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看著眼前人。
還是那張好看的臉，隻是此刻的陸星淮看起來越發疲憊。
和我在一起時，豐厚的獎學金以及我的補貼，讓他的學習和生活幾乎可以稱為沒有壓力，甚至還能保持之前一樣較高的生活水平。
如今分手後失去了我的補貼又因為去見林瑤瑤錯失的獎學金，讓他越發捉襟見肘隻能靠下課去兼職才能補貼生活。
聽說本來他還是有些存款的，畢竟之前我給他買過不少貴重東西賣，分手後我也沒要回來，賣了以後還是一筆較為可觀的收入。
隻是林瑤瑤喜歡超前消費和享受生活，於是靠著撒嬌裝可憐把陸星淮手裡借了不少錢，陸星淮自己也沒法一時間消費降級花錢仍舊大手大腳，於是這點存款也揮霍得差不多了。
「陸星淮，你沒什麼資格管我，我和什麼人做朋友也不關你的事。」
我現在確實沒有心思談戀愛，隻想好好學習，但是和誰交朋友是我的權利，不用任何人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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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星淮走之前我終究還是心軟提醒了一句。
「陸星淮，無論如何，學習還是第一位的，再怎麼樣希望你不要放棄學習。」
這句心軟倒不是因為對陸星淮還留有感情，而是作為一個人的人文關懷。
不希望一個學生因為任何事放棄學習，越是在泥潭裡就越要抓住向上的爬梯擁有向上的勇氣，不是靠旁門左道坑蒙拐騙，而是堂堂正正的靠自己。
這段日子陸星淮忙著談戀愛，忙著兼職，上課睡覺的時間越來越多，好幾次老師提醒敲打似乎他都不放在心上。
而學習本身就是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就算再天才的人一直不學習也會退步。
陸星淮愣住片刻，顯然沒有懂我的意思。
他背對著我，語氣帶著些許咬牙切齒。
「不用小瞧我，就算不學，年級第一依舊是我的。」
我搖了搖頭繼續講題。
言盡於此，剩下的與我無關了。
19
這段時間和陸星淮恰恰相反，肖千野的學習態度倒是稱得上認認真真，甚至是倒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原本以為七中的混世魔王來我們學校學習不過是個客套話，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每天肖千野都準時學習，我寫啥他寫啥，我刷啥題他刷啥題。
重點這人還很聰明，很多東西一點就通。
大多數時候我都泡在自己的書裡，偶爾對上肖千野的琥珀色眼睛失神片刻。
某個夕陽沉沉的下午，火燒雲燒得綺麗又明媚。
我刷完一道大題對上肖千野的眼睛，他朝我看過來，笑得痞氣又慵懶，隻是眼睛卻莫名紅了。
他突然問我。
「寶珠，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學習麼。」
我搖了搖頭。
他喃喃自語。
「為了離一個人近一點。」
他又問我。
「沈寶珠，你信不信人有上一輩子。」
我想要說不信卻對上肖千野的眼睛，那句不信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他看著夕陽。
「其實，從上輩子開始就想離一個人近點了。」
我沒有回他，卻莫名想到夢裡那雙眼睛，和夢裡撕心裂肺的我。
或許……那是真的也不一定。
很快為期三天的期末考試開始了。
中間我遇到過林瑤瑤一次，她挽著陸星淮趾高氣昂看向我一副手下敗將的樣子。
「大佬，這次我們要揚眉吐氣，讓某個隻能靠撿漏的萬年老二看看大佬的實力。」
顯然林瑤瑤很得意，我和陸星淮已經徹底鬧掰，她自然不用在我面前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揚了揚眉，看向兩人，笑得雲淡風輕。
「那就祝你們得償所願了。」
期末考試結束後，與考試成績同樣熱門的是我之前發起的賭注。
關於年級第一是陸星淮還是沈寶珠。
關於年紀第一如果是沈寶珠到底是不是 735 分。
成績出來之前，很多人已經準備看我的笑話了。
［笑S我了第一次想成績快點出來，這都多虧了沈寶珠，我太想看她打臉的樣子了。］
［真的聽林瑤瑤說這次陸星淮很有把握，人家女朋友說的話保真。］
［好像沈寶珠考完試臉色不太好唉，貌似當時還看到肖千野安慰她來著。］
……
然後就看到一個 ID 叫［沈寶珠腦殘粉］的人評論。
［那是因為沈寶珠獎勵老子做對題的小糖果丟了，我難過她安慰我好麼。］
我看著旁邊黑衣少年眉眼帶著戾氣，看起來生人勿近的樣子，手在鍵盤上噼裡啪啦地敲著，不知道地還以為在做什麼正經事，誰能想到是在一條一條地回懟罵我的人。
「靠，氣S老子了。」
肖千野拿起手機在群裡發語音。
「兄弟們上號，有人欺負你們老大的老大，懟的好的一人發一千轉賬。」
然後群裡叮叮咚咚的響起一片。
再然後他們所到之處連個狗經過都要被咬一口。
肖千野又一條一條地回復那些他認為講的好的。
「二狗你來我這領轉賬，說得太好了。」
「張千你火力一般，給你發個兩百安慰獎吧。」
……
我看著他那張明明拽上天的臉做著小學生的事情突然就覺得好玩。
「你不用搭理他們，等成績出來了就好了。」
肖千野頭也沒抬地看著我，語氣還帶著些委屈，像個搖尾巴的小狗狗。
「那可不行。」
「誰都不能欺負你。」
20
在肖千野的瘋狂火力輸出下，很多人確實消停了。
不過都眼巴巴地苟起來盯著成績，指望陸星淮能拿第一讓他們揚眉吐氣。
於是成績出來時在線查看人數甚至遠遠超過過往人數。
我氣定神闲地打開排名表。
［年級第一。］
［沈寶珠。］
［總分 735。］
一分不差。
至於年紀第二。
是陸星淮。
至於總分卻比他以前的水平降低不少。
［687 分。］
之前陸星淮的水平應該在 700 分以上。
現在直接掉了二十分的水平。
高中的學習就是如此，越是前面分數就越是難進步。
十分之差就是水平之差。
看來陸星淮最近確實沒有好好用心，全靠底子在撐。
至於林瑤瑤成績從原先的中遊掉到了現在的倒數。
而肖千野居然進了前二十。
盡管他很聰明可是如此進步神速，之前在七中還是倒數，現在居然直接進到前二十還是讓我驚訝。
不免讓我想到之前他說的上一輩子的事情。
難道……真有上一輩子麼。
很快我控分 735 年級第一的事情又刷起了新一輪熱度。
有人誇牛逼，有人質疑。
也有人為陸星淮說話。
［說實話，陸星淮每天下課打工，上課沒精力，還能考這麼多很厲害了，隻要他用心一點在學習上，超過沈寶珠還是輕松的的。］
［不到高考都不知道，我還是相信一中不變的神話陸星淮，永遠的學神。］
……
輿論如何和我無關。
但和我打賭的人應該履行承諾了。
在年級第一的獎學金頒獎大會上。
演講完，我看著神色各異的臺下眾人，眨了眨眼睛笑得燦爛。
「曾經在背後評論罵過我的同學們，希望你們履行承諾，和我一一道歉哦。」
有人小聲議論。
「有一說一，沈寶珠真的好漂亮。」
「可是她好天真，傻子才會承認自己幹過呢。」
……
話音剛落，小程序裡發起實名。
每個發過惡毒評論的人名對應他的評論都出現在小程序裡。
選出來的每一條評論都惡毒得讓人脊背發涼。
當初我設計這個小程序時就是設置實名，況且這場賭約一開始也說好實名打賭的。
現在不過願賭服輸罷了。
「我相信你們可以在背後肆無忌憚地說出髒話，也能願賭服輸吧。」
「否則，每一個造謠侮辱誹謗我的人，我將截圖保留，用法律保護自己的權利，你們也不想檔案上有記錄吧。」
我看著臺下這些人，有時也實在不能理解，明明都是年輕稚嫩的面孔，朝夕相處的同學，為何可以說出如此寒冷的話語。
既然你們學不會做人。
那我就教你們做人。
沈寶珠可不是坐以待斃等著被欺負的人。
很快這些人都出於主動或者被動地原因來找我道歉了。
其中自然有陸星淮和林瑤瑤。
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林瑤瑤。
畢竟她可是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善良小白花，傳聞中平時聽別人說髒話都要臉紅半天的小白兔啊。
那些評論如此惡毒居然出自她之口，人設濾鏡在大家心裡可謂是碎了一地。
21
林瑤瑤在樓梯口找我道歉時臉上實在不太好看。
她生硬地朝我說了句「對不起」。
然後下一秒似乎像想到了什麼，看向我眼裡帶著些許嘲弄。
「沈寶珠，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厲害，現在也超過陸星淮成了年級第一。」
「不過未來你一定會後悔的，因為我啊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
「反正你已經和陸星淮鬧掰了，告訴你也無妨。未來的陸星淮會成為一方大佬，他的公司會上市擴張，會成為你遙不可及的人。」
此時我心裡隱隱的猜測似乎在慢慢得到驗證。
從很早以前，我就覺得林瑤瑤有些不對勁。
自從她落水後就仿佛很了解陸星淮，甚至可以提前預測一些事情，於是利用這些先機接近陸星淮。
而這一切隻是因為她知道陸星淮未來會成為大佬才刻意有目的地接近他。
我裝作吃驚又後悔落寞的樣子。
「你……你是什麼意思。陸星淮怎麼可能會這麼厲害……不可能……我不信。」
林瑤瑤見我後悔的神色笑得更歡。
「不信？哈哈哈告訴你也無妨，你說出去別人也隻當你神經病，我是重活過一遍的人，未來的陸星淮是高考狀元是商業巨鱷，而現在他是我的了。」
從這句話裡，我讀出了巨大的信息量。
或許林瑤瑤說的是真的，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那麼，也許我夢裡的那些東西是真的，假如林瑤瑤沒有重生，夢裡的陸星淮確實後來成了高考狀元成了上市公司的老板。
可是林瑤瑤根本不知道，之所以那時的陸星淮可以成為她嘴裡的高考狀元和商業巨鱷，全是因為我。
是我給他投錢投資源，是我給他人脈背景。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這一次的陸星淮再想成為商業巨鱷，可謂難於上青天。
我倒是想看看，等林瑤瑤如意算盤是終究成空的那天多有趣。
22
一張一張的試卷，一次一次的考試。
我的排名永遠第一名，而陸星淮的成績一次不如一次。
他被太多事情纏身。
不是林瑤瑤的事就是醫院媽媽的事，其實他的學費和他媽媽的醫藥費已經被好心人負擔了，卻還要兼職滿足自己和林瑤瑤的消費欲。
臨近高考，他也越發魔怔。
每次成績出來都能聽到他喃喃自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