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那裡早就埋伏好了市局的幹警。
23
我和我哥再次調換。
我上了變態的車。
他看上去人模狗樣，還戴著副金絲邊眼鏡。
徐林澤帶著我哥，開車緊隨其後。
“桃桃，你真人比直播間好看多了。”
油膩男和小奶狗果然有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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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話徐林澤說起來，我隻會心花怒放。
但到了拐賣人口的嫌疑人身上，就隻剩下惡心了。
我點頭，敷衍“嗯”了一聲。
嫌疑人又說：“我這裡有個好工作，比直播賺錢，桃桃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
微型耳機裡傳來組長的指示。
“問他，是什麼工作。”
我好奇開口，嫌疑人立馬誘惑我：“在海外，你隻需要跟我們過去，就有高薪水，也不用在直播間拋頭露面。”
原來那些被拐走的女主播，是被他們賣去了海外。
我忍住想要暴揍眼前人的衝動。
車開進景區，嫌疑人卻沒有下車。
他摘下眼鏡，蠢蠢欲動湊過來：“今天除了我，還想介紹幾個朋友給你。”
魚上鉤了。
“各組注意，嫌疑人同伙也在景區。”
我順驢下坡問道：“怎麼還有其他人，不是隻有你和我嗎？”
嫌疑人笑了，鹹豬手摟住我的肩膀。
“不用害怕，就在景區的私宅，我的朋友都喜歡你。”
24
範圍再次縮小，我卻被蒙上了眼罩。
嫌疑人安撫我：“別害怕桃桃，隻是小遊戲，等到了派對，你就能摘下來。”
我深呼吸，不斷告誡自己。
一定要冷靜，多忍一時，多抓一個罪犯。
組長叮囑我：“一切以自身安全為主，張佳佳，一旦察覺對方人數多，立馬按動報警鈴。”
我當然明白，但是我沒想到，眼罩再摘下，我看到的是很熟悉的面孔。
排查失蹤女主播社會關系的時候。
其中有個人，我和徐林澤印象很深。
他當時還指著照片上的女生：“她們兩個是閨蜜，私底下走得很近。”
“我們調查過她，但是沒有作案動機，女主播失蹤後，是她聯系的公司報警。”
難怪找不到。
邪惡的魔鬼就在身邊，曾經的信任，也不過是利益的假象。
嫌疑人帶我過去。
那個名叫周婷的女生走過來。
“威哥，又來了新人？”
她看我一眼，忍不住贊嘆道：“好漂亮，上等貨吧。”
25
我進了地下室。
周婷在前面帶路：
“妹妹不用怕，海外來錢很快的。”
“我以前也是做直播，但現在你也看到了，我珠寶首飾很多，月入十幾萬。”
買賣人口，賺人命錢，當然收入高。
但你也不怕陰德有損。
我在周婷身後五官亂飛。
要不是還沒有確定，這棟私宅有沒有受害人，我根本不會和她虛與委蛇。
到了地下室，我看到床上昏迷的女人松了口氣。
女主播就在裡面，人還沒有被送走。
周婷看我一直盯著床，以為我害怕。
“放心好了，你和她不一樣，她就是個擦邊女，以為穿的少，就能傍上大款。”
“我們查過你，你的學歷高，直播間花樣也多，以後身價比她高幾倍。”
我看過女主播跳舞，人家是藝術學校古典舞出身。
隻不過穿的舞衣比較透，有點紗感。
跳大神在直播界評價這麼高嗎？
我對這個組織的審美持懷疑態度。
再加上周婷趾高氣昂，實在是氣到我了。
我聽不得有人在我面前犯罪。
我正準備打暈她。
沒想到這個時候，地下室的另一道鐵門打開。
嫌疑人慌裡慌張跑進來：“抓錯人了，她不是桃桃，快把她拷起來。”
26
我在地下室見到了我哥。
他頂著一頭毛寸，身上裙子還沒脫，被人硬生生拽進來。
“幹什麼！人家的頭發！你們這些無恥下流，道德敗壞的色狼！”
別罵了哥，沒看到嫌疑人一臉暗爽。
“原來是雙胞胎，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我哥愣了，要不是他被綁著，鐵定給這家伙一頓捶。
小看體育生是吧，以為槓鈴白舉了！
我哥確定我完好無損，冷冷看著幾個人。
“綁了我妹，你們會付出代價的。”
嫌疑人嗤笑：“什麼代價，等驗了貨，我再教訓你們。”
沒有營養的鬥嘴。
我正準備打哈欠，就看到我哥背後換了套衣服的徐林澤，正衝我眨眼睛。
神馬情況，玩cosplay？
組長的解釋聲恰當出現：
“我們在景區外抓獲買家，徐林澤套用了他的身份。”
“堅持五分鍾，別墅已經被包圍了，我們會直接進去。”
我松了口氣，床上女主播也轉醒了。
周婷走過去，給了她一巴掌：“老實點，有人買你就不錯了。”
女主播身體很虛弱，被她打得臉頰紅腫。
我忍不住道：“你們曾經也是朋友，何必這樣下S手？”
周婷卻突然笑起來：
“什麼朋友！我直播，她就來搶粉絲。我有今天，全部是她害的。”
“她比我漂亮，有錢人當然喜歡看她，她不是喜歡擦邊嗎，我就讓她擦一輩子。”
27
我沉默了。
我和徐林澤去過女主播的公司。
她的直播位上東西很少。
聽說隻有最珍貴的東西，她會放在帶鎖的抽屜裡。
我們之所以對周婷印象深，是因為徐林澤打開抽屜，看到了兩人的合照。
那應該是剛進入公司不久。
巧合認識的新人主播，一起拍了藝術照。
她們擁有著相似的朝氣蓬勃。
清澈的眼神裡，可以看出對未來的憧憬。
是什麼讓一切變了。
金錢的欲望，直播間萬人的追捧。
曾經的美好變質，留下來的，隻有記錄舊影的膠卷。
那張合照背後，還有一行娟秀的字。
“婷婷喜歡新出的香水，她的生日快到了，這個月發工資，一定要攢錢送給她。”
一個願意用工資來給朋友買生日禮物的女生，她的友情不該被辜負。
我在周婷想要再打的那一刻，和徐林澤對視一眼。
我們很默契，警校裡教過開手銬。
我雙手恢復自由的瞬間，不屑朝犯罪份子笑了笑。
忘了告訴他們，我雖然1米58。
但老爸為了不讓我受欺負，從小就教我國際散打。
我哥雖然擦，但他剛才的話沒騙人。
地下室一男一女，隻有兩個罪犯。
組長下達收網命令。
我現在動手，絕對會讓他們三招內倒地。
28
組長進來的時候，周婷正被我踩在腳下。
徐林澤說她不打女人。
我很寵小奶狗，代替他動手不是難事。
嫌疑人還在叫囂：“你們不能抓我，這是你情我願的事。”
組長聽不下去了：“買賣人口，涉嫌不可描述影片牟利，你說你情我願？”
別墅裡的犯罪份子一共17人，全部被趕來的幹警拷走。
嫌疑人慌了，指著我胡亂攀咬。
“抓她！她是【桃桃不吃桃】，你們查她直播記錄，她擦邊，絕對不是好人。”
組長青筋直跳：
“誰說擦邊就不是好人。”
“我們不鼓勵這種直播方式，但你也不能受害者有罪論，這是你拐賣婦女的理由？”
徐林澤接了一句：“法盲。”
正好有人給我送執法儀，我對準嫌疑人的臉。
他被我揍得鼻青臉腫，看這樣子，我回去又要被師父念叨。
但我還是說了：“不好意思，姐是城管，秉公執法。”
我哥走過來，細高跟專往嫌疑人身上踩。
“擦邊怎麼了，我才是【桃桃不吃桃】，我就擦，天天擦！自己動歪心思，看什麼都髒！”
世界從此靜默。
沒過半個小時，我爸電話來了。
“陳子濤，你回來解釋清楚，直播間跳大神的是不是你！”
29
現代人網速就是快。
“徐林澤這人還怪好的。”
我哥坐在沙發上瑟瑟發抖。
我爸眼睛都沒抬，冷笑一聲：“是挺好，不然你都不知道被賣哪兒去了。”
我哥擦邊的事情暴露，全家正在上升三堂會審。
我媽倒是能理解，就是可惜：“都怪我把你生得太漂亮，拐賣犯都想抓你。”
我哥被沒收了直播工具。
徐林澤來找我的時候，他正在求我還錢。
“你就當了兩天管理員，陳佳佳，你也太黑了。”
“哥和你打個商量，等買到新的直播工具，剩下的全給你。”
我抱著紅包不撒手：“兩天也有工資，休想拿錢再去擦。”
徐林澤保持著進門的姿勢，我們的對話全都聽進去了。
他敲了敲門，笑著走過來：“佳佳的錢留著吧，我給二哥買。”
30
俗話說福禍相依。
變態抓到，【桃桃不吃桃】的馬甲也掉了。
我試圖告訴徐林澤：
“我哥這個人，雖然喜歡小裙子，但他本質上是直男。”
“而且他有女朋友，我嫂子就喜歡他這樣。”
“徐林澤你要聽我解釋，兩直相遇，是沒有結果的！”
徐林澤很坦然點頭，幫我剝好一個橘子。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我也是啊，不管喜歡的人怎麼樣，我都覺得她很可愛。”
“你還S不悔改，就掛在【桃桃不吃桃】一棵樹上是吧。”
徐林澤看出我眼中的震撼，笑了一下：
“想什麼呢，我隻喜歡姐姐你，暗戀你很久了。”
“我還藏了你的情書，你還記得嗎？當初是你說要考警校，我是為了追你，才報考了你的學校。”
小奶狗喜歡打直球。
我想起來，幾年前我爸還沒有退休，鄰居家的小胖墩天天找我輔導功課。
我那時候一心想考警校。
為了激勵小胖墩，和他說起過：“你要是考上警校，像姐姐這樣漂亮的女生，一抓一大把。”
結果軟嘟嘟的小胖墩嘴一癟。
嚷嚷道：“我喜歡姐姐，就要姐姐。”
我很怕他哭，親了他一口：“好吧，你要姐姐，等你18歲，姐姐就來找你談戀愛。”
哄小孩兒的話，這小子不會當真吧。
我臉有點燙，準備岔開話題。
“藏情書怎麼回事，原來我母胎單身是你的傑作。”
徐林澤卻突然單膝跪地，捧著我抄的那份情書，外加一個戒指。
“所以我來還，案件都辦完了，你也是時候履行承諾。”
“姐姐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嘛。”
31
升職發財，鴻運當頭。
全城管大隊都知道，我脫單了。
城警合作圓滿結束，我也領到市局下發的錦旗。
徐林澤送旗子過來，順便給我師父帶了茶葉。
“這個年輕人不錯，女大三，抱金磚。”
金磚算什麼，我比徐林澤大五歲。
我帶著自己的小奶狗招搖過市。
李姐笑話我：“喲喲喲，是誰不自信，覺得人家小徐變心了。”
我鬧了個大紅臉，但還是對【桃桃不吃桃】有了陰影。
我哥現在不搞擦邊直播。
投身反詐直播，還經常聯動市局宣傳部。
他在直播間穿漢服，尤其提醒女性同胞注意安全。
我哥和以前的共同點，可能就是跳大神依舊很難看。
至於案件的受害人。
她住院期間，我去醫院看過她。
她恢復的很好，提起周婷，也隻剩下一句：
“香水還沒來得及送，我不恨她，隻是沒想到，希望她在裡面好好改造吧。”
人和人的交往中，善意總會多一點。
不排除有人因為你的善良傷害你。
但真到那個時候，請不要難過，善良並不是你的錯。
橘子盛產的季節，我和徐林澤訂婚了。
走在城管大隊旁邊的人行道上，我挽著他的胳膊。
徐林澤問我：“你沒當上警察，有沒有後悔過？”
我笑了笑：“有的隻是遺憾，但不管怎麼樣，我都在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橘子的寓意是平安吉祥。
我不是孤軍奮戰。
城市安全的背後，有很多我和徐林澤這樣的身影。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