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橡皮筋,我要收尾了。”
嗯……嗯?
遲之陽:???(猛地驚醒,扭頭,和背後三人對視)
(三人同時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眨巴眼睛)
“你們幹嘛呢!”遲之陽手往後一摸,好家伙,辮子一條變成三條!
“有病吧你們?我請問呢???這是在抽什麼風?”
嚴霽微笑解釋:“我們在比賽。”
遲之陽:??
秦一隅清了清嗓子:恭喜秦一隅同學在本次編辮子大賽上獲得冠軍,下面有請遲之陽上臺為獲勝者頒……
遲之陽:我頒你大爺!有病吧!
遲之陽(一臉委屈看向南乙):小乙你怎麼也跟著他們玩兒我!
南乙低頭專注地檢查剛剛拍的照片,放大縮小放大縮小:明明是我贏。(自言自語)
十分鍾後:
uka和程澄買完汽水,再次路過恆刻排練室,瞟了一眼,又被硬控五分鍾。
“他們又在發什麼神經……”
遲之陽站著,背著手,其他三人都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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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頭頂都被扎了小辮子,南乙是藍色蝴蝶結,嚴霽是黃色,秦一隅是粉色蝴蝶結。
三帥哥秒變三顆小蘋果。
“你們不是很愛編辮子嗎?都大大方方把頭抬起來!”
遲之陽岔著腿給他們三個拍照留念:“笑啊。”
嚴霽被迫假笑:“這樣行嗎?”
秦一隅wink比心:“帥不帥,wx發給我,我再換個pose吧,哎你來我這邊行嗎?我右臉比較上鏡……”
南乙面無表情:“客觀來講,剛剛就是我贏。”
第24章 靈感碰撞
明明是兩行中文, 可愣是把秦一隅給讀懵了,他腦子轉不過來,[喜歡]和[超愛] 倆詞兒被無限放大, 跟蜜蜂似的在他眼前瞎轉悠。
他喜歡我?
他?
秦一隅盯著不遠處的南乙, 他正悶頭彈貝斯, 嘴裡叼著一支筆,彈兩下便停下, 拿筆在一旁的紙上寫寫畫畫。
這要是換任何一個人,秦一隅都無條件信了。
可偏偏是南乙。
是個你就算盯著他的臉看一夜也看不透他一丁點兒心事的人。
一個非常適合當連環殺手的家伙,絕對不會露餡兒, 還能把警察整得團團轉。
這麼一想, 秦一隅腦子裡的某個小角落蹭的一下點燃、點亮。
這就有意思了。
他決定, 從今天開始, 抱著懷疑的態度觀察南乙的一舉一動。再沒有比這更有趣的事兒了!
但他還是相當謹慎地又找軍師確認了一遍。
[一條賽級小魚:有沒有可能他隻是把我當偶像?]
這次周淮回得飛快,好像早就等著了。
[淮子:不是,你會想和克萊普頓上床嗎?你會跑到他懷裡睡覺嗎?]
秦一隅隻覺得這兩行字很離譜, 他甚至暫時屏蔽了自己的想象力。
[一條賽級小魚:對老爺子尊重點ok?]
[淮子:我一開始還覺得他是利用你,可你上次說他給你的demo寫bassline,我就覺得不對了, 誰家好人蹭熱度這麼走心啊,還孜孜不倦, 知道你不能彈琴了也要你,還幫你擺平討債的那幫人, 你覺得這感情單純嗎?張飛會這麼對劉備嗎?]
有道理啊。
秦一隅陷入沉思。
[一條賽級小魚:而且南乙昨天為了不讓我成為眾矢之的, 自己主動找不燼木的貝斯手對決。]
[一條賽季小魚:哦對, 他對我的慣用指法也特別門兒清!]
[淮子:這不是愛是什麼?]
[淮子:秦一隅你小心點兒吧, 你之前不是還被過激男粉堵在酒店了?當心比著比著貞潔不保!]
秦一隅氣笑了, 沒搭理他。
雖然感覺南乙挺喜歡他的,但應該不至於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畢竟要做昨晚就該做了。
他後知後覺地想到什麼,猛地拉開衣領,埋頭檢查。
什麼都沒有啊。
對面的遲之陽鼓也不打了,衝嚴霽使了個眼色,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看向秦一隅。
“你說他是不是這兒有點兒什麼毛病?該不會受傷的時候把腦子也搞壞了吧?”
“人一旦開始上班了,精神是會有點不正常的,這是正常現象。”嚴霽聳了聳肩。
順著他的肩線,遲之陽看向牆上的倒計時“日歷”——那是結束排練室對決後,他用7張A4紙做出來的。
一天撕掉一張,以此作為警示。
作為臨時組起來的、沒有一首原創曲目的樂隊,他們比任何人都需要這玩意兒。
撕啦——
走進排練室的遲之陽直奔日歷,撕掉第四張,揉成團,高高拋出,丟到角落裡的垃圾桶。
“過去,過去……我現在就跟失憶了一樣,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過去都寫不出來!”遲之陽把頭發抓得亂糟糟的,“時間倒是過去了,過得飛快!”
白紙被空調的冷風吹動,發出細碎聲響,上面一個大大的數字3。
還剩三天。
前四天就這樣毫無進展的過去了。
“有沒有一種高考前倒計時的感覺?”嚴霽笑著說,“雖然高考離我真的非常久遠了。”
“你越說我越緊張了!”遲之陽坐回鼓前面,焦躁不安地亂打一通。
和前幾天一樣,秦一隅癱坐在轉椅上,仰著頭,臉上蓋著一本從別組樂隊借來的《銀河系漫遊指南》,不知道有沒有睡著,反正沒搭茬。
20支樂隊,各有各的優勢,也各有各的短板,但短板短到他們這種程度的也實屬罕見。至少其他樂隊早已度過了[磨合期]。
而恆星時刻還卡在這裡,在一個永遠沒進展的新手村任務裡打轉。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遲之陽和那個長得很像蠟筆小新的貝斯手順利成為了朋友,而嚴霽也靠觀摩《蠟筆小新》和暴躁室友有了共同話題。
秦一隅則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南乙暗戀日常”觀察。
而南乙用失眠的四個夜晚,確定了秦一隅的夢遊規律:
第一,隻有在深睡眠時他才會夢遊,小憩則很正常。
第二,夢遊時總睜著眼,做的事往往是他很想做、但白天清醒時絕不會做的:譬如打開平板看《美少女戰士》;或是跑去公共區域的冰箱,把阿滿做的三明治吃掉,明明白天他收到後還說自己不想吃;
當然,最喜歡做的還是彈吉他,甚至是把他的貝斯當吉他彈,發現少弦還會不高興,差點砸了他的琴。
第三,很難叫醒。至少目前嘗試了喊名字、搖晃、拍打。至於更過激的方式……他暫時下不去手。
為了讓秦一隅徹底信服,無可辯駁,南乙決定,要錄滿五次夢遊視頻,做成一個集錦發給他看。
他總是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有強迫症,五是個不錯的數字。
還差一次。
而現在,這個暫時隻有他知道的夢遊觀察實錄,已經成了寫歌的靈感來源。
“我寫了一段貝斯線。”南乙放下筆,手放回琴上,“聽聽嗎?”
“好啊!”遲之陽一聽到有想法,整個人都活了過來,“我試試能不能合上鼓。”
南乙換了個效果器,低頭開始彈奏。
長年配合產生的默契讓遲之陽能迅速地跟進去,因為這是他所熟悉的、南乙慣用的貝斯律動。
但十來秒後,他仿佛就停住,仿佛玩遊戲時被突然卡了出去,可貝斯還在繼續,他又一次回到了慣用的riff裡。
每當遲之陽順利地跟進去鋪好底鼓,貝斯就切到另一個節奏中,短暫後又重回。
這讓遲之陽變得有些迷糊,即便合作無數次,可他也摸不準下一個拍子會是什麼。
“等會兒,我再聽聽。”遲之陽握著鼓棒的雙手停在半空,仔細聽著南乙的貝斯線,在心裡數起了拍子。
嚴霽也認真聽起來,“堆了好多奇數拍和反拍。”
就像……一個原本看上去在正常走路的人,忽然抽搐一下,步伐朝著難以預計的方向變化,接著又恢復正常。
奇妙又詭異。
當他們都不約而同沉浸在樂段中,試圖抓住節拍規律時,一直仰頭大睡的秦一隅卻忽然起身,左手啪的一下接住了掉落的小說。
他歪了頭,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抓住了什麼。
乍一聽,還是南乙擅長的靈動、變幻莫測的律動,但卻這和他之前聽到的都不同。
南乙隻彈了一小段,停下,抬起頭來。
他望著其他三人,想對自己的樂段做一些解釋,但還沒開口,就被人搶先了。
“有種夢的感覺。”秦一隅緩慢地眨了眨眼,還在回味。
遲之陽不解:“夢?”
“夢不就是在最熟悉的片段摻上一點扭曲、怪異,最後得到的東西嗎?”
秦一隅將書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坐在轉椅上左右搖著,“就好像……在溫馨的日常裡插入了幾帧詭異的畫面。南乙剛剛的貝斯律動就是這樣,有種跳帧的感覺,是夢裡才會有的節奏。”
說完他歪著腦袋,衝南乙露出一個懶散、又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容:“我沒說錯吧?”
南乙不得不承認,秦一隅的確有一雙敏銳至極的耳朵,這是他的天賦。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