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窒息的母愛》, 本章共3942字, 更新于: 2025-05-16 16:20:33

她厲聲警告同桌,不要勾引我:


「陶敏以後是要考清華北大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勾引她!」


 


同桌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震驚,我難堪極了,哭著求媽媽趕緊走。


 


「你還知道丟人?早戀你怎麼不覺得丟人!」


 


她把我的日記本撕碎成一片片,扔在同桌的頭上。


 


她把我拉到操場上,讓我跪在地上:


 


「我叫你賣騷,叫你發浪,既然這麼喜歡讓人看,就讓大家看個夠!」


 


那天下著大雨,同學們站在教學樓裡對著我指指點點。


 


大雨將我澆得透心涼,我幾乎哭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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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出來勸說,我媽卻指著班主任的鼻子破口大罵,說她教的學生都是流氓,年紀輕輕就勾引她的女兒。


 


才 14 歲的我覺得天都要塌了。


 


這場鬧劇最終以我暈倒在雨裡收場。


 


我從醫院醒過來後,她告訴我,已經給我辦了轉學。


 


我木然地盯著她。


 


她突然淚流滿面:「陶敏,媽媽這輩子省吃儉用,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就是為了把你培養成人。現在你也許會恨我,等你長大後,就知道我是為了你好!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我還能害你嗎?」


 


她抱著我嚎啕大哭,一遍又一遍講述養我遭受的罪:最難的時候她每天隻睡四個小時,打三份工,胃出血了都沒敢休息。


 


「敏敏啊,媽媽之所以嚴格要求你,就是怕你以後跟我一樣吃苦。」


 


聽到這些話,我內疚得掉下了眼淚。


 


當時我覺得,媽媽的一切苦難都是我造成的。


 


我發誓要拼命學習,努力接近她的期望。


 


但在夜深人靜時,我卻深陷痛苦,隻能用刀片劃開手腕,試圖發泄內心的壓抑。


 


那時,我的手腕上布滿了傷痕,而那個「最關心」我的媽媽卻從未察覺。


 


長大後,我才知道這種教育方式叫「虧欠式教育」。


 


父母用他們的付出,綁架了孩子的一生,讓他們永遠活在內疚和自責中。


 


被愧疚裹挾的孩子,習慣性地壓抑自我,承受著深重的心理負擔。


 


今天,我終於明白,她的苦難並不是因為我,而我的苦難,卻是因她而起。


 


5


 


我們的爭吵聲引來了鄰居。


 


大門沒關,隔壁的張奶奶和她的兒媳衝進來,把我拉開了。


 


媽媽捂著紅腫的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S人了!親女兒要把我S了!」


 


我一把抱住張奶奶,眼淚不停地湧出:「媽,你終於來了!有個瘋女人霸佔了我們的家,還睡在你的床上!快報警!你快點報警!」


 


張奶奶是我們的老鄰居,對我媽媽的所作所為一清二楚。


 


小時候我被媽媽罰跪挨餓時,她偷偷給我塞過馍馍。


 


張奶奶和兒媳婦古怪地看著我,我繼續發瘋:「媽,手機呢?再不報警讓這個老貨跑了!」


 


張奶奶抓住我的雙臂,語氣輕柔又堅定:「敏敏,你看看我,我是張奶奶啊!在床上那個才是你媽媽。」


 


我跌坐在地上,茫然地環顧四周:「啊,我在哪裡?我是誰?」


 


包裡的檢查報告和藥物灑了一地。


 


張奶奶的兒媳婦撿起來一看,神情瞬間變得凝重:「陶敏這是得了精神分裂啊。」


 


張奶奶嘆了一口氣,仿佛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她安撫地看著我,輕聲說道:「敏敏,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奶奶和你媽媽說幾句話。」


 


我點點頭,順從地走進房間,把門輕輕關上,但耳朵卻貼在門上,偷聽外面的對話。


 


張奶奶壓低聲音說:「陶君,敏敏病得不輕,重度抑鬱加精神分裂。你不能再這麼逼她了。」


 


媽媽的聲音依然尖銳:「她病什麼病?好吃好喝,不用上班,還有房子住。她有什麼可抑鬱的?我生下這麼個拖油瓶,天天在外面掙錢,一分錢舍不得花給她留著,現在還癱瘓在床,我才該抑鬱。她有什麼資格得病!她就是闲得發慌!」


 


張奶奶不再客氣,語氣裡多了幾分慍怒:「這麼多年,敏敏一直盡心盡力照顧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能不能少折騰她一點,嘴上少說幾句?」


 


媽媽冷笑一聲:「我生她養她,她要感恩。這都是她該做的!」


 


張奶奶:「你還想她怎麼還你?削骨還你,還是割肉還你?」


 


媽媽毫不退讓:「父母讓孩子削骨割肉難道不該嗎?你兒子和媳婦做不到割肉還你,你就嫉妒我吧?」


 


張奶奶的兒媳實在聽不下去了,拉著她匆匆離開。


 


這天夜裡,媽媽在床上餓得哼哼了一晚上。


 


她以為我還會走出來,給她做一頓熱飯。


 


她做夢!


 


6


 


第二天,我仿佛恢復了正常。


 


依舊像往常一樣,抱她上廁所,給她做飯。


 


喂飯的時候,她故意嗆了一下,嘴裡的湯飯噴了一床。


 


被套立刻就被飯菜汁沁湿了。


 


她眼中流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惡趣味,故作無辜地說道:「我是不小心的。」


 


我默默放下碗,開始收拾床鋪。


 


她一邊看著,一邊指揮:「這湯汁得用手搓才能洗幹淨,記得多擦點肥皂,別讓被套上留下油印。」


 


我心裡那根脆弱的弦終於繃斷了。


 


我把她抱上輪椅,推到了洗手間裡。


 


然後,我拿出一個大紅盆,扔在她面前,把被套甩進去。


 


緊接著,我又把她的內褲、我的衣物一並扔了進去。


 


「既然你的手能動了,自己來搓吧!洗不幹淨就別想吃飯。」


 


她睜大了眼睛,滿臉怒氣地吼道:「陶敏,你發什麼瘋?你居然敢讓我洗衣服!」


 


我冷漠地盯著她,揚起了巴掌:「你這個老逼登叫什麼叫?信不信我抽S你!」


 


她驚恐地往後縮了縮,眼淚瞬間湧出:「敏敏,我是你媽啊!我都癱瘓了,你怎麼能讓我洗衣服?」


 


我一巴掌打在她臉上,語氣冰冷:「我呸!我沒你這種不要臉的媽!」


 


我抄起那根洗衣棒,對著空氣揮了兩下,扛在肩上,惡狠狠地盯著她。


 


她無奈,隻好彎下身,開始搓洗被套。


 


我時不時發出命令:「用點力,搓幹淨些。」


 


記憶回到高中時,那個噩夢般的日子。


 


高中住校,第一個周末回家,我把穿了一周的衣服放進洗衣機洗完晾起來。


 


媽媽突然發瘋,將我的所有衣服扯下來,扔在地上。


 


「我讓你用洗衣機了嗎?全部給我手搓!」她把自己攢了一周的衣服扔在我面前,還包括她的六條內褲。


 


從此以後,每個周末,都變成我痛苦的回憶。


 


即便是高三,即便是來了例假肚子疼痛不已,即便在寒冬裡雙手生滿了凍瘡,我也必須回家手洗堆積如山的衣服。


 


整整三年,我從沒用過家裡的洗衣機。


 


媽媽說這是在磨煉我的意志,培養我的家務能力。


 


其實她是怕我脫離了自己的管控,用極端的方式給我立威。


 


用手洗衣服當S威棒,狠狠地在我心中打上烙印。


 


她認為小的時候不馴化好,長大後子女就不好管教了。


 


今天,她故意潑灑湯汁,再一次叫我手洗衣服,不過是想喚醒我被馴化的記憶。


 


有些父母,在社會上是隻是個失敗者。


 


卻因為有了孩子,第一次品嘗到權力的滋味,他們都不知道怎麼當人了。


 


我拿著那根洗衣棒,惡狠狠地盯著她。


 


隻要她稍微懈怠,我就會發瘋般揮舞它,逼她洗得更用力。


 


她終於把衣服全洗幹淨了,胳膊累得抬不起來。


 


我這才像從夢中醒來,假裝關切地問她:「媽,你在這裡做什麼?」


 


半夜,媽媽想打電話求助。


 


她翻了很久的通訊錄,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聯系的人。


 


她已經與所有的親戚朋友斷絕了往來。


 


這一次,她是真的孤立無援了。


 


7


 


翌日,她醒來時,我依然一臉冷漠地站在她的床頭。


 


這次她學聰明了,試探著問:「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我點點頭道:「媽,我想起來了,你是我媽,我是你的女兒。」


 


她松了一口氣。


 


但下一秒,我不由分說地將她抱起,放到輪椅上,推著她出了門。


 


她緊張地問:「你一聲不吭地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我把她帶到了天臺,外面是個大陰天,風吹得有些冷。


 


她忽然提高了聲音,厲聲喝道:「陶敏,你把我帶到天臺是想幹什麼?」


 


我五官扭曲,蹲在她面前,眼神迷離而痛苦:「媽,活著真的太痛苦了。」


 


她色厲內荏朝我吼道:「別給我裝神弄鬼的!快帶我回家!否則……」


 


她慣於用我最心愛的東西威脅我。


 


她估計在思索,什麼是我最心愛的東西,她一時想不出來。


 


她或許已經忘記了,這個天臺曾經是我最痛苦的記憶。


 


在這裡,她曾經把我最心愛的貓從樓上扔了下去。


 


那是我中考完,從路上撿回來的野貓。


 


狸貓很黏人又溫馴,它治愈了我,是我生命中的一束光。


 


因為家裡不允許養寵物,我一直把它藏在天臺,藏得好好的。


 


可媽媽跟蹤了我,發現了那隻貓。


 


中考成績出來了,我沒考上重點高中的公費線,隻上了自費線。


 


我媽的怒火徹底爆發,她用竹條狠狠地抽打我,抽完她仍然覺得不甘心,突然打開門衝上了天臺。


 


我哭喊著追著她,看見她把我的貓擰在手裡。


 


貓在她手裡悽慘地叫著,抓了她一爪子。


 


「賤蹄子!跟這隻貓一樣賤!」她把貓狠狠摔在地上,趁著貓咪被摔暈了,又把它抓在手裡。


 


她把手伸到了牆外,貓在半空中搖搖晃晃。


 


我跪下來給她磕頭,求她饒了小貓:「媽媽,我錯了,我錯了!下次我一定努力學習,我會考年級第一。你放過小貓吧!它沒有錯!」


 


媽媽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陶敏,媽媽要你記住現在的心情。你的心情很壞吧?我也是一樣。因為你,我多花了錢,你不爭氣,就得受罰!」


 


貓咪醒了,在她手裡拼命地掙扎。


 


它的眼睛盯著我,「喵喵」地叫著,像是在求我救它。


 


我永遠忘不了,小貓在她手上瑟瑟發抖,求生的眼神。


 


就在那一瞬間,媽媽松開了手,貓咪從天臺墜落,慘叫聲在空氣中回蕩。


 


我扯著自己的頭發,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玩物喪志,媽是為你好!記住,這隻貓是被你害S的。」 媽媽冷冷丟下一句話,滿意地轉身離開。


 


那一天,我不記得自己在天臺蹲了多久。


 


如果沒有撿到那隻貓,它或許還活著,是我害了它。


 


我甚至走到了邊沿,想跳下去一S了之。


 


如今,我再次站在同一個天臺,面對同一個人。


 


我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問:「媽,你還記得那隻小貓嗎?


 


「媽,跳下去就一瞬間的事,很快就不會痛苦了,就像那隻小貓一樣。


 


「你不是讓我記住當時的心情嗎?我一直記得,一直記得……那種痛苦,太深了,太難熬了,和現在的我一樣。


 


「你看看你,現在高位截癱,活著也很痛苦。我照顧你,我也痛苦。不如我們一起走吧,在黃泉路上還能做伴。」


 


我推著她到了天臺的邊緣,隻要稍微用力,就能把她送出這個世界。


 


她的臉上寫滿恐懼,忽然掙扎著用力推開我,輪椅翻倒在地,她重重摔了下來。


 


我一步步朝她靠近,她驚恐地大喊:「你別過來!你敢動我,我的錢一分也不會給你!」


 


我冷笑著:「我們都要S了,要錢還有什麼用?」


 


五年來,媽媽一直捂著自己的錢袋子,退休金一分不肯花,卻花光了我的積蓄。


 


她總是說錢是為我存的,等她S後自然會給我。


 


我並不貪她那仨瓜倆棗,真正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的人,一直是她自己。


 


她以為控制了我的經濟,就能把我牢牢綁住。


 


甚至到了臨S關頭,她還以為能用錢威脅我。


 


我彎下腰,抓住她的腳踝。她終於崩潰,手腳並用地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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