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變成貓,每次被我擼完,都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我感覺自己太過強貓所難,於是偷偷摸摸去了貓咖。
結果被老闆抓了個現行。
他扒去我沾滿貓毛的衣服,咬著我的耳朵冷笑,「我不是你最愛的小貓咪嗎?」
1.
發現老闆的秘密是一個意外。
老闆的助理回老家辦事,請了兩周的假。快下班的時候,老闆在職工辦公室轉了一圈,把我提溜走了。
「就你了,晚上陪我去應酬,給我擋酒。」
讓一個女生給自己擋酒,實在有失紳士風度,但事出有因。
去年年底公司團建,我一個人在酒桌上幹趴了所有男同事,還差點借著酒勁把貌美老闆按在溫泉裏強吻了。
自那以後老闆每天都看我不順眼,想給我穿小鞋,這不,終於讓他逮到機會了。
出發前,我在微信上找溫助理取經,溫助理回復得很快:「這幾天是老闆的特殊時期,請務必保證他滴酒不沾。」
特殊時期?
老闆一個大男人,難不成每個月也有那麼幾天……嗯?
腦洞還沒來得及打開,我的胃突然開始隱隱作痛。
這幾天加班連軸轉,作息飲食都不規律,剛剛兩杯白酒下肚,這會兒額角的冷汗都下來了。
Advertisement
偏偏今天的客戶十分熱情,看到喝酒的是個女生,敬酒敬得更加勤快。
我捂著胃稍稍蜷縮著身子,試圖緩解一下,坐在我旁邊的老闆卻眼尖地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他微微蹙眉,「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在桌子底下擺了擺手,「沒事,老闆。」
「還說沒事,嘴唇都發白了,別喝了。」
他揮手叫來服務員,收了我面前的酒,換上一杯熱水。
我看著他那刀削斧鑿般的俊臉,那替我喝酒的瀟灑動作,那上下滑動的性感喉結,感動得淚水險些從嘴角流下來。
一頓飯下來,合作談得差不多了,客戶被哄得喜笑顏開,老闆的臉也越來越紅。
我偷偷給溫助理發消息:「老闆好像喝多了,怎麼辦?」
不等對面回復,我的手腕被一隻大手扣住,掌心乾燥卻熾熱。
一抬頭,發現客戶已經離開,老闆緊緊盯著我,眼波流轉,臉頰泛紅,呼吸漸沉。
我趕緊扶住他,「老闆,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去給你買醒酒藥?」
他整個人都仿佛沒了力氣,借力靠在我身上,呼吸之間的溫熱氣息灑在我的耳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唇瓣似乎輕輕擦過我的耳廓,有點癢。
「不要,趕緊……送我回去。」
他的嗓音又低又啞,我明顯感覺到他的體溫在升高。
溫助理還沒回消息,我不敢耽誤,在手機上叫了代駕,帶著他就往外走。
走到一半,他突然扯住我,推開走廊角落的一扇門就快步閃了進去,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反身壓在了墻上。
「老……老闆……」
黑暗的環境,隱蔽又曖昧。
我看著他逐漸逼近的輪廓,心跳開始不受控制。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瓜田李下,美色惑人……他竟然還用臉蹭我的脖子!
「老闆,你這算是潛規則嗎?」
真算起來,以老闆的姿色,吃虧的到底是我還是他呢?
脖子上的觸感越來越奇怪,老闆低低喘了口氣,「……不算。」
我愣愣地問,「為什麼?」
「因為——」
話應未落,眼前的人忽然消失,我順著動靜低頭看去,散落一地的衣物裏,一隻蓬鬆的毛團子抖了抖腦袋鉆了出來。
他朝我仰起頭,「我隻是一隻小貓咪。」
「???」
2.
要怎麼形容我現在的感覺呢?
大概就是一道閃電從我頭頂正上方劈下來,我直接從頭麻到腳。
包裏的手機適時震動了起來,我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貓咪」,顫顫巍巍接了起來。
「喂?」
「程漁,老闆人呢?」溫助理的聲音很是焦灼。
我蹲下身,貓貓懶散地施捨給我一個眼神,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一下他的頭,被他一爪子按在了地上。
「你想幹什麼?」
低沉磁性,是老闆的聲音。
我緊緊握住手機,都快哭了,「溫助理,老闆……老闆喝的酒有毒,他,他變成貓了……」
電話那頭溫助理明顯頓了一下,「哦,那沒事了。」
「……」
我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反應過來時已經吼出了聲,「什麼叫沒事!我一米八八、八塊腹肌的老闆變成了一隻五短身材的煤氣罐罐!你跟我說沒事!」
貓貓又飛身給了我一爪子,軟乎乎的肉墊直接拍在了我臉上。
溫助理淡定得不行,「是你讓老闆喝了酒變成這樣的,你得負起責任。」
「那老闆之前也喝酒,不是沒出事嗎?」
「咳咳……老闆現在是特殊時期,喝了酒以後不太能控制自己,過段時間就好了。」
「特殊時期到底是什麼?」
「就是……」溫助理吞吞吐吐,「春天到了……」
「……」懂了。
我在神遊狀態下把老闆領回了家。
因為老闆說,雖然他的貓貓形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是通過不了自家小區的人臉識別。
到家後,我坐在沙發上和溫助理討論照顧貓老闆的相關事宜,貓老闆在一旁歡快地撓沙發。
我哭喪著臉,「老闆您高抬貴手,這是我新買的布藝沙發,好幾千塊錢呢。」
貓老闆不屑地「喵」
了一聲,「你知道我家裏的義大利定制真皮沙發多少錢嗎?」
我搖頭。
「七位數。」
我震驚地問,「你也這麼撓嗎?」
「我從來不撓。」貓老闆舔了舔爪子,「勤儉節約我還是知道的,我隻撓便宜的沙發。」
「……」
溫助理安慰我,不要跟一隻醉酒的小貓咪計較,等老闆恢復正常,會照價賠償我的損失。
我深深嘆了口氣,不得不接受這魔幻的現實。
貓老闆聞聲抬頭看了我一眼,忽然一躍而起,跳到了我腿上。
「給我洗澡。」他命令我。
3.
貓老闆是隻布偶,長得十分漂亮,骨量大,毛量足,一雙眼睛仿佛裝下了星辰大海,極為靈動。
我一開始還有點羞澀,甚至有點想入非非——
要是洗著洗著,老闆變回了人,那我的手會停留在哪裡呢……
但當我看見他全身的毛毛被淋濕後的滑稽模樣,瞬間變得心如止水。
我給他搓著背,還能跟他打趣,「老闆,你這品相要是拿到市場上去賣,起碼得要六位數吧?」
貓老闆兩隻前爪扒著浴缸,尾巴用力一甩,濺我一臉水,「難道我還沒有沙發值錢嗎?」
「是是是,」我哄著他,「您的身價沙發可比不了。來,翻個身,該洗肚子了。」
貓老闆很受用,聽話地挪動身體轉了一圈,結果因為失去著力點,一下子滑進了水裏,嚇得喵喵叫。
看得出來是真醉了,傻乎乎的。
我趕緊把他撈出來。
「老闆你怎麼還是個夾子音貓咪呢?一點兒也不符合你高大威猛的形象。」
「別廢話,快洗,我困了。」
貓老闆舉起前爪,隻靠後爪站立,擺出一個投降的姿勢,露出自己的小肚子。
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我捏住他粉色的小肉墊給他一個支撐,開始洗他的肚子。
貓老闆好像想起了什麼,眼睛微瞇,「程漁,你怎麼知道我有八塊腹肌的?」
「……」我乾笑兩聲,「貓貓也有腹肌嗎?」
「別裝傻。」貓老闆冷聲冷語,「你不是說那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嗎?」
「啊……我做夢夢見的。」
貓老闆耳尖抖了抖,「你、你居然做那種夢……」
他扭動著身體,似乎想從我手裏掙脫,把自己團成一團縮起來。
我索性把他的兩隻前爪一起抓在手裏,舉起淋浴頭給他沖洗身上的泡沫。
「老闆你想什麼呢?我夢見今年夏天你要帶我們去海邊團建,你穿著沙灘褲,好身材一覽無遺。」
貓老闆不動了,還垮起了個小貓批臉。
直到我在沙發上安置好他,他都撅著個嘴。
夜裏,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身上一重,有些喘不過氣來,於是翻身把那重物掀了下去。
床底下傳來幾聲不滿的嘟囔,緊接著我的懷裏鉆進一個暖乎乎的團子,我順手揉了兩把,就沉沉睡去。
夢裏水汽繚繞,我跌跌撞撞循著水聲往前走,就看見溫泉池裏裸著上身的晏柏。
我瞪大眼睛,他也瞪大眼睛。
喝醉了的我根本就站不穩,頭重腳輕地往池子裏栽。
晏柏接住我,我撲騰了幾下,雙手不偏不倚地按在他的胸膛上。
要說這事它真不賴我,就那場景,那氛圍,那手感,擱誰不迷糊?
我禁不住誘惑,吃了點豆腐。
他的唇瓣被水汽蒸得粉粉嫩嫩的,一張一合不停在說些什麼,我看著暈,就想湊過去堵上。
晏柏偏開了頭,黑發間冒出一對毛茸茸的貓耳。
我嘿嘿直笑,「老闆,沒想到你平時一本正經的,私下裏喜歡玩這個啊?」
再然後,我就沒印象了。
鬧鈴聲打斷了我的夢,我習慣性地伸手去摸——
手機沒摸到,摸到了一片溫熱光滑的肌膚。
光滑的……
我一躍而起,睡意全無。
4.
進公司大門前,我猶豫了很久,生怕因為左腳先邁進公司而被開除。
今天早上,我的一個大動作鬧醒了晏柏。
意識回籠前,他還伸了個懶腰,然後和我面面相覷。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過精彩,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隨後用力扯過被子想把自己裹起來。
可惜被子太小,我的睡衣又因為睡覺不規矩開了好幾顆扣子,我腦子一懵,就跟他搶起了被子。
一陣兵荒馬亂。
我搶奪被子成功,晏柏變回了貓,背對著我坐在床沿,貓貓頭埋得很低,蓬鬆的尾巴耷拉下來,顯得十分頹廢。
這個時候,要是有人給他遞根煙,再點個火,或許比較符合意境。
而我隻是把他昨天的衣服放到一邊,沒忍住,大膽摸了一把貓貓頭。
為了避免尷尬,我把早餐和車鑰匙留在餐桌上,就出門了。
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特別像拐人回家睡了一覺之後就不管不顧的渣女。
這個想法盤旋在我腦海裏,害得我右眼皮一直跳,工作的進度都慢了許多。
一杯咖啡擺在了我面前。
「程漁,想什麼呢?這幾行字你都看半小時了,摸魚也不帶你這樣的。」
同事周姐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手背的創可貼很是突兀。
我謝過她的咖啡,「你手怎麼了?」
「家裏的貓抓的,沒啥大事。」
「你家的來福不是一直很乖嗎,怎麼還會抓你?」
周姐嘆了口氣,「我不是沒給它做絕育嗎?最近發情了,脾氣怪得很,陰晴不定,一不順毛捋就扒拉我。」
「這麼兇啊?」
「害,不提了。」周姐神秘兮兮地湊近我,「你沒發現嗎?老闆遲到了,例會都沒開。」
我一愣。
晏柏的守時是出了名的,大家都說沒有比他出勤率更高的老闆了。
被我看光對他的打擊有這麼大嗎?
周姐笑得意味深長,「昨天老闆帶你去酒局,是不是發生了一些特別的故事?」
故事沒有,事故一堆。
但我不能說,隻能假裝淡定地反問,「能有什麼特別的?」
周姐狐疑地盯著我,隨即釋然,「也是,看你這沒事人的樣子,就算有故事,那也是老闆跟別人的故事。」
我點頭附和。
直到下班,晏柏都沒在公司露面。
接下來就是愉快的週末,眼看著忙碌這麼多天終於可以好好休息,所有煩惱都被拋諸腦後,我感覺身心愉悅。
哼著小曲乘地鐵回家,沿路買了幾樣小吃,我連晚飯都不打算做了。
「心情很好?」
冷不丁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嚇得我一個踉蹌。
「老闆,你怎麼在這?」
晏柏打開車門,長腿一邁走下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你就沒什麼話要對我說?」
作為深諳各種職場潛臺詞的社畜,我很快接收信號。
「老闆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會往外說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