。
沒錯,說得很有道理。
可是……
“可我現在還不餓诶。”電話那頭,秦一隅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抱歉。
“還不餓?晚飯你好像也沒吃,宵夜也不吃?”
聽著聽筒那頭的回音,南乙敏銳地察覺他是在某個隔音效果不錯的房間裡。
他甚至想把整個CB大樓符合情況的房間都搜個遍,逮住這條滑不留手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