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話呢。”秦一隅嘖了一聲,沒臉沒皮地笑著,“你是想替我守寡啊。”
南乙沒話可說,直覺秦一隅還會說出更離譜的話,想拿點兒什麼堵他的嘴,但還是遲了一步。
秦一隅一本正經地捧著他的臉,“你長這麼好看,一個人帶著孩子,沒老公,日子很難過的。”
南乙二話沒說直接騎到他身上,兩手狠狠掐住秦一隅的脖子。是因為掐的次數太多了嗎?他幾乎可以用自己的雙手丈量出秦一隅脖頸的圍度了。
明明都被掐得臉紅了,青筋也冒出來,可秦一隅居然還在笑,還反握住他的手:“看來你是真的……被·幹狠了,都……沒力氣了。”
“瘋子。”南乙收回手,盯著他的臉,親了親,從他身上起來了,“先溜回去穿衣服,多穿點再去。”
“好的長官。”
神經。
下去時南乙非要把自己的羽絨服給他,可秦一隅死活不穿。等上了車,秦一隅忽然沒頭沒腦地說:“咱們應該定個安全詞。”
這話一說,前面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瞟他們。
“什麼是安全詞?”南乙問。
“就是……”秦一隅湊到他耳邊,很小聲說,“比如你掐我的時候,我受不了了,就對你說安全詞,你就停下來,免得你真的變成……”
南乙捂住了他的嘴,然後不出意料地被他啄了掌心。
事實上他覺得安全詞是沒必要的,他有分寸,就算秦一隅每次都挑釁,他也從不會真的下狠手。
但秦一隅要想,他也沒攔著。
“你覺得什麼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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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乙頭抵在前座靠背,轉過臉看他,用口型說出三個字。
[我愛你]
“那不行!安全詞一說就得停。”秦一隅直接否了,“這要說很多遍的!到時候不跟掉帧一樣啊,一卡一卡的多難受……”
南乙笑了:“那你自己想吧。”
“孩子醒了。”秦一隅笑嘻嘻說。
“你有病吧?”南乙直接罵了出來。
“嘻嘻,那你說。”
南乙面無表情說:“起來排練了。”
秦一隅睜大眼。
會萎的。
就這樣,他們達成往返打車都嚇死司機的成就。
半夜三點,兩人回到了別墅,原以為有大門密碼就夠了,可院子落了鎖,他們根本進不去。
南乙敞著羽絨服外套,把隻穿著衛衣的秦一隅包在懷裡。
“翻進去不就行了。”他隨意說。
“翻?”秦一隅立刻搖頭,“你才那什麼……還翻牆?不行不行。”
我一會兒不是還要去看日出嗎?南乙想,翻牆很簡單吧。
“等著,我給咱Daddy打個電話。”
十分鍾後,1棟的別墅門打開一條縫,一片長長的黑色影子擠出來,邁著沉重的步子朝他們走來,一陣金屬碰撞聲過後,鐵藝大門吱呀一聲被拉開。
嚴霽穿著深藍色睡衣,裹了件黑色長款羽絨服,腳下卻踩著一雙毛絨兔耳拖鞋,甚至還明顯小了一號。
月光把他那張有些倦怠的臉照亮。他挑了挑眉,柔和裡帶著一絲審視的目光掃過兩人,雙臂抱胸,問道:“玩得開心嗎?”
不知道為什麼,南乙還真有種早戀被家長發現的詭異錯覺。
“進來吧。”
“你怎麼打兩通就接?還沒睡?”秦一隅話還是很多,“好冷,我先去你房間暖一會兒。”
嚴霽無奈同意,隻讓他小聲點,“小陽還在睡。”
“沒事的,他睡著了很難醒過來。”
聽到南乙說出這句話,嚴霽都忍不住回頭看他。
行啊,都開始幫著這小子說話了。
看來是大有進展。
三人輕手輕腳溜進嚴霽和遲之陽的臥室,怕吵醒遲之陽,他們隻開了浴室燈,房間裡暖氣很足,有一種很舒服也很熟悉的香味,南乙察覺到,在桌子上發現了嚴霽常用的香氛,之前在CB的臥室也聞到過。
這給他一種家的感覺。
秦一隅也活了過來,第一時間跑去看睡得正香的遲之陽。他整個人縮在被子裡,趴著,隻能看見一頭茸茸的白毛。
“你倆沒睡一塊兒?”他衝站在一旁的嚴霽輕聲說。
嚴霽扯了扯嘴角,一副你以為我是你的表情。
南乙也蹲到遲之陽身邊,把他露出來的手也塞進被子裡,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誰知這時候,遲之陽竟然翻了個身,臉上還有壓出來的紅印,看起來傻裡傻氣。他好像在做夢,嘰裡咕嚕不知道說什麼,但最後一聲很清晰,是“操”。
“他在夢裡罵人!”秦一隅樂了,壓著嗓子衝嚴霽說。
嚴霽聳肩,“可能是因為我白天不讓他說髒話。”
“看給孩子憋的。”秦一隅說完,也不知是抽了什麼風,突然就抓著遲之陽的肩膀推搡他,“哎,遲之陽,醒醒。”
嚴霽和南乙都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行為嚇了一跳,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遲之陽被他吵醒了。
“別煩我……”他皺著眉,迷瞪著睜開了眼,誰知第一眼看到他們仨就這樣杵在自己床邊,愣住了。
“不是你們……”遲之陽閉了閉眼又睜開。
他們仨還在。
“幹嘛啊這是?”他揉揉眼睛,支著胳膊想坐起來,“怎麼了?”
該不會要解散吧。
他也沒做什麼啊?就昨晚喝了點酒,喝完幹嘛來著?好像……
好像咬了嚴霽一口?
遲之陽立刻清醒了:“那什麼,我……我不是故意的!”
三人都一臉疑惑。
南乙薅了一把他的頭毛:“你睡懵了吧。”
“那這是要幹什麼啊?”遲之陽心裡直打鼓,“是不是節目組的什麼整蠱任務?操……”
他說完捂住了嘴,看嚴霽眼色。
“不是啊。”秦一隅把他被子一掀,“走啊,看日出去!”
“啊???”
嚴霽都懵了,可遲之陽卻一邊罵他,一邊坐了起來,開始找自己的衣服。
“你是真的腦子有病,知道安定醫院嗎秦一隅,你去那兒掛個號吧……”
他絮絮叨叨罵著,可沒耽誤起床,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就貓下腰拉開行李箱找衣服了。
這就是火象星座?倆炮仗湊一塊兒還真是一點就炸。
嚴霽看向南乙,見他也在笑,扭過頭,衝他攤了攤手。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一幕很幸福。
就這樣,南乙和秦一隅在他們房間找了能穿的衣服,都胡亂堆在身上,然後躡手躡腳推門出去,生怕把住在樓下的工作人員吵醒。
說來也是巧,剛推開門,他們就看見一個幽幽的背影,黑長直的頭發,走路像飄似的,嚇得差點就往回跑。
“你有病吧李歸,大晚上不睡覺在這兒瞎溜達什麼啊?”秦一隅直接罵出了聲。
李歸卻愣愣地眨了眨眼:“你們不也沒睡嗎……”
“我打遊戲來著,剛剛打完,想去樓下找點吃的。”李歸從睡衣口袋裡掏出一個蘋果,“你們吃嗎?”
就在嚴霽婉拒的時候,躲在他背後的秦一隅忽然探出腦袋,說:“走啊。”
“去哪兒?”
四個人一起說:“看日出。”
李歸拍了拍自己的臉:“是我熬太狠了看到幻覺了嗎?”
“沒有,是真的。”南乙告訴他。
四個大禍害不僅叫了他,還跑到他房間叫醒了睡得正香的尼克。孩子一醒連語言系統都是紊亂的,說了半天的英文,然後他們幾個還認真地用英文回答,導致這場對話持續到尼克起床換衣服。
“诶?”尼克迷糊地摸了摸腦袋,“我剛剛在說什麼?”
上了賊船回過味兒來也下不去了,病毒傳染似的,李歸不斷給他洗腦,並且帶著他一起,六個人敲響了隔壁刺殺旦三人組的門,發現還有意外收獲。
開門的竟然是穗穗,頭上還頂著眼罩。
原來五個女生跑到樓上一起看電影了。
“幹嘛啊?”
“看日出去!”
這句話像是推倒多米諾骨牌的一隻手,一張接著一張,一個房間又一個房間,人越來越多,每一個被吵醒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罵他們腦子有病,可又沒猶豫地加入到這個有病的隊伍之中,反復問“真的假的”,壓著笑聲,偷偷摸摸,又聲勢浩大地去尋找下一組“受害者”。
“多穿點兒,山上很冷的。”
“不是,真去啊?那我要不要帶點兒吃的?”
“帶什麼吃的?帶上穗穗那個睡袋吧?”
“不是,Uka和程澄的房間敲半天都沒人應啊?還叫不叫他們?”
“叫啊,一個都不能少!”
“完了,好像有工作人員醒了……”
嚴霽站了出來,“沒事,你們繼續,我去跟他們聊聊,一會兒一棟的客廳見。”
明明都穿好了衣服,可秦一隅非要回2棟,說要拿點兒什麼東西,南乙隻好陪他去。在秦一隅找東西時,南乙走出來,看著正敲著倪遲倪迅臥室門的遲之陽,眼神落到沒人問的許司的房間。
他靜靜站了片刻,還是走過去,敲響了他們的房門。
許司的病是無落樂迷圈公開的秘密。南乙並不能感同身受地體會到這種病的痛苦和折磨,也不想將他視作一個病人,給予同情或者關心,這都不是他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