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半夜值班,我接到了一對情侶的求助電話。
「警察同志,我們被困在山裡頭了。」
臨時任務纏身,今夜恐怕不能早點回家。
我給老公打電話,電話那頭雨聲很大,信號也不是很好。
「心心,我在加班,今天不能給你送飯了。」
我安慰老公沒事,互相打氣一番。
掛斷電話後我決定親自帶隊前往深山實施救援。
然而等好不容易到達現場,我卻發現了本應該在加班的老公此刻正在溫柔安慰著另外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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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看到秦深我愣了一下,對方顯然也發現了我。
他下意識松開了女人的手,想過來解釋卻心虛不已的原地徘徊。
我裝作不認識一般,朝著其他人道:「已經找到人了,準備下山吧。」
「陳隊,雨勢越來越大了,現在下山恐怕不是最優解。」
秦深和他的外遇對象偏偏選了一條最偏僻崎嶇的野路約會,如今夜黑深高又碰上大暴雨,此刻下山會發生的意外風險很高。
我判斷完眼前的局勢,很快便下達命令道:「所有人,扎營做休整,明天再下山。」
「心心。」
秦深卻在這個時候喊住了我,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顧慮。
他懷裡的女人臉色蒼白,狀態顯然不太對勁。
「小柔她摔了一跤,估計骨折了,我們必須現在下山前往醫院治療。」
我冷冷地盯著秦深,上前一探究竟,秦深卻將女人往懷裡收緊。
這下意識的動作讓我呼吸一窒,但為了維系出行任務的體面,我強裝淡定,質問道:「怎麼?不放心我?」
秦深欲言又止,面上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擔心。
他最終還是交出了小柔,因為我是救援大隊裡唯一的女性。
女人的腳裸處確實腫了個大包,輕微動一下女人便喊痛不停。
我皺眉將小柔帶進帳篷簡單進行包扎和處理。
秦深跟在外面,平常高冷不見喜色的他在此刻卻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等雨停了,我會安排下山的。」我語氣冷淡,朝秦深道:「擔心她不如擔心你自己吧。」
秦深聽懂了我的言外之意,全身力氣此刻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他站在帳篷門口緊緊盯著我將小柔放在墊子上的動作。
「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衝著我來,別傷害小柔。」
那一刻我忽覺疲憊,看也不看秦深,將帳篷用力拉上。
02
叫小柔的女人已經昏睡過去了。
為了防止失溫,我將她淋湿的衣服脫下,給她進行了簡單的擦拭。
此時此刻,我既是恨她入骨的原配,也是為群眾服務的救援部隊長。
然而解開衣服的一瞬間,我看到年輕的身體上布滿了新鮮的吻痕。
我靜靜地看著眼前令人作嘔的畫面,忍不住下手扇了昏睡中的女人一巴掌。
昏睡中的小柔吃痛「啊」了一聲,一直在外面蹲守的秦深不淡定了,立馬在帳篷外撲打著要闖進來。
「你做了什麼!陳心!你要打要罵衝著我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她是無辜的!」
我將帳篷門拉開,秦深差點摔了個踉跄。
他一眼看到換好衣服的小柔瞬間就懂了,面上頓時青紅交加,剛想指責我的話又停在了嘴巴。
「體溫正常,雨停就下山。」
秦深剛剛還灰暗的臉色蒙上了一層驚喜,他克制著自己顫抖的手,隨後小心翼翼地看我。
「心心,你聽我解釋。」
「事後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唯獨放過小柔可以嗎?」
我心灰意冷,看秦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S人。
「秦深,我們離婚吧。」
03
我和秦深是相親認識的,因為工作緣故我經常早出晚歸不著家。
秦深當時是學校教授,雖然也會出差,但相較我還是好些的。
秦深長得眉清目秀,一看就是搞學術的人,我原以為我和他圈子不同,後續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但秦深卻在第一次見面後肯定了我所有的付出。
「你們是人民警察,為群眾服務的英雄,你應該為自己的職業驕傲。」
也就是這麼一句話,我愛上了眼前的男人。
我們順理應當的結婚,在一起,同居。
婚後的日子雖說不上熱烈,但一直是相敬如賓,十分體面。
我們從沒有正兒八經的約過會,頂多是加班時秦深會帶著打包好的食物前來找我一起共進晚餐。
我被他小小的付出而感動,我想秦深真的很好,作為妻子我理應也妥協一些。
於是我擅自決定取消今年的評級,打算次年默默退回幕後。
這樣一來我就再也不用和秦深在小小的辦公室一起吃飯,我將可以用更多的時間和秦深創造兩人的美好回憶。
我滿懷祈禱,原以為秦深和我是一類人,卻不曾想到這一切都是我的自以為是。
我從不曾聽秦深喚過誰寶貝,卻在今夜聽聞。
秦深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無一不體現出了一個嶄新又鮮活的他。
他會緊張,會心痛,會為了一個女人苦苦祈求我施以援手。
而我在秦深的眼裡卻始終是冷漠無情的人,一個隨時會下手報復傷害他心愛女人的人。
可是秦深啊,你帶給我的痛苦又算什麼呢?
我從未強迫你和我在一起,竟然不願意,當初又何必和我結婚呢?
04
「心心,我們非得鬧到這種地步嗎?」
秦深十分沮喪,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的人是他。
明明出軌在先,卻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昔日美好的形象,在這一刻支離破碎。
秦深不願意離婚的原因我能想到的隻有他在學術界的名聲。
作為學術界的新秀,秦深在娶我時沒少在在圈子裡大肆包裝一番,圈內上下謬贊我們是強強聯手,一時間秦深更是收獲了許多名聲和熱度。
工作上機會層出不窮,甚至還有人專門請他作為公益人出場演講。
但我沒想到,秦深如今敢亂搞,卻不敢承擔自己的所作所為。
「秦深,所以我既要成全你的名聲,還要滿足你的愛情是嗎?」
被說中的秦深臉色難堪不已,語氣也頗有些不自然,「沒有...我...」
也就在這時候,帳篷內一道虛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解釋。
「秦深....」
秦深整個人為之一顫,甚至顧不上和我多說,風一樣的衝進了帳篷。
他一把抱起小柔的上半身,眼角通紅,「你終於醒來了。」
小柔蒼白的臉上已恢復了血色,看到秦深歸來,頓時委屈不已,「嗚嗚嗚,秦深,我好痛,我要回家····」
「寶貝,乖,再忍一忍。」
秦深眉頭緊鎖,聲音輕柔又帶著一絲顫抖,像是面對失而復得的寶物,久久不能平息內心的驚喜。
親眼看到秦深對女人的溫柔,剛剛還堅定的內心在這一刻充滿了酸澀和難過。
我快步逃離帳篷,離開這個讓我既惡心又讓我難過的是非之地。
而帳篷內的秦深隻是遠遠看了我一眼,絲毫沒有要追上來的舉動。
而離開帳篷不遠處,我來到空無一人的樹林叢中。
面對著眼前傾盆大雨,我再也無法偽裝昔日的堅定。
那一刻,我的淚水和眼前的大雨融為一體,傾瀉而下。
我不再是救苦救難的施救隊隊長,我是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女人。
我雙手捂臉,難以克制內心的痛苦,隻能隨著身體的抽噎無力地痛哭。
05
也不知哭了多久,我終於好多了。
我收拾好自己前往部隊匯合,隻是在路上我碰到了副隊黎明。
黎明深深看了我一眼,隻是問:「你怎麼在這。」
索性夜色足夠的晚,我臉上的憔悴不足以讓人發現。
我用幹涸的嗓子回復他,「我在周圍檢查環境,已經沒事了,回去吧。」
黎明嗯了一聲,和我並排走在一起。
「秦深那小子。」黎明欲言又止,最後沉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黎明在部隊裡關系和我最好,多少個加班的夜晚他撞見過我和秦深共進晚餐的畫面。
所以眼下不需要多少解釋,在他見到秦深時他便明白了我的處境和窘迫。
不知道為何,黎明一下又一下的安撫,讓我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重新破防。
一瞬間委屈湧上心頭,我的淚水再次傾盆而出。
黎明始終一言不發,默默地陪伴在我身邊。
然而就在此時不知是哭腔一下子沒提上來,還是情緒上大起大悲所影響,我忽覺呼吸困難,頭也跟著沉重的厲害,腿下一軟整個身體都在往陡峭的山路傾斜著。
黎明手疾眼快,將我狠狠撈進了懷裡。
「陳心!你還好嗎!」
眼皮無力下沉,隱約中我看到了黎明充滿擔憂的臉。
「陳心,醒醒,我不準你給我出事!」
但是來不及回復,我徹底昏睡了過去。
06
我以為自己沉睡了很久,再次醒來也不過半個時辰。
黎明一直在為我擦汗,眼下見我蘇醒急忙湊到了眼前遞水。
「陳隊,你好些了嗎?」
腦袋明顯還有些昏沉,我扶著黎明的手臂將水一飲而盡,幹澀的喉嚨這才舒緩回來。
「連夜上山再加上氣候惡劣,你身體過勞導致免疫力下降,估計是發燒了。」
我有些愣怔地看著黎明,隨後反應回來道:「現在情況如何。」
「雨已經停了,但是我建議明天天亮再下山,你此刻的身體情況不可再劇烈運動。」
我悶悶地嗯了一聲,明白自己不能為了面子逞強。
於是我要黎明將明日下山的信息下達眾人,唯獨我的身體情況不可告訴任何人。
黎明認真地點了點頭,可不出半分鍾,帳篷外便傳來了抗議。
「雨已經停了,我要求現在立刻下山!」
是秦深的聲音。
「你們陳隊在哪裡?我要和她親自談!小柔現在腿腳不便需要立馬進行治療,拖下去萬一明天出了什麼事你們誰負責!」
黎明緊皺眉頭,冷冰冰地盯著秦深。
「下山路地勢險要,經過一夜大雨浸泡導致土質疏松,萬一碰上山區坍塌,後果不敢設想,今晚待在原地是最安全的選擇。」
「那我喊你們來是做什麼的!」秦深怒不可遏,「我要求現在立刻下山,否則你以後也不用在 A 市裡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