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霸總攻略沙雕保姆》, 本章共4537字, 更新于: 2025-05-16 15:49:39

左戎飛正撐著欄杆發呆。


聽到我開門出來,他匆匆回頭,臉上的黯然和擔心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左戎飛長得很好看,像一株峭壁上利落挺拔的松,是和顧越澤完全不同類型。


 


而且他曾拿過散打全國冠軍,肌肉不過分誇張但每一分都有用,身材絕佳。


 


攻略他不僅是我的任務,也是我的福氣。


 


我的壞心情莫名被治愈:「在這裡等我?擔心我?」


 


他的耳朵紅了一下:「沒有,我隨便逛逛。」


 


騙人,平時這人一有空就在地下健身房撸鐵和打沙袋。怎麼會闲逛到三樓來?


 


我含笑拉起他的手腕:「走啦,回去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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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動聲色的地收回手,臉上的紅暈已經從耳朵擴散到脖子根。


 


兩人並肩下樓,左戎飛猶豫了半天,還是沒忍住:「顧總和你說什麼了?」


 


「你猜。」我故意頓了頓,「哎,如果他剛剛強迫我,你會衝進去救我嗎?」


 


他一愣:「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會……勸他的。」


 


他說話的時候,睫毛在稜角分明的臉上投下一片小小的影,神色端肅得像婚禮上起誓。


 


讓人心動,也讓人想要逗弄。


 


我笑道:「那他強迫夏知南的時候,你怎麼不去救她?你果然心裡有我。」


 


左戎飛搖頭說:「強迫別人吃飯又不犯法。」


 


好好好,你是懂遵紀守法的。


 


今天保鏢弟弟有點心不在焉,換藥的時候,被我解到第三個扣子才反應過來。


 


他慌忙抬手:「我自己來。」


 


我故意沒躲,他的手指便覆上我的,溫度灼人。


 


這下,他的臉一直紅到整個換藥結束。


 


不過,左戎飛親自破壞了這旖旎的氣氛。


 


糾結了一個晚上,他終於問出口:「顧總好像真打算追求你?」


 


「所以呢?」


 


「你會答應他嗎?」


 


我撇了撇嘴,有點委屈地湊近:「我以為自己表現得足夠明顯了,小左弟弟,你真的感覺不到嗎?」


 


氣氛升溫,他揚眸與我對視,裡面有且隻有一個我的小小縮影。


 


但他忽然又飛快低下頭:「抱歉,我……」


 


「為什麼,你該不會嫌棄我是保姆吧?」


 


「不是你,是我。」左戎飛垂下眼睫,無措地握緊手指,「李姐,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沒法給別人好的生活。」


 


兩年前,左戎飛的父親被卷入一樁金融案,是顧越澤替他填上了幾百萬的窟窿,才從輕處罰。禍不單行,左戎飛的母親惶然病倒,查出癌症晚期,治療的錢也全靠顧越澤續命。


 


他總說自己賠上性命也不夠還顧總的恩情,腹部的傷口也是替顧越澤擋刀子造成的。


 


而顧越澤也確實是個不錯的老板。


 


左戎飛跟著他出入各種場合,幹淨鋒利的氣質在奢靡場屬於稀缺款,引來無數男女覬覦。


 


很多人都向顧越澤討要過他,但被顧總一口回絕:「他是我的心腹,不是我的玩物。」


 


顧越澤給他幫助和尊重,他回以性命和忠誠。


 


這樣的關系,怎麼能指望左戎飛和老板搶人?


 


左戎飛認真道:「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讓任何人強迫你。但是抱歉,那個人不能是我。」他抓起衣服落荒而逃,「我不能對不起顧總。」


 


我內心一陣絕望。


 


好生氣啊,明明都快要得手了,顧越澤非要來橫插一腳。


 


保鏢弟弟好,霸總壞。


 


七、


 


顧越澤很快向我展示了他的雷霆手段。


 


第二天一早,他當著我的面遞給左戎飛一張支票。


 


「離李貝貝遠點,你欠我的錢一筆勾銷,另外這些歸你。」


 


左戎飛神情復雜地望了顧越澤一眼,沒有接。


 


但一直到出門,他都再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給過我一個眼神。


 


好一招釜底抽芯。


 


為了挽回我尚未到來卻岌岌可危的愛情,我離家出走了。


 


當然,不是為了和顧越澤玩什麼你逃我追的遊戲,而是去找夏知南。


 


隻要他倆和好了,那橫在我和左戎飛之間的大山就不復存在了。我實在太機智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我剛和夏知南見面,就雙雙被綁。


 


2024 年了,怎麼還有這麼土的劇情?


 


被綁架的地點是一個髒兮兮的舊倉庫,負責看管我們的有四五個人。


 


領頭的是個腰上別刀的大胡子,我試圖和他講道理:「大哥,放我一馬,我隻是個保姆。」


 


他白了我一眼:「保姆長你這樣?」


 


「你再仔細看看呢?我和夏小姐,誰是女主還是分得清的吧?」


 


夏知南也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


 


結果大胡子說:「分不清,你倆看起來一樣窮。」


 


扎心了老鐵。


 


綁匪給顧越澤發視頻,展示我們兩個「戰利品」。


 


電話裡顧大少爺的咆哮響徹了整個倉庫:「你敢碰她一根手指頭試試,我要你全家陪葬。」


 


哎我說,都這種時候了,就別背臺詞了吧。關鍵信息你是一點沒問啊!


 


果然,大胡子不解風情:「你說的『她』是指哪個?」


 


顧越澤沒回答,怒氣衝衝把電話掛了。


 


不得不說,顧總是懂疑兵之陣的。


 


沒有手機玩的時光特別漫長,我在逆境中不忘初心,開始勸和夏知南。


 


「你和顧少咋回事啊?有啥誤會不能攤開說說嗎,怎麼就走到分手這一步?」


 


她:「誰跟他分手了?誰跟那個神經病在一起過?」


 


「可是你們在臥室待了一天,那麼大動靜樓下都聽得見,不會什麼都沒發生吧?」


 


夏知南呵呵冷笑:「他把我關進去之後就忙著開線上會議,吵架聲是他在罵下屬。我拼命尖叫砸東西,想讓他受不了把我放了。結果他隻是把話筒關了,眼睛都沒離開電腦一下,這不是純純有病?」


 


啊這,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樣啊。


 


雖然我知道顧越澤是個工作狂,經常走完劇情後罵罵咧咧對著筆記本加班。


 


但是把女主關進臥室什麼都不做,摸魚幹活是不是太變態了?


 


看我半天不接話,夏知南開始反過來八卦我:「噯,他現在不是把目標轉向你了嗎?」


 


我心虛擺手:「哪有,他那都是為了氣你。」


 


「得了吧,他對你說的那些話我可熟悉的很。你們走到哪一步了?婚前協議給你看了嗎?」


 


「……看了。」


 


夏知南笑了一聲,無奈道:「你說顧越澤圖什麼呢?又不是真心喜歡。隻是為了結婚的話,想嫁給他的女人那麼多,他幹嘛非要選咱倆呢?」


 


我們一起陷入了迷茫。


 


我一驚:「壞了,他該不會打算S我們騙保吧?」


 


夏知南:「不至於,對他來說,保費賠償才多少錢?」


 


等等,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無論對象、無視過程,必須結婚,顧越澤該不會和我一樣,是一個攻略者吧?


 


那完了,他說的「勢在必得」可不是開玩笑。


 


我趕忙又勸夏知南:「什麼都不做就有花不完的錢,如果把協議結婚當成工作不是很香嗎?夏小姐幹嘛要拒絕呢?」


 


她搖頭:「說的是沒錯,可是我有喜歡的人啊。」


 


我們討論得熱火朝天,綁匪們聽得津津有味。


 


大胡子突然插嘴:「你們那個顧總,對性別卡得S嗎?」


 


我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夢女還有大胡子款的。


 


顧越澤就算不挑,也不至於這麼不挑吧?


 


這時候,大胡子的手機響了。


 


手下的聲音回蕩在倉庫裡:「不好了吳哥,顧越澤沒報警,直接帶著幾個保鏢出發了,特別能打的那個也在。開了個什麼什麼龍。」


 


大胡子:「東風雪鐵龍?」


 


我忍不住替顧總挽尊:「布加迪威龍!」


 


大胡子:「把這倆女的弄暈,快跑!」


 


八、


 


大胡子的手下給我和夏知南注射了麻醉劑。


 


我比較頑強地醒著,求大胡子:「把我扔這兒吧,求求了,我隻是個保姆啊。」


 


他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對不住了妹妹,估計顧越澤自己都分不清喜歡哪個,我隻好兩個都綁了B險一點。


 


顧越澤,你該S啊!


 


好消息,顧大少爺帶著左戎飛在山道上把大胡子的車逼停了。


 


壞消息,這超跑隻有兩個座,他們把自己的隊友也甩掉了,而對方下來了兩面包車人。


 


二對十二,顧越澤情緒穩定,對左戎飛道:「今天把人救下來,你就不欠我什麼了。」


 


左戎飛深深看了他一眼,把西裝扔在地上,淡定地開始挽襯衣袖子。


 


之後的事情我就不太記得了,因為麻醉劑開始生效。


 


半夢半醒之中,左戎飛抱著我拼命搖晃。


 


「李姐!李貝貝!你醒醒,隻要你睜開眼睛,我什麼都答應你。」


 


還有這種好事?


 


可是我踏馬的睜不開啊!氣S我了。


 


再次清醒過來是在醫院,顧越澤正對醫護人員大發雷霆:「她再醒不過來,我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句,你背臺詞要是拿出熱愛工作的勁頭,怎麼會混成這鬼樣?


 


醫生見怪不怪:「顧先生,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我趕緊坐起來:「醒了醒了,師傅別念了。」


 


最先望過來的是左戎飛。


 


他的胳膊和臉上有一些小傷口,頭上挨了一棍,但是好在看上去傷得並不嚴重,也無損英俊。


 


他望向我的時候,有心疼、有如釋重負、還有一些暗流湧動的情緒。


 


盡管全身都在克制自己奔向我,可亮晶晶的眼神騙不了人。


 


但還沒等我倆開展一些劫後餘生、感情升溫的小情節,顧越澤開口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有話想和李貝貝談談。」


 


九、


 


偌大的病房安靜下來。


 


「夏小姐呢?她安全了嗎?」


 


「當然。」


 


「我們為什麼會被綁架?」


 


「上個月,我在城東競拍下來一塊地。他們老大的祖墳在那裡,所以想阻止我開發。」


 


好好好,因為想保護祖墳綁架了顧總的女人,結果導致祖墳被揚了個徹底。


 


他的祖宗聽到了,都得從地下爬出來給他兩腳。


 


「別的先不談。」顧越澤嚴肅地提出要求,「和我協議結婚,條件任你開,什麼條件都可以。」


 


我很輕地笑了一下:「所以你結婚的 deadline 是什麼時候?」


 


顧越澤猛地抬眸與我對視,一臉驚訝。


 


確定了,這家伙和我一樣是個攻略者。


 


我們都知道自己的S期,而攻略,是一個從天而降的機會。


 


不知道顧越澤如何理解這件事,我將它看做一個魔法。一旦攻略任務被人戳破,魔法即失效。


 


但好在中文博大精深,中英混雜更是威力加倍。


 


我說得非常委婉,顧越澤也是個聰明人。


 


「明天,婚禮我已經準備好了。」


 


「那後天去辦離婚手續,冷靜期一個月,我計劃半年內拿下小左,夠用了。」我接過他遞過來的婚前協議,用筆在上面畫了幾個圈,「不過這協議得改改,顧少還得幫我把小左哄回來,有問題嗎?」


 


顧越澤應該從來沒想過還能有這樣的解決方法,他啞然失笑:「當然沒問題。」


 


為什麼要幫顧越澤呢?


 


他雖然不時發癲,給我帶來很大的工作量,但薪水也給得足夠豐厚。


 


雖然臺詞不太好,情商不太高,自大到認為所有東西都能夠交易,但本質上是個醉心工作、樂於助人的人。


 


顧越澤罪不至S。


 


而且我覺得,如果他在兩天後S掉,小左弟弟一定會很傷心吧。


 


「李貝貝,我想請教一個問題。」顧越澤不恥下問,「為什麼我花了時間和金錢,就是追不到你和夏知南,而你卻能成功呢?」


 


我想到左戎飛早上不和我說話,不跟我眼神接觸的模樣,苦笑:「哪裡成功了?」


 


「他昨晚來找我,說我有追求你的自由,但不能強迫你,否則他不會袖手旁觀。」顧越澤揉揉眉心,「戎飛一向很有分寸,不會這樣對我說話,他肯定對你動心了。」


 


所以你就掏出支票來棒打鴛鴦?


 


小左弟弟心裡有我。


 


這個消息讓我瞬間開朗,願意對顧越澤分享一些人生經驗:「顧少,有沒有可能,我也是真喜歡他呢?秘訣隻有一個,用真心。」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


 


顧越澤的另一個保鏢在門外叫:「顧總,兩個戶口本都拿來了。」


 


顧越澤打開門:「很好,民政局還沒下班,正好今天把證領了。」


 


走廊裡的左戎飛並未離開,似乎不放心顧越澤會與我說什麼。


 


聽了這句話,他眸子狠狠一顫,與顧越澤身後的我對上。


 


因為帶著傷,他的神情難得透出幾分脆弱。


 


我心虛地避開他的眼神,拿起外套往外走:「好。」


 


錯身而過的瞬間,左戎飛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衣角:「李姐,你真的要和顧總結婚?」


 


我咬咬牙:「是啊。」


 


他急了:「他逼你的?別怕,我要帶你離開的話,他們攔不住。」


 


我心髒猛烈地跳動了幾下,這誰能不動心啊?


 


可是權衡之下還是讓顧越澤活著的優先級比較高,於是隻能說:「我自願的,別鬧,再耽誤民政局要下班了。」


 


左戎飛抬起泛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了我好久,仿佛從來不認識我。


 


顧越澤抬手把他扒拉到一邊:「戎飛,讓讓,回頭跟你解釋。」


 


左戎飛倔強地伸出手來,用力拉住我的手腕。


 


「李貝貝,別去。」他的聲音在發抖。


 


沉默內斂的保鏢弟弟難得情緒外露,但我想逗他說更多。


 


我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故意逼他:「不去,和你去麼?你不是說和誰都行,但那個人不能是你?」


 


他頹然松手,抿緊雙唇,最終,還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我回頭還能看到左戎飛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手指緊握成拳。


 


怪不得電視劇裡喜歡用吃醋做催化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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